直到夜魅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才像洩了氣的充氣娃娃一樣癱軟下來，跌坐在了椅子上。
傷害他，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卻也是我故意而為之的結果。
我們的心中都裝著滿滿的仇恨，對皇甫家，對蘭家的仇恨。這樣的驚人相似換來的不是同命相連的惺惺相惜，反而是我對他濃烈的排斥。
因為他和我一樣的恨著，所以我們都是不快樂的人。
因為他的恨比我的恨還要濃烈，所以他籌劃了多年，只等著他的仇人全都不得善終。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可以因為一樣的愛好，一個的理想在一起，卻永遠無法因為一樣的仇恨的在一起。因為仇恨太過於沉重，所以兩個同樣恨著的人，在一起是不會有幸福的。
「姐姐」翠兒的輕喚聲拉回了我的神志。
「翠兒，你來了啊。」我收起傷痛，對翠兒微笑著說道。
「姐姐，還是叫我紅玉吧，剛才夜魅公子說要我們還是小心謹慎一些，免得叫順了口，以後不好改正。」翠兒輕笑著提醒道。
「你剛才見到夜魅了？」我有些驚訝的問道。
我能不驚訝嗎，夜魅剛才離開的時候，那痛苦的神色，我現在想起來心還會痛呢。他怎麼那麼快就沒事了？還跑去提醒翠兒這樣的事情，真是不得不讓我佩服啊。
「嗯。夜公子給我送來了一瓶藥。說是讓我來給姐姐圖地。當時。還把我嚇了一跳。我就想啊。怎麼這麼一會地功夫。姐姐就受傷了呢。問夜公子你是怎麼受傷地。他還不肯講。」翠兒一邊說。一邊打量我。視乎在找尋我到底傷在了哪裡。
想想翠兒地話。我都想笑。難道夜魅會告訴她。是他夜大公子一時氣不順才把我掐成了這個樣子啊？
「呀姐姐。你地脖子？」翠兒有些不敢置信地指著我地脖子瞪大了眼睛。
「正如你所見。夜魅所說地傷就是這裡。」我聳聳肩。雲淡風輕地對翠兒笑了笑。
「姐姐。都傷成這個樣子了。你還笑得出來。」翠兒嗲怪地說道。
「不笑難道要哭嗎？這點傷又死不了。」我對翠兒翻個白眼。撇撇嘴。算是逗逗她。搞搞氣氛。
翠兒將手裡的小藥瓶的瓶塞拿下，輕輕的倒一點在手指上。然後一邊對著我的脖頸吹著氣，一邊為我塗抹著藥膏。
其實。這個藥膏塗上以後，會感覺冰冰涼涼的，絲毫沒有消毒藥水那種火辣辣的疼痛感。而翠兒卻還像呵護小孩子一般，邊呼呼，邊上藥。這樣被親人呵護地感覺真的很幸福，甚至讓我有些希望這個擦藥地過程可以慢點再慢點。
「姐姐，你這傷是怎麼弄的？」翠兒放下藥瓶，心疼的問道。
「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我笑著回答道。
「怎麼可能。就算再不小心。也不可能把自己傷成這個樣子啊。」翠兒有些生氣地看著我，似乎在怪責我的說謊。
「好了。我的好紅玉，你就不要問了。」我站起身。拉拉她的手，撒嬌著說道。
「是不是夜公子弄傷的？」紅玉不理我的撒嬌。依舊正色問道。
「哎……」我歎口氣，不答，也不否認。
「真是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對姐姐下這麼重的手呢！」紅玉一張小臉被氣得鼓鼓的。
「好了，紅玉，誰讓我們寄人籬下呢，你就別氣了。」我趕忙安撫紅玉地一肚子氣。只是，我不知道，我這麼說，是不是有點過分呢？寄人籬下？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會這麼說，只是為了給紅玉個理由少氣一點，才會順嘴瞎掰地。
「姐姐，那我們離開這裡吧。紅玉什麼粗活累活都能做，紅玉一定能養活姐姐的。」紅玉拉著我地手，下定決心般的說道。紅玉……」我喃喃地念著這個我們姐妹一樣姓氏的名字，心中滿滿地全都是感動。老天終是待我不薄，讓我在最孤獨落魄的時候，可以擁有這樣一個親人，一個姐妹。
「姐姐，紅玉現在就去幫你收拾包袱。」紅玉轉身就要離開她的房間，去我的房間，給我收拾包袱。
「紅玉，等一下。」我一把拉住紅玉，阻止她前進的腳步。
「怎麼了？姐姐。」紅玉有些不解的看著我。
看著紅玉半晌，在心裡重重的歎了口氣，才有些為難的說道：「我暫時還不想離開湘月樓。」
「姐姐，為什麼？是怕紅玉沒有能力讓姐姐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嗎？」紅玉有些失落的問道。
「紅玉，我」我想告訴紅玉，我想留下來繼續我的仇恨，我想讓皇甫逸風也可以嘗試一下什麼叫做切膚之痛。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嚥了下去。我想我像全天下所有的姐姐一樣，即使自己再壞，也都不想自己的妹妹沾染上一點的雜色。可是，我的吞吞吐吐卻被紅玉當成了默認。
「姐姐，紅玉知道你過慣了養尊處優的好日子，一時半會受不了清苦的日子。可是，我們才在湘月樓呆了這麼兩天，夜公子就把你傷成了這樣，紅玉真怕姐姐以後的日子會更不好過。」紅玉說著說著，眼淚還流了下來。
看著紅玉的淚流不止，我的心都慌了，趕忙拿出絲帕為她擦拭著怎麼也擦不完的淚水。
「紅玉，求你了，別哭了，好不好，你再哭，姐姐都想哭了。」我是真的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姐姐，紅玉本就是個粗人，吃苦受累的紅玉都不在乎，但是紅玉就是見不得姐姐受到傷害。」紅玉越說越激動，哭著肩膀都一聳一聳的。
「好紅玉。你就別哭了，好不好？」我的一張臉急得都皺成了糰子形了。
「不行。」紅玉突然停止了哭聲，一聲大叫。嚇得我還在為她擦眼淚的手隨著她的聲音一抖，擦點沒有把手裡的絲帕扔掉。
這是怎麼了？不是名字換了，性格都換了吧？
「姐姐。」紅玉佈滿淚痕的小臉上寫滿了倔強。
「嗯？」我被紅玉突如其來的轉變嚇得機械地點點頭。
「姐姐，平時什麼事情，紅玉都可以聽你的，今天你一定要聽紅玉一回。」紅玉第一次用必須聽她話的口氣對我說道。
「啊？」我微微的張大嘴巴。還在為她的突然轉變而怔愣著時，她就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大步的往外走去。「紅玉，等一下，有話好好說嘛！」被她這麼一拉，我才徹底的明白了她地意思。於是。馬上軟聲細語的打著商量。
「今天你說都沒有用，一定要跟我走。」紅玉頭也不回地，就對我大聲說道。
「紅玉，求你了，先鬆手，你抓得我手腕好疼啊。」我的左手被紅玉死死的拉著，我就用右手去妄圖扯開紅玉拉著我不放的手。可是，我哪裡有她地力氣的大啊。她畢竟是幹慣了粗重的活。收拾我，還不像收拾小雞崽子一樣啊。
我們倆就這樣在院子裡。她拉我扯的。來來回回的。我為了不被她給拉回房裡收拾東西，就用自己的雙腳使勁的蹬住地。來了一個千斤墜的架勢。
這情形，哪像是紅玉要帶我脫離苦海啊。簡直就是一個典型地強搶民女嗎！
「你們在做什麼？」夜魅一聲冷冷地質問，打斷了我和紅玉正在熱火朝天進行著的拔河遊戲。
原來，不知幾時，夜魅已經帶著水瑤站在了我們地不遠處。
紅玉看到了來人是夜魅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轉頭對我說道「姐姐，別理他，我們走。」
「哎……」我歎了口氣，對夜魅投去一個我很無奈地眼神。
「你們要去哪？」夜魅三步並兩步的快步走到我們近前，一把拉過我被紅玉拉著地手，就把我護在了身後，那架勢儼然的一副英雄救美。可惜，他不是英雄不說，還是導致這樣鬧劇的罪魁禍。
「夜公子，你雖然對我和姐姐有救命之恩，但是你也不能限制我們的人身自由啊。」紅玉瞪大了眼睛，抬起頭，昂起胸，趾高氣昂的說道。
「哈哈」我在心裡暗暗的大笑，這麼潑辣的紅玉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啊，原來人的潛質真的是無限的啊。而我看好紅玉，她很有成為女中豪傑的潛質啊！
「紅玉姑娘，夜某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夜魅有些不快的說道。
「不明白的話，我就說的直接一點，我現在和姐姐要離開這裡。」紅玉一邊說，還要一邊把我拉回她的身邊。可惜啊，她哪裡是夜魅的對手啊！
「你確定你姐姐想和你離開？」夜魅嘲諷的問道。
真想踢這個死男人一腳，他不就是覺得因為我還用得著他，所以一定捨不得離開他嗎！
我從夜魅的身後走出，走到他和紅玉的中間，然後才昂頭對夜魅說道：「夜公子，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和妹妹想要離開，隨時可以離開了。」我瞇起眼，笑得很是討好。
只有自己心裡清楚，臉上雖然討好，心裡卻在暗罵夜魅一百遍，一千遍了。不是料定了我不會走嗎？我就非要跟你對著幹。而且，和他對著幹也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的目的是我不想讓他認為，我一定要仰仗著他才能報仇。
夜魅微微皺起眉頭，沒有立即回答我的話，似是在猜測我這句話的用意一樣。只是，還沒有等他猜測完，紅玉就先他一步，把話接了過來。
「姐姐，你真的決定和紅玉一起離開了嗎？」紅玉收起剛才的凶悍，此刻像小鳥一樣，歡快的喳喳叫。
「嗯，我們去無憂山，好不好？」我笑著問紅玉。
明知道，自己暫時還不能離開。卻為了氣夜魅，還要把戲演全套了。這樣欺騙紅玉，讓我很有罪惡感啊！
「無憂山？」紅玉此刻認真思量的表情已經告訴我，她並不知道無憂山在哪裡，看來那裡真的是一個很神秘的地方。
「嗯，據說那裡很美。」我重重的點頭，告訴紅玉確實有一個很美麗的地方叫無憂山。儘管我沒有去過那裡，但是我卻依舊可以想像得出那裡的美麗。
「紅玉。儘管我現在我不能真地帶你去無憂山，但是我答應你。等我報了仇後，姐姐一定會帶你從此隱居無憂山的，不再過問這凡塵中的一切世俗！」我在心裡默默的為我在這裡唯一的親人紅玉，許下了我最鄭重的承諾。
「姐姐。有這樣一個地方嗎？為什麼紅玉從來沒有聽說過？是不是離京城很遠？」紅玉眨著求知的大眼睛望著我。
「不遠」我搖搖頭，用寵溺的目光望著紅玉。
「沒道理啊，離京城不遠地山我都知道啊。」紅玉歪著頭，沉浸在對無憂山的猜測中。
「無憂山這個地方，不是你自己編出來地吧？」一直沒有說話的夜魅，突然出聲冷嘲熱諷的說道。
「呵呵」我冷笑兩聲，才用略帶得意又參雜嘲諷的口氣說道：「雖然，我也不知道無憂山在哪。也沒有看到過那裡地美麗。但是蘭晨在那裡住了十年卻依舊住不夠，我想那裡一定是個很美麗的地方。就算沒有壯觀的美麗。至少也不會毒蟲毒物的滿山跑吧！」
「又是他。」夜魅咬牙切齒的吐出這三個字。
完，我一個不注意。好像又給蘭晨惹麻煩了。不過，不怕不怕。我想蘭晨那位神仙般的師傅，一定會保他的徒弟周全的。
「是他又怎麼樣？」我挑釁地說道。
「不准去。」夜魅火冒三丈地怒吼道。
「憑什麼？」我毫無懼色的繼續挑釁道。「就憑我救了你，你地命就應該是我的，我不讓你離開我，你就不能離開我。」夜魅大聲地宣誓著他對我的所有權。
「我說夜公子，就算你救了我們，也不能這麼霸道吧。」不等我說話，可愛地小紅玉就又來衝鋒陷陣，對夜魅說教道。
「你最好馬上給我閉嘴，要不是看你是衣兒的妹妹，我現在就一掌劈死你。」夜魅暴怒的警告紅玉。
那樣的暴烈嚇得紅玉脖子頓時一縮，半晌無語。緩和了半天，才又提起了氣，假裝鎮定的說道：「別以為你會武功，我就怕你。」
夜魅沒好氣的瞪了紅玉一眼，拉著我就走。
「喂，你要帶我姐姐去哪？」紅玉三步並兩步的，就要上前來拉我。
「水瑤，攔住她，給我看好了。」夜魅頭也不回的，就冷冷的對水瑤命令道。
「是，少爺。」水瑤領命後，就對紅玉的身上輕點兩下，紅玉就閉了嘴，定在那，乾瞪眼了。
「水瑤，替我好好照顧紅玉。」我對著已經有一段距離的水瑤大喊道。
水瑤對我點點頭，便扛起紅玉，朝紅玉的房間走去。
「喂，你要帶我去哪？」我一邊拚命甩著他拉著我的手，一邊不滿的質問道。「你不是想見那個蘭晨嗎？正好我也想去見識一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夜魅惱火的說道。
「你不是早就把他的身家背景都調查清楚了嗎？還有必要再見識嗎？」我嘲諷的問道。
「據說，蘭家長子，超凡脫俗，孑然一身。可是，夜某卻很是不明白這神仙般的人物為何非要攪合在你的事事非非裡。」夜魅表面上一幅隨便說說的樣子，可話語裡暗藏的嘲諷任誰都聽得出來。
「是啊，我很受歡迎的，你才現嗎？」我假裝聽不懂他的嘲諷，得意洋洋的說道。
「紅衣」夜魅突然停下腳步，火冒三丈的大叫我的名字。
「夜魅，夜公子，我的耳朵很好用，你不用這麼大聲的叫我的。」我撇著嘴，很不滿的回嘴道。
夜魅狠狠地瞪我一眼，徹底的無語。拉著我就走。
「等……等一下。」我被他拉得一個咧歪，在他身後急叫道。
「你最好給我馬上閉嘴，要不然我就不帶你上清幽山，自己一個人去，然後一劍殺了蘭晨。」夜魅頭也不回的就出聲威脅道。
「姓夜的，你想要殺誰，我們先不說，我們現在能不能先說說我們的事情？」我氣得在夜魅身後哇哇亂叫。
「我們的事情？」夜魅一聽到我說我們的事情。馬上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向我。兩隻眼睛都快冒亮光了。
我的天啊，我翻白眼，一時間無語。
「喂，你到底說不說？」夜魅像個鬧彆扭地小孩一樣。氣鼓鼓的問道。
「說什麼？」我眼睛上挑，抬頭觀望天氣，一副地悠然自得，絲毫不搭理夜魅那茬。其實，我是故意在氣他的，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孩子氣的一面時，我也會跟著很開心。是因為我們一樣過得不開心嗎？所以我才想他可以過得開心快樂！
「紅衣。不要在那給我裝糊塗！」夜魅氣得一把甩開我的手。瞪著我說道。
我揉揉被他捏得生疼地手腕，不滿的說道：「真是個野蠻人。」
「真是嬌氣！」夜魅雖然嘴上沒好氣的說道。手卻扯過我的手，很是小心的給我揉捏手腕。
被他突來的溫柔嚇得我有些不自然的從他的手中抽出自己地手。
「不用揉了。這裡地傷和脖子的傷比地話，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我低著頭。胡亂的找個借口搪塞道，雖說是信口說來，話語裡地怨氣也是顯而易見的。
我都差點被掐死了，能沒有怨氣嗎？儘管，那一刻我是希望他把我掐死地，但是問題是他沒有掐死我，而是把我的脖子掐腫了，害得我現在嗓子都有點痛，我不生氣就怪了。
「衣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時，我只是控制不了我自己，不是存心要傷害你的。」夜魅伸手撫上我的脖子，滿眸的心痛和自責。
感受著夜魅的溫柔，夜魅的心痛，我心裡的某根弦被輕輕的波動，帶著顫音，在心裡一圈一圈的擴散開來。
痛了心，亦傷了身。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夜魅為了愛而變得如此矛盾讓人心疼。
我不懂，如果真的有紅娘，有月老，為何要讓世間的人愛得如此痛苦，為何總是愛我的人，我不愛。是想等我們都倦了，然後隨便編排個人，讓我們平淡到老嗎？
「已經不痛了。」我輕輕拉下他的手，淡淡的說道。
「衣兒，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我再也不會傷你了，以後我一定會保護你，不再讓你受一點傷害的。」夜魅拉住我正要收回的手，緊張的說道。
「夜魅，別輕易的給別人承諾，承諾是個很不可靠的東西。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承諾。」我眼神空洞的望著遠方，絕情的話說得越來越順口。
夜魅，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得到快樂，但是我在感情上，仍舊不能給你一絲希望，原諒我。
如果，我是夜魅失控的根源，那麼皇甫逸風就是我失控的根源了。每次提起他，我都不自覺的狠，不自覺的恨，不自覺的想去傷害身邊的人，不自覺的想毀掉一切跟幸福有關的東西。
「如果，仇恨是你最終選擇的路，你不會寂寞的。因為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所以那條路再難走，我都會陪你走到最後。」
一句話，說得不深情，亦不溫柔。只有無奈的接受現實。
不是承諾，只是無奈的退而求其次。
「嗯，謝謝你。」我收回視線，望向夜魅。
「那，現在可以說說你剛才要說的事情了嗎？」夜魅露會心的問道。
「呵呵」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才說道：「我只是想說，我們都沒有帶人皮面具，所以現在不能出去。」
夜魅聽了我的話，才注意到我的臉上沒有人皮面具，便是一臉的懊惱。
懊惱就懊惱吧，這傢伙居然懊惱到我的頭上來了。一隻大手，在我的頭上一頓作祟，把我的頭頓時揉得亂碼七糟。
「喂，死夜魅，你弄亂我的頭了。」我生氣的大叫。
「你那頭反正都沒有綰起，亂就亂點唄。」夜魅翹起一邊的嘴角，一副他沒錯的樣子。
「死夜魅，你太過分了。」我對著他的胸口就一拳，他一閃，躲過去，我一拳再補上。
於是，兩個人在院子便打鬧開來。
夜魅時有若無的笑聲加上我的憤怒撒潑聲，為這原本死氣沉沉的院子留下了一段美麗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