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古玄月那下定決心,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我就覺得可笑。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要讓這位高傲的公主來求我!
「飛雪,皇兄明日就要進京了。」古玄月低聲說完後,小心翼翼的查看我的神色,好像是怕錯誤過了我的每一個神色變化一樣。
我會有什麼神色變化啊?我又不是真的卓飛雪。如果說當初因為佔據了卓飛雪的身體,而覺得有點歉疚的話,那麼現在過去了這麼久了,一切也便隨著時間消磨殆盡了。
我選擇了不搭她的話,靜心的等待著她的下文,她紆尊降貴的跑來找我,不可能只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情吧,而且這件事情,我恐怕比她知道的還要早,因為早在幾日前,皇甫逸風就告訴我了,古玄日即將進京,而且不知道是怎麼遇上的東昌王,居然和東昌王結伴入京了。
古玄日在太后壽宴那日說皇甫逸風言而無信的事情,我們都不曾忘記,只怕這次會和東昌王一起來,早就達成了同仇敵愾的共識了吧。可是,古玄日真的忍心得不到,就毀掉嗎?怎麼看他都不像是這種人。可是,如果不是和東昌王站在一條戰線,他又何必多此一舉的結伴同行,招人話柄呢。
算了,反正我都要離開了,想不明白的事情,還是不要想了,這一切與我無關了。
「飛雪,難道你不想見到皇兄嗎?」古玄月選擇了尋尋漸進,視乎是一時半會的不準備進入正題了。
「雖然前塵往事我已經不記得了,但是太子殿下畢竟對我有過救命之恩,我又怎麼會不想見到他呢!」我一語雙關的回答了她的話。但是主要的意思,還是在說,別和我套近乎了,我不記得你們了。
「可以忘記過去的人可真命好,我想皇兄現在一定仍舊那麼傷心吧!」古玄月一副傷春悲秋的感慨模樣,看得我是一愣一愣的。難道她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古玄日抱不平的?可是,她怎麼看都不像是那麼有良心的人啊!
「既然老天注定要讓我忘記前塵往事,那就一定有他地深意,我們這些凡人,又何必太過執著於過去的事情呢!」我四兩撥千斤的駁回她的感慨。
她有什麼發言權啊,要不是她逃婚。卓飛雪會代嫁嗎?卓飛雪不代嫁,又怎麼會慘死!還有那個古玄日,我承認他對卓飛雪一往情深,可是那又如何,他當初不還是沒有拿出男人該有的勇氣,把卓飛雪留在身邊,讓她客死異鄉。
「飛雪。幫幫我好嗎?」古玄月一看我老是駁回她地話。便也不再和我裝深情了。直奔了她來找我地主題。
「公主真會說笑。飛雪何德何能能幫上公主地忙。」我笑意盈盈地看著她。一副謙虛地模樣。但是。我想她心裡也有數。我這是記仇。所以不願意幫她。
本以為她會知難而退。卻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再接再厲。
「不。飛雪。只要你願意。這件事情對於你來說一點都不難。」古玄月地情緒變得有些激動。估計是被我一再拒絕地。
「哦?那公主說來聽聽。」我從軟榻上坐起身。然後笑呵呵地道:「公主。有事坐下來慢慢說吧。」
我並不想做事做得太絕。畢竟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雖然我們並不一定有機會再見。
古玄月有些扭捏的坐在矮塌上,抿了幾次嘴唇,和自己的思想做了好半天地鬥爭後,才艱難的開口道:「飛雪,你可不可以去和皇兄說,你希望我留在你身邊。」
哈……哈……哈哈哈
我在心裡一頓狂笑啊。原來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這點事啊。
說什麼?讓我說我希望她留在我身邊?留在我身邊做什麼?再害我一次?
「公主,你身份尊貴,飛雪怎麼能和太子殿下提出這麼無理的要求呢!」我笑得有些冷地看著眼前這個有些挫敗的女人。
「飛雪,皇兄最聽你的話了,你說的他都會答應的,你就幫幫我吧。」古玄月眼含淚光,楚楚可憐的看著我。
「他會聽我的話?」我冷冷的質問。我雖然看到她的眼淚有些心軟了,但是我並不同情她。因為在我眼裡。她地愛並不偉大,甚至是給身邊所有的人。帶來的都是紛擾。而且,為了宇王,我也不可以再幫她燃起她的希望,那樣只會讓宇王更煩惱。雖然我一直都希望,有人可以留在宇王身邊好好的愛他,但是我卻並不認為玄月是個合適的人選。不是因為我記仇,所以排擠她,只是我覺得她的愛太極端,太瘋狂。如果宇王一直都不感動,難保她不做出點什麼來毀掉他。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在我離開前,可以看著古玄月被帶回齊陽去。
「當然了,皇兄這輩子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古玄月急忙肯定地猛點頭。
「那為何他當初會同意我來和親?」我扳起臉,咄咄逼人的反問道。
「當初……」古玄月有些緊張的又開始揉著手中的錦帕,想了好一會,才被她想到了借口,「當初一定是因為父皇,一定是父皇要你來和親的,皇兄一定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才會答應的。」
「既然他當初能捨棄我,今日又怎會聽我的?」我苦笑著反問。
這抹苦笑是真實的,因為我是真地替卓飛雪有了不值,倘若卓飛雪真地是愛他的,愛他愛到願意為了他地妹妹代嫁,而他卻只能看著她離開,那麼古玄日的愛,我便只能用「懦弱」兩個字來形容了。
「現在不一樣了,你代嫁之後受了傷,失去記憶,皇兄一定會對你很內疚的,所以你的要求他一定會答應的。」古玄月馬上很積極的補充道。
我簡直是不知道該說她點什麼好了,她還真不是一般的自私,也許也可以說成她對愛的執著吧。
她居然能想到讓我去利用古玄日對卓飛雪的內疚之情!我對她這種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揭別人瘡疤的事情,表示非常的不削和鄙視。
「內疚?為何我覺得該內疚的人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公主你呢!」我帶著嘲諷的笑,不客氣的說。
「你…」古玄月被我氣得有些臉色發青,怒目圓視的瞪著我。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我嘴角繼續保持著那抹嘲弄的笑。
古玄月被氣得面部表情都開始有些抽搐了,但是還是不甘示弱的瞪了我好一會,才一甩袖子,準備離開。可是才走兩步卻又停了下來,她沒有轉過頭,只是用及其冷寒的聲音說道:「我早就該知道你不會幫我的,即然這樣,那我便只能按照自己的辦法去做了,從今日起,我們的姐妹情,就此恩斷義絕。」
古玄月慷慨陳詞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的寢宮。
聽到她的話,我簡直都想哈哈大笑了。我沒有聽錯吧,還姐妹情就此恩斷義絕,她何時對我有過姐妹情了?
第二日,古玄日進京後,便把古玄月也接到了驛館,儘管古玄月很不想走,但是無奈古玄日要接,皇甫逸風要送,所以她便沒的選擇了。
而為古玄日和東昌王所舉行的歡迎宴會,皇甫逸風除了帶了皇后出席以外,並沒有讓宮中其他女眷也出席。這樣做無非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也不讓我出席了。
他這麼做的苦心我懂,他不想讓我和東昌王碰面,因為他怕東昌王會在言語上為難我。
即使我沒有出席,我還是聽說了,那夜的宴會上,東昌王藉著醉酒在群臣面前老淚縱橫,說他兒子死的冤枉,被妖女所迷惑,最後落得客死異鄉。
堂堂東昌王,曾經也是馳騁沙場的一員猛將,居然不顧形象的在眾人面前痛哭流涕,為的是什麼?圖的又是什麼?
答案顯而易見,他無非是想先在群臣面前博同情,等一眾大臣也都覺得我是個妖女,害死了他兒子時,他就怎麼說都有理了。
據說皇甫逸風當晚被氣得臉都綠了,但是還是隱隱的沒有發作,只是命人把醉酒的東昌王送回驛館。
我很理解皇甫逸風的立場,就算他再聽不得東昌王罵我是妖精,他也不能在人家喪子之痛的時候懲治他,如果這樣做了,會讓他被冠上暴君的名號的。更何況,他確實是覺得有愧於東昌王的,畢竟當時他選擇了救我,才讓羅齊雲連最後的一絲生機都沒有了。而且,朝中很多位高權重的大臣都是巴不得我去死的,畢竟他們當中很多人的女兒都在宮中,我一日不死,她們就很難有得寵之日。因此,皇甫逸風處理起這些事情時,必須要小心翼翼,如果眾大臣真的聯合起來和東昌王一起聲討我,他到時怕是會更難辦。想到這些,我的心裡不免有些內疚了,畢竟他是為了我才落到了這樣的兩難情形中。
可是,就算皇甫逸風對待這件事情時,再小心意義,還是沒能阻止要來的一切,即使他是皇上,事情卻也還是沒有向他期望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