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昇。
琴覺得自己蜷縮在一個寬闊的懷抱裡,像在母腹般安全、溫暖。心裡的淚水和苦楚,一下子都蒸了出來。好久沒有這麼舒服的睡過了,一直以來她的生活都像打仗一樣,就算是睡覺,也只不過是為了白天的行程而短暫休息。
琴意猶未盡的打了個呵欠,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宇文護睡熟的側臉。琴想要離開宇文護的懷抱,微微一動,宇文護眉頭微蹙,似有不舒之處。琴便不敢再動,只好維持原來的姿勢,躺在宇文護的懷裡。
好像,自己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宇文護呢。
他的側臉稜角極其分明,與周圍的環境劃分的突兀而鮮明,是那種即使扔在人堆裡也能一眼就能辨析出來的角色。睫毛很長,嘴唇也極其性感,與那雙細長的桃花眼一配合,活脫脫一個花花公子的面相。頭由於一晚上又是鬧又沒有打理,顯得有些亂,不過這種亂也極好的凸顯出一個落魄士族的氣質。總而言之,由這些七零八碎拼湊起來的人確實是琴討厭的那一類型,不過,現在再整體看看宇文護,雖然心裡還有點小小的介意,總體來看還是個較好的同志……
琴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宇文護,不妨這小子也正好轉醒。眼簾一拉開,眼珠子便不老實的骨碌在琴週身巡迴禮一遍,再打著呵欠道:「喲,早上好啊!」
「好什麼好!」琴又好氣又好笑。「放開我,我要起來!」
宇文護無奈的一攤手:「喂。大姐,是你自己哭累了睡在我懷裡的。又不是我有意輕薄你。要起來,你自己起來。」
「你……」琴瞪了宇文護一眼:就算是實話,你也不會打著彎來說啊?
掙扎著爬起來,琴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飾,看見一旁地宇文護還賴在地上不起來。不僅有些鄙夷道:「喂。你在幹嘛?趕緊起來,我們趕路
宇文護苦笑道:「大姐,你一早上都賴在我懷裡,我略動一動你就皺著眉頭不願意。我雖然是男人,但也是人生父母養的,長時間被你壓著。身體早就麻了,一動身體就像針刺一般,難受地很。」
「什麼叫賴在你懷裡啊?」琴雖然嘟著嘴不樂意。還是蹲了下來查看一下他地傷勢:「你別動。我幫你疏導一下脈絡。」
宇文護依言。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副「任君採擷」地模樣。琴哭笑不得。知道這是宇文護地老毛病又犯了。這丫就欠抽地來著。明明是自己做了好事。卻嘴賤引逗得別人去惱他。也不知是否是天生地受虐狂。
琴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不過還是坐在地上幫他按摩手臂。一通疏導。宇文護真地感覺鬆快了不少。
按摩完畢。琴伸出手去。「來。我扶你。你慢慢起來吧。別動地太激烈了。以免身體不適。」
宇文護一搖頭:「我還不至於到殘廢地地步。我自己起來。」說罷。試著以手撐地。但是失敗了。
琴連忙扶住他:「這個時候逞什麼能。起來活動一下。身體就鬆快了。到時候你想我扶你。還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呢。」
宇文護點點頭,把手伸了出去。手掌相握的那一刻,雖然沒有什麼電流順便擊中全身的觸動,不過,兩人還是極有默契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眼神又迅速扭轉開去。
這一次,宇文護難得沒有藉機揩油,比方說把整個身體靠過去或是摩挲著她地手,而是歎了口氣,意味深長的道:「你知道麼?我剛剛做了一個決定,現在我又有一瞬間的錯覺,那個決定是錯地。」
琴隨口問了一句:「是什麼?」
宇文護道:「和你只做普通朋友。」
空氣頓時又變得詭異起來,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緩和氣氛。一直到了琴栓馬的地方,她才輕輕地說了句:「到了。」
宇文護點點頭,卻先鬆開了握著琴的手。琴有些疑惑地看著他,見宇文護笑笑道:「還是做朋友好,朋友就不會見了面總是尷尬了。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琴有些訝異地看著他,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宇文護去解了琴白馬的栓馬繩,然後向著空中大聲的呼喝一聲,過了不多久,只聽到馬蹄聲傳來,宇文護的紅馬從林間跑了過來。
宇文護一下子躍上馬背,回頭看看琴,她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宇文護笑道:「你傻站著幹什麼?不去找寒霜了麼?」
琴這才回過神來,也躍上馬背,一甩鞭子,兩人並騎前行。
向南走了不遠,一條官道赫然在眼前。琴不敢明目張膽的在官道上走,而宇文護卻是大搖大擺的,下到官道上。琴唬了一跳,宇文護笑道:「在這個時候,就是要走大路,才不會讓人懷疑。明明有大路不走,卻走小道,才讓人生疑呢!」
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眼見著太陽升到頭頂,又慢慢西下。兩人一大早就沒吃什麼東西,早就餓的東倒西歪了。宇文護看看身邊的琴,實際上她早已經受不住,但是還硬挺著前進。宇文護便試探性地道:「要不,我們休息一下再走?反正也不差這麼點時間。」
琴點點頭,兩人在官道附近的一處涼亭坐了下來。不過問題就來了琴並沒有帶吃的。
看看四周,都是些著三不著兩的地方,別說客棧了,連戶人家都沒有。正經的驛站,又只供給給官員,琴和宇文護這種「黑戶」,沒被他們認出來就是最好了,哪裡還敢主動招惹?
琴四處看去:實在不行,上山打獵算了。好歹還能有個野兔之類的充飢。
「咕……」五臟廟開始抗議了,琴尷尬的摸摸肚子,一抬眼,就看見一個白面饅頭遞到自己眼前。
宇文護笑道:「傻丫頭,就知道你走得匆忙,肯定不會帶東西。這是我昨天買的,就知道會派上用場。雖然有點硬了,不過勉強可以充飢
琴感激的道了句:「謝謝。」宇文護一擺手道:「不是說了麼,我們是朋友。是朋友的話就不該計較這麼點小事。」
琴接過饅頭,大口的咬了起來。饅頭果然很硬了,咬起來有些難受,她吃的猛了,有點難以下嚥。這邊宇文護又遞過來一個水袋:「從沒看見這麼你吃飯的時候是這個德行,跟流民似的。」
琴對他怒目而視,一把搶過水袋,一仰脖子「咕嚕嚕」的喝了下去。
宇文護看到琴狼吞虎嚥的樣子,還搖搖頭:「喝水也是!我過去一定瞎了眼了,居然會喜歡你這種野蠻女。嗯嗯,還是現在好,做朋友沒壓力。」
琴氣得牙癢癢,剩下的東西幾口吃完,一伸手,揪住宇文護的胳膊不放。然而在他的肉上輕輕一擰,宇文護疼得齜牙咧嘴的,直叫:「饒命!」
琴捏的正爽,哪裡肯鬆手?她得意揚揚的道:「怎麼了?還敢說我野蠻麼?找
宇文護討饒聲不斷。
正在這時,一陣馬蹄飛踏的聲音響起,讓兩個打打鬧鬧的人安靜了下來。琴和宇文護背過身體,不去看官道上的人。畢竟昨晚兩人被追殺,還是躲著點好。
安靜了一段時間,等那人騎馬離開了以後,兩人才鬆了口氣。
宇文護笑道:「我們還真是驚弓之鳥啊。」
琴問:「昨晚的那些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宇文護笑容一收:「說起來,還是我連累了你。那些人是皇兄的死士,一定要抓走我的。」
「宇文朗?」琴有些疑惑。
「是的,」宇文護點頭道,「那些人本來是主管邊防的,不過很不幸,其中一個死士曾經是我的部下。我想是我這幾天太招搖了點,給人認出來了。」
不是隱鷹營的人,那還好,琴送了一口氣。要知道,她雖然很不喜歡宇文朗,不過還是知道這位皇帝很在乎自己的親人,做事不會像隱鷹營的那幫人下黑手的:「那就好,宇文朗至少不會對你怎麼樣……」
「現在就很難說了,」宇文護道,「自從四年前他認定是我策劃襲擊了四弟之後,他對我就體現出完全的不信任。我從皇陵逃出來以後,他也一直沒有放棄的開始尋找我。你以為我逃到這裡,只是為了觀察金帳汗國的動向麼?才不是!我是一路東躲,到了這裡,才躲過皇兄的追擊的。」
「怎麼會……」琴很是疑惑。想當年,他因為自己的國家殺了他的親人而討厭自己,現在居然會對親兄弟下狠
「這有什麼?」宇文護隨隨便便的一擺手,意思是這種兄弟鬩牆的事他見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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