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廢後絕世傾天 第五卷:大漠風塵日色昏 四十八、穆言出逃
    見白音沒有反應,蘭久從懷裡掏出一條紅色的絲帶來:「她說,你看了這個就知道了。」

    白音一下子抓緊了那條絲帶:「華顏她,還活著?」

    蘭久笑道:「是啊,我們趕到的時候,她差點被兩個蘇赫巴魯的士兵侮辱。然後我就殺了那兩個士兵,救下了她。放心吧,她現在還是白璧之身。」

    「蘇赫巴魯!混

    蘭久站了起來,拍拍屁股後面的泥土,笑道:「我就說這麼多了。你要是願意過來的話,我們隨時歡迎。不過,晚到一點,我怕缺糧的你們受不住啊!」說罷,和阿木爾轉身就走。

    白音一下子抓著蘭久的衣角,蘭久回頭笑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麼?」

    白音平靜的道:「我們不認識路。沒有你們帶路,我們人生地不熟的,怎麼去啊?」

    然而在另一邊,斡難城內,簡直就像過節一般。是的,按照一般的時間來看,這天正是四王大會召開的時間,該會慶祝也是正常的。

    只是,城內四處燃起的火苗與四處凌亂不堪的帳篷,還有沒有一個行人的大街,還是顯示出了這份歡慶的與眾不同。一對對士兵把早已死去涼透僵硬的屍體抬出了城,順便清理了一下城南的戰場。既然決定至少要在這裡住上那麼幾天,好歹也要把環境弄的舒適一點不是?

    伊頓坐在阿爾思楞的王帳內的虎皮座上,之前這個座位也坐過他的三哥蘇赫巴魯。不過此時他和他的幾千名將士正在努力向西突圍,但是有了騎兵的追剿,應該是跑不掉的。

    自從前天晚上到如今,不過兩天的時間裡,在斡難城周圍先後打了幾場大仗。青陽國師地五千人馬全軍覆沒,大王子阿爾思楞的兩萬精兵被擊潰,剩下三千蒼狼營,據說突圍了。不過一時沒找到。蘇赫巴魯帶來的三萬精兵,最後只有寥寥千餘人跟他逃往西邊。青陽國師的人頭掛在城門上,阿爾思楞的屍體裝進棺槨,還來不及掩埋。蘇赫巴魯即使能逃回西域,也圓氣大傷,離死也不遠了。只剩下個二王子布日古德。據說纏綿病榻已久,鷹准部人又少,興不起什麼風浪。

    僅僅兩天。草原上局勢發生了如此大地變化。四王之中。最有實力地蘇赫巴魯與阿爾思楞實力被掏空。老是以「神仙」自居地青陽國師順便做了炮灰。已經沒有什麼人來威脅我地地位了……伊頓歪坐在椅子上。一臉志滿意得地表情。

    「城內地糧草不多了。烏拉爾巴帶著他地人四處搜尋。找到地糧草也不過只能吃兩三天而已。恐怕是蘇赫巴魯為了以防萬一。燒掉了城內地存糧。」穆言報告道。

    「知道了。已經讓人傳話。過來送糧草。三天後應該就能到。」伊頓漫不經心地道。

    「王子。還是要注意蘇赫巴魯。如果讓他逃回去。實力一恢復。那就不好對付了。」穆言在帳下憂心忡忡地。

    「啊。知道了知道了。不是派出兩千人追捕他麼?」伊頓懶洋洋地回答。

    「還有逃走地那兩千蒼狼營地戰士。雖然看上去窮途末路。可是要是投靠了二王子或是三王子地話。也有些麻煩。」穆言繼續道。

    「這個也派出了一些人去搜索了,應該不久之後就會有回音吧。」伊頓喝著一口酒,歪著身子坐著,手裡在把弄著一卷案卷——是阿爾思楞的戰報。

    「至於二王子……」

    「誒呀行了。穆言你啊……」伊頓道,「蘇赫巴魯的主力部隊已經被殲滅了,剩下的一些都是殘兵敗勇,就算他逃回龜茲,短期內也難以恢復圓氣。蒼狼營的三千人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就算放著不管,三四天之內也一定玩完。還有二哥,二哥他算是什麼……在床上躺了五年的人,就想靠這六千人來對付我。以免太異想天開了吧。」

    穆言笑道:「是,是。」

    伊頓站了起來:「既然本王已經穩坐這個狼主之位,那麼也該放鬆放鬆了。畢竟,有人想來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傳令下去,今天下午進行封賞大會。」

    「好!」眾位侍衛大聲歡呼,有封賞好啊,終於盼上了這一天了。

    狼居胥山下,原本是四王大會舉辦的場地。現在只坐上了伊頓一人。場下地是他的親兵一萬人馬。黑壓壓的站滿了整個場地。伊頓意氣風發的坐在台上正中,微瞇著眼睛。看著場下的眾人,心裡開始志滿意得起來。

    等了這麼多年,忍了這麼久了,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伊頓捏緊了拳頭,感受自己掌力的威壓。他從小就不被父親和親族重視,他既不像大哥和三哥,有實力強大的乃蠻部和龜茲部作為後盾。也不像二哥,有父親的寵愛和鷹准部的。他一無所有,母親只是一個低微地侍女,甚至連他的「王子」之名都是在二哥的爭取之下才勉強獲得的。

    要不是五年之前,他偶爾認識了從二哥處回來的穆言,他應該是得不到這一切的。穆言果然不愧是二哥看重的人才,無論計謀、武藝、氣度,還是識人之才,都是上上之選。而且他還能跟著你千里迢迢去晟國,又是在老狼主死前縱橫捭闔,為自己爭取到了東海。這次的作戰,也是他運籌帷幄,從戰爭的一開始,到算計時間,到把握戰局,到設計埋伏,全是他一人所為。

    好可怕啊,這個男人。平常雖然看他總是思維縝密,卻始終是微笑,似乎一切都在他地掌握之中。這幾天最累地是他,不過每次見他,都是精神抖擻,指揮若定的。

    要不是把他們穆家一族都「特殊照顧」,伊頓還真是不敢用穆言。他地強大,總是讓人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就像是……一種仰視的感覺。如果是換位,自己是他的部下,恐怕就沒有那麼不順了吧。

    伊頓微瞇著眼睛,盯著穆言許久。而後,伊頓看著場下的眾人,開始進行戰後的賞賜。

    這次地封賞。他按照穆言的建議,站在大王子阿爾思楞的角度,狠狠批駁了「犯上作亂」的三王子蘇赫巴魯。這麼做不僅僅是因為阿爾思楞畢竟有著「狼主」的名號,還是為了能進一步圍剿蘇赫巴魯創造了必要的條件。至於青陽國師地死,伊頓表示了哀悼,命人取下他的頭顱,與剩下的身體合在一起,改日與阿爾思楞一起舉辦大型的喪葬。

    接著,就是對作戰勇猛的各部各盟進行封賞。斡難城內還有不少糧草輜重,王帳內的珍寶重器也有不少。這些全被伊頓搬出來賞給眾人了,士兵們一片歡騰。穆言說的沒錯。只要給士兵們足夠的獎賞,錢也好物也罷,只要有封賞,士兵們就會安心跟著你去打天下,全心全意的為你賣命。

    從士兵到百夫長再到千夫長,一一封賞完畢,接著,就只剩下一個:穆言。

    所有地人都清楚,雖然現在站在台上的王者是伊頓。不過這場戰爭卻是穆言打下的。在這幾年裡,他出面用穆家地錢招兵買馬,訓練軍士。戰爭之中,也是他指揮戰士作戰。他才是東海部的靈魂。

    不過他現在已經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面對功高震主的他,伊頓王子應該如何賞賜?

    「穆言。」許久,伊頓終於喊出了那個名字。

    「穆言在。」穆言出列,恭恭敬敬的低下頭領賞。就是在此刻,他看上去還是那麼從容。似乎對所有的東西都不在乎一般。

    全場的目光都彙集到伊頓王子身上,他緩緩出了口氣,大聲道:「這場戰爭,雖然站在這裡的是本王,可卻是穆言打下來的。他運籌帷幄,決戰千里,不論是對戰局的把握,還是遴選將士,以及最後地伏擊。都是穆言一手策劃的。可以說。沒有穆言,就沒有現在的我。就沒有我們的勝利。」

    場下一片歡呼聲,看來穆言的形象的確夠好。而穆言則規規矩矩的站著,始終面色從容。

    伊頓王子又道:「自從五年前,穆言歸於我帳下之後,事事為我考慮。我有今天,穆言是第一號功臣!現在狼主死了,二王子重病,青陽國師也死於戰亂。本王決定,封穆言為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本王的命令之外,所有人都必須聽從穆言!」

    下面一片贊同聲。伊頓王子接著道:「這一段時間穆言辛苦了。剩下的一些小賊,用不著穆言勞心勞力。本王賞賜穆言白銀萬兩,牲畜千頭,奴隸百名。穆言可以回去,先休息休息,好好養養。」

    賞金萬兩,好大地手筆!不過士兵們吃驚之餘,有不少人倒是聽出來,伊頓這是想卸去穆言的兵權。所謂的「國師」之名,只是想要他遠離軍隊,又賜以巨額賞金,就是保證他今後的富足生活,免去他的後顧之憂。穆言自然也是聽出來了。他恭敬的一彎腰:「王子,太過了。穆言當不起這麼重的賞賜。」

    伊頓一擺手:「誒,別這麼說。穆言你若是當不起,誰能當得起?」穆言道:「國師之名我可以接受,不過這白銀萬兩……實在是太重了,穆言不敢要。」

    伊頓笑道:「此事已經決定,不必多言。」

    穆言便跪下道:「謝王子賞賜。不過……」說著,他站了起來:「這等大禮,穆言不敢自專。穆言想將這一萬兩的銀子分給在場的每一個將士,不知王子可否?」

    伊頓道:「既然已經賞賜於你,你可以隨意處置。」

    穆言便笑著,朗聲道:「各位將士,穆言能有今天地地位,都是各位浴血奮戰、一刀一劍拼來地。王子賜我大禮,我不敢自專。現在,在下將王子賜與在下的一萬兩銀子分給在場地各位,與諸君共勉!」

    場下眾人歡呼不斷,紛紛跪下謝道:「謝謝國師賞賜!」

    台上,伊頓王子擰著眉頭:哼,好一個穆言。臨走,還來這麼一手,讓眾人對他拜謝不已。看來,只是要走他的兵權,怕還是不夠啊。

    想到這裡,他悄悄招來身邊一個親隨,耳語幾聲。那親隨點點頭,看著場下微笑的穆言,眼中閃現出一抹殺意。

    傍晚,吃完慶功宴——同時也是穆言的送別酒之後,穆言只帶著貼身的幾個侍衛,和伊頓王子派來「護送」他的百人隊,踏向東去的行程。

    臨走,穆言只向伊頓王子一拱手,也沒有拜別。他現在已經是國師,國師的級別與普通的王子一樣高。而帳內坐著的一圈將士們,倒是依依不捨。尤其是跟著伊頓和穆言去過晟國,受他照顧頗多的烏拉爾巴和拉法爾。

    夜已深沉,四更天過,斡難城內安靜異常,只有一隊一隊巡邏的兵丁和他們手裡舉著的火把,還顯示著這裡的防衛森嚴。

    王帳內一片幽暗。二更天後,喝完了慶功酒,伊頓便有了醺醺然的醉意,在親隨的幫襯下,抬回了帳內休息。其他各位百夫長千夫長也都喝得醉醺醺的,紛紛回營休息。

    一道黑影慢慢接近王帳,悄無聲息的躲開了侍衛的巡查。帳篷的布簾微微顫動的時候,伊頓忽然驚醒,小聲喝問:「誰?」

    那道黑影一下子躥入帳內,跪倒在伊頓腳邊:「王子,是我。」

    伊頓頓時睡意全無,看了看四周,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裡,便壓低聲音問:「怎麼樣了?」

    那人道:「屬下無能……穆言他跑了!」

    「什麼?」伊頓驚訝不已,「一百人!一百人還抓不住穆言他一個人?」

    那人叩頭道:「我們本來是準備他睡著以後動手的。沒想到他躺下去之前,就換了一身衣服、易容成他的一個侍衛,先溜走了。」

    PS: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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