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得到指示,亮開嗓門大喊:「三殿下到!——」
門內沒有回應。
身邊幾位侍衛又喊:「三殿下到!——」
依然沒有動靜。
侍衛們正準備再次喊時,鎖頭忽然響動了。宇文護正了正衣冠,想到那位有趣的皇后,不僅有些開始期待。
門一開,卻是一位二十餘歲的小太監跪下道:「三殿下駕到,未曾遠迎,還望恕罪。三殿下請!」
宇文護笑道:「不必。」昂首便進。
坤寧宮清雅異常,一進門,一股淡淡的香氣飄來,並非脂粉之俗香。聞到這香氣的一瞬間,宇文護渾身一震:這種香味,和在她身上聞到的一樣!
她,果然在這裡!
宇文護精神一揚,昂首挺胸走進了院子。
宇文護依舊不敢進正殿,只在院子中找尋椅子。梧桐木下,有一局棋,下到殘局了,略略看去,黑子略有優勢。
正看著棋盤,正殿中忽然走出一人:「咦?三哥?」
宇文護一抬眼,見是昭寧搖搖擺擺地過來,他也站起身來笑道:「喲,這不是昭寧妹妹麼!」
昭寧大咧咧地坐在他旁邊:「三哥,你怎麼來了?」
宇文護笑著在她肩頭打了一下:「我沒問你,你倒問起我了。你來這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看皇嫂的啊,難道專程等你?」昭寧嘻嘻一笑。
宇文護也坐了下來:「我嘛,是來找美人的。」
「什麼美人?——哦!怎麼到這裡來找了?」昭寧很是奇怪。
「整座宮殿都被我翻遍了,除了這裡。」宇文護四處看去,「這裡倒是很素淨。」
「當然靜啦,除了我和彥兒,這裡沒有來過別的訪客。怎麼,你想怎麼找?」
宇文護懶洋洋地道:「皇后娘娘沒有發話,我怎麼幹擅自搜人?」
「沒事,」昭寧也站了起來,拍拍胸脯,「就是皇嫂讓我來招呼你的。寒霜、赤霞、翠屏,你們出來吧。」
「寒霜?」宇文護瞪大了眼睛。他還記得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她叫她的小廝「寒霜」。難道……宇文護「霍」的站起來:「趕緊的!」
昭寧被他的態度嚇了一跳。三人走來,宇文護見穿藍衣、穿紅衣、穿綠衣的丫頭,來回看了幾遍,卻又都不是。宇文護問:「誰是寒霜?」
只見一位穿藍衣的宮女上前一步:「奴婢正是寒霜。」
宇文護大失所望。這位宮女他並不認識,想來不過是名字相近罷了。可是他並不甘心:搜了整個宮宇,只有此處略有些眉目,怎麼卻又不是?他想也未想,逕直往正殿奔去。
「三哥,你幹嘛?」昭寧神色慌張地站了起來,也追了上去。
「三殿下,這可使不得。」小德子上前攔下了宇文護,卻被他一把推開:「讓開!」
進了正殿,殿內空無一人。宇文護四下望去。房中最多之物便是書,一架又一架,碼得滿滿的。茜紗窗下,有一架古琴,琴邊有兩隻玉質香爐,裊裊冒著青煙。剛才的琴音應該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裡間珠簾深深,透過珠簾,只看見內裡有一個女人的影子。
她,就是皇后麼?
宇文護些許的疑惑,然而之後他決定邁出腳步。
「站住!」簾內冷冷的一聲傳來。聲音粗而威嚴,話語中一抹掩不住的威壓,宇文護頓時愣住。這個聲音,他不熟悉。
不久,簾內的女人又冷冷道:「三殿下,這樣擅闖坤寧宮,似乎有些不合禮數。」
宇文護一怔,隨即恭敬地拜道:「本皇子奉皇上之命搜尋宮女,還望皇后娘娘恩准,給個方便。」
簾內的女人粗著嗓子,語氣卻頗為不滿:「坤寧宮只有三位宮女,你應該已經見過了。怎麼,你連本宮都要見麼?」
宇文護拜道:「不敢不敢。」
這個時侯,昭寧趕了上來:「三哥,裡面是皇嫂,真的沒有宮女了。」
宇文護一愣,又拜道:「即使如此,多有打擾。本皇子告退。」
「不送。」簾內的女人冷冷地回了句,竟是一分回轉的餘地都沒有。
宇文護意興闌珊地退了下去。走之前,他看見牆上一副卷軸,畫的卻是山林落木,夕陽西下,筆意空疏,頗見大氣。上有一句詩「落木千山遠,一點日黃昏。」不知怎的,他心裡湧起一陣悲涼,耳邊似乎又想起了那天萬人的哀嚎,與巴力那聲怒罵:「瘋子!」
看著宇文護慢慢走出坤寧宮,昭寧長出一口氣。琴玥緩緩從裡間走出,角落裡,寒霜也鑽了出來。琴玥笑道:「捏著鼻子粗著嗓子說了半天,嗓子真疼。寒霜,出來,給我倒杯茶來。」
寒霜從另一邊閃出來,答應著退下。昭寧湊上來問:「皇嫂,三哥看上的,是不是寒霜啊?剛才我用藍琳替下寒霜,看他的表情,別提多失望了!」
琴玥歎了口氣,淡淡道:「昭寧,我也不瞞你。宇文護他,那天遇上的人,是我。」
昭寧瞪大了眼睛,張大嘴,一句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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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護露出他邪魅的笑容:「喲,這位美人,怎麼走得這麼急?不陪本皇子聊聊麼?——什麼?你已經看完這一章了?哦,那就請收藏吧!本皇子以我未來的第一百位侍妾(也就是琴玥)的人品保證,每天都會給你帶來驚喜。來來,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