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讓人瘋狂(十)
    席撒知她素來好勝,雖然學武時日最短,內力最淺,然而戰鬥力過往早在阿九之上,戰鬥中殺敵斬將之數讓阿九望塵莫及。「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本王以為阿九所以能領先你們,或與她心胸有關。」

    上水想起初加入北撒軍時,也曾被阿九那手看起來厲害的劍法誤會,然她個性不願隨意請教,只在暗中勤奮用功,不多久後殺敵便追上,繼而超越阿九與陽天。如今想來,由始至終阿九都是一副模樣,愛炫耀吹噓,哪怕被她超越,對她仍無絲毫敵意,不時還會主動請教詢問些戰技。

    上水思量半響,還是不願求教阿九,便揭過此事不提。「如今魏軍被打敗,王卻要準備出兵,莫非認為魏軍必然很快回來?」席撒也不瞞她。

    「失去易之領地,中魏只能壓制晨曦為首眾國彌補空缺,如今臉皮已經撕破,晨曦得勝,日後必然公然拒從中魏苛索。眼下中魏至少尚有四十萬可徵調的兵馬,不會不來雪前恥。只看來的會否是魏王而已。」

    上水聞言色變,掩飾不住驚容。「王……王以為魏王會因此親征?」席撒知她畏懼,實則他心中對於能否戰勝,甚至擒殺魏王也並沒有太大把握。儘管魏王早不似多年前般享有盛名,儘管許多人認為他已老了。

    然而,昔日三年創立大魏,稱霸諸侯的餘威仍在,他身邊那支從種族之戰活到今天的魏王親軍仍在。每每念及此,席撒總忍不住暗中祈禱。『但願他果真已經老了。』若非有易之的鳳淚軍團全力相助,換做過去,縱使有人借席撒一個膽,也絕不敢招惹魏王來戰。

    中魏不亂,晨曦難以獨立,北撒族縱使奪取北地故土,不免被南北切斷,彼此難以聯繫。是以,欲取北地,必先助晨曦,必先亂中魏盛世。而中魏這種根基雄厚的大國,只憑區區勝利絕無法動搖其根本,最迅速有效的捷徑莫過於搗亂內部,則必須魏王死。

    席撒知道如說太多上水必然憂心數日,反擾亂正常次序,且如今還不知道苦心經營的連環計策能否得效,短短時日裡,那兩個獻上的女子是否真能設法激魏王親征來戰?

    正這時,陽天自那頭叢叢過來,見到兩人招呼一聲便又面無表情的自顧離開。易之這時回來,上水抱拳一聲告退,也走了。「倘若魏王來,此戰全交你指揮作主。但依我看來,此戰需要接住陽天五極霸王劍之威,擊殺魏王勝數才大,魏王親兵總統領傳聞武功極其高明……「

    席撒思索說著,易之輕飄飄一句話便將他打斷。「我已命陽天回吳地催促李妃援軍。」「什麼?」席撒為之錯愕,這等傳信之事怎可能勞動陽天這種得力戰將去做。易之靜靜站著,一言不發,席撒見她沒有解釋的意思,雖不明理由卻也不再過問。

    「既然此戰全看你作主,此事當然也由得你。」

    ……

    陽天從易之處領了催促援軍的命令,心知這本多餘,李煙雨行事素來認真,席撒若交待援軍兩日多三刻鐘到達,她絕不會遲至第四刻。情緒失落之餘,他就騎龍隨意奔走,也不理會是否捷徑,料定途中必然碰上領援軍趕到的李煙雨。

    這般走了一日,忽聞遠處林中傳來龍嘯,一片林木晃動,心下不禁起疑。觀那動靜不似血爪龍獸,倒似翼長的飛龍,由於林木茁壯高達,枝葉繁密遠望不清,便驅了龍奔進去看。

    待得接近,見山上一個全身厚重黑甲包覆,不見皮膚毛髮的高大戰士信步下走,身後跟著頭黑鱗,比尋常雄壯凶狠許多的飛龍,每走一步,必然撞的一片林木顫動。『這人莫非有病?不騎飛龍上天,反倒牽龍林中步走……』

    旋又見此人甲冑材質奇異,打量半響竟不能識得,隱隱懷疑其身份,絞盡腦汁搜索半響,只有一個名字與其相近。下山的黑甲戰士望見他,主動招呼。「好一頭坐騎,好一柄神劍,好一身寶甲!」

    若在平時,陽天只覺這種稱讚理所當然,如今聽來,不禁有怒。「比起你的差遠了!」旋又沉眉低聲冷哼道「黑龍黑甲,莫非是綠王?」那黑甲戰士既不否認也不承認,面罩上黑色水晶護目注視他,學他口氣般道「金舌血爪龍,巨闕神劍,天王戰甲,彩雲戰披,小兄弟莫非是北撒族揚威大將軍艷陽天?」

    陽天聞言一驚,忙打量左右週遭,把上劍柄,沉聲喝問。「不必惺惺作態,儘管把伏兵叫出來!」

    只聞黑色頭盔面罩內穿出一聲冷哼。「區區小子也值本王萬里迢迢部兵伏殺?」

    陽天不禁一窘,鬆了劍柄,心有不快。「既如此,各走各路!」說著,駕龍便要過去,又聽綠王道「看小兄弟恰也閒著,不如與本王結伴同游散心。或許能看到些人,碰到些事。或許能一解小兄弟此際心頭迷茫也未定。」

    最後一句話,不禁讓陽天收起不屑一顧之心。「你怎知我迷茫?」「走吧!」綠王微一揮手,自顧前走,陽天盯他背影片刻,終還是駕龍跟上。一連數日,綠王都只是不緊不慢的帶他穿山越嶺朝東行。

    路上少有說話,但陽天卻越來越願意跟他交談,許多平日不對人說的想法,也在不知不覺中說了他聽。「小兄弟智勇雙全,何以反屈身他人之下?」數年前,陽天絕不肯承認這個事實,心中只認為與席撒是合作同盟關係。此刻聽來,勾起許多心事。

    「無他,只為修行。」「莫非小兄弟不以為北撒做為有離道義?」陽天沉默半響,歎口氣道「曾以為如此,他卻讓我明白到,道義也只是一種引導大眾,為人普遍接受的,相對和緩達到目的手段而已。這世間,真正的道義根本不能通行。」

    「小兄弟果然聰慧過人。北撒暗行不義,陷南吳於內亂,挑唆邊南眾部爭端,廣施恩惠騙取西吳上下誠服。深思熟慮多年,坐觀易之女王聲名赫起,終於西吳北關一劍伏之,不費吹灰之力盡收中魏經營多年的成果,越居天下強國之列。如今又暗施連環毒計,以美色惑人,利用晨曦一舉潰敗中魏三十萬大軍,激魏王御駕親征,意圖於戰陣中一舉屠王,陷中魏於群龍無首的絕境。真所謂,欲使人滅亡,則先讓人瘋狂……」

    「什麼!」陽天聞言吃驚不已,忽然明白易之女王將自己支走的真正用意,不禁急怒。「……儘管如此,然北撒之名仍被冠以仁德,治理之地國泰民安,官吏不能欺民,民不能反官。然而妖族治法加之人類,必然難以長久支撐。北撒也明白這些,故而東征西戰,務求以掠奪他國錢糧不充己需……」

    陽天半響失神,根本未能聽他再說什麼,此時驟然驚醒,冷喝打斷道「你說北撒軍意圖伏殺魏王?果真如此?」「當然。」陽天又驚又急,望眼跟隨身後的那頭黑鱗飛龍,顧不得是否過份。「可否借飛龍與我一用?」

    綠王失笑出聲。「本王可帶你前往,不過,恐怕只能趕上激戰告結而已。」陽天哪還有心情跟他多說,迫不及待的跳上飛龍背上,連連催促。「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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