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左手短劍,右手長劍,人如離弦快箭,衝入那群殺手,一劍貫穿兩人胸膛。那群南地作案纍纍的高手齊齊反應,拂開披袍,抽出腰間兵刃,兩面夾攻。六種本派的劍法或沉,或快,或疾的劈砍撩刺,仇恨天左手短劍一圈掃擊,就有死人手腕被傷,招式僅出一半,埋身的兩個,被他長劍強勁的劍氣連人帶刀劈斷。
席撒眼睛一亮,大感吃驚。認出仇恨天所使武功揉合多種流派影子,短劍攻以神門十三劍為主,揉合血刀門刀法,崑崙劍法及暗殺刺術為一體,變成專區人關節要害的迅快歹毒劍法,短劍本身較厚,又能使做盾用,回守時卻以太極劍意主導有不破之名的回春十三劍。
回春十三劍創自十五年前,當時橫空出世,一時風靡天下,曾有人使此劍獨守西境城西門,獨抗千萬妖軍於城門之外。後此劍法傳入妖族,成為妖族戰鬥祭祀必修護身劍法。以太極劍意主導此技過去雖層有過,但如仇恨天這般,守中接連粘連數把兵刃,借力反擊至於配合攻路斷人關節要害,一氣呵成者,席撒聞所未聞。
短劍過處,攻來兵器被破,太極卸引之力使近身兵刃偏離不說,反朝同伴身上刺去,不僅圍攻之勢大亂,更致自身空門大露,能否控制兵器不傷同伴,不被同伴兵器所傷已成難題,更別說什麼回救。
仇恨天右手的長劍,僅以最基礎的劍法刺激,劈砍,挑,撩,削等便可情意奪走敵命。只在席撒驚異的彈指工夫,那群人已被切瓜似的斬殺大半,剩下九個,四面將仇恨天包圍,三人一組,遠離五個身位之外,立刀戒備,根本不再進攻。
被圍中央的仇恨天雙手微摔,刃上鮮血抖落一地,粗布長袍上,不沾丁點鮮血,微微冷笑的神容,尚有閒暇轉向看入迷的二公主揚起抹微笑,那二公主本看的心情激盪,這時見愛人往來,歡喜之下,禁不住拍手歡呼叫好。「夫君打的好!」
席撒輕飲口茶水,心情久久未能從震驚中恢復如常。記憶中的仇恨天,劍法歹毒刁鑽,但多擅遊走快擊,這片刻的交手中,他卻如頭凶龍,動如狂風暴雨,掃盡落葉於剎那之間。『如此短的時間內,他的內力怎會變的如此高明?』
要說最驚詫錯愕,還不是席撒。一旁出身華山三劍聖門下的神秘女子,這時已微微顫抖著站直身體,桌上的寶劍卻忘記抓在手裡。但她一旁的南劍聖,神容更驚駭,瞪大的眼珠子猶如夜半見鬼,全然沒有了席撒認識中沉靜飄逸如仙的神采。
「天誅,邪天合!」這幾個字,從南劍聖牙縫裡擠出來,森冷。圍著仇恨天那九個來刺高手,全都吃一驚,不自由主似的後退數步,讓包圍網空隙大開,其中一人駭然驚聲叫道「天誅,邪道天人合一之境?」
席撒手中的茶杯再沒端穩,剎那明悟。相傳十二年前,西南大陸有一個邪道出身的少年,年僅十四歲修入極品級天人合一心境,一時聲名赫赫。西南諸強爭相招請,一年之內在三個強國擔任過要職,但因為他為人極其張狂,又嗜殺好淫,放肆無比,最終不被人所容,惹來仇家無數。
西南大陸高手相邀討伐,一場激戰下來,折損六百餘一流和上上品級高手,據說也沒能將他打敗,而那人,卻在這時忽然暴斃,死因至今未解。猶如他如何能在小小年紀修成心境的謎團般,成為懸疑。
後來就將這種超出常理的現象稱之為天誅邪道天人合一心境,以示其詭異離奇,也稱這類人最終必遭天譴懲罰,無得好死,故加以天誅。此刻南劍聖的話無疑是肯定仇恨天的修為程度,席撒豈能不驚?那群效忠虎嘯天的刺客如何不懼?在極品級面前,任何上上品級都猶如孩童,不堪一擊,任你戰鬥經驗如何百倍豐富,也無法扭轉乾坤,改變結局。
仇恨天楊舉右手長劍,面掛微笑,只聽他一聲大喝,自劍刃中湧出崩騰劍氣,猶如獅子吼功造成的聲波衝擊,四面擴散,剎時將那九個高手震死斃命拋飛,平坦的大道,因他這爆發劍氣,被摧出十丈坑窪。其景其象,駭人驚聞。
只見他神色淡然的收劍回鞘,面對南劍聖驚駭神容,微微冷笑。「天誅邪天合?哼,如何純正的浩然正氣豈可與那沖天煞氣歸類同比?南劍聖為何如此神色?莫非已經想到我是誰?」
那二公主不知他話裡有話似的,只顧喝彩叫好,這時搭腔般接口。「夫君,堂堂南劍聖知道你的過去也不該害怕呀!」
「公主有所不知,這南劍聖自由天資驕人,年僅三十便修成心境,為武當道聖所深喜。不料修得心境大成之後,過往刻苦自律漸漸不再,沉浸於諸權貴世家的奉迎,對武當道聖教誨不堪忍受,終於背叛中魏,加入南地世家,組建起當時聲名赫赫的聖劍道……」
「夠了!」那南劍聖忽然肅容打斷他說話,旋即冷沉臉色,語氣雖淡,卻厲害。「小兄弟,人人都有不願人知的過去,如你一般,只要最終能認清明白,那些陳年往事又何必再提。」
仇恨天不以為然,微微笑道「看來你還不明白,我仇恨天入南陳坦坦蕩蕩,今日所以來此,為的便是殺你而已。」
南劍聖霎時怒容滿面,明白中計。初時見面疑心仇恨天身份,聽他言語別有深意,才毅然置身事外,只盼彼此無犯。不料那仇恨天的目標根本是他,如今剷除同行幫手,這才發難。
席撒這時想通關鍵,佩服仇恨天勇氣之餘,又讚歎他算計。他早知二公主心事,故而積極參與此事,事成之後,本有心任他職務的陳王得此大功台階,自能讓他平步青雲,手掌大權,南陳上下,都羨他救駕有功,又擊殺名聞天下的高手南劍聖,識破中魏歹毒用心,當然不會對其任命有異議。
如此既不負二公主期望,又不被人笑稱全憑公主駙馬才得居高位。
「夫君,你快說下去,這南劍聖後來如何?」二公主迫不及待的追問,只讓南劍聖暗生戒心,瞟過席撒臉上的目光都帶著猜疑,又自打量查鋪週遭可能埋伏藏人的位置,顯然已生懼意。席撒看他眼色,這才知道眼前之人並非坦蕩君子。『原來天下善於偽道之人不止我席撒一個!好傢伙,連我都沒能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