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撒吩咐著上水領一千弓槍獸騎,與月上梢帶領的五千部族騎兵出發山河關隘,後者不見西妃,陽天等人正自疑惑,便聽席撒交待傳令騎兵。「告訴西妃,本王領眾先行出發。」末了又叫來一人,悄聲嘀咕交待他將書信送至李煙雨手中,便著令出發,當前一騎,身後緊跟上水的龍騎當先開路。
時不久,李煙雨得到密件。席撒叮囑她如何領兵接應,稱北撒族軍五個時辰前已出發埋伏。她匆匆收起書信,秘密與陳善道見面商議細節,得知席撒領兵出城前那些話後,不禁頗覺自信。「看來北撒更信任你多些。」
陳善道眉頭微皺,沉吟半響。「你照他交待行事,不可讓他起疑。看他部署必欲利用聯盟部族軍隊吸引注意,以龍騎繞走山地襲擊南吳大軍糧倉!我與錢破領精兵取道於此埋伏,你看如何?」
李煙雨思索片刻,點頭稱好。「千萬謹慎小心,若有破敵機會絕不能錯過,我們此戰如不能展露鋒芒,異日必落人話柄,說我們嫉妒北撒故而設計謀殺。眾部族也不會真心對聯盟畏服!」
「我理會得,你快按計行事吧。」李煙雨走後,陳善道輕歎口氣,一隻手握成拳,輕輕敲打桌面,緩緩閉上的眼裡哀傷盡被收藏。錢破闖將進門,「大哥,那騷女人走了?」「兄弟何必對她如此敵視?此事,我心中有愧啊……」
錢破座落桌前,嘿的一聲冷笑,輕掌把桌一拍。「大哥就是太心軟!再說那賤女人有什麼值得留戀?過去南地時作風不必多說,她哪一次利用男人爬上高位後不把對方無情拋棄的?
南地李軍王為她付出多少?最後落得什麼下場?這種女人本就不該相信。我看那月公主仇恨席撒,卻對大哥真情流露,用情真摯。邊南事定,大哥娶了月公主,還不就成一方霸主?
再有西吳三王愛妃荷花仙子他日陪伴左右,沒必要對這賤女人抱憾愧疚!當年若不是大哥要求,組建聯盟時兄弟我就絕不會同意讓她加入。如今機會放在眼前,大哥還如此猶豫不決,難道真想日後娶這女人被天下人恥笑不成!」
陳善道站將起身,在房中來回踱步。長歎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再怎麼說她這些年確實為聯盟付出很多,如此待她,實在於心不忍……」錢破一撇嘴,不屑道「她可不是為大哥為聯盟,是為她自己。大哥為何不想想,她自己得到了多少?這種人的虛情假意,兄弟我當年看的多了,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兄弟放心。當初也是為聯盟才與她走近,如今豈會為她一人捨棄萬千弟兄的前途?我也只是感歎,畢竟相處多年,說斷就斷,難免感懷。」「大哥這麼想就最好,兄弟我先到北撒那去探探口風,他一直當我駑鈍,戒心難免會少些。」
陳善道知他唯恐被李煙雨出賣,只得點頭,看他離開後,禁不住又獨自長歎。『怪只怪你我相見太晚,怨只怨你注定不能母儀天下。煙雨,勿怪我太狠心……』
朦朧細雨,早起於春,濕潤了宮院樓閣,如淚眼濛濛。
山河關隘,天色儘管昏沉,卻無雨下。席撒著人給南吳敵將送去封約戰書信,其中極盡藐視言辭,稱南吳雖大,卻無一能人,便縱有兵馬二十萬,對陣交戰之下也不及聯盟區區三萬。如若不信,一月之後山原平地正面決戰。
席撒早知道統軍將領負有仁信名聲,又素來驕傲自負,見書信後必然大怒而答應戰約。當然,他絕不會拿兩萬人馬去跟二十萬南吳軍隊比陣。對於他的決定,包括月上梢在內,都疑心不解。
一日之內,七個部族族長來勸來問。席撒只說,不出七日,就見分曉。三日後,刺情營來報,左丞親信果然將此事報上,又將他們送上的前南吳太子血書呈做證物,加上他們南吳中的密探蓄意散播謠言說敵陣統帥所以答應約戰,只因早與反綠林聯盟串通一氣,以助前太子重登王位。
左丞大怒之下已捉拿敵陣統帥全家問罪,接替職務的人,也果然是刺情營推測的三者之一,且是情性最魯莽剛勇的那個。
席撒得報哈哈大笑。臨陣換將是大忌,己不能行,便要讓敵行。南吳經歷廢太子新立朝變,內部不穩,那左丞絕不能不優先考慮權位穩定,寧可觸犯大忌也不可能放過任何可疑之人。
以二十萬大軍之眾對敵,偏還答應一月定期約戰,此事當然能有許多說道猜疑。縱使左丞心有懷疑,從寬發落只催促他進兵,憑他仁信聲明,也必然試圖力爭以守信諾,那時,左丞想不誤會也難了……
統帥臨時更替,軍心必然不穩,接替之人唯恐步人後塵,迫於壓力無論如何都會迅速進兵,便似被斷絕後路,唯前進一途,偏偏上下不能齊心。這樣的一支軍隊,人數多也必敗無疑!
敵軍統帥更換第三日,南吳大軍無視聯軍地利防禦優勢,發兵五萬來攻,交戰一日,無功退去。席撒使將士嘲諷大罵南吳軍無能,激怒敵將,次日發兵十萬圍攻,奈何地勢所限,軍眾再多也是浪費,攻打的將士又不拚命,許多人懷恨新統帥上任後剷除異己的做為,攻打一日,又休戰。
這日晚間,席撒親領族內兩百見習法師在關外搭建火焰引動能量陣。回到關卡,又命月上梢領部族軍隊埋伏關外,見火起衝出,北撒族軍除兩百騎外全換勁弓,又從陳善道處抽調三千弓手待命。
次日,敵軍統帥親領全軍來攻,誓言如不破敵絕不收兵。正激戰時,席撒催動法陣,十里大地,盡化火海,火箭飛雨三面飛墜,燒的火光直上青天。敵軍大亂,哭喊逃散,李煙雨與月上梢伏兵先後殺出,虛張聲勢號稱眾部落聯兵齊至。
將逃出的南吳兵馬驅逐逼進峽道。盡頭處,山石封路,高出阿九帶領的人馬火箭飛射,阿呆所領人馬丟石推木,待他們回頭時,李煙雨和月上梢兵馬堵路砍殺,後有亂箭射沙。
這一戰,直打到第二天午時。關隘外大片草木被燒燬,沿途隨地可見被燒死射死的屍體,山谷峽道內,覆地黑血足有兩寸高,投降的那些南吳軍將,一個個都如同剛從修羅地獄爬出來,渾身是血,其中還凝固著同伴的骨肉。
戰後統計,南吳被殺敵軍數達十三萬,燒死兩萬餘。聯軍僅僅射出的箭夭就超過三十五萬,不說人類弓手一個個手臂都痛的抬不起來,連續射力卓絕的妖族弓手雙臂都痛的不能動彈。僅是至於這些弓手肌體勞累傷痛,席撒就與西妃忙碌三天,雙雙累的癱倒。
這場死傷殘酷的大勝並沒有讓部落聯軍顧著唏噓感歎,原本景觀變化的眾部落無不信心十足的發兵齊動,一時間,南吳疆土打開的展現足有八處之多。陽天在當日就已領兵奪取南吳先頭部隊營寨,一應糧草軍械全部繳獲,而後為陳善道與席撒帶領的聯軍佔據。
南吳原本意圖入侵山河州的後續部隊被迫分成幾股,趕往支援打開的戰線,一改進攻姿態,領軍統帥駐軍八萬於南吳河橋關隘要塞據守,聯盟幾番前去挑釁,對方只是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