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女王!在下錢破,人稱破山槍王,今日知你在此,專程來比試高低,看看關於你的傳言是否名符其實,可敢跟我一戰麼?」李煙雨一臉氣恨懊惱之態,別臉一側,對錢迫的厭惡,不吝掩飾。
陳善道低聲喝阻,卻哪裡叫的住他?那頭的易之對錢破挑釁壓根不做理會,東方碧玉含笑望向席撒,不滿之情,無需言表。席撒自覺客人前來受擾,忙起身按住錢破。「錢兄弟!在我這裡如此擾貴客清淨,豈不讓我難做?」
錢破蠻橫發作,不依不饒。「席兄你休要阻攔,莫非易之徒有虛名,怕丟了連綿不敢與我比試麼?」說罷還使力掙席撒按住肩膀的雙手,接連兩抓,全被輕易避開,反被按回座椅。錢破大為吃驚,一時不再掙扎,大眼愣愣盯他看半響,忽道「好哇,席兄果真深藏不露。今日你不要我打擾貴客清淨,就需你來比試!」
席撒知他脾氣發作,便似無賴,不達目的難以罷休,此刻陳善道看似再勸,興許也有心見識易之本領,期盼錢破若能得勝最好,落敗也不丟人。錢破轉移目標,他也未必不願樂見。哪裡會是真勸?
「錢兄弟,我可真討厭你這脾氣。」錢破唯一優點則是不在意親近的人說他不是,當即開懷大笑,叫人送上破山霸王槍。「不怕席兄討厭,就怕席兄不下場!」蠻橫也並非沒有好處,因為蠻橫能得到所求,故而變的更蠻橫。總受挫的人是蠻橫不下去的,也不會願意繼續蠻橫。
席撒著人取來把木劍,錢破見著,十分急惱。「木劍打有什麼意思!」席撒自知武功太凶,本怕失手殺他,見他要求,換了把精鐵長劍,錢破又不滿,讓他用斬鐵寶劍。「席兄別怕佔便宜,兄弟這桿槍又粗又沉,斬鐵劍也未必能傷!」
「我是怕寶劍被你沉槍撞傷。」說話間,大步走入較場,姿勢隨意的斜指地面,眼光照耀下,劍身閃泛白光。眾人都停下手邊事務,或遠或近,圍觀一旁。「錢兄弟既稱我一聲兄,當先出手!」
錢破也不跟他過多客氣,一聲大喝,擺開架勢,槍環身走,人化旋風,激得一路塵土迷飛,化出槍影片片,疾刺撲至。「看招……」一個招字尚未說完,雙眼已被席撒調整角度的劍身反光刺痛雙目,凌厲攻勢霎時一窒。
席撒側身搶進,輕飄飄的地上一劍,穿過槍影間隙,只想把他制住。眼見劍刃將及錢破咽喉,受光亮刺目的他猛然變招,一聲暴喝,手中長槍飛旋亂舞,竟然絞上刺近的長劍。
席撒料不到這錢破竟有如此迅快反應,兵器交擊剎那,只覺傳來力量遠超預計的可怕,本怕殺人而沒附內力的長劍頓時被絞飛。碰撞間,金鐵交擊的長吟聲響徹較場,明晃晃的長劍拋飛上半空,又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跌落地上,蹦了兩下,便似再無生氣般頹然躺倒。
錢破哈哈大笑。「大哥內力太差,禁不起小弟一槍啊!哈哈哈……看來還是要易之女王才能當對手!」
席撒心念急轉,就此承認不敵確可以在陳善道等人眼裡很號的隱藏實力,又一想,此刻北撒族龍崎均在觀看,眼見自己的王不敵錢破一槍,打擊之重可想而知,必定失卻北撒威風。
他正計較其中得失,那頭與凌上水並肩而立的易之竟然說話。「人未倒下,也未被制,算得勝負?」易之的態度不禁讓他頗為意動。錢破哈哈大笑。「兵器已失還怎麼打?也罷,這般贏得太沒意思,席兄還是用斬鐵劍再來一場吧!」
較場中的西妃衝他高喊一聲『王!』,明顯希望他不負族眾所望。又看見校台上李若急不可耐的神情。心中天平終於傾斜,朝錢破笑笑。「兄弟力量驚人。不過,比試才剛開始。方才一槍也未傷我,戰場上失去兵刃仍舊要繼續戰鬥的,來吧。」
既已決定,就不能取劍,那等若承認敗北一場。錢破頗覺詫異,臉現憂色。「席兄可不要意氣用事,萬一傷著,那可不好。」「放心來吧。」「好!這才有鬥志,兄弟我來啦!」話音落,人槍化風,飛旋攻至。
席撒單手揮披,如旋轉的陀螺般撞進槍影。披風化鞭,繞上槍桿,飛起連環三腳全中錢破身上,奈何未著要害,錢破本又修習堅壁功法,雖受震傷卻無大礙。這剎那交手即失利卻也讓錢破輕視之心盡去,匆匆舞槍快退,唯恐陷入近身交纏的不利境地。
錢破想退走拉開距離,席撒卻哪裡容他如願?人如旋風,追趕纏身繞走,旁人只見其影,不見其形,猶如鬼魅。他拳做劍刺,披做鞭抽。錢破極力旋舞長槍護身,幾番試圖憑借蠻力把他撞退。
奈何披風與太極勁的配合下連阿呆的斧頭都只如擊中厚實棉絮,難有作為,何況是他?卻哪裡防的過來?片刻功夫,身上甲冑已被擊裂多處,皮肉隱隱生疼,卻不肯認輸席撒懶得跟他久鬥,若非配合武功的殺人戰甲尚未打造完畢,已不知殺他多少回。
當即聚集內勁,披結如鞭,末梢朝甲冑破裂處狠狠抽打,頓時封住錢破一條臂膀。見他尤不放棄,雙拳半握,以指關節做劍刺,連番快擊,霎時連點他渾身上下十七處穴道。錢破再沒有反抗之力,痛苦悶哼著摔倒地上,被封穴的靜脈能量流動受阻,致使脈絡不通,撐的脹痛。
台上的陳善道唯恐解穴太遲損毀錢破功力,起身急叫。「席兄弟快替他解穴吧!」席撒稍緩口氣,平緩大量消耗內力帶來的些許疲憊,俯身解去錢破穴道,扶他起身。較台上李若興奮喝彩。「好!北撒武功果然名不虛傳!」
較場內北撒族眾騎振奮喝彩,高聲歡呼。鳳淚龍騎也都叫好,一則不喜錢破囂狂,二來本與北撒族更親近些,於是吶喊助威。
席撒扶起錢破,替他拍去身上塵土。「兄弟勿怪,你那桿槍實在太過霸道,迫得為兄無從保留啊!」錢破竟不因前後結果而感羞愧,滿不在乎的拍去塵土。「想不到席兄身法這般厲害,這場雖然算敗,但我並不心服口服啊!如果不是開始大意,未必如此。」
「兄弟所言不錯,但今日有中魏貴客在,不宜再比啦。」錢破雖想再打,但對席撒的敏捷動作以及迅快身法一時並未想到應對辦法,當然不願立即就戰,哈哈大笑的隨他回坐較台,被陳善道安慰幾句,大口喝酒。
東方碧玉遠遠看見易之怔怔注視比試場地發呆,暗歎口氣,逕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