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碧玉臉上起身招呼,則那傳令之人道「千山嶺地時不是見過?」那人頗覺羞愧,尷尬道「也不知為何,總覺得妃醫使容貌時刻都在變化,讓人難以記住。」席撒不由失笑,感同身受,西妃那張看似撲通的臉總能閃現不一樣的剎那美麗,不善記憶面貌的人確實苦惱。
「這也難怪,你以後記著那頭粉發。」東方碧玉失笑解圍,不想那傳令的男騎個性太過直接。「可是,粉色頭髮的妖精很多啊,西蜀的王家獸騎兵團就有百多個。」場面頓時尷尬,席撒見狀忙問西妃來意,只見她面帶微笑附耳輕聲嘀咕一句,他頓時臉色大變,讓一旁的東方碧玉詫異之極。
南吳與西吳之間,通吳關隘旁,一條長達二十丈的山洞內馬蹄聲響起。山洞就是反聯盟軍隊當日突襲南吳都城時開掘,中魏鳳淚軍團接管關隘後並沒有堵塞,而是利用這條通道運輸補給。
守兵察覺洞內響動,當即拉響警鈴,剎時奔來千餘步兵將洞口團團圍住。洞口走出一支騎兵,為首之人身著厚鐵重甲,手執柄足有壯漢胳膊粗的合金巨槍,古銅色臉上疤痕從眉心爬至左眼腳下,如粘貼條百足蜈蚣。
那人掃眼鳳淚軍團步卒,哈哈一笑。便有人喝問他身份來歷,只聽他粗獷的聲音吼叫般道「錢破!南地破山槍王!「鳳淚的軍士許多並未聽過他名字,卻對他這種自大的態度心生厭惡。
當中一將領聽說過他,低聲於其他人說了,心頭雖然不喜,仍舊揮手讓道放行。「既然是反綠林聯盟的人,過去吧。」錢破駕馬領眾魚貫而出,大笑道「當然要過去,憑你們難道還能擋的助本王?」
鳳淚軍將大怒,頓時有人欲發作,卻被冷靜的拉住。「魏翼交情深厚,女王與北撒交情又非同一般,不必因意氣之爭讓女王難做。」鳳淚軍將便眼睜睜看錢破的人馬離去,有人不忿道「好個狂妄之徒,看他在邊南之地能囂張多久!」「大伙不必生氣了,堂堂鳳淚軍團沒必要自降身價與這種不入流的私軍意氣相爭。」
卻說錢破一行三千餘人經南下道路,轉往河山州岔道口時,席撒與鳳淚軍團早已過去,自然沒能碰上。他們一眾沿途快馬疾奔河山州,上下歡欣鼓舞,都在說陳善道驚人功業成就,好不得意。
天黑時分,碰上一支幾十騎兵組成的人馬。錢破哪裡肯讓道別人先過,也不理會那騎兵中有數個穿黃錦王袍的男女,吆喝叫對方讓路。「前面一群雜兵快快讓路!」那群人原本見他們人多,正商議讓他們先過,一聽這話,全都惱怒。
「哪裡來的山野匪賊竟敢在邊南之地張牙舞爪?報上名來!」「南地破山槍王錢破!怎麼?憑你們還想擋本王去路?」邊南之地的人哪曾聽說過南陳一偶之地的霸王名頭?「本王倒想知道,在這邊南之地就是要擋你的路又能如何!」
「如何?本王手中的槍告訴如何!兄弟們,上。」
一場數量懸殊的戰鬥很快展開,又迅速結束。錢破雖然蠻橫,觀對方不似匪類,故而沒有下辣手,只將一群人個個痛揍一頓,耀武揚威一番。「現在知道擋本王道路下場如何了嗎?今天就叫你們記得本王錢破之名……」
正說著,見其中幾個黃袍男女神容不忿之極,當即一聲重呸。「怎麼?不服氣?有本事就儘管到河山州來找本王比劃,就你們這點微末道行,本王一槍一個,絕不含糊!」那幾人頓時色變,詫異道「你是反綠林聯盟的人?與陳盟主是何關係?」
錢破早從陳善道書信中得知邊南事情,見這幾個人反應還以為被駭住,不禁大笑道「陳盟主跟我是結拜兄弟。本王初來邊南,念你們不知者無罪,今日就不多做追究了。哼!兄弟們,走啊,咱們可得早些見著大哥,也能早些替大哥在邊南打出無雙威風!」
眾軍哄然應諾,吆喝歡呼著駕馬疾奔河山。
被打傷丟在道上的一群人,面面相窺,神色複雜。當中有一人道「遣人通報南吳王道明我等不能如約而至的理由。」
另一女子咬牙切齒道「你們還要聽信謠言與陳善道他們結盟麼?我是無論如何不會的了!看看這個錢破什麼德行,外間傳聞反綠林聯盟何等俠義,我看都是妄言!你們能忍,我可不能忍!這就回去召集兵馬上河山州討個公道!」
「算本太子一個!這錢破簡直欺人太甚,反綠林聯盟如此作風,哪怕拼卻一死也絕不會讓父王與他們結盟!南吳尚且對我們禮敬,反綠林聯盟算什麼東西?不過佔據河山州一偶之地,以為碰運氣打勝一仗就天下無敵麼?本太子就不服!」
頓時四個穿黃袍的男女齊齊上馬,回頭問拉下那兩個。「你們就這麼讓人羞辱?」那兩人對望一眼,恨恨一甩手,躍上騎背。「走!今日之事,陳善道若不給我們一個說法,絕不可能善了!」
半個時辰後,河山關城外夜空綻放團團通訊煙火,十數部落聯兵,共計四千餘兵馬乘夜色奔赴,一半停在關城外,一半取道平川城,為北撒軍做阻。陸續趕來增援的邊南部落兵馬,越來越多。
當西妃去找席撒時,人數已經過萬。
「王,錢破把邊南五支最強盛部落的年輕王和太子公主打了,部落發兵河山州討問說法。至平川城的哪些兵馬看王的情面目前還算客氣,關城那邊,此刻怕已在交戰!」席撒臉色大變,簡直不敢相信會有如此荒唐的鬧劇。
當即起身告辭東方碧玉,領西妃匆匆出門,駕騎離村而去。
易之聽說席撒匆匆告辭,追出客棧時,兩騎已經走遠。回返李若客房內時,見她正從窗邊退開,臉上有一分慌亂,三分憤怒。「女王見笑,若早聞北撒之名,本以為能一睹風采,聽東方統帥稱其匆匆告辭離去,忍不住就想看一眼。」
易之揮手讓東方碧玉退去,信步行至她面前,自骨子裡透出的煞氣森冷陰寒,讓李若既趕到壓抑,又感到親近。她所以願與易之來往,她那身煞氣至少占部分原因。「有那麼重要嗎?」
李若聽不懂她忽然蹦初來的莫名其妙話。「什麼?」「身份,有那麼重要嗎?」李若隱隱疑心她知曉,又不敢肯定,只好沉默。「你說過,跟我來往不因彼此身份。既然如此,讓人知曉席撒與你的過去,他的身份有那麼重要嗎?讓你避諱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