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太子妃 正文 40. 霞殿御泉鬼斧功(二)
    「大膽!擾太子清幽者——殺無赦!」推門而出,我看見了幾個素不相識的侍衛,口氣凶悍地對著宮裡前來傳旨的人喝道。

    我著實驚了一跳,何時自己宮裡多了這樣的人,而我卻並不知曉。

    「那是我的侍衛!」鳳胤玩味一般地朝著我說道,眼睛還不時瞟了瞟石斛,擺明了告訴我,他的侍衛比我的厲害!

    他的嘴角噙著笑意,其間自是春風無限。我從驚醒的表情中回過神來,笑了笑。

    「誰讓你等這般無禮的,驚嚇了太子妃,該當何罪!」剛才無限暖人的春風眼下頓時化為厲雨,雖然聲音不大,但語氣之中的陰冷著實令人得瑟,兩個侍衛同時跪地,齊聲道,「我等自行領罰,請太子恕罪,請太子妃恕罪!」

    這就領罰了,我啞然。這是何bsp;其實,我並沒有被嚇到,看來真正嚇倒的是宮裡來傳旨的太監。

    胤帝忽然臨時起興,十二月十五要在宮中設宴,據說是為了迎接瑞年,可守歲也是十二月三十的事情的啊!沒有細想鳳胤剛才的舉動,我的思緒一下子被宮宴所擾。十二月十五,往年的時候,我應該是在凌國的皇陵……

    這幾日的夜裡,我開始涼,想來時辰到了,寒毒又了。

    白天,爹爹和娘來宮裡看我,我知道他們擔心我身上的寒毒。和娘走過書房的時候,沒有聽見裡面有任何聲音,鳳胤應該是不會同意我去凌國的,那天我無意和他這麼一提,他居然莫名地很火大,嚇的我再也不敢提了,我又想起了娘的那句話:生在王侯將相家,自然有很多的無奈!

    何況自己面對的是今朝的太子,他朝的王。我笑笑,這便是我的宿命?

    ……

    我裹了毛毯,就算這羊毛氈毯上壓了裘皮,還有原本的錦被,我還是冷。夜涼如水,可是,沒有誰清楚,此刻最涼的便是我自己了。

    我慢慢地把自己縮成了一團,不敢驚醒身後的人。

    胤帝曾經下旨稱,我十五歲及笄之年才行合房之禮。這廝倒好,夜夜睡在我的房間,莫不是戀上了我的香味?來不及多想,意識又把我喚回。

    我冷得又把自己緊了緊,這漫漫長夜,什麼時候才天亮啊,我忽然好懷念凌國的溫泉,暖暖的水流可以將我渾身融熱,舒坦全身,想著想著,我好像就不那麼冷了,身子也像是暖了起來。難道,冷的我連錯覺也出來了?

    「玉兒,再忍忍,明天就不會這般冷了!」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卻用它來尋找聲源。

    是他,他還沒睡?拉回思緒,我現他把我抱了個滿懷,一隻手不容拒絕地放在我的腹部,熱量就像有魔力一般地從他的掌間傳出,游zou全身。冰涼的腳被他的大腳附著,慢慢也暖了起來。

    「睡吧,一會就好了!」這次,我沒有推開他的懷抱,第一次覺得有個人抱著自己的感覺很好。沒多久,那句話就像有魔咒一般,把我帶入了夢鄉,我又一次夢到了魚泉。

    翌日醒來,我現鳳胤還是昨晚的姿勢,我輕輕翻了個身。

    他睡得好像很累,他不是應該比我早休息嗎,怎麼像是虛tuo了一般的累呢?

    其實,他的懷抱我已近習慣了,還有他的xiong膛,很暖,很舒服。只是,那個眉為什麼又蹙著呢,我伸手慢慢靠上那兩條眉,沿著眉骨慢慢的mo索,「很俊的兩道眉毛,要是不皺著,應該很好看吧!」我喃喃自語。手從一條眉毛滑向另一條眉毛,忽然耳旁一聲悶哼。

    他,醒著!

    一雙鳳目豁然睜開,原本附在我腹部的右手一把將我的柔荑握住,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又把眼睛閉上,鬆開了手。我癡癡地望著他的眼,忽然就像著魔了一般,將雙手都從羊毛氈毯中伸出,對上鳳胤的一瞬詫異,勾住他的脖子,帶著無限輕柔和嬌巧,把頭埋進了他的頸窩,凌亂的青絲散在他的xiong前、臂膀,一絲一絲,一縷一縷,「謝謝你……」

    早膳後。

    鳳胤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帝宮,命人多生了幾個爐子,給我裹了裘衣,抱著我就坐在了爐子前,完全不顧宮人驚愕的眼光。他大概是看到我耳根都泛紅了,就簡單道了句,「全下去吧!」

    緊緊地抱著我,良久,說,「玉兒怎麼不早告訴我你有寒症呢?」他在生氣嗎,怎麼卻好似很心疼呢!「再等等,一會就會好的!」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他抱著我,微微搖著,我想起了出生那日我爹的飛揚之彩,也是這般的搖擺的節奏。他,像我爹一般疼我?不論如何,我開始選擇相信他說的,就像昨夜的那句話「睡吧,一會就好了!」

    後來有人前來敲門,鳳胤在屋裡應了聲,門口的人簡單地說了句,「不負太子所托,均已辦妥!」頓了半天,又道,「只是,傷亡——」

    「下去休息吧!好好犒賞!」那人沒說完,話便被鳳胤堵了回去。他緊了緊我身上的裘衣,笑意拳拳,說,「走,我們泡魚泉去!」從早晨起來到剛才,他的所有倦意就在門外那人說話的瞬間,一掃而光。

    此刻,他,神采飛揚,有什麼喜事嗎?我皺起了眉,外面——冷!

    直到被他一路抱到御池,看到那改的面目全非的池子,看到那池中的小魚,我想我是徹底傻了,「魚泉?凌國的魚泉?」

    他笑著點頭,默許。

    可他是怎麼辦到的,爹爹的飛羽騎用三天才能將我送到凌國,而他,用兩天兩夜運來了凌國皇陵的魚泉。

    我開始審視眼前的人,他,是怎樣的一個人?比我爹,比皇舅,還要有能耐?

    「如果連玉兒需要魚泉護體為夫都做不到,那豈不是太過粗心,太過不濟!事關玉兒,便都是大事!」

    幾年前,一個男人這樣對我說過,他,是我爹;幾年後又一個男子這般如是,他是太子,我的夫君?他真的會像我爹一般好生待我,我想我真的開始相信他了!

    誰言不經情絲動,春暖依舊在,拳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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