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國228年。
胤帝下旨。
「自始帝之治天下,皆敬天法祖為務。敬天法祖之實在柔遠能邇、休養蒼生,共四海之利為利、一天下之心為心,保邦於未危、致治於未亂,夙夜孜孜,寤寐不遑,為久遠之國計!今朕年已然知天命,富有胤邦,子女十餘人,天下安樂,朕之福亦云厚矣,即或有不虞心亦泰然。上古奇書稱:一曰壽、二曰富、三曰康寧、四曰攸好德、五曰考子嗣,五福以考嗣列於第五者,誠以其難得故也。感念天憫,二子鳳,敬天、聖孝、聖學、謙德、節儉、儆戒、敦睦,才靈出,智勇天授,秉英斷之姿而持以恭儉,擴寬仁之量而濟以憂勤,著立為太子,孤百年後願其成就我胤國無上霸業,拓疆闢土!榮氏睿王之女錦玉,敬君愛國忠良之後,傾城顏色,聰慧過人,賢淑有禮,純良敦厚,著立為太子妃。賜二人及笄之年之年大婚!」
一紙詔書,爹爹連夜帶著飛羽騎將我從凌國接回。
神不知鬼不覺,卻還是沒有瞞過一個人的眼睛。
一年後,我知道,這不是爹爹的問題,不是飛羽騎問題,而只是因為一隻雕,一隻和石斛長得一般純淨的雕。
飛羽騎,榮氏的死士jing英。
……
很多年後,我才知道了這鮮為人知的一段,是君品告訴我的。
那是在隱國的皇宮——
「主上,格格已安然回睿王府了。」君品在我那日歸胤國後,來到子衿面前單膝跪地,匯報。
「哦,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君品說,子衿只是衣袖一揮,便示意他退下。這道是符合他一貫的風格。
結果子衿卻在君品做了一個告退的手勢,轉身剛邁出一步,又將他喚住,還莫名地問道「你說,錦玉格格會嫁給鳳皇子嗎?」
君品說,那聲音彷彿是從上古傳來的遙遠的輕吟。
……
只是,子衿怎麼這般在意我嫁誰,彼時,我尚不明瞭。
用君品的話說,自己的主上,那個飄逸無塵的白衣男子,仰頭望著空中一輪早已不圓的明月,那張「陣無遺算」的成竹在xiong的俊雅的臉閃過只一絲遺憾,讓他不jin生出了是漂雲遮住月光的關係。
後來,只有我很清楚,那與浮雲沒有絲毫的關係。
君品說,他稱夜涼,讓自己的主上早早休息。結果,子衿就又示意他退下了,暗想著自己是否還會被叫住,這次君品他沒有很快離去,站了半天,子衿沒有叫他,他便也就真的退下了。臨了,卻聽見了這樣的對白——
「嘎——嘎——」白雕在叫喚。
「連你也在想它啊,如何能讓我們都不想呢?罷了,鸚哥,我們也去休息吧,知道它在她身邊就夠了,還是不要貪心才好,不然,一旦陷入,何以自拔?」
漂雲遮住了月光,也擋住了迴廊之人的所有表情,不知是雲有意,還是自己的主上能掐會算?總之,當月兒再次透出光芒,長廊下,早以空蕩蕩。
很多年後,想起君品的這段回憶,我的心還是會涼出一絲寒磣。
……
太子儲位懸而未決已然很久,此番毫無預警的宣告,委實讓所有人吃了一驚。然後,自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右相雲蕭,憑借外孫的貴不可言,自然是一飛沖天,門客絡繹不絕,話說門客日日五百,恐也不為誇張。人吶,從來只會錦上添花,這雪中送炭之事斷然不會為之。原本,朝中左丞右相就只是面和心不合,這下子,右相硬是比左相潘岳高出了一大截,自然在朝堂上起了不小的風波,很多擁立長皇子龍胤的朝臣自然有諸多的動作。可名不正,則言不順,最後,也就只能認命,誰讓人家鳳胤馬上是當朝太子了呢,如果日後還想在朝謀求一官半職,些許鬧下給原來的主子一個交代便行。所謂的「鬧」還是要掌握分寸的,可總有人是例外的。
聽聞那西後在後宮著實鬧騰了一番,最後見胤帝對其不聞不問,便也只能安分了。其實那雲家人也不是心xiong狹隘之輩,看那東後的溫婉賢良就知道。宮中盛傳,最後,還是東後安撫了西後,並在胤帝面前為她求情,讓其免了責難。說來也怪,西後那陣子之後竟然變了一個人,性情大變,吃齋念佛,潛心請願。人真的可以一下子變化這麼大嗎?我越不明白古人!
一日,爹爹告誡我:沒事不要招惹西後,要是路上遇見了,能繞過就繞過吧!我便更加困惑了!
大概半個多月後,朝廷回復了安靜,左丞右相相安無事,反而越和睦了。想必是覺得大局已定,都不願把事情鬧僵,畢竟日後大家還有需要相互倚重之處。若說那朝中之人會在左丞右相之間搖擺他們的選擇,那麼我爹是實足的藍籌股,不論誰是太子,他的地位總是固若金湯,是父憑女貴?是也?非也?
給讀者的話:
激動啊~太子終於浮出水面了~可是,他能坐穩嗎?往後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