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異界錄 第十卷 王者歸來 第一章 Ⅰ
    外界沒有人曉得為何麒麟領地會在佔盡優勢地情形下突然提出談和。

    只知道由青龍、朱雀、麒麟三方參與的談和地點經過數次交涉終於確切定在朱雀和麒麟的交界處但隸屬麒麟領地。

    照理說停戰談和的選址應該在第三方不參戰的中立領地。可麒麟領地的西面是西雁領地東面是塚越領地北面的青龍領地又跟朱雀領地是同盟軍而身為戰勝的一方麒麟王就算再想謙讓也要有度否則就涉及有損領地的威嚴了。

    原本青龍王堅持要在朱雀領地的邊境內進行談和會議專利「智煞」屢次修書從動之以情到曉之以理甚至將陵塵抬出來意思是是說麒麟領地若被外人看輕到時原麒麟王顏面上也不好看這才好不容易讓劍麒勉強點頭答應了。

    其實青龍王之所以百般為難麒麟王到非純粹為了自己八年來受的罪而是其截止目前為止都尚在懷疑雷奧提斯提出此次談和的誠意。要說囂張跋扈到極點的雷奧提斯會莫名其妙轉性就跟要他相信「諦雷」突然之間變成了食草動物一樣困難。

    好在這一次誤會也好理虧也罷主要責任都在麒麟王所以雷奧提斯是鐵了心地要進行談和。否則按照他過去驕狂的個性受到這種程序的嚴重刁難和挑釁只怕非率軍親征將對方的領地夷為平地不可!

    不管怎麼說這場令所有人都雲裡霧裡的奇異談和很快即將在麒麟邊境的那多城開始。

    賽提沙安靜地坐在涼亭裡望著黑漆的湖面發呆。

    這天下午的時候麒麟領地的談和隊伍抵達了那多城。包括麒麟王在內還有被俘的敵軍王子。以及除去失蹤中地「箭煞」和還留在朱雀領地駐軍的「武煞」以外剩下的「七煞」成員。

    不知從何時起青龍王子發覺自己亦變得習慣面對平靜的湖水想心事。可能是由於受到了皇兄的影響吧因為青龍王給別人地感覺正如一池寒潭深不可測。水過無痕真說起來賽提沙發覺自己壓根就不瞭解那個男人。

    先前金麟將軍施黛兒曾問他是否知道皇兄最愛吃的菜餚最喜歡的顏色最慣用的招式等等。思索良久少年無奈地發現自己對此一無所知。也許「媚煞」的話是對的。一直以來他都只看到皇史光芒萬丈地那面卻沒有真正花心思關心過對方。

    此段時間以來賽提沙一直跟隨在自己印象中可謂惡名昭著的皇叔身邊——要知道若在青龍王宮提雷奧提斯這個名字不知會有多少人希望抽其筋、剝其皮、食其肉飲其血。最後再來個曝屍之類的——因而知曉了不少和青龍王有關的軼事。

    例如劍麒練習劍術時的刻苦修煉魔法時的挫折於藥劑方面特別沒天賦之類。這些看似無關緊要地小事對少年來說卻至關重要能幫助他在心中建立了青龍王真實的形象而非一座無所不能高大、耀眼地令其無法睜開眼睛的「神像」。

    「無論什麼人都會有弱小而無法保護自己的少年時期你皇兄也不例外。」上官子敬微笑著這麼對他說道。「堯每一種擅長的技能全都是有賴一道又一道血痕、傷口積累來的。我是他的私人治療師所以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那傢伙的情況。」

    在宮中的時候多虧有叔侄這層關係賽提沙才可以不被拘禁自由行動。而看不慣青龍王子總是陷在低落情緒裡的麒麟王。後來乾脆二話不說毫不憐惜地將其扔到王宮後院地冰池之中命令對方沒以劍氣令水向兩面徹底分開之前。不許出池。

    賽提沙從小到大的生活即使不見得幸福美滿。但好歹一直是皇族有誰敢對一個王子進行如此殘酷的訓練?

    等到了青龍領地以後青龍王礙於皇弟身份的特殊性過嚴可能會引起朝中不實流言再加上自己政務繁忙也無暇悉心教導他。賽提沙的劍法一直是基本功紮實且懂得如何變通卻靈動有餘而勇猛不足缺乏一個用劍者該有的殺氣和銳利。

    現任麒麟王地粲驁個性使得他做事根本不顧東忌西雷奧提斯甚至冷笑著坦言如果不是堯和析璟他根本不會承認賽提沙並要青龍王子只管將冰池的折磨當成是一個俘虜該受的罪罰。怨亦好恨亦行總之沒成功哪怕死在裡面都不許出來

    賽提沙總共有三次暈倒在冰池裡即使被「醫煞」奉命救醒也是隨即就又被丟了回去。麒麟王言出必行可謂是冷血到極點但當青龍王子終於能夠出冰池地時候賽提沙發現自己不僅是劍法就連個性也發生了很難言明的微妙改變。

    然而這還不過是開始「七煞」中除了「毒煞」夏侯鏡月之外任何一個在武技上地造詣都要遠超過賽提沙。所以少年被他們幾人抽空一個接一個地輪番訓練照「媚煞」的話說起來是大家閒著無聊可賽提沙心裡明白這些人根本沒時間無聊。

    他常常看到深夜的時候王宮書房裡的燈還亮著。每次見「智煞」等人他們十有八九都在出神想事情要麼就是在進行一些激烈的討論壓根連半刻休息都沒有。但對方對自己的教導卻是那麼盡心盡力既沒有抱怨厭煩也沒有更敷衍了事。

    「這麼晚一個人坐在水邊想什麼呢?」背後傳來的聲音打斷了賽提沙的思緒同時肩頭一曖少年回頭見是「智煞」解下了外衣罩上自己「小心著涼」現在不比在從前過幾天你皇兄快到了若這時候你生病他非剝了我們的皮不可。

    「我覺得你們看起來……」賽提沙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問出盤旋在腦海裡良久的問題「無論從實力還是從輩分來說都不該那麼怕皇兄才對啊。」

    「可不是嘛。」諸葛縱橫淺淺一笑算是認可了少年的話他在賽提沙身邊坐下來「就如你所說我們怕他並非武力上不及而是心理上寵溺。堯從小在『七煞』的關注下長大他的喜悅和悲傷我們感同身受這次誤會麒麟難辭其咎。」

    「皇兄他……」賽提沙發現「七煞」口中的劍麒跟他認識的皇兄有著很大的差距。再加上黑衣將軍、梅索斯使令等人也常常大呼小叫地對待青龍王過去總覺得是由於兄長對他們格外親近的緣故現在卻不然了。「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

    「總的來說是多變的人。」諸葛縱橫狡黠地笑道看著少年一頭霧水的表情「你皇兄對人的態度取決於對方在其心中的位置但相同地位的兩人他的區別對待可能天差地別例如你父王和修亞斯大人堯都重視但外人完全看不出來。」

    「咦?」賽提沙愣了一下劍麒礙於對方是析璟承認的皇子所以說話做事多少都有顧忌不若在洛凱他們面前那麼毫無忌憚地抱怨著青龍王。因而少年不清楚自己名義上的父兄之間有矛盾哪怕他內心隱約有些感覺。「皇兄對父王很不好嗎?」

    「他們兩個啊遇到一起不是互揭傷疤地吵架便是扭打在一起再不然就是不理對方。」諸葛縱橫回想到這裡忍不住微笑起來「但誰要是敢犯到你父王頭上你就等著看吧你皇兄不立刻變成吃人不吐骨頭的夜叉將那人生吞活剝才怪。」

    「那皇叔呢?」賽提沙好奇地追問腦中不禁懷疑起劍麒對現任麒麟王的惡劣態度也是出於相同的心態。基本上這段日子來青龍王子已經把諸葛縱橫等人列入比較親近的人的行列所以對話起來也比較有意。「皇兄對他也是這樣嗎?」

    「猜錯了。」見少年顯然想錯了諸葛縱橫哈哈一笑「你的兩個皇叔走得恰好是兩個極端。前麒麟王陵塵是你皇兄最重視和信賴的人但雷奧得斯卻的的確確是他最討厭的人之一這程度比起面前的湖水的深度大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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