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清晨的風有些急,一襲明黃的衣袂隨風飄揚,他微微地逼著眼睛,蒼白的臉上透著一股難以名狀的倦意,「宮門外已經有馬車候著了,那裡自然有人接應呢…」
他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是那麼的蒼白與無力,我微微地垂下眼瞼,眨去眼中的淚意。
「謝謝…」我yao了yao下唇,鼻間的酸澀感已不由得我再多說一個字。
「彥兒…」他秘地將我擁進懷裡,如雲的絲如瀑瀉下,遮蔽住我的雙眼,「別動…就讓我這樣抱一會兒好嗎?」
暗啞的聲音彷彿會隨時隨風飄散…
那股龍涎香一點一點地滲入我的鼻間,溢滿眼睫的淚水終於滑出了眼眶,喉嚨似乎被什麼卡住了一般,我只是施施然地點著頭,任由他抱著。
「四處天涯,各自安好…」他彷彿夢囈般地念著我留下的那句話。
「對…」
「不要說對不起…」他鬆開我,輕輕地捧起我的臉,「不要再說對不起了,你明明知道我需要的不是這句話…」
我含淚搖了搖頭,下意識反手緊緊地抱住他,啞著聲道,「保重。」
鬆開手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他幽黑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絕望之感。
我轉身往宮門的方向走去,不能回頭,我不停地對著自己說,鼻子壓抑著的酸澀的感覺愈加的濃烈…
出宮的時候很順利,大概是得了默許,我只是拿出南宮景然給我的令牌,那些侍衛連一個字也沒有問。
宮門外停著一輛馬車,馬伕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一見我便馬上下來對我行禮,我回頭,紅色的宮闈在晨曦裡透著一股滄桑之感,這次大概真的是要說再見了,那麼我們各自安好吧…
我yao了yao唇,莫然轉頭跳上了馬車。
「姐姐!你終於來了!」一進馬車便見到秋月一臉喜悅地抱住了我。
「秋月!」我有些訝異地看著她,又忙抱住她笑道,「真好,你終於回來了!」
「姐姐,秋月很早就已經從西域回來了,可是沒想到,到王府的時候,府裡竟然…」她說著忍不住要去擦眼淚。
「別哭呀,現在不都已經沒事了嗎?」我忙拿出手絹替她擦了擦,又忙問道,「孟生現在怎麼樣了?」
「咳咳…」身邊傳來了幾聲咳嗽聲,我忙轉頭看過去,「呀,你從哪裡冒出來的!」
「回娘娘的話,孟生一直就坐在這邊…」他拉了拉衣袖,陰陽怪氣地道。
什麼麼,自從病了以後,整個人性格也變了似的,我聳了聳肩膀,「那你也不吭一聲…」
「是娘娘一進馬車就沒注意到在下坐在這裡而已。」
「好了好了,我老眼昏花沒見到你行了吧!」我抽了抽嘴角,又掃了一遍整個馬車。
「晏晗和晏昕呢?」我有些焦急地問道。
「姐姐別擔心,6大哥帶著晏晗和晏昕已先我們一步去南海了…」秋月忙說道。
「哦,那就好,真是太想那兩個小調皮了,」我舒了一口氣,又突然回味了一下秋月的話,一臉八卦地轉向秋月,「6大哥?6翔什麼時候成了6大哥了,以前我怎麼從來沒聽你這麼叫過他呀?」
「哎呀,姐姐你又嘲笑人家了!」秋月忙有些害羞地坐到了一邊。
「嘻,還害羞了呢!」我一臉八卦地看著她不由得笑起來。
「咳…」孟生又咳了一聲。
「我說孟生,你病還沒好嗎?怎麼見你總是在咳…」大抵是他剛才吃醋了,現在只能用咳嗽來表達表達自己心裡的鬱悶吧。
「已經無恙,謝謝娘娘關心。」這個謝謝我除了聽出了火藥味外,感激之情我是一點也沒有感受出來。
顛簸的馬車裡,我和秋月有說有笑地說著近來的事,孟生卻一直是一張撲克臉擺在那裡,怎麼看怎麼覺得礙眼。
「哎我說孟生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忍不住說道,「你別老擺著一張臉呀!」
他並沒有理我,只是依舊擺了一張臉,眼睛定定地看向秋月,秋月忙低下頭去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