媧娘娘的聲音不大,但卻引發了一場海嘯。那些妖i住,一個個都變了顏色,議論紛紛。
在他們看來,便是女媧再怎麼選擇,哪怕要任人唯親,也不會選擇雲霄。畢竟雲霄是一個女子,在這個時代,女子的地位不是一般的低下。雖然都是修士,但那些妖怪也不能免俗,對女子天生就有一種鄙薄,輕視的心態。
女媧是聖人,他們面對女媧沒有什麼好選擇的,但雲霄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修士罷了,讓他們向她跪拜,他們怎能心甘?
眾妖之中,陸壓道人盤膝而坐,他聽到女媧娘娘的選擇後,面孔明顯抽搐了一下,隨即歸於平靜。靜靜的看著事態的發展。
三霄聽了女媧娘娘的決定,起初也很驚訝,可以雲霄的心思,一瞬間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冷冷的掃了一眼下面紛亂的群妖,眉頭輕輕的皺了皺,隨即起身,大步走到台前,一聲嬌喝:「肅靜——」
若說男人大吼是晴天打了個霹靂,雲霄這一聲吼,恰似冰玉乍裂,端的是清脆到了極點,那些妖怪也沒有什麼準備,也沒有將這弱女子放在眼裡,冷不丁被她這麼一吼,都吃了一驚,一下子住了嘴,原本喧囂的大殿登時安靜下來。
雲霄冷冷的掃了一眼那些面上表情各異的修士,冷冷的道:「我承女媧娘娘之命,從今天起,就任妖族女皇……」
話未落,人群中一個人放聲笑罵:「女皇?你當什麼女皇?你還是嫁給老子,把老子伺候好了,自然就能當家裡的女皇了,不過老子是你的皇帝,哈哈……」
眾妖聽罷,頓時轟笑了起來,眼中都充滿了不屑之意。妖族已經億萬年沒有皇帝、君主這樣的稱謂了,往昔的尊卑禮儀都被他們拋到了腦後,何況眼前這個女子並不值得尊敬。
雲霞冷笑著看了對面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的笑意,淡淡的道:「方纔是誰說的這話,站出來罷。不要讓人覺得你有膽子說,沒膽子站出來。」
眾妖的氣勢微微一沮,彼此間面上都多了絲謹慎之意。對方終究是女媧娘娘指定的人選,想來也有不小的本事,更何況她後面還有一個女媧娘娘。若是真站出來,怕是凶多吉少。那些小妖也都有些畏懼,方才說話的地方,那些妖怪也都小心翼翼的向旁邊挪了開去。
方才說話的那個妖怪心中懊悔得緊,丫的,自己這張破嘴,怎地就嫌不住呢?他知道躲不過去,乾脆將心一橫,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大步向前,走了出來,大聲道:「就是老子說的,你待怎樣?莫不是真想伺候伺候老子罷!」
雲霄冷冷的打量了那個妖怪一眼,這妖怪長相到也粗壯,應該有幾分蠻力。不過修為一般得緊,至多只有天仙的實力。
那個妖怪尚不知死活,瞪著雲霄道:「看什麼看?難道沒見過這麼健壯的身材?放心好了,老子在床上一定讓你滿意……」話未落,聲音陡的尖銳起來,就似讓人掐住脖子的小雞一般。
雲霄看了眾妖一眼,微微冷笑,眾妖看得分明,那囂張的妖怪跨下,明顯多了一灘血漬,而在地上,則多了一個白晃晃的玉環。心中陡的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那些雄性妖怪一個個都覺得喉嚨有些發乾,下身有些緊,不自然的夾緊了雙腿。便是那些老神在在,不以俗事為擾的大妖也頗不自然的挪動了一下身子。這丫頭也太狠了,居然打那裡。天啊,那裡要是有什麼損壞,饒是這些大妖神通廣大也經受不起,便是能重塑肉體,也少不得百年的晦氣。
雲霄冷冰冰的笑著,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她的語氣也是冰冷冷的,不帶一丁點的溫度:「你既然願意和我在一起,我也不好拂了你的心意。不過我既為妖族女皇,身邊的人卻需淨了身的。你這人倒也忠心,願意伺候人,我便成全了你罷。」
那妖怪面色慘白,捂著下身,指著雲霄恨聲道:「你這婆娘,下手好毒……」
這邊碧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她已經知道了姐姐的用意,以雷霆手段震懾群妖,登上那妖皇之位。她雖然不清楚雲霄的目的,但姐姐有心,她自然要相助。眼中閃過一道冷森森的殺意,手一揮,一道金光從手中射將出來,隨即分了開來,還未等眾妖看明白怎麼回事,卻見那兀自咒罵不已的妖怪被那金光從腰斬斷。
那金光一擊見功,兀自不休,陡的分散開來,化為兩條金色的蛟龍,仰天咆哮,張開大嘴,將那妖怪的元神撕得粉碎,以口吞下,這才復化為剪,落入碧霄手中。那些上古大妖,有認識得的,不由得驚呼出聲:「是金蛟剪……」
眾妖聽了金蛟剪
,無不變色,那東東是封神時現世的法寶,端的是威是自己對上這東西,怕也不是他的對手,當下心中凜然。
雲霄冷冷的站在那裡,掃了一眼眾妖,淡淡的道:「我為妖皇,諸位可有什麼異議?」
眾妖畏懼女媧娘娘,心中凜然,又知這女子也不是等閒,也是有大神通之人,也不敢多說什麼,不過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冷冷的傳了出來:「憑什麼?」
雲霄眉頭一皺,有些疑惑的複述道:「憑什麼?」
坐在前面的陸壓慢慢的站了起來,臉色冷冷的,雖然只是一身普通的長袍,但穿在他的身上,卻宛如龍袍一般,讓人產生了一種敬畏。他淡淡的看著雲霄,語氣冷冷的:「憑什麼,你憑什麼當妖皇?」
雲霄打量了沒有穿道袍的陸壓道人一番,淡淡的反問道:「憑什麼?!」
陸壓的語氣有些壓抑:「是的,憑什麼?你是什麼身份,憑什麼當妖皇,你又有什麼資格當妖皇?憑什麼?」他最後一句「憑什麼」,是對女媧娘娘吼的。
女媧娘娘看了一眼陸壓,有些冷漠,又有些無奈,她沒再說什麼,這樣的事情,自然有雲霄處理,如果她處理不好的話,她這個女皇,怕也當不了多久。
雲霄看著表面上平靜得緊的陸壓,輕輕的笑了出來,眼中閃過一絲憐憫,輕聲道:「憑什麼?就憑你是陸壓啊!你難道沒有想過嗎?如果你不是陸壓,不是烏巢,只是三足金烏,只是妖族的太子,這妖皇之位,十有八九是你的。可因為你是陸壓,是烏巢,所以妖族幾乎人人都可以,唯獨你不可以。」
雲霄的話說得並不清楚,那些見識淺薄的妖怪也都糊塗了。可是那些大妖都明白了過來。有些大妖知道雲霄的出身,仔細一想,也明白了為什麼女媧非要選擇雲霄,讓她當這個皇帝。這並不僅僅因為雲霄是她的弟子。
陸壓也明白雲霄的話,在一瞬間,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恨意,他死死的盯著雲霄,一字一頓的道:「怎麼,你又足夠的把握戰勝我嗎?妖族需要的是強者,而不是一個沒有什麼本事的弱者,你別以為有後台就可以猖狂,哼哼,我是妖族的太子,有足夠的資格向你挑戰。不要告訴我你要拒絕,當年我父親他們可沒有懼怕過挑戰,妖皇,就要有妖皇的樣子。」
雲霄打量了陸壓一番,搖頭嗤笑道:「你除了太子的身份,還有挑戰我的資格嗎?你以為你還是當初的妖族太子嗎?你現在只不過是西方教的門下罷了。你哪裡有你父親的骨氣?哪怕到了最危難的時候,你的父親都沒有放棄,沒有拋棄妖族的榮耀,可是你呢?你又什麼資格向我挑戰?」
陸壓的面色有些變了,他慢慢站了起來,冷冷的看向雲霄,淡淡的道:「你拒絕?你不敢?」
雲霄不屑的道:「我為什麼要拒絕?你說得沒錯,妖皇沒有拒絕挑戰的理由。我是妖皇,自然要應對你這個挑戰者。」
女媧沒有多說什麼,大袖一會,須臾,陸壓和雲霄所處的地方無緣無故的在擴大,那裡彷彿是另外一個空間一般,不過片刻,便現出了方圓百里的空間。那些噤若寒蟬,聲都不敢出一聲的妖怪見了這一幕,都不禁縮了縮腦袋。這女媧娘娘的神通也忒厲害了點,這陸壓不知道仗了誰的勢,居然敢逆流而上,這下有好戲看了。
陸壓冷冷的看著雲霄,他的心不像表面那麼平靜。他恨,恨女媧,也恨眼前的這個女子。他心裡清楚,眼前這個女子的身份不簡單,她和大名鼎鼎的清虛道人有因果,也曾拜到清虛門下,在這之前,她是通天道人的弟子,深得寵信,如今,她又歸入女媧娘娘的門下。可以說,她能登上皇位,是女媧娘娘對清虛和通天兩位聖人的妥協,也是對往昔仇恨的放棄。
清虛代表了巫門殘存的實力。他雖然到現在為止,依然不清楚清虛的跟腳,但他知道,清虛一直對巫門照顧有加,如果不是他,當年巫門就消失了,絕對不會殘喘到今日,更不會霸絕海外,逐漸恢復元氣。
這一切都是清虛道人幹的好事。妖族和巫門絕對不能相和,可今天,女媧居然為了立國,放下了仇恨,她將自己的父親、叔叔,置於何地?
陸壓的心冰冷到了極點,他的手擎著那黃皮葫蘆,他不會放棄,為了心中那一點仇恨,哪怕女媧和天下群妖都與他作對,他也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