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厚黑錄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東邊日曬西邊雨
    卻說這李隨雲滿載而歸,匆匆跟同門道別,領著家人幾門下弟子,一溜煙的回了洞府,隨即發動了禁制,又取出得自波塞東的黃金鎧甲和三叉戟,給了孔宣。又將一根火屬性的長槍,予了玄璞。最後將幾件女子用的法寶,給了阿芙洛狄忒。又傳令周邊的小妖、修士關閉寨門,好生安扎、修煉,嚴禁外出惹事。

    李隨雲這邊開始閉關修煉法寶,巫、妖那邊也開始了各自的動作。巫門派出了帝江、祝融、共工、強良、奢比五大巫祖,一同去見帝俊。

    帝江打得好算盤,這五大巫祖一同出手,即使天帝帝俊、東皇太一當場翻臉,較量起來,他們也無所畏懼,可以全身而退。畢竟天庭上妖神的本事,他們心中還是有數的。

    帝俊勞而無功,先回來了,正在那宮中煩惱。眼前雖是無邊聖景,卻沒有一丁點的心思欣賞。他心中著實惱恨,已經下了狠心,既然女媧娘娘不肯出手,那也怪不得自己了。說不得,等太一回來,立刻請出聚妖幡,聚攏天下群妖,他就不信,以天下群妖之力,不是巫門之敵手。

    正自煩惱只際,那守護南天之門的大妖快步上前稟報道:「陛下,那巫門帝江、祝融、共工、強良、奢比五人來了,一個個氣勢洶洶,已經闖入南天門,諸將抵擋不住,正往這邊來了。」

    滿天仙神聽了,無不變色,由於帝俊和太一對消息的封鎖,使得這些種族攙雜的仙、神並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但他們絕大多數都是飛昇上來的,即使一小部分從一出生起就在天宮的,他們也知道祖巫的強大。如今五大祖巫同時出手,打將上來,那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誰都可以想像得到。

    一些精明之輩更是暗中沉思,這巫祖一向沉穩本分,安守地界,各有職司。今日怎地如此恚怒,居然打上天宮,難不成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沒有等眾神想清楚,卻見凌霄殿外,鎮殿將軍,洪荒大神,妖族大聖畢方退了進來。他一身朱紅色的鎧甲,如今卻甲葉散亂,宛如羽翼的護肩,一個歪,一個斜,當真是淒淒慘慘,顯然在格鬥之中,吃了大虧。

    不過眾神沒有一個驚訝的,這畢方雖然一身本事,僅次於帝俊,在天庭之中,排得上前三甲,而那巫祖,卻是可以和帝俊同樣強大的存在,更何況五人同時出手,這畢方抵擋不住,卻也有情可原。

    畢方臉色通紅,劇烈的喘息有如風箱一般,他昂然施禮道:「陛下,那巫門之祖,甚是憤怒,臣阻攔不住,還請陛下示下……」

    帝俊臉色一變,猛的一拍桌子,口中喝道:「那你為何回來?你一回來,那些兵將如何是他們的對手?」

    諸神無不變色,這不是要畢方的命嗎?別說是畢方,就是你帝俊有先天靈寶護身,也不是五個巫祖的對手啊。幾個和畢方交好的神仙已然變了臉色,眼中閃爍著冷酷的怒火。

    畢方聽了帝俊的話,眼中殺意一閃即逝,也不答話,起身便要出去。

    那些和畢方交好的神仙正要說話,卻聽到一聲不屑的冷笑:「好啊,果然很好,果然是排除異己的好手段。你除了會這手,你還會什麼?」

    帝俊臉色大變,他已經聽出了這是誰的動靜。說話的人正是帝江,他一馬當先,左手邊是祝融、共工,右手邊是強良、奢比。這五個巫祖,都是滿面怒容,殺氣騰騰。人人手持兵器,兵器上還帶著未干的鮮血,果然是一路打上來的。

    帝俊寒聲道:「你們幾個果然長了脾氣,居然一路殺了上來。你們難道已經忘記了當年的約定,打算背棄盟約,重新開戰嗎?」

    帝江聽了呵呵大笑,雙手一橫,攔住了幾個衝動的巫祖,一臉不屑之色,譏諷道:「這些日子不見,居然學會先下手為強了。我就納悶了,是我巫門要背棄盟約,還是你妖族要背棄盟約?難不成你真以為這天是你的不成?」

    帝俊臉色一變,眼中殺機一閃,但還沒有等他說話,那邊帝江又開了口。只見這巫祖猛的踏前一步,指著帝俊的鼻子吼道:「我問你,你為何縱然三足金烏害了誇父氏?又為何閉塞天庭消息?你難道堵得住天下修士幽幽之口?你難道能蒙蔽得了天下蒼生的眼睛不成?」

    說到這裡,帝江眼中殺機閃爍,冷冷的掃了一眼站在兩旁的神仙,又將目光聚焦在帝江的身上。他冷冰冰的看著顯得有些蒼老的帝俊,恨聲道:「今天,我們就是來討一個公道。如果你蓄意包庇你的太子,那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巫門雖然本分,卻不代表我們怯懦。」說罷,帝江死死的盯著帝俊,眼中充滿了冷酷的殺意。

    強良看了一眼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的帝俊,冷冷一笑,衝著天庭上的諸神道:「各位,你們大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在奇怪我怎麼突然闖了進來,找個被卑劣的小人算帳吧,」說到這裡,他恨恨的看了一眼帝俊,飛快的將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

    這一下諸多天神都亂了起來。其實所有的人都怕死,成了神仙的修士尤其怕死。修真為了什麼?長生和逍遙。若不是為了長生,怕是沒人願意受修行的苦楚,整日裡打坐煉氣,調和龍虎,根本享受不到人生的樂趣。

    這些神仙如何不知道輕重?巫門高手雖然不多,但都是破壞力恐怖之輩,和他們交戰,無疑自尋死路。況且這事是妖族理虧,又是妖族自家之事,和天庭無關,誰都不願意為了妖族之事,把自己的性命賠上。

    帝俊又怎會知道手下的心思,他咬著牙道:「此事尚未明瞭,為何幾位一口咬定是我妖族之人所為,你們到底是何居心?」

    帝江聽了,臉色一變,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這邊共工怒了,上前一步,橫著大戟,大聲呵斥道:「你這人安的倒是什麼心?天下蒼生為證……」

    話音未落,帝俊的一個親信快步上前,大聲喝道:「天下蒼生?誰不知道你巫門管地?天下蒼生?怕是你巫門中人都知道吧!」

    這句話無異於在火上澆了勺油,三幫人登時吵了起來。卻是哪三幫?一幫為巫,一幫為妖,第三幫卻是中立一幫,只求明哲保身,不想為兩族相爭而賣命。

    正在巫門、妖族在爭論不休的時候,整個洪荒也開始了混亂。

    金虎在這洪荒世界,是個很有名的妖怪。他的本事倒還說得過去,他本是山中一隻普通的老虎得道,在這先天靈種、洪荒異種遍地都是的世界,他的天姿不能說好。可失之桑榆,收之桑梓。正因為他天資平凡,所以他才出名。

    一片荒蕪的地裡,能長出一棵出類拔萃的植物,這未免會引人注意。金虎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的本事,若在洪荒妖族之中,也不過是一個中上的水平,但因為出身貧賤,所以顯得出類拔萃。再加上閱歷廣些,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自然成了妖族高手的寵兒。

    這金虎得了那些大妖的信任,行為也開始肆無忌憚起來。經常壓迫一些人族部落。這日他帶了三百妖兵,到人族部落收取供奉。

    若說這金成虎也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他手下三百親兵,各個都是剽悍之輩,本領高強,最弱的也有千年道行,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尤其是三個頭領,一個喚做狼傲,乃是一頭銀狼得道,有五千年的道行;一個喚做青竹,卻是一根竹子得道,有六千年道行;還有一個名為黑山,乃是一頭黑熊得道,也有五千年的道行。

    這三個妖怪,狼傲為人狡詐,青竹攻於心計,而那黑山則好力。這三個被金虎引為臂助,乃是心腹之臣。

    三個妖怪,既為金成虎心腹,自然知曉他人所不知道的事。這金成虎表面看來風光,卻是妖族大聖為了安撫那些普通的妖怪,才特意將他拔到如此高位。位子雖高,但卻是個閒職,看上去風光無限,實際上卻沒有多大的權利。沖其量也不過壓迫壓迫人族,弄點小油水。真正的大油水,勒索那些修真的門派的沒差,都落到那些先天靈種,洪荒異獸手中了。

    金虎有他自己的理論,看那些先天異種,洪荒異獸風光無限,可真若是出了事情,那些傢伙先吃虧。自己對付實力較量弱的人族,卻是輕而一舉,即使對方反抗,自己也不至於大損。

    這日他領著手,開到一處數千人的人族部,卻是辛氏。乃是北方大族,實力強悍,一直被人族依為北方屏藩。可即使以辛氏之強大,依然要被妖族盤剝。這也是為何妖族和人族不能相容的原因。

    這金虎領著人馬,直開了過去,行入辛氏地界不過數里,青竹率先開口道:「大王,情況有些不對頭。」

    金虎聽了,眉頭一皺,還沒有說話,那邊狼傲開口道:「是有些不對頭。想那辛氏乃是北方大部落,實力強悍,其中有本事的修士,也有十幾個。他們族中的大巫,一身本事,尤在大王之上,若非迫於妖族之勢,又豈會任我等盤剝?如今我軍入境數里,莫說人煙,連野獸也未曾見了一隻,難不成有什麼變故嗎?」

    金虎聽了,兩道濃眉登時立了起來,眼中殺機閃爍,沉聲道:「若所能不動聲色的滅了辛氏,等閒也沒有這個本事,除非妖帝出手。可金雕大聖座下的三大妖帝都沒有離開過,難不成別的妖族上我們這裡打野食不成?」

    黑山聽了大笑道:「大王說哪裡話?誰有膽量到妖族大聖的地盤打野食……」

    這黑山話音未落,那邊的青竹已然變色道:「大事不好,那辛氏怕是要對付我等,快……」走自尚未出口,一口飛劍已然刺向他的咽喉,無數羽箭鋪天蓋地的射出,天雷震震,地火熊熊,一發將來,直將這三百餘妖兵困在核心,轉眼間放翻了一半人馬。

    金成虎大驚失色,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就聽的林中一聲大笑,一人身穿獸皮,手中拿這一根生鐵打造的鐵棒,身高丈二,長髮披肩,一雙眼睛碧油油的,彷彿野獸一般,正是辛氏部落的族長,辛成。

    他身邊跟了兩人,一個蓄了長及胸腹的鬍鬚,腳穿一雙八耳麻鞋,手中提了一口寶劍,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另一個身材魁梧,一派威武模樣,手中提了一口黑黝黝的大鐘,不知道是何作用。

    見了這一幕,那邊的青竹臉上已然變色,他認出那兩人,一個是大雪山玉蟾洞煉氣士玉蟾真人,另一個卻是幽冥海雷鳴島島主轟雷真君。那口大鐘,經真元催動,聲如雷鳴,威力無窮。這二人出手,看來這人族已經決意和妖族撕破面皮,決一死戰了。

    那轟雷真君看了一眼青竹,嘿嘿冷笑道:「你這娃娃倒也精明,居然發覺了不對頭。嘿嘿,既然知道巫、妖大戰將即,怎麼還敢如此猖狂,勒索我族?難不成以為我族無尺寸之刀,斬爾等頭顱嗎?」

    那邊玉蟾真人聽了,呵呵大笑道:「這幫傢伙大概還仗著金雕的勢,以為沒人敢動他們呢。既然大巫刑天出手,想來以那只扁毛畜生的本事,也難逃一死。只可惜了他萬載修為,嘿嘿,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啊。」

    金虎聽了,如同臘月天在北方的雪地裡用結冰渣的水洗了個澡,心拔涼拔涼的。又似在大雨天裡,被霹靂打了個正著,整個人都懵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在沒有正式開戰之前,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人族會和沒有動手意思的巫門聯合,一起向妖族發難。

    他知道刑天是誰,那個手持大斧的大巫,一身本事,端的是驚天動地。不要說自己的主子,若是對方發怒,就是太一也不敢輕盈其鋒。刑天出手,那金雕大聖斷無倖免之理。

    想到此處,他看了一眼左近,見儘是人族修士,外圍都被人族戰士圍得滿了。他本就是異類得道,自然有一股血性,他一聲大吼,眼中一片血紅,手中兵器一指,逕自引著手下殺了過去,竟然要拚命。

    這巫妖之戰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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