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的劉天賜匆匆趕到了當地軍八處某團部,在亮出了自己的軍官證後,他輕鬆的徵用了一輛軍用獵豹。驅車行駛在熟悉的道路上,劉天賜思如泉湧。
「一晃眼竟然就快四年了,時間過的還真快。」自嘲的笑了笑,他控制著車子開上了一條山道;「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不知道基地是否起了大變化呢?」
心裡想著,劉天賜踩著油門的腳不禁加大了力道,獵豹拐上了坡,眼前呈現的卻是另一番景色,劉天賜的心也在此刻豁然開朗:「三年多了,我終於能來看看你們了,隊長、毒蠍、黃蜂還有大家,你們都好嗎?」
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劉天賜默默注視著獵豹左側的山體,那裡面就是獠牙的基地,自己離開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成什麼樣了。搖搖頭,一踩油門繼續往前開去。部隊的紀律是不能破壞的,自己已經不是獠牙的成員了,如果貿然進入完全有被擊斃的可能。
山,還是那座山。路,也是那條路。
劉天賜踩著乾淨的台階拾級而上,心中有道不盡的感慨。他感到高興,新的獠牙戰隊並沒有忘記這些長眠在此的戰友,看看這乾淨的台階就知道,他們肯定也如原先的自己一般每隔五天就會來打掃一次。
今天的劉天賜顯得格外的用心,他褪掉了那身狼皮換上了正裝,其實他很喜歡新軍裝的煙灰色,雖然這顏色讓他想起了二戰時納粹德國的軍裝。可是這種顏色顯得特別的莊重,微翹的船型大簷帽一反原先平頂大簷帽的死板,新式的呢大衣不但將上身包裹的緊緊的,前後開叉的風衣下擺設計業更方便了士兵的行動。
「喂,都別睡了,夜豹來了你們也不歡迎下?」緩緩的在一方墓群前坐下,劉天賜伸手清理起快刀墓前露出小半個腦袋的雜草:「大冬天的,你們參合啥?難道是知道我要來嗎?呵呵,謝謝你們,有你們陪著,他們的生活估計也多了不少樂趣吧?」
伸頭張望一番,劉天賜起身來到先鋒的墓前,笑罵道:「哇靠!看你小臉髒的,哈哈,叫你長高點不聽,挨宰了吧?」說著伸手在墓碑上擦了擦。
轉身看著先鋒旁邊毒蠍的墓碑,劉天賜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臉上,慢慢在毒蠍的墓前蹲下身來,劉天賜盯著墓碑上的照片輕聲道:「老婆,呵呵,怎麼笑的這麼燦爛?又欺負誰了?」伸手擦拭著照片,劉天賜掏出一直掛在胸前的吊墜道:「你看,我一直帶著,每次訓練受不了的時候,我就把它握在手心裡,就好像把你握在手心裡一般。呵呵,老婆,我挺過來了,三年,我用了三年的時間通過了九處的考核。我很厲害吧?」
脫掉頭上的帽子,劉天賜掰開際指著一處傷痕道:「我負傷了,挺疼的。差點就犧牲了,我當時就想吧,犧牲了也挺好,至少我能看到你,可惜閻王那小樣的說我命太硬,下去以後要克他,不收我。我這仔細一想吧,算了,還是回來的好,去閻王那也見不到你不是?你呆的地方可是天堂哦。」突然對後面的一塊墓碑示威性的揮了揮拳頭,罵道:「火苗!你再偷聽試試?找死是不?哼!」
彷彿是看到火苗墓碑照片上的印象咧嘴一笑,劉天賜坐了下來,撇著嘴道:「叫你小子得瑟。」又重新將目光停留在毒蠍的照片上,劉天賜點上了一根煙:「可可,我前段時間遇到了一個女孩子,長的和你特像,脾氣也像。當時我真懷疑就是你……嗯?怎麼會呢,我像是那種見了女人就挪不開步子的人嗎?你以為我是四眼那小子啊?」
劉天賜就這麼坐在墓前說著,整整說了一天,順帶著連戰友墓前的雜草也被他清理了一乾二淨。積壓三年多的情感此刻終於得到了宣洩,看著墓碑上一張張熟悉的笑臉,他哭了。
其實他不想哭,他知道這樣會被戰友笑話,笑話他慫。可是他不介意,笑就笑唄,誰會認為在親人面前哭泣是掉面子的事呢?
「幹什麼的!不許動!」
就在劉天賜沉浸在這種氛圍的時候,這道聲音無非是聒噪的。鬱悶的輕皺了下眉頭,劉天賜回過頭來,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小個子戰士,手裡端著一把八一槓。
看著那張稚氣未脫的臉,劉天賜的兩道劍眉漸漸舒展了:「你是獠牙的兵?」
「你又是誰?」看著站起身來的劉天賜,小戰士將槍背了回去,從劉天賜新式的軍裝和肩膀上的少校銜,小戰士就對他消除了敵意。
「我?我來看看我的相好們。」微笑的指指面前的墓碑,劉天賜笑道:「沒影響到你吧。」
「哪能呀,長以前也是獠牙的兵嗎?」小戰士兩眼放光:「你是第幾批的?」
「第幾批重要嗎?」劉天賜反問一句,道:「你是正編戰鬥人員?」
「還不是呢,我是後勤。」小戰士眼神一暗,有點羞愧的低下了頭。
上前拍拍小戰士的肩膀,劉天賜微笑道:「努力吧,你會成功的,只要你愛自己的國家,愛自己的部隊,你就一定能成為一個真正的戰士。」
「真的嗎?」
「真的!」見小戰士疑惑的看著自己,劉天賜微微一笑:「我先走了,再見。」說著,重新踏上了台階,前行幾步後突然回頭道:「列兵同志!」
「到!」
劉天賜緩緩的握起右手的拳頭,沉聲道:「獠牙!」
「頑強!」
見小戰士軍姿筆挺的大吼一聲,劉天賜轉身消失在了山道上。
看著劉天賜高大的背影脫離了自己的視線,小戰士將目光停留在了墓碑的照片上……這是?這是上一批犧牲的獠牙成員呀!上批存活的獠牙隊員自己都見到過,可是剛才這個人……
小戰士笑了。他,不就是獠牙的神話,夜豹劉天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