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在酒吧的後門檢查了半個小時,那些隨同進行檢查呂隊的人,早就知道了李暢的大名,倒也沒有把李暢當作局外人趕出去。不大一會,和李暢做著同一種事情的警察也不得不佩服李暢做事時表現出來的專業。這也是李暢經過特訓後的第一次實習,還算合格。
從後門走的不止一個人,好些人在發現街上發生槍戰時都盡快離開了,後門的腳印很凌亂,很難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警察都收工了,所有的屍體都已經運走,那兩個搶劫犯押送回了刑警隊,受傷的那位只是腳上挨了一刀,稍微包紮了一下也就沒有送到醫院去了,刑警隊這邊更急迫地要連夜審問他們,就委屈他受點罪了。
張曉楠聞訊趕了過來,聽了李暢的幾句簡單描述,也驚出了一身冷汗,不禁埋怨道:「你也真的是,真的以為自己是獨行俠了?你現在是夢幻珠寶的董事長,你的生命不完全是屬於你個人,還有許許多多依賴夢幻珠寶生活的員工,你以後要再這麼做,我就辭職不做了。你自己去打點這個公司吧。」
張曉楠還是第一次提出辭職的話,李暢知道張曉楠真的生氣了,這也是他們倆認識以來張曉楠說得最重的一句話了。李暢也不辯解,只是呵呵地笑,他也知道張曉楠只是說說嚇唬自己而已,她才捨不得辭職呢。還是找個機會向她解釋一下吧,或者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讓她也對自己放心一些。這種小環境,他還是有自保的絕對把握的。
面對李暢心虛的呵呵一笑,張曉楠也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她把雙手搭在李暢地肩膀上,低聲地說:「以後別做這些不讓人放心的事情了,我知道你身手不錯,但雙拳難敵四手,你身手再了得也擋不住子彈。做事多用些腦子,別逞一時之勇。再你做某件危險的事情時,多想想你的父母,你的王絹,還有你的曉楠姐,知道嗎?」
李暢老老實實地點頭。說:「曉楠姐,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會小心的。拜託你,這件事你就別和王絹說了,免得她又來埋怨我。」
「哼,做之前多想想就行了。」
呂隊長回刑警隊的時候,客氣地邀請李暢一起去。雖然呂隊長客氣,李暢也明白死了這麼多人,並且這些人的死亡與自己有關,自己無論如何要去刑警隊解釋清楚的,不然呂隊長地報告也不好寫。
張曉楠留下處理公司的善後事宜,明天,不,應該說是今天的開業不能再延遲,要穩定這些員工的思想動盪。畢竟一個店子一連遭受兩次搶劫,哪一個員工都沒有這麼好的心理承受能力,那些從公司本部過來的人還好些,他們的命運和利益已經同公司地前途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了。難辦的是那些在本地招聘的員工,他們沒有更好的理由他們繼續為夢幻珠寶公司,比起夢幻珠寶開出的可觀的工資,小命更加要緊。張曉楠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事情,這次貨物運過來的時間是公司的高度機密,但是那些歹徒是怎麼知道得這麼準確,並因此提前做了周密地準備,難道還有歹徒的奸細?張曉楠很難相信會這樣,一個小小的專賣店,招聘有限的幾個員工裡。裡面居然就有兩個是臥底地,這種消息真的要讓人發狂。要不是公司的秘密武器李暢的出手,那些歹徒就再一次得逞了。如果兩次搶劫成功。那就是價值一個多億的損失,公司的損失也的確太大了。
但是這種事情雖然令人惱火,但是不確認下來,最終也會成為一顆定時炸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爆炸,這樣反而更危險。張曉楠也不好把這些員工都辭退,即使辭退,也難保下一次從人才市場招聘來的就沒有臥底了。借用沙家裡刁德一的一句話,張曉楠要旁敲側擊將他們訪。
李暢坐警車來到刑警隊,警花方琪一臉崇拜地為李暢端來茶水,呂隊長笑道:「方警官現在是你的粉絲了。」
「你今晚是不是以一敵八,一個人把那些歹徒全打趴下了?好厲害啊,我剛聽到去現場地師兄說起了,一槍斃命耶,你太厲害了。」方琪雙眼都是小星星。
「嘿嘿,有點誇大,有點誇大。方警官,你別這麼說,聽多了美女的誇獎,我會驕傲自滿的。你還是讓我保持謙虛謹慎地美德吧。」李暢挫敗了一起針對自己公司的搶劫案,心情極好,也不禁打趣起身邊的警花來。
「沒想到看起來一向嚴肅認真的李先生也會油腔滑調了,是不是跟呂隊學的?近墨者黑嘛。呂隊,說你壞話了,別給我穿小鞋哦,算了,我還是先討好一下我的頂頭上司吧
琪幫呂隊點上煙。
「天地良心,我什麼時候給你留下油腔滑調的印象了?」呂隊誇張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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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琪知道呂隊和李暢有要事商談,寒暄兩句,開開玩笑就離開了呂隊地辦公室。
「李總,你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手筆。一個普通公民一下子幹掉五個人,並且使用了手槍,微沖等武器,我怎麼向上級說明呢?」呂隊歎口氣說。
「我說過我有持槍許可。」李暢掏出一個證件遞給呂隊。
呂隊接過證件看了一眼,眼睛一下子睜圓了,他看看證件上的照片,又看看李暢,好像不相信李暢與證件上的照片是同一個人。
「沒想到,你居然……,有這個證件,天下你盡可以去得。你看這個報告該怎麼寫?」呂隊把證件還給李暢。
「這個報告就隨便你們寫吧,最好不要把我寫進來。你可以這麼寫,在接到報警後,呂隊長率領警察及時趕到現場,經過一番激戰,當場擊斃歹徒五人,擊傷一人,活捉一人。也許這樣更合理一些吧。」
「那就謝謝你了。好吧,這件重要的事情解決了,我們來聊聊案子本身,從酒吧後門和酒吧大廳得到的痕跡都送去痕檢了,但是依我的經驗,僅僅從這些痕跡中找出罪魁禍首來並不是很容易,畢竟現場的人太多,痕跡破壞得很厲害。我有一點疑慮,為什麼歹徒一而再,再而三對付你?一個專賣店在短短的幾天內兩次遭搶,這種概率大概也就是買彩票中個五百萬的概率吧。」
「對那兩個歹徒的審訊什麼時候有結果?我想盡快找到我的對手。老被人這麼暗中盯著,感覺很不好,想出手都找不到對象。」李暢說。
「審問工作才剛開始,我們去那邊看看。」呂隊長站起身來。
本來一個普通公民是不能參與嫌疑犯的審訊過程的,不過李暢的那個證件證明了李暢的另一個身份,這個身份有足夠的資格參與案件的審訊和偵察。
兩人走進審訊室旁邊的房間,這裡一間觀察室,隔壁就是審訊室,兩個房間之間用一塊玻璃隔開,這個玻璃是單向透光的,從審訊室裡看不到觀察室,但是從觀察室可以清楚地看到審訊室裡發生的一切,就像透過一塊大透明玻璃一樣。
這裡是那個全身唯一完好的搶劫犯,那個受傷的搶劫犯在另外一個房間。
「姓名。」警察問。
「印泰。印度的印,泰國的泰。」搶劫犯乾巴巴地回答。
主審的警察拚命制住笑意,一個名字就佔據了兩個國家,真不知他爹媽怎麼給他起的名字。
「年齡。」
「25歲。」
「性別。」
搶劫犯翻了翻白眼,沒有回答。
「性別!」警察提高了聲音。
「你不會看啊!」搶劫犯有點不耐煩地說,「要不要我脫下褲子讓你判斷?」
「你老實點,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別說廢話。性別!」主審警察感到自己的權威被挑戰,有點生氣,嗓門也提高了不少。
「報告長官,我是貨真價實的男人,沒有做過任何手術。」搶劫犯把胸挺直了說,可惜他雙腳被扣住了,站不起來,雙手也被鎖住,不然他肯定站起來一個敬禮。
「戶口所在地。」
「……」
「你知道自己的罪行嗎?」
「我知道。持槍搶劫,至少判十年以上徒刑,嚴重的會判死刑。不過我及時向政府投降了,有立功表現,並且沒有傷害一個人質,不會歸入嚴重一類。」
警察氣極反笑:「你對自己的處境好像很清楚嘛。哼,自以為是,就按你現在的罪行,槍斃你也不為過。現在你把同夥的姓名、居住地址、聯繫方式坦白交代。」
「報告警官,我沒有同夥,所有一起行動的人彼此都不認識。都是我們的老大把我們召集起來的。」
「那你們老大是誰?」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沒見過他?沒見過他怎麼就能聽從他的號令?是你的智商有問題還是這世道變了?你是在考驗我們的耐心嗎?」警察譏諷地說。
「不,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沒有見過他本來面目,他每次見面時總是在很黑暗的地方,每次見面我看到的都不是同一個人。」
「一派胡言!」主審警察真的發怒了,「這是刑警隊的審訊室,不是說評書的茶館,你給我老老實實地把實情交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