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住了幾天時間,就出院了。
李暢住進醫院的第二天,蕭子期就離開了鞍山,回到北京。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邊需要聽取詳細的事情經過,蕭子期這邊英勇威武的形象已經在家族中進一步得到美化,他以一人之力,獨滅對方十幾個好手,大出風頭。不過爽是爽了,還要許多擦屁股的事情需要處理,在國內發生如此大規模的武裝械鬥,警方的壓力很大,總要給大眾一個交代吧。
在警察到來之前,蕭子期他們疲於奔命,根本沒有時間收拾死者的屍體,這些屍體自然就落入了警察的手中,蕭子期的保鏢名義上的編制都是公司的員工,有名有姓有地址,警察很容易找到他們,自然就會把這些事情與蕭氏聯繫起來。反而是那些設伏的人,由於都是有備而來,車子是偷來的,身上的證件是假的,警察反而一時無法弄清他們的身份和背景。
不過,事情還是很容易調查清楚的,預先設伏擋路的卡車,偷來的車輛,偽造的證件,誰是追殺者,誰是防衛者,稍微仔細調查一點就清楚了。唯一的麻煩是對於防衛程度的認定和持槍的合法性的置疑。
李暢在礦山遭遇的伏擊,也把警察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現場損壞的車輛,山頂的狙擊手和狙擊步槍,從山頂滾下來的巨石,都在證明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暗殺。警察的調查表明,狙擊手在不同的位置開了好幾槍,都被當事人躲了過去。這是不爭的事實,並且兩個暗殺者都是有案底在身地人。但是,兩個暗殺者的死亡卻是一個迷。法醫的屍體解剖證明。兩個暗殺者都是一槍斃命,並且子彈射來的方向頗為古怪,現場勘查表明,暗殺者是從對面山頭射來的子彈擊中眉心,一槍斃命。
這些證據雖然排除了李暢的嫌疑,李暢也正是以這種預計編製了自己的證詞,但是,什麼樣的手槍可以從對面山頭射來?兩個山頭的距離相隔近一公里,沒有任何一把手槍能夠有如此大的射程,並且還有如此好地準星。
最最關鍵的是。沒有子彈。槍殺兩個暗殺者的子彈一直就沒有找到。子彈射進眉心,以普通手槍的威力,子彈肯定留在死者屍體內,解剖結果也表明,子彈並沒有擊穿死者的腦袋。無論從哪個角度推測,子彈都應該留在死者的大腦中。但是法醫忙乎了一個下午,偏偏什麼也沒有找到。
李暢在醫院的這幾天。除了時不時有些警察來麻煩他之外,卻是異乎尋常地平靜,蕭子期安排的保鏢完全是聾子的耳朵
由於這些傢伙對李暢的情況調查得比較清楚,李暢擔心他們會對父母不利,請張曉楠派人暗中保護。不過在醫院住了兩三天,如同這裡的保鏢一樣,被派去保護李暢父母的保鏢成天也是無所事事。
李暢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至少知道一條,父母那裡暫時不用擔心了。如果他們想動手。早就動手了。不會給自己留下反應的時間的。
李暢出院後,先到了北京。車子已經損壞,李暢只好改乘飛機。
來到北京,剛出首都機場。李暢就看見了望眼欲穿的王絹。
「我不是讓你別來接我了嗎?現在正是上課地時間,耽誤了課不好。」李暢放下行李,把王絹摟在懷裡輕輕地抱了抱。王絹很享受李暢的擁抱,箍住李暢腰的雙手還緊了緊。王絹把臉貼在李暢的胸口,含混不清地說:「沒關係,今天地課最沒意思了。」
「怎麼來的?」李暢問。
「坐機場大巴,很方便的。走吧。」王絹鬆開李暢,拎起李暢的一件行李。
李暢突然想起還停在西部牛仔酒吧的寶馬,對王絹說:「還不趕快學個車本,有輛現成的車卻沒有人開。」
「你那輛寶馬?算了吧。太招搖了。不過車本我還是想學,暑假吧,現在沒有時間。」
坐在機場大巴上。王絹撒嬌地一直把頭靠在李暢的肩膀上,絮絮叨叨地述說著學校發生的事情。
「還有男孩子給你寫情書嗎?」李暢突然問。
王絹轉過頭,望著李暢的故作嚴肅的面孔,噗哧一笑:「你沒把醋帶在身邊吧,我怎麼聞見了好重地酸味。」
兩人回到李暢租用的房子。這房子是一年一交租金,還有幾個月的租期。因為有些日子沒有住人了,房間裡灰塵很重,王絹繫上圍裙,開始打掃衛生。
「王絹,你畢業後想留在北京還是回老家?」李暢想幫忙做事,但總是不滿王絹地意,最後只好跟在王絹背後瞎轉悠
「我才大一啊,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早了點?讓開點,看看,我剛拖乾淨的地,你又弄髒了。」
「我在想,是不是在北京買套房子。你在北京讀書,有套房子,週末可以去自己的房子休息。」
「花那個錢幹嗎?集體宿舍也不錯啊。再說,一個人住一套房子,有點襂得慌。」
李暢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怎麼是一個人住呢,我經常要到北京來的。這裡還有我的公司啊。」
「你的公司?」王絹一下子沒有明白,「那間你投資了的酒吧?多大的公司啊。」
「是葉子那個公司啊,我佔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對了,晚上我們去酒吧,晚上你就別回去了,在這裡睡吧。」
王絹臉一紅,扭捏起來:「不行的,明天早上還有課,不能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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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的時候,在仙鶴樓定了包間,李暢打電話把陳陽、朱胖子他們都叫了過來,張艷因為已經到酒吧幫忙,裝修的時候,需要一個人盯著,就把她也叫來了。趙基和朱珠都沒有來上班,趙基已經開學,朱珠還在家裡。
吃飯的時候,陳陽遞給李暢厚厚的一個紅包,李暢詫異道:「你這是幹什麼?」
「去年的獎金。你走得早,那時還沒有算出來。只好今天才有機會給你,欠了隔年賬了。」
李暢欲待推辭,朱胖子說:「收下收下,都有的。去年酒吧生意不錯,你的功勞最大。」
「我的功勞大什麼?我發現自己是最不稱職的員工了。經常遲到早退,有時還曠工。」
「呵呵,所以今年不做員工,改做老闆了。」陳陽笑道,「旁邊的店子已經盤下來了,現在是淡季,正好利用這段時間裝修,估計三月份能夠開業。你是股東,也告訴你一聲。不過你是做大生意的,這點小錢,你是不會放在眼裡了。還不把紅包拿過去,是不是嫌錢少?」
「拿啊,怎麼不拿?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我正好缺錢用,陳老闆就送上門來了,真是個好老闆。今年的兆頭不錯,剛到北京,就有紅包拿。」
中間,李暢去上衛生間,正好與對面一個醉醺醺的酒鬼差點撞個滿懷,李暢身子一閃,讓了過去,仔細看時,卻是郭老大,郭老大踉蹌兩步,差點摔倒在地,後面追來的保鏢趕忙扶住郭老大,嘴裡說:「老大,廁所在這邊,你往人家包間裡走幹什麼?」
另一個保鏢衝著李暢喊道:「小子,看著點路。」這兩個保鏢以前沒有見過李暢,說話挺狠的。
郭老大轉過身來,醉眼朦朧地看著李暢:「好小子,你什麼時候回來了?見到你老大也不問安請好?不懂規矩!」
「郭老大,少喝點酒。」李暢笑道,沒有再理會郭老大,朝著洗手間走去。
一個保鏢一把拽住了李暢的手:「我們老闆發話了,你該知道點規矩。懂不懂,不懂我們教你。」
李暢輕輕一掙,一隻鐵腕緊緊掐住了保鏢的胳膊,把保鏢疼得跳了起來,李暢譏諷地笑笑:「說起規矩,你們老大是最清楚的,也是最守規矩的。回頭讓他教教你。」說吧轉身就走,保鏢被李暢剛才露的一手鎮住了,不敢輕舉妄動,見李暢快要走進洗手間,高聲問道:「有膽留下你的姓名。」
「你對你老闆說,他上次輸了我一百萬,他就明白了。」
李暢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卻沒有看見郭麻子他們幾個,說不定真的跑到哪個包間裡解決問題去了。路過的一個大包間門微敞開著,裡面傳來吆五喝六的酒令和嘈雜的勸酒聲,李暢偷瞟了一下,裡面擺了三桌。
回到包間,李暢把所見轉告朱胖子和陳陽。朱胖子說,往日這個郭老大,每逢節日,都會把道上有影響力的人都請過來,一起吃頓飯顯赫,地點總是選在仙鶴樓。今天說不定就是這個聚會。
黑道老大的聚會?李暢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臉上的神情立馬有點古怪。
朱胖子好像看穿了李暢的心思,呵呵一笑道:「也談不上什麼黑道老大,不過聚集在京西一帶的小蟲小蛇吧了。每個人有自己的一點點地盤。郭麻子上午還給我打過電話,不過這種聚會我沒興趣參加,我自認為還不夠那個檔次。哈哈。」
陳陽道:「李暢,我敢打賭,第二天郭麻子肯定會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