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老高帶著兩個人在門外戒備,自己上前敲門,見裡應,遂大聲喊道:「蕭先生,蕭先生在裡面嗎?」
仍然沒有答應。李暢心念一動,一把手槍握在手中,左手暗勁一發,門栓立斷,輕輕一推,大門洞開,眼睛一掃,屋裡情形盡落入眼簾。
一個年輕人在正面端坐,蕭子期和他的兩個保鏢在旁邊席地而坐,見李暢進來,既不起身,也不說話,瞧神情,竟是動彈不得。蕭子期面朝房門,眼睛裡露出急切的神色,彷彿房間裡有著絕大的恐懼。恐懼的來源莫非就是這個年輕人?能制服蕭先生和他的兩個保鏢,能讓蕭先生的眼神如此急切,這人的確不簡單。
這人真的不簡單,見李暢進來,眼簾微抬,露出失望的神色,原以為這個姓李的何等了得,不料也是凡夫俗子,真實聞名不如見面,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功力。他心念一動,曲指一彈,又要施展加在保鏢身上的邪門功夫!
李暢一進來,精氣神都鎖定了這個年輕人,其一舉一動莫不明察秋毫,哪裡還瞧不見他的小動作?雖不知他這個動作有什麼危害,但先下手為強,李暢右手搶先抬起就是一槍!
這一槍射出的瞬間,李暢也覺得身上似乎被蚊子刺了一口,身上的熱流立馬流過被刺處,細微的不舒服立刻煙消雲散。
年輕人見李暢動作,知其目的,右手彈出一記炙火符,左手伸出,真元匯擊集左手。食指中指張開,竟然要用兩隻手指去抓住急速射來的子彈!
說時遲,那時快,年輕人雙指離子彈只有一寸之遙,子彈忽地變向,拐了一個彎,由直變橫,朝他太陽穴射去!
這人端的身手了得,反應極快,子彈射來的速度何等之快。距離又近,換做平常人,根本不可能看清子彈運行地軌跡,這人敢用雙指夾住子彈,自是極有把握,也有立威之意,子彈的變向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情急之下,低頭縮脖,子彈嗖地擦過頭皮,射在牆上!
雖然躲過一劫,背上已經滲出一身冷汗。再觀李暢,正端著槍冷冷地看著自己。方才彈出的一記炙火符也不知中了沒有,不過看他如此淡定神態,肯定沒有中。年輕人不相信一個凡夫俗子能抵禦得了自己的炙火符。
可是,會拐彎的子彈。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也無法用他所掌握的知識來解釋了。
他很吃驚,李暢更為吃驚,他練出這種會拐彎的子彈的絕技之後。從來沒有失手過,今
天居然有人能用雙指去夾子彈,並且能在自己地絕技之下全身而退,李暢明白,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他所遇到過的最為強大的敵人,今天的一戰也是最為凶險的一戰!
李暢高中時看武俠小說,曾為古龍筆下的陸小鳳地靈犀一指讚歎不已,引為偶像。不過,古大俠書中的靈犀一指僅能夾住刀劍箭矢,自然又不能與面前這個人的功夫相提並論了。
兩人雙目相對。各自忌憚,都不敢輕舉妄動。
老高等人在外面戒備,見李暢進屋後開了一槍。然後就呆立在門口,不進又不退,不知發生了什麼,急忙過來查看,剛要從李暢肩頭探出腦袋來,就聽李暢吼了一句:「別過來!」身子猛然被一股大力一推,踉蹌幾步退到了幾米開外,心裡既驚且怒,卻不敢向前了。老高也是練過功夫的,在警校時曾拿過年級散打的冠軍,下盤功夫極吻,剛才那一下,李暢隨意為之,輕描淡寫間就把自己推出了好幾米,老高再也不敢等閒視之了。
其實李暢推這一下,是救了老高一命。老高剛探出頭,李暢就注意到對面的人手指一曲,知道他是故技重施,故而隨手一推,把老高推出了危險地域,右手剛一舉槍,忽覺一股巨大的吸力從槍上傳來,毫無準備之下,雙手差點拿捏不住,李暢心念一動,功力運至雙手,穩住了右手,抬手一連三槍,分從兩邊、正面朝著年輕人射去。
年輕人見偷襲沒有成功,李暢對自己的炙火符又好像免疫,本想使個吸字訣搶過他手裡的槍支,可是全力施展之下,居然無法撼動對方分毫。忽見李暢端起槍對自己連開三槍,年輕人大驚失色,此刻才真正體會到熱兵器地可怕,特別是如此怪異的熱兵器,居然有制導功能,說出去恐怕沒有人相信。
年輕人自信在槍林彈雨中也能閒庭信步,卻對躲得了李暢的一槍極不自信了,即使能避
槍,卻不敢相信自己能躲得過三槍,這接連三槍雖然的極限,但也不是他能輕易躲過去地。雖然他把真元凝聚到雙指,可以夾住子彈,但他的肉體還沒有強橫到可以刀槍不入的地步。
情急之下,趕忙祭出師父為他煉製的法寶,卻是一面黑色的大旗,一下子把年輕人包裹了起來,三顆子彈射在大旗上,猶如射中了鋼板,反彈了開來。李暢見對方祭出如此寶物,把槍一收,一把強力狙擊步槍馬上出現在手裡,又是一連三槍!不過這三槍卻不是從不同方向射來,而是對準一個方向一個著彈點。
饒是年輕人的法寶了得,不過由於他本人功力有限,法寶的優勢使不出十分之一,所以雖然擋住了手槍的三次射擊,卻擋不住強力狙擊步槍如此近距離下的、同一著彈點的三槍,法寶雖然沒有毀壞,不過再多加幾槍,也是抵抗不了地。畢竟現代社會修真式微,這些人的功力雖然比起凡人來說已是頂尖的了,可是按照修真地幾個等級來說,他們還差得遠。也正是因為感覺到差距了,並且進展無望,很多法寶和心法都遺失了,才迫切地想獲得蕭家的這三塊玉珮,找到更為高妙的心法,希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年輕人大喊一聲:「別開槍了!」收了法寶,張嘴吐出一口鮮血來,神情委頓地坐在那裡,先前一副驕傲的神態已消失貽盡。
他此刻功力大損,勉強提起勁力替蕭子期、老三和老八解除了禁錮。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剛此如此教訓蕭子期,現在自己到了這個地步,倒是一點不在乎活學活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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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多虧你了。」蕭子期解除禁錮後,能發出聲音了。
「還好來得不晚。沒受什麼傷害吧?怎麼只剩下兩個保鏢了?是不是他……」李暢臉一凜,指著年輕人。
「不是,是昨晚我們在高速路上遇到了埋伏,將近二十個裝備精良的人追趕我們五個人,最後我們殺了十幾個才得以脫身,我們這邊也有兩個保鏢戰死,只剩下我們三個殘兵敗將,身上還帶著傷。你呢?」
「你受傷了?要不要重新包紮一下?」
「不礙事的。」蕭子期把昨晚發生的事情簡要地說了一遍。
李暢也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說了一下,想起老高他們幾個還在屋外挨餓受凍,忙出門把他們叫了進來。
寒暄問候之後,蕭子期忽然想起先前傳送書信的老鷹,趕忙說:「李暢,我們得趕快找個有手機信號的地方,要不然,他們就要得逞了!路線我已經問好了,離這裡幾公里的鄉鎮就有信號。」
「蕭先生,你讓他們都去鄉鎮上與老家聯繫,然後在哪裡等我們。我這裡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他。」
「那好,我在這裡陪你。」蕭子期知道李暢要問的這些問題是不能讓手下和無關的人聽見的,所以招呼自己的兩個保鏢和老高一干人,趕緊去鄉鎮與老家聯繫,把這邊發生的事情如實相告,自己辦完事就過來與他們會合。
年輕人仍然萎靡地坐在那裡,但是李暢卻絲毫沒有放鬆警惕。這種人不知道還有多少害人的勾當沒有使出來,而自己就那三板斧。
「喂,能告訴你叫什麼名字吧,總這樣喂來喂去,說話也不方便啊。」李暢把槍放在手裡,坐在遠遠的地方。
對於這個擊敗自己的人,那個修道者沒有表現出傲慢與不屑,苦笑一聲道:「我在家排行老三,李先生叫我老三就行。至於名字,那只不過是一個符號,知道了又如何?今日我敗在你的手下,要殺要剮都隨你的便。」
「我聽你的口音也是昌寧人。」李暢說。
「小時候在昌寧長大,後來父母雙亡,就隨師父出來了。」
「你師父在哪裡?」
「師父雲遊天下,行蹤不定,我好久沒有他老人家的消息了。」
「你師傅叫什麼名字?」
「師父就叫師父,我從小到大都是真美覺」
「你為什麼幫助孟家幹事?」
「孟家?我不是幫他們幹事,他們還沒有這個資格支使我去辦事。」
「你們為什麼要玉珮呢?
「你問蕭子期就可以了。」
說來說去,居然沒有一樣是有用的,全是在打著太極拳,你推我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