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 第四卷 第20節、回家
    在一頭紮到地面就可以見到半年多沒見面的父母了。

    當然昌寧離長沙還有幾百公里,張曉楠不會讓老人坐這麼遠的車來接人的,所以李暢的心情也僅僅是一種心情罷了,不過看見大廳裡正在等候著的張曉雷,還有欣欣,李暢的心一下子熱乎起來。半年不見,欣欣好像又長高了些。

    剛一看見李暢,欣欣往後躲著,張曉雷把她抱起來,指著李暢說:「這是李暢哥哥,你不是鬧著要來接他嗎?怎麼見了面還不敢認?」

    「他不是李暢哥哥,你騙我。」欣欣嘴巴一撇,就要哭出聲來。

    我的變化就有這麼大,欣欣都不認識我了?李暢看了看身上的衣著,也許是海南一行害的,身上穿上了具有當地特色的服裝。

    「欣欣,叫李叔叔。」李暢不好意思地說,被一個幾歲大的小姑娘叫哥哥,李暢總是覺得不自在。

    「原來你真是李暢哥哥。」欣欣朝著李暢探出身子來,李暢趕忙從張曉雷手裡接過。

    「哥哥,你為什麼總不會來看欣欣呢?」欣欣坐在李暢的胳膊上,奶聲奶氣地說。

    「欣欣,哥哥事情很多,北京離老家又遠,坐車不方便。哥哥要上班,上班的地方不能總請假。」李暢也不管欣欣能否聽明白,給她講了很多大人才能理解的理由。

    「那以後我讓媽媽帶我去北京看你。哥哥,你是不是以後總是要住在北京?是不是陪欣欣的時間少了?」

    「等欣欣長大後,就到北京來唸書,怎麼樣?」

    「好啊好啊。你去和媽媽說。」欣欣拍起小手。

    「欣欣,你好啊。還認識阿姨嗎?」王絹朝欣欣伸出手,欣欣甜甜地叫了一句王阿姨。李暢大汗,這都什麼跟什麼嘛,叫王絹阿姨,叫自己哥哥,生生就比王絹矮了一輩。

    欣欣被王絹抱著,李暢去拉行李車,張曉雷知道李暢行李多,特異帶了一個人過來。見了行李車上堆滿了的東西,還是驚訝地張大了嘴:「李暢,你這是要搬家嗎?」

    「呵呵,別人盛情難卻,我也沒有辦法啊,送到機場直接托運,我還沒有開包呢。」

    張曉雷開來了七人座的商務車。人貨混裝,一行人出城,上高速,直奔昌寧縣,先送王絹回家,然後送李暢。李雲生和徐小燕接到李暢地電話,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爸,媽,我回來了。」李暢從車上下來。看見在樓道單元門口等著的父母,鼻子就覺得有點酸,李雲生抓住李暢的雙臂,端詳著已經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兒子。沉穩地說:「嗯,又長高了不少,像個大小伙子了。」

    徐小燕把李暢拉了過來:「來,讓媽媽好好看看,瘦了些,結實了。臭小子,半年了,也不知道拍幾張照片寄回來。我還以為你把爸媽都忘了呢。」

    周圍人越聚越多,都是街坊鄰居,李暢低聲說:「媽。我們先上樓吧。」

    張曉雷幫著把東西運到樓上,謝絕了李雲生的吃飯邀請,就告辭了。李雲生還要強邀。李暢說:「爸,快過年了,人家也不少事,改日再請吧。」

    李暢和張曉雷已是兄弟情義,就不講究這些繁文縟節了,送張曉雷到樓下,李暢說第二天就去看曉楠姐。

    「再見,早點來看我喲。」欣欣揮著小手。

    回到家裡,李雲生和徐小燕還在看著滿屋的大包小包發楞,李暢拿來剪刀,把所有包裹都打開了,黎錦,織錦,海南梅花參,咖啡酒,椰子粉,萬昌苦丁茶,各種海鮮,琳琅滿目,甚至還有兩個椰雕和幾大包腰果。

    「回來就回來吧,帶這麼多東西。多累啊,這些東西現在市面上也買得著了。剛掙了點錢就大手大腳,以後怎麼持家。」李雲生剛嘮叨幾句,就被徐小燕搶白道:「還嘮叨什麼,兒子懂事了,知道孝敬父母,這是好事啊,市面上買的哪有兒子帶來的好?」

    李暢暗自吐了吐舌頭,幸虧郭老闆考慮周到,買了不少年貨送來,李暢轉眼就貪天功為己有了。

    徐小燕先挑了幾樣精製的東西,再把各種海鮮挑了一紙箱,對李暢說:「小暢,把這些東西給王絹家送去。」

    李暢有點不好意思,遲疑著沒有動身。

    「傻兒子,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王絹是你女朋友了,這過年送點年禮也是應當地。等挑個日子,我們雙方父母正式談一下,把這事定下來。還得準備彩禮,你高中畢業時父母積攢了一點錢,這段時間你又寄了些

    ,有幾萬塊了,若是一般的女孩子,這些錢做彩禮也王絹這孩子,知書達理,人又漂亮,還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在昌寧縣城也是一朵名花了,這份彩禮要格外豐厚些才行,才不至於委屈了人家姑娘。」徐小燕絮叨著。

    「王絹不是這樣的女孩。」李暢連忙為女朋友辯護。

    「王絹不貪財是王絹的好,她家裡是什麼想法呢,人家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給了我們家,我們不能讓人笑話。當然,在媽的心目中,你不會比任何女孩子差,不過這世道呢,都是這樣,人家是大學生,你還在打工,正式工作也沒有一個,家事人品,在外人眼裡你都差上一點,王絹不管不顧地愛上你,是你地福氣,我們也得給她父母掙點面子吧。這些事你就別管了,父母給你做主。老李,估計得準備十萬塊錢才行啊,還差著幾萬呢。」

    —

    對王絹,徐小燕是一百個滿意,但是她家裡那一關,卻不好過呢。兩家離得都不遠,也都認識,徐小燕有好幾次提起話題,都被王絹的父母叉開去了。

    李暢想起自己的帳戶上還有好幾個億,這些錢拿出來說不定會嚇著老爸老媽,老人家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再說這些錢的來路也不好解釋啊。怎麼想個法子把錢名正言順地給父母一些,也許還得從羅繼文和曉楠姐那裡著手。

    李暢抱著這些東西來到王絹的樓下,王絹接到李暢的電話已在那裡等著了,見了李暢,低聲埋怨道:「抱了這麼些東西過來,讓鄰居看見了,多不好意思。」

    李暢左右看了看,沒有鄰居往這邊觀望,和王絹分開了幾樣東西拿著,邊走邊說:「是我老媽要我送的。我說不來吧,老媽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還說要找個日子和你爸媽正式談一下,還要準備彩禮。」

    王絹一聽彩禮兩字,早飛紅了小臉,低頭不語。

    進了王絹的家門,王絹地父母都在家,李暢把東西放下,恭恭敬敬叫了聲叔叔阿姨,說過年了,爸媽讓自己把這些東西送來給叔叔阿姨品嚐,年禮太薄,不好意思拿出手云云。都是李暢臨走的時候,徐小燕教他說的。

    王絹的父親與李暢地父親原來都是一個工廠的工人,後來王絹的父親辭職下海,做起了生意,多多少少賺了些錢,也算得是小康人家了,家境比李暢家還是好了很多,當初李暢想用金戒指做試驗,自家沒有,還是王絹從家裡偷偷拿出來的。由此可見,兩家確實有點差距。

    王父是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王母雖然已至中年,也是風韻猶存。李暢很少到王絹家來,記憶中最後一次到王絹家裡還是小學畢業時候的事情了。房間裝修得很不錯,彩電、冰箱都是新款式,顯出家境的富足。

    王父很隨意地看了看李暢送來的東西,客氣話也沒有說一句,東西由一個大塑料袋和一個舊紙箱包著,看不出東西的貴賤。

    王母端了一杯茶上來,招呼李暢到沙發上坐下,李暢扭捏了一下說:「叔叔阿姨,你們忙,我就不坐了。爸媽還等我回去。」

    王父威嚴地說:「坐下,聊幾句再走,有幾句話問你。」

    好像有點老丈人審女婿的味道,王絹也沒有事先告知一聲,搞得措手不及。李暢忐忑地在沙發上坐下。

    「李暢,我記得你畢業時地成績不錯嘛,今年還參加高考嗎?」王父點著了一顆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李暢看出那是黃色的芙蓉王,二十多塊錢一包,能抽這個牌子的煙,也算有點檔次了。

    李暢心想糟糕,早知道如此正式,就應該帶幾條好煙,幾瓶好酒過來了。李暢走神,卻忘了回答王父地問題,直到王絹在旁邊碰了碰他,才反應過來:「哦,不打算參加高考了,想自己出來做點事情。」

    「有志氣嘛。」話裡聽不出是誇獎還是諷刺,「這半年在北京幹什麼呢?」

    「在一個酒吧打工。」李暢邊回答,邊看王絹的神色,自己的事情王絹好像沒有跟她父母說啊。也是,按王絹的性格,也不喜歡說這種事。自己是口袋裡只有一百元的窮小子也好,還是腰纏億萬的大富翁也好,對王絹都是一樣的,也許這就是自己喜歡她的一個原因吧。

    「酒吧打工?一個月拿多少錢?」王父接著問。

    李暢還沒有回答,王絹的臉上掛不住了,小臉一拉說:「爸爸這是在查戶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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