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 第三卷 人在江湖 第26節、臨時合作
    老頭是以走私文物起家,漢中這個地方又是他的大本古玩界肯定有他不少的耳目。

    李暢買了張漢中地圖,在上面搜尋了一會,看不出哪裡有古玩買賣,金牛路上有一個拍賣中心,裡面可能會有古玩拍賣,西面是文昌街,古玩本來就是一個具有人文特色的生意,以前是有錢人家附庸風雅的道具,既然叫文昌街,這條街上可能有一些古玩店舖吧。

    李暢先去拍賣中心,看了一下拍賣清單,都是些工業用品、家用品、材料的拍賣,幾乎就沒有古玩的拍賣,知道走錯地方了,這不是專門拍賣古玩的地方。

    然後去文昌街,順路逛去,看見了一個叫古玩齋的店子,古色古香,有點味道。李暢進去,店員一看來人就是外地遊客模樣,以為生意上門,熱情地迎上前來,李暢在羅繼文的店舖裡摸打滾爬很多日子,現在好像又回到那個熟悉的環境,感覺異常親切。

    「先生想看些什麼?」店員跟著李暢在店裡轉悠,熱情地問。

    李暢知道這個看店的店員不會有多大的決策權,真正的好東西是不會由他來出手的,只不過蒙騙一下遊客,賣點不值錢的古玩罷了,得想辦法把正主逗出來。

    李暢指著櫃檯裡的一個土陶:「這個多少錢?」

    店員露出誇張的表情:「先生,您真有眼力,這是戰國時期製作的土陶。是我們村子地一個老鄉在挖地基時發現的東西,好東西啊。您看看這邊。您敲敲聽聽。」店員不說價錢,只是天還亂墜地介紹它地好處。

    「這不過是民國時期的東西,不值錢的。」李暢淡淡地說,把土陶放到櫃檯上。

    李暢又去看牆上的卷軸,幾幅字畫掛在牆上,粗看古樸雅致。李暢知道這都是仿製品,是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做舊的,其中居然還有一幅唐人宮樂圖。

    李暢指著唐人宮樂圖,問店員:「這幅畫多少錢?」

    店員先前受了點打擊,不敢再信口開河了,看了一眼李暢地表情,小心翼翼地說:「這幅畫叫做唐人宮樂圖,晚唐時期作品,是宮廷畫師畫的。這幅畫市博物館的人昨天看見了,說是國寶。要收回國有,您要有興趣就得快點下手了。到了明天就不會再在這裡了。」

    「多少錢?」李暢問。

    「三萬。」

    「怎麼來的?」

    「這是一個敗家子弟偷偷從家裡拿出來的,他家裡從祖輩開始就收藏古玩,到了他這一輩,基本上被他賣光了。染上了白粉,再多的家產也經不起他折騰。」店員裝模作樣地搖頭歎息。

    「八十年代的臨摹之作。」李暢下了結論,「臨摹的人可能是習工筆畫的。功力還行。最多值個一兩千塊錢。」

    店員傻傻地看著來人,心想今兒個碰上了行家裡手,寥寥幾句,把幾件東西的底價都說了出來。這種人可能才是真正地大買家。他趕忙倒了一杯茶端到桌子上,又請李暢坐下:「不知先生是行家裡手,剛才多有得罪了,我已經給我師父打了電話,他馬上就到。您請喝茶。」

    十分鐘之後,一個頭髮花白,大約五十歲左右的一個胖老頭匆匆走進了店舖。一眼看見了正端坐那裡喝茶地李暢,又看看店裡。沒有其他人。店員迎上前,指著李暢對著老頭耳語了幾句。

    老頭臉上堆滿了笑容走到李暢對面坐下:「我是這個店子的老闆,我姓游,剛才聽小徒講,先生寥寥幾句就讓小徒無地自容,佩服佩服,先生看來是真正的行家。不瞞先生說,店裡的這點東西都是濛濛外行的,真正的好東西不會放在這裡。先生若有意,不妨換個地方說話。」

    李暢知道正主到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老闆過獎了,說實話,我家裡也有一些收藏,件件都是精品,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一些真假地區別,我只是從父親那裡學了點皮毛,老實說吧,這幅唐人宮樂圖的真品就在我家裡,所以我才能一眼看出來。」

    「先生對什麼感興趣呢?」老闆有點不解地問。

    「說實話,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我是來賣東西的。我這次跟老爸吵架,離家出走,走的時候從家裡抄了一對宋瓷青花,遊玩了一圈下來,錢也快花完了,所以想……」

    老闆半信半疑地看著李暢,低頭喝了一口茶,這個傢伙是騙子還是敗家子?不管怎樣,先看看總行,要是騙子,居然騙到我的頭上,他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如果是敗家子,這筆買賣總是划算的,宋瓷青花,聽聽就是好東西,宋瓷裡青花極少,一片的價值都是難以估量,他居然有一對。若是真品,估計得好幾百萬。他若識趣,只是換幾個錢花花,就買下來,他若信口開河,到了我的地頭還會讓他跑了去?

    想到這裡,老闆說:「東西在哪裡,我先看看再說。」

    李暢說:「東西我放在一個地方,那裡不方便去,我待會去取來吧。看了東西我們再談價錢。」

    李暢與老闆告辭,朝賓館走去,自己之所以把東西取來,就是方便對方動手腳。在老闆的眼裡,自己是一個十足地憨娃吧。

    李暢一出門就感覺到那個店員遠遠地吊在後面。李暢馬上邀了個出租,然後又換乘了幾趟車,拜託了店員,正抄小路去賓館的路上,忽覺腰間被一個硬硬地東西頂上了,一隻手搭上李暢的肩頭,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李先生,沒想到是我吧。」

    「我跟你走,不要亂來。」李暢低聲說,然後如同遇見老朋友那樣露出驚喜的表情:「曾哥。原來是你啊。真是太巧了,你怎麼會在這裡?正好是吃飯地時候。我們邊吃邊聊。」

    兩人勾肩搭背地走進一家小餐館,找了包間坐了下來,李暢胡亂地點了幾個菜,待菜上齊了,對服務員說,我們哥倆好久沒見面了。說說話,沒有招呼不要進來。

    「小曾,恭喜你大難不死。」李暢替小曾倒了一杯白酒。

    「可惜你就要死了。」小曾陰冷地說。

    「我為什麼要死?我活得好好地。」

    「你出賣了石總。害他丟了性命,你就得死。」小曾低沉地吼道。

    李暢此刻想制服小曾是一件輕而易舉地事情,但是現在自己只是一人,如果能夠說服小曾幫自己的忙,成功地希望就多了幾成。畢竟兩人有著共同的仇敵,有合作地基礎。

    「小曾,輕點。輕點,這是公共場合。要是這些服務員聽見死啊活的,萬一衝動一把,報了警。你不是自找麻煩嗎?你肩上地傷好了?」

    「這點小傷,不礙事。」

    「小曾。其實你冤枉我了。你先耐心地聽我說完。」李暢制止了小曾的插話,「有一件事你不能否認吧,你們老大其實早就想對付石總了。我只不過是很倒霉地剛好夾在中間,你想想,我只不過是你們的一個人質,我能幹什麼事?就拿贗品那事來說。先前在那個旅館裡時,我把道理都說清楚了,要不是老大告密,對方怎麼能發現你們拿去地東西是贗品呢?再說。這種交易你們做了多長時間了,有很多年了吧。是不是有自己的路線,自己熟悉的搭檔?這次為什麼要找一個不熟悉的人作為合作夥伴呢?我知道你們老大肯定說了,因為這次交易關係重大,貨品價值太高,這是為了掩護真品的交易。既然是掩護,就得做出掩護的樣子。更不能挑選這樣的人來合作,你看看。現在搞出這麼大地動靜,掩護的目地是達到了,警方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你們身上,可是你們的石總也完蛋了。好一個一石雙鳥地計策!」

    「老大為什麼要向石總下手?」小曾緊抓住槍的手有點發白。

    「小曾,把槍收起來,萬一讓服務員看見也不好。你是一個殺手,我是一個文弱書生,我還能對你有什麼威脅不成?」李暢見小曾聽話地把手槍放進了口袋,知道他地心思有點動搖,於是趁熱打鐵地說:「匹夫無罪,懷壁其罪,還有一句老話,功高震主。或者說,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石總一直處於老二地位置,替喬老大立下了汗馬功勞,喬老大用什麼來獎勵他?沒辦法再獎勵了,地位已經是不能再高了,錢也多得不想錢了,總不能讓石總來做老大吧,那不成了篡位了?再說,石總經過這幾年的經營,手下也有不少精兵強將吧,我看石總的兵力一點也不比喬老大差,至少石總有你,就頂得上他的千軍萬馬。這樣的力量,哪個做老大的不忌憚?」

    「可是,石總對他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不見得吧。」李暢冷笑了一下道:「喬老大到旅館來地時候,並沒有下手的意思吧,是石老大先動的手。是他起爆了我手上的炸彈,想把我和喬老大一起炸死。要不是我事先有準備,搶先屏蔽了手機信號,我也就沒法在這裡和你把酒言歡了。你們之間地爭鬥怎麼把我也牽扯上?我招誰惹誰了?我好好地在我那個酒吧裡上班,被你們綁架到這裡來,差點還把小命搭上,你說,這都是我的過錯嗎?」李暢端起酒杯也悶了一口。

    「你和老大事先就認識,誰知道你是不是他埋下地一顆釘子?」

    「你傻啊,做事想問題用點腦子好不好?我要是提前與喬老大有勾結,還會說出來啊?喬老大還會當面認我啊?我與喬老大的認識純粹是偶遇。那時我還真不知道他就是你們的老大,要不然我也不會給他通風報信了。」李暢把自己和喬老大認識的過程簡要說了一遍。

    「所以說啊,我完全是你們之間鉤心鬥角的犧牲品,我比竇娥還冤啊。」

    小曾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下來,低頭喝了一口茶水,突然抬起頭,冷冷地說:「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喬老大哪裡去了?你們不是在一起嗎?」

    這個問題還真地不好解釋,李暢在點菜的時候就在想著這個問題,長歎一口氣,理順著思路說:「這話說來就長了,石總和喬老大地槍戰發生後,喬老大雖然佔據了上風,但也死傷慘重,這個時候,警察又趕來了,喬老大挾持我上了車,其餘的人停車做路障,掩護喬老大的逃跑。最後只有喬老大一輛車逃了出來,在一個小縣城住宿的時候,我趁他們不注意逃了出來。」

    「既然逃了出來,為什麼不趕緊報警,不回家,還在這裡待著幹嗎?再說,你怎麼找到這裡的?」小曾又是一連串的問題。

    這個傢伙,疑心還真重,逼得人喘不過氣來,李暢在心裡狠狠地罵了幾句,臉上卻不敢露出任何不耐煩的神色:「我從小到大,還沒有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我想找到喬老大報復。更重要的是,鼎的被偷,我也參與了,在博物館的那個贗品還是我製作的,真要追究起來,我逃不了干係,我得把鼎找到,才能讓自己擺脫嫌疑。我跟警察說是被迫的,誰信啊,又有工作,又有住處,還有汽車,完全是一副打工的樣子。要是抓起來,肯定被當作犯罪同夥,我這一輩子就完了。

    在路上我曾聽他們說起過這個地方,因為我在車上,他們打電話也沒有避諱我。估計他們逃到這裡來了。所以我到這裡來碰碰運氣。小曾,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不如聯合起來,協調行動。抓到喬老大後,你報你的仇,我找我的鼎,互不干涉,怎麼樣?」

    小曾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端起酒杯說:「李先生,為我們成功的合作乾杯。」

    「乾杯!」李暢喝下酒又問道:「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在***裡混了這麼多年,這點事也不知道那不白混了。這裡就是姓喬的大本營。」小曾放下酒杯,「你想著怎麼做了嗎?」

    「剛才就是去探點,我找了一個做古玩買賣的店子,然後用一個價格昂貴的古玩做誘餌。我想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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