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李暢罵道,「又惹來好多麻煩。」
喬老頭心裡也暗自罵著司機笨蛋。也不動腦子想想,李暢會平白無故、毫無防範地把一把槍扔給你嗎?
李暢扔給司機和喬老頭的這兩把槍都是用精神異能複製出來的,具有他的精神烙印,即使自己手無寸鐵,它也不可能傷了自己。它還有一個更為奇妙的作用,就是當作定位儀使,這把槍無論在哪裡,李暢都會順著自己留下的印記找到它。
這還是從蘇公子的那個小冊子中學到的方法。
李暢一口氣開出去了一百多公里,到了另外一個小鎮子,方才停下車,對喬老頭說:「就在這裡下車吧。」
喬老頭抱拳作揖道:「多謝多謝。等我挨過這段苦日子,我再與李先生把酒言歡。」說罷下了車,搖搖晃晃地朝前走去。
李暢坐在車裡,看著喬老頭遠去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燈光中。
喬老頭走到鎮上,花五百元租了一輛車,一路開到縣城,尋了個乾淨的賓館住下了。打了幾個電話,第二天上午,幾輛桑塔拉捷達之類的車開進了小縣城,照那些手下的意思,老爺子死裡逃生,豈有不祝賀之禮,唯恐怠慢了,恨不得都開著寶馬奔馳來接老爺子,讓老爺子體體面面地在道上做個宣傳,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找死!」這是喬老頭唯一的評說。
車隊到賓館接了喬老頭,繼續往西南方向行進。
一路上。喬老頭怎麼低調怎麼來。吃飯,專找小餐館。遇事,能用錢打發地就用錢打發,一條原則,不惹事,不生事,碰到事找來也趕緊躲開。比三孫子還三孫子。
這個時候再惹點事,那不是找死嗎?
一路上曉行夜伏,到了漢中。幾個手下伺候著喬老頭在別墅休息了半天,然後又去酒店買回了許多菜餚胡吃海喝了一頓。老爺子堅決不去酒店吃飯,大家只好在別墅湊合。
這一次損失比什麼時候都大,精銳力量幾乎損失已盡,金錢也損失了七八個億,幾乎相當於自己一半的家產,李暢這個傢伙夠狠,不是一盞省油地燈。喬老頭一直為自己沒能與李暢實實在在地合作一把而非常遺憾。
李暢一直就沒有相信喬老頭所說的話。那個鼎肯定還在喬老頭的手裡,他說出來的那個買家歐陽天。也許確有其事,但是李暢聽說過喬老頭的買賣風格,從來都是送貨上門,無論多難的東西,風險無論多大,他總能按照買主地要求送到制定的地方。而這次這麼重要的貨品。在國內就交貨,既不符合買主的求穩心情,也不符合喬老頭一貫的生意特點。
至於小周莊的那件交易,有點奇怪,如果按照喬老頭說的,這純粹是一件掩護性質的交易,說明這可能是喬老頭和買主一起商量好的,交易的確是已經完成了,現在地喬老頭起的是運送地職責,至於買主到底付了多少錢。還不是喬老頭自己說多少就是多少,無法查證。也許只是付了定金。但至少可以證實一點,買主和喬老頭已經見過面了,並且驗證了東西的真偽。
李暢想當然地認為跟著喬老頭就可以找到鼎,但是喬老頭的心思卻完全兩樣,他現在巴不得離鼎越遠越好,現在自己和鼎都是目標極大,目標極大的人和物放在一起,那不是找死嗎?所以,喬老頭恨不得離鼎越遠越好,反正有心腹手下在操心東西的運送。喬老頭雖然碰見這麼大生意的機會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喬老頭慶幸自己這次沒有與警察照上面,干了十幾年沒有在公安局留下案底,也算是自己足夠小心謹慎了。只是這次與李暢見了面,不知道禍福如何。這個傢伙太神秘了。
說他是國安局地吧,不像。當然,那些檔案裡查到的信息算不得數,太年輕,行事風格有點我行我素。說他不是吧,做事又太老辣,不像他這個年齡的人做出來的。
喬老頭待在別墅裡就不出來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古時候的千金小姐還要守婦道。
李暢在喬老頭當晚下榻的賓館附近的一個小旅館住了一夜,第二天起床晚了點,感覺到那個傢伙已經走出去了幾十公里,連忙開車追趕,一個小時後,他發現對方不動了,看看時間,不是吃午飯的時候,上廁所,時間也太長了點。李暢感覺不對,驅車加速,卻發現埋在土裡的那把手槍,已經被拆成一堆零件了。自己送給喬老頭的那把手槍。
李暢拍了一下腦
老頭果然夠狡猾。他怎麼會放心自己送給他地東西呢這樣重要的東西,憑什麼他會相信這把槍,更何況還有司機地倒霉遭遇在先?
先以鼎的下落虛虛實實地吊著你,然後低姿態麻痺你,接著以慷慨的金錢迷惑你,最後玩了個金蟬脫殼,逃之夭夭。果然老奸巨猾,做事也是乾脆利索,不貪小利,拿得起放得下。老狐狸畢竟還是老狐狸,雖然一時落了下風。
李暢直接讓那把槍消失了,坐進車裡,啟動、加速,追趕而去。中間耽誤的時間長了點,李暢沿著大路以一百多公里的速度開了一個多小時,影子都沒有見到一個。
人貨兩空。
李暢倒不擔心有什麼責任,他一個平頭百姓,有啥可怕的。何況他還是配合警方,給了走私團伙極大地打擊。但是,這些並不能成為李暢自我安慰的理由。
李暢在路邊停了下來,看著大路上地車來車往。他馬上又返回縣城,來到喬老頭住宿的那個賓館,先掏出兩百塊錢捏成一小塊悄悄地遞給了前台的服務員。這塊敲門磚果然好使,服務員臉上堆滿了笑容:「先生,你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客戶昨晚住在這裡。他給我打電話,要我今天來接他。可是我忘了他是住哪個房間的,你能幫我查查嗎?他姓喬,五十歲左右的年紀,長得瘦瘦小小的。他是昨天晚上十二點左右入住的。」
正翻看著登記冊的服務員停了下來,抬起頭對李暢說:「你是不是弄錯了,昨晚上那個人我有印象,他不姓喬啊。姓……我查查,找到了,他姓馬。」
李暢湊過去看了一下登記冊,上面寫著馬朝陽,男,五十一歲。
「這個時候只有他一個人住宿嗎?」莫非這個傢伙改了名字。
「只有他一個,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睡下了,還是被他喊醒的。」也許是那兩百元的作用,服務員解釋得很耐心。
「這個姓馬的,他去哪裡去了?」李暢問。
「你不是找姓喬的先生嗎?這個人姓馬,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想起來了,喬是他的外號,我們叫他蕎麥面。你看我多糊塗,把外號當著正名了,他就是姓馬。」
「哦,你是夠糊塗的。他一大早就被幾輛車子接走了。」
「他被接走了?糟糕,肯定是曙光廠的人,被他們捷足先登了,他們是我們的競爭對手。」李暢裝出懊惱的樣子。「你還記得車牌嗎,是哪裡的車子?」
「好像是漢中的車子,來接他的人個個都氣勢不凡,在這個姓馬的面前卻恭恭敬敬,你這個姓馬的朋友好像是一個大人物啊。我記得其中一輛車子的車牌號。這個號比較好記.好幾個8。」服務員車子的車牌號遞給李暢。
「謝謝,謝謝了。」李暢接過紙條,跑出賓館,跳上車子,往漢中市的方向開去。
李暢開車到了漢中,卻一籌莫展。失去了標籤,諾大的一個城市,到哪裡去找這個人?李暢有點鑽入牛角尖了,他現在只要給丁文打個電話,一切就都是他的事情了,賓館裡的監控裝置留有丁文的影像,現在又知道他所在的城市,還知道車號,這些信息交給丁文來處理,自然是輕鬆不過的事情。
可是李暢現在鐵了心要親自找到喬老頭,一方面是不服輸的心態,喬老頭識破了他的木馬計讓他非常鬱悶,另一方面是那七八個億的人民幣在作怪,要是讓警察掌握了喬老頭,自己這筆錢就會雞飛蛋打了。
現在李暢的優勢是比警方掌握了更多的信息,劣勢是眼看著唾手可得的龐大力量卻無法利用,只能單槍匹馬地幹,人生地不熟的,難度非常大。
自己一定要在警方面前找到喬老頭。
李暢用李玉龍這個名字登記住進了賓館,石磊那邊都沒有留下活口,這個名字不會出現在警方的視線,應該安全。現在警方現在肯定在全省都加大了警力,但為了自己的安全,可能是外鬆內緊。
在賓館休息了一兩天,還是沒有找到辦法。這個城市雖然不大,但要找一個存心隱藏的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李暢自己沒有辦法去找到喬老頭,就讓他的手下幫自己找到他。喬老頭以錢為餌,誘使自己放了他,現在自己以古玩為餌,釣出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