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自己的實力還不夠控制局面,可是,總有那麼一個討厭的蒼蠅在你面前晃來晃去,挑釁你,刺激你,如果你打傷了這只蒼蠅,就會馬上遭到蒼蠅保護協會的老傢伙的指責,這些老傢伙都是有權有勢的人物,現在你還惹不起。你該怎麼辦?
李暢就碰到了這樣的問題,而陳森昆就是那只蒼蠅。
自從寒假那次在校門口堵上李暢,卻因為王絹的阻止,陳森昆的陰謀沒有得逞之後。陳森昆安靜了一段不長的時間。
之所以安靜了下來,因為他那個幫手因為惹了一個厲害的對頭,跑到外面避風去了。陳森昆沒有了武力上的依仗,李暢的殺過人的經歷和據說師從武當派的武功底子還是很有點威懾力。再加上寒假期間,大家也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
但是好景不長,陳森昆似乎忘記了這些事情,新學期一開學,陳森昆就故態復萌,不過這個傢伙火候掌握的很巧妙,大動作不犯,小動作不斷。目的只有一個,惹怒李暢,讓他怒火中燒,失去理智,最好能和自己再打一架,他總不會在公眾場合對自己痛下殺手吧?
說起來,陳森昆的挑釁的確都是些小動作,比如在出門進門的時候,故意搶先一步插在李暢的面前,路過狹窄的過道時,用身體撞一下李暢,甚至當著李暢的面,故意說一些諷刺的話。
所有這一切,李暢都很巧妙地應付過去。比如,在進門出門的時候,陳森昆故意搶先一步擠在李暢的面前時,李暢都會微微地一側身,稍微彎一下腰,然後很紳士地說了一句:「Ladyfirst!」
同學們對其它的英語口語也許不怎麼熟悉,但這句話絕對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女士優先!
再比如,當陳森昆在狹窄的過道故意撞一下李暢的時候,李暢總會東張西望地大聲嚷嚷道:「誰啊,這是誰帶來的?也不繫好繩子。你們不知道校規不准攜帶寵物到校園來嗎?我去告訴班主任去。」
如果陳森昆在他面前出言譏諷,李暢總會微笑地告訴他:「你早上肯定吃韭菜包子了,牙齒和嘴角還有綠色的記憶。」
陳森昆的每一次小挑釁都會被李暢不動聲色地化解,有時還搞得陳森昆自己灰頭土臉,比如,那個Ladyfirst!現在已經成了陳森昆的專用詞彙了。特別是羅軍、王大為、張曉健等幾個人碰見陳森昆時,都會退後一步,把路給他讓開,然後客客氣氣地、很紳士地說一句:「Ladyfirst!」
當李暢巧妙地應付陳森昆的時候,陳森昆還沒有辦法和李暢發生肢體上的衝突。陳森昆挑釁的主要目的就是激怒李暢,讓他先動手,最好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點傷痕,但又不要太重,太重的話,他害怕疼。如果導致傷殘,那就得不償失了。李暢這種態度,被同學都看在眼裡,
貌似這種行動拿捏的分寸很難掌握。
每當陳森昆忍不住要動手的時候,總會被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東西絆倒,有時是一把椅子,有時是腳上的鞋子突然不對勁了,要不然就是書包帶子突然變長了,書包掉下來硌住了腿。
幾次小挑釁都沒有得到什麼好結果,陳森昆有點發狂。不過,他到底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物,這一招沒有起到作用,下一招馬上就使了出來。
由於陳森昆家裡背景的特殊,在他身邊總是跟著許多隨從,有些是同班的同學,也有其它班級的。
這天正好是週末,陳森昆帶著一幫狐朋狗友去餐館Happy。陳森昆有自己固定的吃飯地方,那都是些依靠父親的勢力開起來的,或者是需要討好父親的。有些飯店的後台老闆還是父親的下屬,具有政府官員背景。
陳森昆吃飯就在這幾個地方輪流轉,這天吃飯的地方是宜城酒家。
陳森昆剛進大門,老闆娘的眉頭皺了一下,馬上展示出一副笑臉,款款地迎了上去:「小陳,今天吃點什麼,有剛到的狗肉,要不要嘗嘗。」
「不會是死狗肉吧?」
「我的店裡從來不賣死狗肉。你不要冤枉人呵,你這種身份的人,可別隨便說話。我們小老百姓受不了。」風韻猶存的老闆娘輕輕地拉了拉陳森昆的手臂。「你的包間還給你留著呢。」
老闆娘巧妙的恭維把陳森昆拍得舒舒服服的,半老徐娘了,居然還這麼有風韻。陳森昆少男青春的靈魂又慢慢躁動起來。
老闆娘把陳森昆幾個同學送進包間,沒等陳森昆說話,幾個涼菜幾個熱菜就都點了出來,陳森昆們都快把館子吃窮了,哪裡還不記得他們的胃口。這幫小男孩,隨便玩點花樣,保管讓他們連什麼時候開始夢遺的都能說出來。
「陳哥,什麼時候向那個眼睛男下手?你招呼一句,我們幾個兄弟都聽你的。」一個矮胖的小男孩很江湖氣地說。他是另外一個班的,也是高三了,叫謝斌。陳森昆知道,這個傢伙的背景比較複雜,家裡有好幾個人都是在社會上混的,他的堂兄謝明在昌寧這個小地方的流氓團伙中還算小有點名氣,聽說以前經常在學校門口打劫學生的錢。不過好像很久沒露面了,不知道現在到哪裡去了。
「這個傢伙不大好惹,聽說有好幾個黑社會的人都栽在他的手下。我們班的張曉健厲害吧,打起架來從來都是不要命的主,現在在他面前乖得像隻貓。」說話的是陳森昆的同伴同學,瘦長瘦長的肖河。
「臭小子,老是長別人威風,滅自己志氣,一邊待著去!」謝斌推了肖河一把。
「肖河說得沒錯,這小子太滑頭了。我們今天一定要想個辦法,你們都聽清楚了,在高三五班,有他沒我,有我沒他!給我好好地想,想出了主意才能吃飯。拜託千萬不要再犯同樣地錯誤,以前你們給我出的什麼餿主意啊,完全達不到預期目的,差點成了別人的笑柄。」陳森昆說著說著,生氣地把酒瓶往桌子上一拍!
「老大,你是想整死他呢,還是不死不活地整他?」肖河
「這話怎麼講?」
「整死他有整死他的做法,整他個不死不活也有特殊的辦法。就看你想怎麼做。」肖河素來以陳森昆的狗頭軍師著稱。
「能夠沒有任何風險是最好,至於要他的命?還是算了吧,出了人命,事情怕兜不住。」陳森昆的官宦家庭背景使得他在這方面比較謹慎。
「那我先給你講幾個辦法,先易後難,行不行你拿主意。」
……
「行,先玩小的,後玩大的。我要把他玩死!」陳森昆恨得咬牙切齒地說。
「這種辦法你都能想出來,你家裡是做什麼的?」謝斌在肖河肩頭狠狠地拍了一掌。
家裡是做什麼的?這個問題肖河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想了。兩個老不死的傢伙名為夫妻,實為對手,兩個人一輩子算計來,算計去,結果誰都沒有佔到便宜,才四十來歲年紀就出師未捷了。估計在陰間也還在喋喋不休地爭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