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平昌洞西郊的一處廢舊工廠內,張浩靜靜靠坐在一張太師椅上,他的面前擺著一台老舊的電視機,上面正播著深受8o年代後年輕人追捧的影片《英雄本色》,此時正是在停車場裡,小馬哥對豪哥不滿的嘶吼:「我等了你三年,三年哪!我要重新再來!」「我有自己的原則,我不想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我不是想證明自己有多麼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訴別人,我失去了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
幾句台詞的設計不僅僅是劇情的需要,那種不甘心向現實低頭渴望贏回尊嚴的決心,更是一個人在低谷時內心的真實寫照。
張浩緊緊攥著拳頭,心底最深處的掙扎被小馬哥的話激起,猛然站起身,淒厲的吼道:「總有一天,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角落裡一個老人的目光緊緊盯著他的背影,深深歎了口氣。歎息生引起了張浩的注意,他沒有回頭,沉聲道:「你又想勸我放棄嗎?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角落裡的老人緩緩走到他身邊,指著電視裡說:「知道他最後的結局嗎?他死了,被一槍打爆了腦袋,這個世界,不是你想就可以辦到的,一個人如果認不清自己,注定不會有好結局的。」
「我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你救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張浩痛苦道:「我原本一直在想,你一定是想通過我來完成自己某方面的野心,但後來我知道,你不是這樣,你只是單純的救我,想保住我的一條命,為什麼?這樣做值得嗎?我掌握了你許多資料,知道張正斌父子信任你像親人一樣,可你居然為我一個失了勢的人背叛他們,我想不通,我很亂,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因為什麼?你究竟想幹什麼?」
能從張正斌手下將張浩救出,也只有他親如兄弟的鍾旻能夠辦到,所以此刻被張浩質問的老人正是鍾旻,也是張正斌嘴裡的阿鐘,張哲口中的鍾伯。
此時的鍾旻已經沒有了以往的乾淨利落,無論從著裝上,還是自身形象都顯得邋遢,此時的他,不再是張家的大管家,更像是街邊垂垂老朽的乞丐。如果不是一雙眼睛時而jing光閃爍,絕不會有人將他放在心上。
面對張浩的質問,鍾旻有口難言,難道告訴他,我救你,因為你是我兒子?如果真說出這樣的話,張浩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他,他不怕死,但不想死在親生兒子的手裡。
張浩知道自己的問題永遠沒有答案,也就轉移其它話題,問道:「昨天抓來那小子開口了嗎?既然張少游承認是他表哥,那麼他一定知道張少游躲在哪裡,一定要從他嘴裡問出來,能解決掉張少游,我就還有機會。」
「已經拷打了一天一夜,昏了七次又澆醒他七次,可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鍾旻淡淡的說道。
張浩臉色陰沉,實在想不到眾人眼裡的草包居然會如此硬氣。張少游倒是養了一條好狗。
吩咐鍾旻歇著以後。張浩握著一杯紅酒,悠閒地走到堆滿破銅爛鐵的審訊室。
沈少爺被吊在木樑上,氣色灰敗之極。混身上下都是血污,看來吃了不少苦頭。如果不是考慮到他掌握了張哲的行蹤,怕把它折磨死的話,估計更殘忍的手段都使出來了,總的來說,沈少爺還是很幸運的,至少身上沒缺少什麼零件。
張浩轉動著酒杯,冷笑道:「海上英雄,感覺如何啊?」
沈少爺有氣沒力地答道:「兄弟,放過我吧。我只是一隻小蝦米,一點用處都沒有啊。再說了,我們沈家在高麗也是有些實力的,如果被我父親知道你們這樣對待我,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你們的,與其又多一個敵人,你們不如放了我,也算交了個朋友。」
「呵,你小子沒表面上那麼蠢嘛。」張浩一口將酒飲盡,隨手丟掉酒杯說:「告訴我,為什麼不願意出賣張哲?」
沈少爺慘笑:「出賣是死,不出賣也是死,橫豎都要死,倒還不如保全個義氣,今後他對我們沈家也不會懷有不滿。」
「義氣?義氣值幾個錢?義氣值幾個女人?」張浩不屑道:「我也懶得和你講什麼大道理,最後問你一次,說還是不說?」
「說,我可以把昨天那幾個美人找來伺候你,還可以幫你療傷,送你回家。不說,我馬上殺了你,至於你父親如果想報復,那讓他來好了,我還真沒將他放在眼裡!」
沈少爺直勾勾的看著他,嘴裡咕噥了幾聲,最終低下了頭顱。這個選擇,顯然是不決定說了!
張浩冷哼一聲,正要下令送他上路,一名手下匆匆跑來,趴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張浩忍不住冷哼一聲:「讓他在外面等著,我馬上過來。」
說完,張浩轉向沈少爺,不甘的搖了搖頭,對一旁的手下吩咐道:「將他放下來吧,清洗一下,上點藥,找件乾淨的衣服給他換上,收拾好給我送過去。」
出了審訊室,張浩快步走向一個身桿兒筆直,背對著他的老人,走到老人面前諂媚道:「花田先生,您要提人,直接打個電話就行了,何必親自過來呢?」
來人正是花田三郎,只見他滿臉苦笑,又隱約夾雜著戾氣,開口道:「我也不想啊,還不是因為岡川做事留了尾巴,讓沈平潮那小子mo到我家裡,威脅我交出他兒子。」
「呵呵?不至於吧?他沈平潮吃了豹子膽嗎?怎麼敢威脅花田先生?」張浩一臉jian笑,討好的說道。
花田三郎搖搖頭,冷聲道:「今時不比往日,如果沈平潮真的硬來,我也討不了什麼好處,而且他的兒子在這其中也起不了什麼作用,還給他算了,畢竟也是他沈家的獨苗,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花田先生大義,張浩佩服之至。」張浩立即作出邀請,笑著說:「勞煩花田先生坐下來稍等,沈家少爺隨後就送來。」
說完他又轉頭催促了一句,然後陪著花田三郎閒聊起來,話裡話外無不包含著討好,畢竟在高麗,什麼都要花田三郎幫襯著,花田三郎似乎也很好說話,對張浩的各種請求也是不打折扣的答應,當真是仁義至極。
廠房裡,一老一少兩隻不懷好意的狐狸相繼勾搭,廠房外,一場圍殲大戲也在緩緩拉開序幕。
一輛奔馳5oo在距離工廠1ooo多米的距離外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張哲第一個走了出來,隨後是刺血,再然後就是作為司機的小七。
三人靜靜看著夜色,誰也沒有急著過去,後面又緊接著駛來兩輛廣美商務,從上面跳下來二十名全副武裝的軍人,自行排列整齊。這些都是最初刺血從訓練營裡帶出來的,無論是忠誠度還是武力,全都毋庸置疑。
張哲緩緩走到眾人前面,淡淡說道:「照片你們都看過了,除了上面兩人活捉以外,其它的一個不留,一個不要走tuo。」
「是!」
張哲最後給了他們一個肯定的眼神:「大家按原定計劃分頭行動,祝你們好運!」
隨著張哲手臂一揮,二十人的隊伍裡立即響起無數拉動槍栓的聲音,緊接著分散從四面八方向放棄廠房包圍而去。
張哲與小七對視一眼,後者立即從後備箱裡取出一把重狙,飛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前方三百米有一處制高點,正適合狙擊手伏擊,由小七負責盯在那裡,即便有一兩條落網之魚,也定然逃不tuo被爆頭的命運!
張哲與刺血兩人也沒有耽擱,飛快向工廠靠近,行進大概幾百米的距離,前面是一片開闊地帶,一眼望去,2oo米範圍內寸草不生,連一塊石頭都看不見,兩人開始警惕,因為這裡太乾淨,回頭向刺血做了個手勢,兩人瞬間分開,更加小心翼翼的前行。
「小心!」突然刺血大叫一聲,卻見張哲已經閃身飛撲在地上。又一道黃光劃破空氣中的寧靜,直向自己的眉心射來,他一個翻身,撲在地上,下意識地繼續一個側翻,滾出幾米外,落點之中,又是一個子彈劃過。
只聽「哧」的一聲,有人倒地,刺血回頭一看,一名兄弟已經倒在地上,腦袋像西瓜一樣炸開。
伏在前面的張哲也是一動不動,似乎也中了槍,刺血大駭,顧不得另外幾名兄弟,立即飛撲到張哲身邊,當看清張哲身上完好無損時,這才鬆了口氣:「少爺,這周圍至少埋伏了五名狙擊手,看來我們的目標已經bao露了。」
說完話,刺血才感覺到怪異,因為張哲正兩眼呆滯,彷彿嚇傻了一樣,心裡有些不滿,不由重重推了他兩下。
張哲這才好像回了魂,突然抓住刺血的手臂驚叫道:「看到了,我看到了!子彈的痕跡,老天,我簡直不敢相信,在子彈射過來的時候,我的腦中居然閃現出子彈的軌跡。」
「什麼?」刺血顯然吃了一驚,旋即抓緊他的手臂,緊張道:「是不是好像幻燈片一樣的閃現在腦海之中,彷彿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定格?」
「對,就是這樣。」張哲肯定的說:「剛剛如果不是你叫出來,我只怕還在呆,簡直不敢相信,我居然可以預見到子彈的軌跡,那可是狙擊槍的子彈啊!」直到現在,張哲仍是驚疑不定。
「難怪老爺對你如此信任,吳清源,你果然是個天才!」刺血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既然少爺也能做到對危險地預知,那我就不用分心了,您記住,一經感應,立即躲開,只要反應夠快,今後任何危險都不會傷到你。」
張哲看了刺血一眼,喃喃自語:「第一殺手……第一殺手,第一殺手原來是這樣做到的。」
刺血沒搭話,說了句「照顧好自己」,就飛快撲了出去。必須立即解決掉那幾名狙擊手,否則帶來這二十名兄弟,不等接觸到目標,就會被全部消滅。
狙擊手,這幫可惡的阻擊手!張哲已經現不遠處倒下的一名兄弟,心裡極為壓抑。
張哲狠狠地罵了一句,突然腦中白光一閃,大驚之下立即翻滾到一旁,幾乎在他身ti閃過的第一時間,一子彈穿透了他之前臥伏之處。
緊緊盯著前方2oo米的空地,這種距離如果全奔跑,估計要3o秒鐘時間,在這樣的時間之內,狙擊手可以開幾槍?有效射擊應該能打六槍。六槍就意味著張哲要在這個過程中至少躲避三次子彈,在高運動下,要想打中一個飛移動的物體,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一旦讓張哲近身,那傢伙就死定了,就算他是特種jing英也一樣,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他。
jing確的算計之後,被兄弟的死氣紅了眼眶的張哲立即飛奔出去,從剛才腦中閃過的彈道軌跡來判斷,那兩名狙擊手應該在左側方位。
事實也是如張哲所判斷的那樣,兩名鎖定他的狙擊手確實埋伏在左側一百米的中心位置,只是他算對了狙擊手的位置,卻算錯了狙擊手的數量,同時埋伏在那裡共有三名狙擊手,只是其中一個狙擊手不屑與同伴一起開槍。
因為狙擊,追求的是一槍斃命!
(老婆得了結石,如今正躺在醫院,這是昨天夜裡寫出來的章節,先傳上來。手裡現在一章存稿都沒有,所以我只能說聲抱歉,後面幾天無法保證不斷更,如果最近兩天突然沒有更新,請大家見諒,過後一定會補上。再次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