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秒必爭的時刻,張哲一聲令下,眾人急忙登上貨車向遠方急馳而去,只留下公路上橫七豎八躺著的警察屍體和滿是彈孔的警車,還有爆炸飛射的殘片,以及仍在燃燒的熱焰。
貨車集裝箱裡,吳幫淳飛快撥通電話,沉聲說道:「你馬上聯繫軍區,說我被挾持。」
「怎麼會……」已經趕到現場,正在組織人手搶救傷員的吳幫閒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喃喃道:「大哥……這是……」
「什麼都別問,就照我說的做!」吳幫淳掛掉電話,淡淡看著張哲。
張哲坐在一個紙箱上面,一隻腳輕輕擺動,似乎剛回過神,笑著說:「五分鐘以內,各大港口,客運中心,機場等地,都會被警察或者軍隊控制,那時候,我們插翅也難飛啊!」
刺血在一旁冷笑道:「聽說美國駐軍司令鮑勃與克勒伯關係十分密切,不知他接到克勒伯死亡的消息,情緒會不會失控?」
吳幫淳眼皮劇烈跳動,死死盯著刺血問:「你到底想怎樣?克勒伯的死與你有關吧?」
「或許吧,可有誰會相信呢?」刺血無賴的聳了聳肩,看著躺在張哲腳邊的吳大小姐,好笑道:「這小姑娘挺不錯的,就是做事比較衝動,不過這沒關係,嫁了人以後應該會收斂一些。」
「哼哼,你真以為我們吳家這麼好欺負?」吳幫淳鐵青著臉,渾身忍不住顫抖。
刺血不置可否,淡淡的笑著,就連張哲也覺得他一臉欠揍的表情,何況吳幫淳了,眼看就要上來與他拚命,這時貨車突然急剎車,車門被拉開,一個穿著藍色員工服的女人跳到車上。
如張哲所料,這時候上車的女人自然是海瑞拉。
海瑞拉先是跟那十幾個印尼人點頭示意,然後轉向張哲說:「都安排好了,隨時可以離開這裡。」
可以說,唯一令張哲吃驚的就屬海瑞拉了,原本對她不抱任何希望,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是她也能起到很大作用,其實這也難怪,印尼就在新加坡旁邊,而印尼又恰恰是雅加爾以前的大本營,海瑞拉從印尼抽調人手過來最是簡單不過。
如此看來,雅加爾在印尼的實力當真不可小覷!
略有些感慨,張哲對鬥雞一樣硬著脖子的吳幫淳揮手道:「總理大人可以離開了,你的女兒我會好好照顧,希望下次見面,我們是朋友!」
吳幫淳陰沉著臉沒有理他,眼神複雜的看著昏睡中的女兒,看來他對這個女兒很有些感情,猶豫了一下,他轉過身問刺血:「為什麼我會接到總統府的電話?難道那裡也有你們的人?」
刺血神色淡淡:「對我來說,總統府那些警衛形同虛設。」他的話很囂張,但他有囂張的資本,相比歐盟一些領導人的官邸,新加坡總統府實在不算什麼。
「你是什麼人?」吳幫淳沉聲問道。
刺血笑了笑說:「我是什麼人你沒必要知道,不過我可以提醒你,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隨時殺掉你,無論你躲在哪裡!」
「謝了。」吳幫淳說完再也沒有留戀,直接下了車。一名印尼人過去將車門關閉,然後敲了幾下,貨車平穩起步,短時間開始在道路上飛馳。能把貨車開出這種度,除了讚歎司機的駕駛技術外,就要佩服改造這輛車的技術人員了。
吳幫淳是被一輛警車送回警察總署的,因為大街上到處都是警察,他給總督的解釋很簡單,自己被打暈了,醒過來之後就在警察現他的地點,至於那幫恐怖分子,吳總理知之甚少。
只說他們是坐著集裝箱式貨車離開,車牌號自己記不清了,似乎集裝箱上面有凱瑞貿易等字樣。
凱瑞貿易是印尼一家貨運公司,加上吳總理的描述,這些恐怖分子都是印尼人,就足以確定此次事件與印尼方面有關。
於是總督不再插手,直接將問題轉給外交官員,同時和美國駐軍取得聯繫,希望得到他們的支持。
因為新加坡實在太小,周邊又是與華人有矛盾的馬來和印尼兩回教大國,隨時可能侵略一大部分由華人組成的新加坡,歷史上新加坡是因為馬族與華人矛盾,而從馬來的,印尼則多次生**人兵變。
而全世界只有美利堅這種「維護世界和平」的國家會保護新加坡的華人,避免新加坡華人被印尼或馬來人屠殺、、搶劫,所以新加坡請美國駐軍新加坡。
當然,美國駐軍新加坡,並沒有干涉新加坡的內政,表面如此,至於暗地裡是什麼勾當,這誰也說不清楚。
所以一些疑難雜症,全都交給美國處理是最簡單不過的。然而這一次卻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總督雖然聯繫上美國大使館,卻並沒有得到任何答覆,甚至,大使館的工作人員言辭犀利,針對新加坡警署的工作能力產生質疑,並言之已經派出官方代表,要去總統府討回公道。
這倒讓總督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這幫大老爺了?
隨後兩名國際刑警的出現,解釋了大使館這種態度的緣由。
這兩名美國人進入警署後,直奔總督房間,連門都懶得敲,直接闖進,如果不是這時候生這種大事,總督大人應該在和小秘書tiao情,若是就這樣被兩個子撞見,這總督大人可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所以對美國人這種不禮貌的行為,總督大人十分憤怒。當下沒有給他們好臉色。
這兩個子也不把他當回事,直接將一摞照片摔在辦公桌上,一個身材高大,粗聲粗氣的大鼻子怒聲道:「請總督大人給我們合理的解釋!」
拿起桌上的照片,總督大人瞬間怒氣全消,甚至冷汗將全身浸濕,照片上,一個光溜溜的美國人躺在床上,渾身上下全是被撕yao過的傷口,尤其是喉嚨上的血窟窿,更是恐怖駭人,尤其是從他那蒼白沒有一丁點血色的臉上,總督大人依稀分辨出此人的身份。
克勒伯領事,上帝,照片上遇害的人居然是美國駐新加坡大使館總領事克勒伯·霍華德。
「這……怎麼會這樣?」總督大人顫抖的握著照片,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看著面前兩個臉色陰沉的大鼻子,他有種想要自殺的衝動,ma的,這也太倒霉了吧,總理剛剛遭遇恐怖分子,這總領事又遇害,哪一件是小案子?哪一件是自己可以負責的?
看來今天這個位子是難保了。
兩名「國際刑警」很惱怒他這種表現,現在最主要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讓你在這裡呆,這樣一個蠢貨也能做總督?這總統沒毛病吧?我們美國這麼多聰明人你不用,居然用了這麼一個肥頭豬腦的傻瓜?一向目中無人的美利堅人民無恥的想道。
「該死!」重重一拍桌子,大鼻子吼道:「你還愣著幹什麼,我們已經調查出這起事件的幕後主使是天虹集團總裁吳幫惠,現在,立即查抄新義總會,抓捕主謀吳幫惠!」
嘩啦一下,這個惱火的大鼻子一腳把旁邊的椅子踢到一邊,怒氣沖沖的看著總督大人。
「皮特先生,請安靜。這裡是新加坡,一個主權國家,並不是你們美國殖民地!你們的身份也僅是國際刑警,不是我的上司,你無權命令我們警察總署做什麼。」已經清醒過來的總督大人絕不容許有人蔑視自己的權威,子也不行!說著話,臉上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
「哦,我的上帝。」皮特誇張的拍拍自己的腦袋,鼻孔喘著粗氣:「你不會是因為主謀背後的關係想包庇吧?我聲明,我們美國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生!」
他從照片中抽出一張,指著上面顯示的兩隻mei女犬冷笑:「我們從海關得知,昨天上午,一艘由英吉利島來的貨船上就是這些mei女犬。接貨人正是天虹集團老總吳幫惠!」
「這又能證明什麼?」總督大人接過照片,心裡癢癢的,這mei女犬真容果然比描述中的可愛多了。
似乎是知道這傢伙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面,另一個年紀大一點的美國佬微笑道:「總督大人,您請看看這些。」他從手包裡掏出一卷資料,很禮貌的交給總督。
這讓總督大人臉色緩和一些,鄙夷的看了那個摔桌子砸板凳的大鼻子一眼,那樣子像是在說:「看到沒,這裡還是我說的算,對我不禮貌,我偏就不搭理你!」
看過資料,總督大人表情凝重起來,上面是一份法醫鑒定,克勒伯領事的死因是被利齒yao破喉嚨,從死者傷口上提取的dna以與那兩隻mei女犬的dna完全吻合,說明死者的傷口是被mei女犬撕yao造成的。
從mei女犬的腦電波檢測來看,她們一直以來服用一種藥物,能夠破壞腦部神經,不具備任何自己的思想,所有行動都聽從主人指揮,所以說,她們在此刺殺事件中,屬於傀儡一類的角色。
那麼,最有可能命令她們行兇的,就是最先接觸她們的主人吳幫惠了。
「可是,吳幫慧有什麼理由指使這些mei女犬殺人?據我所知,吳幫慧與克勒伯領事的關係一向很不錯。」總督大人拿捏著詞句,其實他想說的是,這麼明顯的謀殺,只有傻瓜才做的出來!
年紀大些的美國人感慨道:「是人,總有失去理智的時候。」
「因為什麼呢?」總督大人直視他,到現在為止還覺得解釋不通。
「我想你應該問問督查室的吳處長,他或許能給你解釋。」說完,這個美國佬招呼夥伴在旁邊的沙上坐下,等待總督大人決斷。
總督大人自然毫不猶豫的撥通吳幫閒的電話,將整件事情詳細詢問一遍,最後,頹然放下電話。
吳幫閒沒有任何隱瞞,直接說出了大使館送禮事情,聽說裡面是吳大公子的人皮,總督倒有些瞭解美國佬那句話的意思了,再聰明的人,總有失去理智的時候,吳幫惠老來喪子,悲痛中喪失理智十分正常。
可他總覺得事情有些古怪,大使館這樣大模大樣的往警署送張人皮,可能嗎?明擺著這是有人栽贓陷害大使館,只要是懂得思考問題的人,都不會相信這點。吳幫慧又怎麼可能相信,即使他失去理智,他身邊應該還有其他人跟著吧?總不可能所有人都失去理智?
「大使館給警署送來人皮禮,吳幫慧通過表弟瞭解到這禮物是自己的兒子,於是失去理智,讓兩隻mei女犬殺害克勒伯領事?」總督大人嘴裡念叨著,突然笑了:「你們相信嗎?」
出人意料的是,這兩個子同時搖頭,肯定的說:「不相信!」
「那你們要我查抄新義總會,抓捕吳先生?」總督大人放下資料,不滿的坐了下去。
「是的,新義總會必須查抄,至於調查結果如何,需要事實來證明,畢竟這一切都只是猜測,或許真是吳幫慧做的也說不定,我們尊重證據!」大鼻子口氣也有所緩和,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面無表情道:「我們需要的是新加坡政府的態度。」
「好吧,我需要請示總統閣下。」總督大人猶豫了半天,最終點頭。是的,他沒有拒絕的理由,整件事明擺著針對吳幫慧,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冤枉的,可他依然要倒霉,他倒霉,這筆帳就會算在美國人頭上。
往長遠了想,美利堅會與吳家產生芥蒂,如果有外力挑撥,這兩方很可能會展到水火不容的地步,這種局面很讓人深思吶。
總督大人第一時間就把念頭轉向一直以來都在美國政府眼皮子底下謀求展的克拉德組織頭上,這個被美國佬看上去愚蠢至極的傢伙,其實比任何人都聰明,比所有人想的都要長遠。
新加坡要變天了,這是總督大人最後的總結。
在總督大人胡亂猜測的時候,整件事情的幕後黑手已經輕易逃tuo警察與軍隊的圍捕,在某個陰暗的碼頭等待著前來接應的船隻。
「為什麼急著趕回雅加爾?」這是張哲在安全後先提出的問題,他原本打算是要去一趟印尼,見一見那隱幕後的大老闆,是不是那個令自己始終無法忘懷的女人。
「因為我收到消息,北約同盟近期會對雅加爾開戰。」這是海瑞拉做出的回答。
「消息可靠?」張哲確認一下。
「是參加戰鬥的副總指揮傳回的消息。」海瑞拉肯定的回答。
於是張哲再沒多問什麼,鄭重的蹬上了回歸雅加爾的遊艇!有些時候,有些事情,總會有許多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