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寶被擋下來的同時,五個老怪所向披靡的攻勢也已被方才擊向程懷寶的另外三個雙刀門堂主與一個長老擋了下來。
五個老怪物雖然佔盡了優勢,但兩個雙刀門高手與一眾年輕的雙刀門弟子誓死不退,用鮮血與生命組成了一條堅強無比的防線。
每個人都曉得,決不能退,若是讓面前這六個人衝過去增緩身後那一對無比恐怖的男女,剛雙刀門危矣,所有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這些雙刀門的弟子盡皆殺紅了眼睛,悍不畏死的以自己的血肉之軀硬擋敵人犀利無比的刀劍,鮮血和著殘肢斷臂滿天拋飛,瀕死慘叫此起彼伏。
但是沒有人後退一步……
七大高手聯手組成的綿綿不絕的刀網漸漸收縮,留給白魅騰挪抵擋的空間越來越小。
白魅數次試圖衝破對手的刀網,但在七個當世超絕高啤誓死不退的全力以赴抵擋之下,盡皆無功而返。
白魅從未遇到過如此難纏的敵人,竟然能夠令她生出束手束腳的難受感覺,赤紅星眸之中終於有煞芒閃現。
沒有一絲預兆,櫻桃小口之中再次發出那攝人心魄的尖銳刺耳至極點的厲嘯,在方寸之間仍能疾速掠動騰挪自如的白色嬌軀陡然高高拔起,躍上高空。
絕美嬌軀,飄逸似仙,真好似奔月的嫦娥。
吳宇華等七大高手可沒有閒心欣賞面前這可怕敵人的絕美姿態,盡都運功護耳,凝聚起全身功力。
三大長老似三條騰雲駕霧的蛟龍,飛撲空中如仙子般出塵離世的白魅,六道光華凜人的凌厲刀芒便像蛟龍的六隻能夠撕開世間一切的銳利前爪,迅疾若電的急射核心處的白魅。
白魅赤紅地星眸中閃過一絲妖異的波動,未見她作勢,彷彿上方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猛力拉拽一般,白色嬌軀的上升速度陡然加快。
雙刀門這七大高手早已見識過白魅凌空隨意變向地詭異本領。都已有備,眼見白魅上升速度陡然加快,立於地面戒備的吳宇華、田英四人齊齊拔起身形,三大長老腳尖在下方四人肩膀上輕輕一點。
三聲蒼勁有力的低沉喝聲轟然響起。三個老頭內腑間真氣陡然提至極限,化作三支離弦的利箭,六柄鋼刀之上刀芒暴漲,於無匹的刀勢中,刀頭微微笑顫動,恰似欲擇人而噬的毒蛇,每一個細微至極的顫動。盡都籠罩了白魅身週一片空間。
六柄威凌無匹地鋼刀,幾乎封死了凌空的白色嬌軀身周所有的空間。
圍住無名的六人乃是雙刀門中碩果僅存地十六個護法中武功最強地六人,功力之強比之霸刀田英也不過只差了那麼一線罷了,水準都超過一流。逼近超絕高手的境界。
換了是兩個月前的無名。一對一也未必能篤定打得贏其中任何一個,然而經受過白魅月餘狂風暴雨一般瘋狂打擊鍛煉的他已然脫胎換骨,成為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高手。
六大護法從沒見過似無名的小步身法這般奇怪地步法,感覺不到無名身上絲毫氣機感應,自然更無從談起去揣度預測無名下一步的變化,明明以六對一。卻生出怪異到極點的出不了手地感覺。
六人不愧都是雙刀門有數的高手,彼此間配合默契至極,三人突進。六柄鋼刀劃著相同軌跡的玄奧孤線,古怪的是竟沒有一刀是斬向無名,似乎盡皆劈向虛空。
然而核心處的無名卻一臉凝重,因為六柄劈空的鋼刀竟然封死了他所有的騰挪路線,虎軀不禁一滯。
更危險的是慢了一線的另外三人手中的雙刀,這三人手中鋼刀上所蘊含的無匹刀氣因疾速掠動與周圍空氣摩擦發出刺耳異嘯,仿若怒龍咆哮般,飛斬向核心處的無名。
因為相信前面三位師兄弟合力布下的刀陣能夠困住無名,所以這三人沒有留下絲毫後手,那一股有去無回的慘烈刀勢,真有令天地為之變色的恐怖威勢。
然而六人自認為萬無一失的刀陣這一次卻失效了,只見刀陣中的無名雄壯虎軀一晃間,竟然從六大護法的刀陣之中忽然消失不見了。
所有人皆大失預算,無名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快至沒有一人看清他是怎樣消失的。
六大護法腦海之中剛自生出不好的念頭,一股狂風猛然自下方掠起,一隻鐵拳似天外的流星,猛然打在全力飛劈無暇換招的一人的下陰處。
「砰」的一聲鐵拳及肉的悶響。
「啊!」
一個慘烈至不似人聲的淒厲慘號蓋下了院落中一片嘈雜的喊殺聲,響徹天宇。
那名雙刀門護法的雄壯身軀被無名鐵拳之上的無匹力道打得橫飛而起,摔在兩丈外,落地後兀自抱著胯下要害痛苦翻滾了數下,這才氣絕。
無名不是白魅,自然沒有白魅那等鬼魅一般的能耐,方纔她並非消失,而是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發覺了對手刀陣的最大破綻——下盤。
當然,或許也只有自幼同獨狼大灰練習狼撲之術的無名才有可能抓住那毫微之間的一絲破綻做出反擊。
虎軀陡然伏低,平貼在地上向前疾劃,臨近對手前單掌擊地,身形陡起,鐵拳揮出,正中目標,整個動作有若行雲流水一般快至極點,令得功力超絕的對手竟然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無名行險一擊斃去一敵,卻也令自己隱入到危險境地,他的身形不未完全站直,身後刀風陡起,四刀快如閃電,齊齊劈至。
無名的紫眸之中厲芒一閃,虎軀沒有絲毫借力,竟然化不可能為可能的生生扭過身來,一雙鐵掌彷彿會變化一般,憑空生出四隻掌影。迎上斬來的四刀。
「噹噹噹!」
無名的鐵掌擋下三刀,另有一刀一圈一劃,妙至毫巔的讓過無名封擋的鐵掌,在他上臂之上留下一道又深又長的血口。鮮血立時崩射而出。
無名面上的神情絲毫未變,彷彿這一刀是砍在了別人地身上一般,虎軀藉著對手刀上強勁的力道向後飛跌,終於衝出了由幾個高手護法組成的包圍圈,撞入一群在一旁嚴陣以待的雙刀門年輕弟子地陣中。
這些年輕弟子眼見無名飛跌而來,條件反射的全力運刀劈向無名,無名的虎軀登時被一片璀璨的刀海淹沒。
然而令所有雙刀門弟子心膽俱寒的是。所有人都感覺鋼刀劈在無名的身上,竟彷彿是劈在了一塊被油浸過的大象皮上一般,雙堅又韌,除了一兩個功力達到一流境界地高手還能在其中劃出一道不起眼的刀痕外。其餘竟連皮都沒劃破。
「妖怪!」
此時此刻。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因為無名那不可思議的可怕身體生出了一絲恐懼。
就在這時,白魅特有地尖銳厲嘯陡然響起,無名心下大急,顧不得渾身劇痛,虎軀似一隻大風車一般伏地陡轉,瞬間掃倒了身週一圈敵人。
原本憨厚質樸地一張臉上此時已然變得猙獰嚇人。無名雙手各抓起一名敵人的腳踝,大喝一聲,用盡渾身之力。同時向身後飛甩。
兩聲慘號劃過長空,那兩名雙刀門弟子頭前腳後,竟似投槍一般,飛勢奇快奇猛,砸向飛身追來的五大護法。
無名自己則藉著這一甩之力,虎軀猛向前方人群中撲去,不顧身前那一片勁風霍霍的刀幕,雙臂護頭生生撞了進去,在人群之中,無名像一頭發了瘋的老虎,瘋狂的撕咬著任何膽敢擋在他前面地人或兵器。
真正能夠威脅他的高手已被他拋在身後,沒有人能夠阻擋他的腳步,無名像一聲巨石砸入水中,在人群掀起一股巨大的漣漪,一雙鐵手漫天揮舞,忽拳忽爪,每一擊必有一人哀號飛跌。
面對飛射而來地三大長老,白魅赤紅星眸中波光微動,本是急速上升的嬌軀竟然匪夷所思的陡然下落,一雙被劃出數道刀痕而顯得有些狼狽的長長衣袖,似兩條白色蟠龍一般迴繞旋轉打出。
白魅的嬌軀才動,六柄鋼刀同時生出變化,陡然變向斜斬而至,然而白魅竟似未卜先知一般,兩條白色水袖盈盈繞繞靈動有若如活物,妙至毫巔的避過三大長老泛著尺餘長耀目刀芒的不斷微微變化方位的刀鋒,化不可能為可能的指在了六柄刀身之上。
三大長老只覺得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奇異極陰氣勁透刀而入,逆著各自運於刀上的雄渾真氣攻入經脈,雖然三老在方才動手之時早已領教過白魅這奇異勁氣的厲害,然而此時碰到仍然不免有一絲狼狽,內腑真氣狂催硬生生化去那一絲侵入的極陰之氣,刀勢間自然不可避免地出現了毫微縫隙。
即使以白魅之能,也是險到極點才從那絲縫隙間逸出,玉肩與纖背各中一刀,白魅的護體神功雖然神奇無比,卻擋不住三大長老那無堅不摧的無匹刀勢,嬌軀之上登時現出兩道看不見血的恐怖刀創。
白魅赤紅的星眸之中似欲滴出血來,一身若玄冰般陰寒到極點的陰冷殺氣濃得彷彿能用肉眼看到,嬌軀藉著中刀那一瞬間對手刀上的勁氣,下降速度又增了三分。
而此時,吳宇華、田英等四人早已嚴陣以待,八道凌厲刀氣同時從四面攻出,疾取中心處的白色嬌軀。
白魅丹田之中的陰胎一陣抖動,大股極陰之氣狂湧而出,赤紅星眸中血色大盛,本是急速下落的嬌軀還未落地便陡然前衝,搶在吳宇華等四人還未合圍前,直撲向正前方的田英。
田英曉得面前白衣妖女的厲害,以攻對攻絕非對手,向前飛劈的雙刀陡然變招,轉攻為守,重施故技,雙刀又化作兩條游魚,悠遊嬉戲間,完全融入自然,沒有一絲造作的痕跡與破綻。
令田英始料未及的是,白魅的前衝竟然只是一記虛招,前移不到一尺便忽然頓住,極陰之氣連連生出多般變化,令吳宇華與另外兩個合擊長老同時生出白魅會向自己這方突圍的氣機感應。
就在三人不由自主同時生出頃刻間的猶豫時,核心處的白色嬌軀已然忽的化作一道虛影,一雙玉掌以令人難以想像的可怕極速指開面前兩柄鋼刀,從兩名雙刀門長老的刀隙中脫身而出。
兩名長老只覺眼前一花,手中鋼刀被一股無可抵擋的可怕陰勁推得不由自主的一偏,腦海中剛剛浮起不好二字,兩隻蔥白一般無瑕的玉指已然分別點在了他們的心窩處,護體真氣幾乎沒有發揮任何作用,已被白魅指上所含那股恐怖的極陰真氣刺破了心脈,只覺胸口一痛,齊齊慘叫一聲,萎頓在地。
七人圍攻佔盡優勢的情形下仍被對手脫身而出,且還擊殺了兩個功力超絕的門中長老,無論是新任門主吳宇華還是三大長老與田英,心中都不能自制的生出一絲沮喪,生出了面前這白衣女子是不可戰勝的頹廢感覺。
白魅終於衝出重圍,巧的是此時無名也衝破所有阻攔,紫眸與赤眸兩目光在空中一觸,所有關切都在不言之中,人影閃動間,無名與白魅同時頓住身法,在一眾雙刀門高手的包圍圈中,傲然並立。
又弄得渾身是傷似血人一般滿身赤紅的無名與一身潔白勝雪,白衣之上點塵不染的白魅並立在一起,竟然給人一種強烈對比卻又異常和諧的怪異到極點的感覺。
然而此時周圍的雙刀門弟子卻沒有這等閒心顧及這些沒用的事情,早已被這一對妖怪似的男女殺得心膽俱寒的他們,雖然圍成了一個大圈將他們圍在了中心,卻沒有為他們增加一絲一毫的信心。
每個人眼中畏怯的光芒與一些年輕弟子手中微微發顫的鋼刀,彷彿他們才是被包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