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絕世雙惡與雪羅剎就在眼皮前鑽入這片該死的野林之中,只差一步卻不能除掉心腹大患的極度鬱悶,直把雙刀門與聖人谷的高手們氣的雙目險些噴出火來。
野林之中矮樹林立,荊棘密佈,馬匹在其中莫說奔馳,慢走都成問題,而失去了馬匹的腳力,沒人有信心能夠追上跑功天下無敵的絕世雙惡。
更何況絕世雙惡最擅長山林追逐戰,這已是天下盡知的事情,在地形地勢複雜的這片野林中追殺絕世雙惡,困難與危險無疑憑空增加了無數倍。
秦勝一臉沉凝,緩緩問道:「龍輝,這片林子有多大面積?」
龍輝招來一名屬下,詢問一番後答道:「回稟門主,這片林子當地人稱夜鬼林,大約一百三十多畝。」
「一百三十多畝……」秦勝陷入沉思。
日頭已然偏西,距離天色完全黑下來大概還有不到一個時辰的工夫,要想在趕在天黑之前深入如此廣闊的一片野林中捉拿狡猾難纏的絕世雙惡,不啻是做夢,然而若是待到天黑之後,絕世雙惡得到夜色的掩護,便更難捉拿。
憑他們的腳力耐力,一夜時間全力奔馳,足以逃出德安府,到那時龍游大海,再也休想奈何他們。
最重要的是如果輸掉了這一手,整個棋局將完全陷入絕世雙惡設定的棋路,雙刀門將陷入完全被動挨打的境地,直至滅亡。
別的不說,如此興師動眾,且佔據了完全主動優勢的情況下都無法消滅絕世雙惡,對於己方的士氣,便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會留下一種敵人是不可戰勝的陰影。
不能輸!輸了便是毀滅!
秦勝聲音低沉的問道:「夜鬼林附近可有人煙?」
龍輝示意自己那名熟悉附近地形地勢的屬下回答。
那人想來從未想過能有機會同門主之尊親自說上話,緊張的額角見汗,結結巴巴道:「回……回稟門主,此地自古便是一片荒地野林,少有人蹤,除了西邊有幾戶獵戶住在林子邊上外,並無百姓居住。」
秦勝抬頭望天,雙眸中猛然射出兩道凶厲精光,聲如金石般刺人耳鼓道:「放火,燒林!」
眾人俱驚,雙刀門的下屬不敢質疑秦勝的命令,胡志龍卻沒那麼多顧忌,儒雅的面上再保持不住慣常的溫和笑容,驚詫道:「秦門主,此時正值秋末冬初天干物燥之時,這把大火若是燃起來,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住,只怕會傷及周邊無數百姓,水火無情啊!請秦門主三思而行!」
秦勝的眼眸之中儘是冷芒,聲音中充滿了決絕的味道:「絕世雙惡不死,雙刀門必亡。為了雙刀門數百年的傳承,為了門中過千弟子的性命安危,便讓秦某做一次罪人吧。」
秦勝身旁的吳宇華與龍輝等人面上儘是激動的神情,齊聲道:「我等願與門主共做罪人。」
秦勝微微搖首,有些落寞道:「罪與孽,本座一人承擔足以,眾位都是我雙刀門之棟樑,未來門派大事還要依仗你們。」眼見眾人還待要說什麼,他雙目一瞪,喝道:「我意已決,都不要再說了!」
望著秦勝威嚴中帶著一絲落寞的面孔,每一個人都曉得,此事終了後,他將會退去掌門之位,算是給江湖上一個交待。
天色漸暗,夜鬼林中。
小溪旁,無名眉頭微蹙,若有所思的盤腿坐在地上,自說完那句等天黑後,他便始終是這副模樣,到現在已過了快一個時辰了沒有絲毫變化。
程懷寶納悶的望著無名,很是好奇什麼事能令他傷腦筋傷了這麼久,抬頭看了看天色,終於忍不住問道:「木頭,你在想什麼?不會又有什麼不好的預感了吧?」
無名搖搖頭,紫眸中閃爍著一絲茫然道:「小寶,有一件事我怎麼想也想不通?」
「說來聽聽,或許我能幫你也說不定。」程懷寶忙不迭擺出了一副我什麼都懂的架勢。
無名微微沉吟片刻才道:「小寶,如果有人要殺我們,我們該不該殺掉他。」
程懷寶曬然一笑道:「木頭你沒事吧?琢磨半天琢磨不明白的就是這個簡單問題?自然該殺!難不成我們還伸著腦袋讓人殺不成?」
無名的紫眸中滿是困惑的光芒道:「可是為什麼看到那個老嫗哭嚎著撲在那具屍體上時,我的心裡有一種特別不舒服的感覺,好像……好像我殺錯了?而且之前小寶好像也對我說不要亂殺,可你現在又說該殺。他們不是敵人嗎?他們不是想要取我們的性命嗎?」
程懷寶回想起山包上那淒慘的一幕,登時笑不出來了,思索許久方道:「之所以開始時我會阻止木頭不可亂殺,是因為他們都是被雙刀門蒙騙了的無知百姓,與咱們沒有深仇大恨,雖然想取我們的性命,但還不夠格做我們的敵人。不過當時那種情況,木頭沒有殺錯,若是不以殺戮嚇跑他們,咱們全要完蛋,到了後來我還不是動刀子宰人了。
木頭之所以看到那個老嫗時會心中難受,是因為你對那個老嫗起了憐憫之心。」
「憐憫之心?」無名蹙眉想了想才道:「什麼是憐憫之心?」
人盡皆知的事物到了無名這卻成了想不通的問題,程懷寶無奈的解答道:「憐憫之心就是對於弱小的同情,那老嫗家境本就貧寒,唯一的兒子還被咱們殺了,剩下孤苦無依的她如何過活?任何人見到這等情景,都會生出憐憫之情的。」
無名再次陷入迷茫,怔怔的道:「我不認識那個老嫗,為何會同情她呢?她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為何會因為她有難過的感覺?」
這一次程懷寶也不曉得該如何回答了,在常人眼中最平常的同情心,到了無名這裡卻成了無法理解的事物,想了許久才苦笑道:「因為木頭越來越像個人了。」
程懷寶絕對不會想到,他無解之下的一句玩笑,卻正好說中了。
在人世間奔波數載,體驗了種種親情、友情、愛情還有仇恨,無名的心智漸漸長大成熟,從感情而言,確實越來越像個人了。
無名還待說什麼,忽覺手臂一緊,卻是白魅在拉他的衣袖,轉頭看去,只見白魅空洞的星眸中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凝重,遙望著遠方天際。
無名順勢看去,一片墨色的天空,隱約映著閃爍的紅芒。
無名面上的迷茫一掃而空,換上了一層凝重。
程懷寶莫名其妙的掃了身後天際一眼,沒看出什麼名堂來,不禁奇怪道:「木頭怎麼了?」
無名緩緩道:「火。」
「火?」程懷寶哪裡比得上自幼長於山野的無名,半天摸不著頭腦道:「木頭是指火把嗎?雙刀門那群蠢貨端著火把進來搜索咱們了嗎?」
無名這次沒有再浪費口舌回答程懷寶,只是作勢提了提鼻子。程懷寶與他默契十足,趕忙使勁吸了一口氣,迎面而來的風中夾雜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樹木燃燒的煙氣。
隨即,程懷寶的臉色變了,氣急敗壞道:「我干他雙刀門十八代祖宗!竟然跟咱們玩陰的用火攻?幹他娘的!木頭怎麼辦?」
三面夜空同時現出紅光,只有三人來路上空一片黑幕,可以想像在那個方向,雙刀門必然已經擺好了一隻大口袋,只等著三人自己跳進來。
無名的紫眸中陰晴不定,目光掃過旁邊那條深只及小腿肚的潺潺細水,眸中紫芒大盛道:「挖坑!」
「挖……挖坑?」程懷寶不可思議的怪叫一聲,看無名的眼神有點像在看白癡。
秋末冬初,正是萬物凋零的季節,草木乾枯,加之初冬那強勁的襲襲寒風,雙刀門有意點起的數十處火頭瞬間已成燎原之勢。
在漆黑的夜中,亮紅色的火神穿戴著由黑、白、灰三色滾滾濃煙編織而成的大袍,不停揮舞伸展著它炙熱的軀體,借助好夥伴風的助力,迅速擴張著自己的地盤。
曾經被矮樹荊棘覆蓋得嚴嚴實實的地面,此時已經被變成了一片廣闊的火海,滾滾濃煙遮天蔽日。
無名的鐵爪比任何鍬鏟都要管用的多,雙手奇快無比的在地上掏抓,大蓬大蓬的石子濕泥似天女散花一般被拋飛出老遠。
比起無名,程懷寶可就狼狽了許多,那柄數百年前曾經令天下驚懼的血魂寶刀,此時卻被他當成了泥鏟用。
血魂寶刀或許是世間最鋒利的神兵利器之一,但在此時,它的作用卻遠遠比不上二十文錢一隻的泥鏟,挖坑效率低下的連程懷寶自己都有點看不過去了,可是他沒有無名那麼誇張的兩隻鐵手,也只能這樣將就著用了。
他們在同肆虐的火神比賽速度,
隨著泥坑越挖越深,越挖越大,坑中水漸漸的沒過了兩人的腰身,大大增加了兩兄弟挖掘的難度,即使是方才速度奇快無比的無名,此時也慢了下來,而程懷寶的挖坑效率更已到了可以忽略不計的可憐程度。
林中的煙氣愈見濃烈刺鼻,顯然火頭已經蔓延到離此不遠了。
一身泥水狼狽不堪的程懷寶急道:「木頭,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好不容易弄起的泥土,都被這該死的水沖掉了。」
無名的紫眸中同樣儘是焦急,大火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而他們挖坑的進度卻連一半還未達到。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莫名其妙看著玩命挖坑的白魅忽的緩緩道:「名……出……來……魅……來……」
無名雖然不曉得白魅有什麼好辦法,但仍依言拉著程懷寶跳出了那個滿是渾濁泥水的水坑。
白魅的嬌軀忽然騰空而起,白衣飄蕩,身姿曼妙如月夜的仙子,就在兩兄弟好奇的注視下,一隻晶瑩無瑕的玉掌猛然向下揮去。
「轟!」
似有一隻大號炸雷在水坑中爆炸一般,坑中的泥水四濺飛射,力道驚人至極,猝不及防之下,無名與程懷寶立時作了泥湯雞。
更有甚者,其中夾雜了無數威力恐怖的石塊泥土,無名皮糙肉厚可抗刀劍,自然還不在意,可憐的程懷寶卻因為全無防備,沒有來得運起護體罡氣,額頭正中被一塊飛射而出的鵝卵石砸了個正著,無賴哎喲一聲慘叫,眼前一黑,險些被打暈過去。
白魅飄逸似仙的優美身形藉著那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重又飛起,緩緩下落間,又是一記殷雷一般的無匹掌力劈下,又是一陣泥石紛飛,少去了泥水的阻礙,白魅這一掌威力盡現,轟然巨響中,一陣飛沙走石,原本的小水坑此時已變作一個丈餘深方圓三丈的大坑。
白魅似乎打上了癮,沒有絲毫停滯的又是兩掌打出。
在漫天激射的泥石中,無名道:「魅兒別玩了,這個水坑足夠我們躲藏了。」
幸虧腦門上挨了一石子的程懷寶聰明的躲在無名雄壯的身軀之後,避免了再受無妄之災,這時探出腦袋來望著眼前足足五丈方圓近兩丈深的一個大坑,不禁咂著舌頭喃喃道:「我的娘,好誇張的掌力!」
水火無情!火神不會按照人們的設想與指揮,只撿沒人的地方燒,雖然雙刀門的人提前已然盡量準備萬全,將夜鬼林附近的人家撤走一空,然而意外仍然發生了。
大火隨著強勁的風勢,光臨了一處距離夜鬼林十數里外的偏遠村子。
熊熊烈火之中,村中八十餘戶人家,近四百口人沒能逃出一人,盡皆被肆虐的火蛇吞沒。
可能是禍不單行吧,前一陣子老爸出了問題,昨天老樓自己也查出了問題,大三陽+轉氨酶132,DNA今天做的還沒出來,不過兩年前已經是10的8次方了,相信大多數兄弟知道老樓這是啥病了。
瘋子傳說可能不得不提前結束了,總好過當太監被人罵,希望兄弟們體諒,別說老樓虎頭蛇尾。
具體情況還要等最後的兩項檢測數據出來,先跟兄弟們通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