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五人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忽然一名金刀會大漢跑了進來,一進門便急匆匆道:「會主有請眾位幫主前去議事。」
五人你望我我望你,皆覺事情似有轉機,猶豫片刻急步趕向位於金刀會三進院的議事堂。
一進議事堂,只見姚天兆、龐會還有數個從其他地方趕來的江湖高手皆面色沉凝的坐在椅上,只是不見了赤練蛇何巧巧。
陳寧人緣最佳,因此隱隱成了五人中與龐會交涉的代表,他上前一步道:「龐會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龐會面色稍緩,乾咳一聲道:「五位幫主請坐。」
五人落座,龐會遲疑片刻道:「方纔奉節傳來消息,鐵漢幫五百多幫眾忽然發病,痛苦哀嚎不止。」
丁闖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叫道:「什麼?怎……怎會如此?」
姚天兆的玉扇微搖,口氣微帶沉重道:「程懷寶那小子有一套給人施下後能夠定時發作的禁制,雙刀門的無情刀公孫宇便是受了這種暗算,逢每月十五月圓之時便會發作。」
姚天兆此言一出,在座的臉色皆變得更加難看,尤其是親眼見過一眾手下屁滾尿流熊樣的丁闖,更是臉色慘變,因他曉得他的鐵漢幫完了。
一個身穿暗紅色勁裝的漢子有些遲疑道:「這到底是什麼邪門功夫,難道便沒人能解嗎?」這人是姚天兆專門請來對付無名兩兄弟的高手,姓潘名晨,綽號飛天鷂子,乃是巴東地面名頭最為響亮的高手之一。
這人不但有一身卓絕的輕功,而且精通尋跡追蹤之術,故姚天兆特意捨面將其請來,且待若上賓,便是想倚仗他的專長捉拿無名兄弟。
姚天兆曉得再這麼說下去,便會在眾人心中留下陰影,對程懷寶產生出畏懼的感覺來,因此微微一笑貌似隨意道:「程懷寶出身玄青觀,他的手法玄青觀的人自然能解,潘老弟用不著擔心,本院主已寫下一封書信,使人通知本宮宮主,相信過不多久便會有玄青同道前來救人。」
姚天兆此話一出,在座眾人同時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金刀會大漢渾身大汗的跑了進來,單膝跪地上氣不接下氣道:「啟稟……會主,絕世雙惡……在……在府城東南三十五里的……八角集現身。」
「什麼?」在座的所有人不約而同的跳了起來。
內功修為超凡脫俗的姚天兆雖然穩坐如山,聽到這驚人消息卻也禁不住「啪」的一聲將手中玉扇收攏。
龐會眼中射出兩道精光,沉聲道:「可確定了是絕世雙惡?」
報信大漢點頭道:「不會有錯,其中那個背著刀的人揪住了奚老三的脖領子說他是無法無天程懷寶,還說……還說……」
龐會把眼一瞪怒道:「他還說什麼?混帳!你結巴什麼?」
那大漢的頭已幾乎垂到地上,聲音微微發顫道:「啟稟會主,他說……他說要幫主您把屁股洗乾淨了,等著他打上門來後一刀幫您把屁股砍成四半。」
「什麼?」龐會忍不住勃然大怒,揚掌便待劈了報信大漢。即使他再有城府,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聽了這話也被氣的險些吐出血來。
那大漢連連叩頭,急道:「會主饒命,這些話都是那個姓程的說的,與……與小的無關啊!」
姚天兆輕咳一聲道:「龐會主算了,這事不怪你的這位兄弟。」
龐會不能當眾駁了姚天兆的面子,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滾到外面候著去!」
那大漢屁都沒敢放一個,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眼見在座每個人眼中皆有嘲弄的笑意,龐會心中這股火氣更成燎原之勢,忍不住惡聲道:「姚院主,咱們這便點齊人馬殺過去,我要將這兩個小子生撕活裂,不!要將他們千刀萬剮!」
姚天兆眼中儘是平靜,淡然道:「龐會主少安毋躁,這事透著古怪,這兩個小子出現的實在有些突然。」
龐會面上一片凶厲之色,狠狠地哼了一聲,轉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心中卻已連姚天兆也恨上了,低垂的眼眸中儘是殺機。
姚天兆身為三教五門之一的玉扇宮四號人物,智慧見識自然非是一般江湖幫會首領所能比擬,雙手輕輕翻動玉扇,平靜問道:「在座的各位怎麼看這兩個小子的突然現身?」
眾人沉吟的當,陳寧已躬身道:「程懷寶號稱無法無天,自然是膽大包天之徒,突然現身示威,想來是因為上次鐵漢幫事件後有些得意忘形之故。陳寧覺得憑他兩人人單勢孤,應該弄不出什麼大名堂出來。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他們已有過先例可循,便是在八珍鎮首次現身時,也是這般大搖大擺的亮出自己的名號,這才讓我們曉得他們來到了夔州府。」
陳寧心中自有他的算盤,一定要借此機會想辦法離開金刀會,不然遲早逃不脫被龐會玩死的下場,因此他才會如此說,其實他心中也有不甚妥當的感覺。
陳寧這話一出,登時引來在座數人的應和聲,其中既有本地幫會的幫主,也有姚天兆招來的外地高手。
姚天兆思索著道:「陳幫主此言有些道理,那程懷寶確是這等為人。不過你認為他們兩個消失了一月時間都做了什麼?」
姚天兆這話可說是一針見血,問出了關鍵之所在。
沒人能答出這個問題,眾人又不是絕世雙惡肚中的蛔蟲,怎會曉得他倆這一個月中做了什麼?
就在這時,屋內年紀最輕的一人說話了,他先對姚文兆恭敬的行了一禮才道:「師父,據一個月前徒兒前往鐵漢幫調查的結果來看,絕世雙惡雖然踏平了鐵漢幫,這兩人卻都受了嚴重的傷勢。徒兒以為他們這一個月應該是在某個地方養傷?」
這人是姚天兆最為得意的徒弟,姓彭名忠信,曾參加過這一次的精英大會,並且是玉扇宮打入前十六名的兩個弟子之一,在同沈天方爭奪八強之位時,力拼百招終於一招惜敗。
彭忠信不但武功了得,而且思緒縝密穩重,一直被姚天兆倚為左右手。
姚天兆看向自己的得意門徒,眉頭微蹙道:「忠信也認為那兩人忽然冒出來只是為了示威?難道他們不曉得為師率了一眾高手在此坐鎮,專等著捉拿他們?」
彭忠信道:「請師尊恕徒兒妄言,那兩人一向便是如此狂妄,徒兒曾在精英大會上見過他們兩個,尤其是程懷寶,這人當著正道各派高手,也敢毫不給圓守寺了空方丈與玄青觀蒼穹道長半分面子,他正是這樣膽大妄為又無法無天之人。」
絕世雙惡當年大鬧精英大會這事早已傳遍江湖,到如今已是人盡皆知的逸聞,姚天兆自然不會不曉得,但他心中仍存了些許疑慮,畢竟除非是瘋人或者活膩了,不然沒有人會在這等情形下還敢公然露面挑釁的,這行為簡直與找死無異。
這時候鐵漢丁闖在邊上嘀咕了一句:「還說什麼到夔州捉拿絕世雙惡,結果人家已經直接指著鼻子挑戰了,卻還在這裡東拉一句西扯一句,等你說完,人也早跑沒影了,這事若是傳將出去,還不被江湖同道笑掉了大牙。」
他這嘀咕聲音並不大,但在座的都是武功高強之輩,字字聽入耳內。
龐會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聲,顯然他頗為認可丁闖這話。
姚天兆臉色微微一變,待要發作。
就在這時,有一個渾身是汗的金刀會大漢跑了進來,一進門便叩首道:「啟稟會主,絕世雙惡將盯梢的兩個兄弟洗劫一空,打昏後向東逃竄,黑狐劉爺已暗中綴下去了。」
黑狐劉項是龐會手下大將之一,為人精明武功高強。
飛天鷂子潘晨冷哼一聲道:「這兩個小子實在是太過目中無人了!姚兄,若就這麼眼看著兩個小子肆意妄為,咱們可就真的要成為江湖人的笑柄了。」
事已至此,容不得姚天兆再思前想後了,他手中玉扇猛然一頓,冷然道:「忠信率六名宮中弟子留守金刀會,其餘人等隨本院主前往捉拿那兩個小賊。」
盞茶工夫後,三十餘騎飛馳出了府城東門,除了彭忠信留守外,已是高手盡出,姚天兆沒有絲毫小覷兩個年輕的對手。
全力催趕之下,放馬疾馳,兩炷香的時辰後,眾人已趕到了無名兄弟露面的八角集。
此時的八角集已是家家閉戶,街上空空蕩蕩,秋風掃蕩著落葉,一個行人也沒有,好一番淒涼的景色。顯然這裡的老百姓已預感到將有大事發生,皆老老實實躲了起來。
忽然從街角探出一顆人頭,看清了來人是自己這方的高手,登時慌慌張張跑至龐會馬前單膝跪地道:「參見會主。」
龐會眉頭一皺道:「絕世雙惡向哪個方向去了?」
那人恭聲答道:「回稟會主,絕世雙惡從北大街出集,一直向東下去了,劉爺領著兄弟綴在後面。」
龐會點頭揮手,令這名手下下去,轉回頭來請示姚天兆。
姚天兆並未說話,只是一抖馬韁,催馬前行,眾人以他為首,自然紛紛帶馬,追在其後。
龐會確實也算了得,短短一個月建立起來的情報網已然初具規模,一路之上皆有人指引或醒目暗號路標指明方向,眾人只需催馬狂奔,其餘皆不用擔心。
追至一條岔路口,一名金刀會的大漢在路口揮手相迎,一見來人中有自家會主,趕忙跪地稟報道:「小人參見會主,絕世雙惡就在前方約八百丈處。」
姚天兆當先跳下馬來,沉聲道:「展輕功攆上去,稍停動手時不要留手,務必將兩個小賊擊斃當場。」
眾人應是,齊展身法向前飛速掠去。
陳寧、丁闖等五人落在隊尾,互相打了眼色,心中別有打算。
無名與程懷寶大搖大擺走在官道之上,彷彿毫不知曉一群殺星已然近在咫尺。
忽然無名雙耳微動,嘴角扯出一絲笑意道:「小寶,該跑了。」
對於無名這對靈耳,程懷寶服氣的緊,聽了無名這話,他懶洋洋伸個懶腰道:「咱們是翱翔九天的飛龍還是食屎的蛆蟲,便看這一票了。木頭,走!」
隨著一聲走字,兩兄弟有如兩隻離弦之箭一般猛然向前躥去。
兩人這番舉動顯然大出身後跟蹤的黑狐劉項的意料,隱身於一棵樹後的他忍不住現出形來。
此時姚天兆等人已然趕到,劉項來不及細說,只是倉促道:「會主,姚院主,兩個小子突然向前方逃竄。」
姚天兆眺目望去,遠遠的看到無名兩人百丈開外的背影,重哼一聲道:「追!」
身影一虛,才只眨了兩下眼皮的工夫,人影已出現在了七丈開外。
此次被姚天兆帶出來的皆為一方高手,自然不甘示弱,紛紛施展開輕功,追了下去。
全力飛奔之下,便看出這群人中輕功的好壞了。
姚天兆一馬當先,才馳出四十丈的工夫,已超出在他身後的潘晨近九丈遠,此人實不愧為三教五門中有數的高手。
潘晨與龐會並排跑在第二,落在他倆身後一丈許的是三名玉扇宮高手。
理所當然,出工不出力的陳寧等五人落在隊伍最後,且距離還在繼續拉大。
三十餘人的隊伍浩浩蕩蕩,蜿蜒如蛇,前後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姚天兆當然曉得擊斃絕世雙惡能為他帶來什麼,將使玉扇宮在江湖上的威名更上一層樓,而作為除惡英雄,他本人在宮中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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