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煩,徐文卿卻開心極了,往日裡高傲自負的她從未想到過逗弄一個男子竟然會是如此好玩的一件事。看著無名滿臉便秘一般神情,她連肚皮都快笑破了,實在是太好玩了。
「活該!你這呆子竟敢如此不給姑奶奶面子,叫你嘗嘗姑***利害!」徐文卿心裡陰險狠毒,偏偏面上卻是春風得意,圍著無名轉來轉去,好不開心。
這一天,可憐又可悲的無名終於明白當年太叔公教給他的那句名言——世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比起無名與徐文卿這一對,程懷寶則要順利得多,憑借程懷寶這張能將死人說活的嘴巴,加之韓笑月本就對程懷寶心有好感,這一對發展的倒是挺快,晚上兩人游完武侯祠返回雙尊院時,韓笑月已攙扶著腳上有傷的程懷寶,兩人說說笑笑,頗為親密的模樣。
還真讓無名說准了,程懷寶有意識的利用自己這條瘸腿,成功的在短短一天之間便拉近了與韓笑月間的關係。
戌時兩刻許,程懷寶春風滿面的回到房裡,一進屋便見無名滿臉債主模樣的坐在椅上,不禁有些納悶道:「木頭你這是什麼表情?」
看到程懷寶,無名彷彿見到了殺父仇人一般,兩隻眼睛紫芒亂閃彷彿馬上就要冒出火來,猛地自椅子上一躍而起,影子一晃已跳到程懷寶身前,伸手一把揪住了程懷寶的脖領子,一對眸子死死的瞪著程懷寶。
被無名盯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虛的程懷寶有些結巴道:「木……木頭,你……你這是做什麼?」
一向說話平淡的近似沒有感情的無名這會幾乎是咬著後槽牙道:「我不管你用任何理由,給我將那個女人趕走!我……我受不了了!」
程懷寶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便笑不出來了,因為無名重重一拳已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程懷寶抱著肚子乾嘔了半天,才緩過氣來,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跟無名較勁,因為他知道這時的無名已經到達了暴怒的程度,如果不想皮肉受苦,便要小心應對了。
這痞子面上一本正經道:「木頭你消消氣,到底怎麼回事?徐大姐怎麼招惹你了?」
無名皺著眉頭,訥訥的說不出話來,其實仔細回想,那煩人的大妞除了圍在自己身邊嘰嘰喳喳了一天外,似乎……似乎也沒做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
無名這模樣可引起了程懷寶的好奇心,他那不正經的腦袋裡面登時浮現出各種不正經的猜想,心裡想著,面上忍不住又露出古怪的笑容。
這笑容看在無名眼中,不知怎的竟然那麼刺眼,想當然爾,又是一記重拳,結結實實落在了程懷寶可憐的肚皮上。
不管程懷寶抱著肚皮在那裡乾嘔,無名狠狠道:「總之我不管那麼多,明天……就是明天,你讓那個女人在我眼前消失,不然我便不客氣了。」
雖然五臟六腑一眾腸子下水猶如翻江倒海一般絞痛著,程懷寶仍對徐文卿佩服得要死,能將木頭無名逼成這副要發瘋般的模樣,還真不是凡人能幹得出來的。
程懷寶終於回過氣來,小心的往後挪了兩步才道:「老大,你要我趕人走總要給我個理由吧!她到底怎麼得罪你了?」
無名悶了半天才蹦出來一句:「她太煩了,呱噪的要死,而且身上那味道實在太難聞了,熏得我心煩意亂,只想揍人。」
程懷寶遲疑道:「那麼迷人的美人你竟嫌煩?別人求還求不來哩。唔……」眼見無名眼中又射出兩道危險的光芒趕忙道:「你別打我了,我現在可是傷號。」說著話指了指自己的瘸腿。
無名懶得再同程懷寶囉嗦,留下一句:「明天她不消失,你就小心點。」說完便氣哼哼的走了。
程懷寶也忘了自己腳傷還在隱隱作痛,站在那裡發了半天呆,隨即臉上泛起陣陣詭異的笑容,嘴裡喃喃道:「臭木頭,明天還不知道誰要小心哩!」說完哈哈一笑,倒在床上到夢中去會佳人去了。
雙尊院另一間佈置頗為豪華雅致的房間中,徐文卿與韓笑月對坐於桌邊。
徐文卿笑得很開心,這燦爛笑容在韓笑月這同為絕世美人的眼中也不禁有目眩神馳的感覺,與這絕美的笑容比較起來,屋內的燈火也暗淡許多。
與程懷寶遊玩了整整一天,韓笑月心裡有些羞意,但長久來形成的習慣仍令她鎮定平和道:「師叔怎麼笑得如此古怪?莫不是今天與無盟主相處甚歡?」
徐文卿一想起白日裡無名那滿腦門官司的模樣,笑得更加開心了,長大成人以後她還從未有過如此開懷的心情,輕輕道:「那根木頭?嗯,我們相處甚歡。」不知不覺間她已同程懷寶學的叫無名木頭了,因她覺得無名確實像是一根木頭。
眸中異彩一閃,徐文卿輕輕調侃道:「小月與程盟主今天玩得如何啊?」
韓笑月再厲害總還是個情懷初開的大姑娘,忍不住嬌面微紅,不過除了程懷寶那古怪百出的痞子外,別人是很難見到她除了平靜以外的其他面貌的,微不可查的吸了口氣,她瞬間便恢復了平靜,淡淡道:「程盟主是個很好的遊伴。」
徐文卿嬌軀微微前傾,一隻水蔥般嬌嫩的玉指輕輕指點了韓笑月一下,笑得頗有些意味道:「就只是如此嗎?」
韓笑月仍是那副平靜面孔,雍容大度道:「可不就是如此,師叔以為如何?」
徐文卿臉色變得真快,一轉眼間已是嚴肅無比,原本柔媚的聲音此時竟有些深沉陰森的感覺:「小月,別忘了你將是律青園下任園主,而按照園裡的規矩,園主可是不得婚嫁的。」
韓笑月心中泛起淡淡的無奈與哀愁,她又何嘗不曉得這規矩,輕輕笑了笑道:「師叔放心,小月一直將這規矩緊記在心。」
徐文卿無法從韓笑月平靜的嬌顏中看到半絲波動,默然片刻才有些悵然道:「這兩個小子非同一般,能籠絡便盡量籠絡,但要記住,不可動情。情之一字,實在是咱們女子最大的死穴!」說著話不自禁的微歎了口氣,說到這個,她自己又何嘗不是感慨良多。
韓笑月眼神中透出一絲悲哀,一閃而過,輕輕道:「小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