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恢復平靜的秀面上又起波瀾,再次吸氣平定心神後,韓笑月續道:「青龍幫乃是律青園的結盟幫派,不知雙尊盟因何原因竟將青龍幫一舉剷平?」
程懷寶做了一個極度驚訝的表情道:「我的天!律青園怎麼會與青龍幫這等匪幫結盟?難道不怕有損律青園正道五門的聲譽嗎?」
韓笑月秀眉微蹙道:「青龍幫乃是正經幫派,怎的又成了匪幫?」
程懷寶邪笑道:「好一個正經幫派。」說著話開始在懷裡掏摸起來,不一會兒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伸手遞向韓笑月。
韓笑月一愣,抬玉手去接,卻被程懷寶這痞子藉機會偷偷摸了小手一把。
韓笑月玉面更紅,心中有些惱意,可隨即又被一股羞意替代,沒有打開,直接便將這頁紙交到了徐文卿手中。
徐文卿接過那頁紙,打開來一看,一雙秀眉立刻緊緊皺在了一起,沉默著將紙又交給韓笑月。
韓笑月凝眸細看,只見上面寫道:「青龍匪幫欺行霸市、肆意妄為,干下無數傷天害理之事,今有無名、程懷寶兩位壯士率一眾手下將之剿滅,實乃是替天行道、為國出力之壯舉,本府代漢中一方百姓深謝之。下面落款漢中知府趙廉,一個碩大的紅印蓋在上面,竟然是府台大人的官印。
看罷這頁紙,韓笑月的秀眉也蹙了起來,一時沒了話說。
半晌後徐文卿才道:「咱們都知曉官府中這幫狗官的德行,只要銀子使到,讓他們說饅頭是黑的都行。」
程懷寶笑著點點頭道:「徐姑娘這話倒也有理,光是這個狗屁知府的話自然不足採信,不過咱們為了取信律青園,取信二位姑娘,還找了些證人,不知二位姑娘可願見見?」
眼見對面這兩個小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徐、韓二女心裡可沒了底,但話已說到這裡也容不得她們不見了,當下便點了點頭。
程懷寶起身出了酒樓,不一會兒,外面突然亂了起來,彷彿來了許多人。
按照昨天商議好的,無名站起身來道:「來的人太多了,二位姑娘到外面去看吧。」
說著當先引路,引著二女來至樓外。
一出酒樓大門,只見外面彙集了大約四五百人,各行各業男女老幼無所不包。
徐文卿與韓笑月疑惑的對視了一眼,不知道這是什麼狀況。
程懷寶拄著枴杖一瘸一拐的走到人群之前,高聲喝道:「父老鄉親們,青龍幫的惡徒已被咱們雙尊盟收拾了,可這兩位小姐卻說咱們收拾錯了,要來給青龍幫找場……」
他話還沒說完,人群彷彿突然一下炸了窩一般哄鬧起來,一陣惡毒的謾罵之聲陡然響起,所有人皆以一種極度仇恨的目光惡狠狠的盯視著徐、韓二女。
沒容得程懷寶出言喝止,各式各樣的武器自憤怒的人群中飛出,有燒餅、菜葉、木柴、石塊等等,最離譜的是裡面居然還有吃了一半的糖葫蘆,彷彿雨點一般砸向二女。
徐文卿與韓笑月哪見過這等場面,花容失色,腳尖點地,人已平平後飛,退回酒樓之中。
憤怒的人群叫囂著便待衝入酒樓,面對這等陣勢,程懷寶心裡面也笑不出來了,生怕局面失控,揮手招呼手下的一眾大漢上前阻止。好在由於事先有備,在八十餘名雙尊盟屬下大漢的攔阻之下,終於將人群攔了下來。
局面已被控制,程懷寶返身進了酒樓。
眼見兩位美女那狼狽的神情,程懷寶面上正經,眼中笑意一閃道:「實在不好意思,二位姑娘沒有受驚吧?這些皆是曾受過青龍幫的荼毒的百姓,所以聽說二位要給青龍幫找場,才會如此激動。要不我讓他們一個一個進來指控青龍幫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聽著外面那瘋狂的謾罵咆哮之聲,徐文卿心裡大罵陳誠那死鬼,強自鎮定的搖了搖頭道:「算了,我相信青龍幫確實是個匪幫。」
程懷寶心頭得意,面上可一點看不出來,謙虛又恭敬道:「既然咱們之間的誤會解開了,我便放心了,於公來言咱們雙尊盟不願得罪律青園這等江湖巨頭,於私我程懷寶更不願惹韓姑娘生氣,嘿!」
聽他這話說得如此露骨,韓笑月玉面忍不住又是一陣羞紅。
程懷寶眼見小臉紅撲撲一臉羞態而更增三分美感的韓笑月,心裡美的冒了泡,直覺美人就要到手,那份得意就更不要提了。
律青園畢竟是正道大派,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講求道義,眼前這等情形下,興師問罪已經成了笑話,再也休提。
徐文卿畢竟是久歷江湖,見慣了大場面的人,腦海中瞬間便做下了隨機應變的決定,既然無法借興師問罪的名頭消滅雙尊盟奪回漢中的控制權,那便同雙尊盟保持一個良好的關係。
無論如何,在江湖上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得多,尤其是眼前這兩個厲害非常的小子,更是如此。
想到這裡,徐文卿不經意的瞟了無名一眼,芳心一動,暗自咬起牙來。
「姑奶奶和你這憨頭小子沒完!」徐文卿心中發狠的想著。
心中主意已定,徐文卿嫵媚的瞟了一眼無名,以軟綿綿的令任何男人骨頭髮顫的聲音道:「別再提那些煞風景的事哩,文卿腹中突覺得有些餓了。」說話間柔弱無骨的一條玉臂按於腹間,絕美的臉上是令人情不自禁又憐又愛的神情。
無名眉頭皺了起來,這頓無聊至極的飯他是無論如何不想再吃下去了,剛待開口說話,已發現無名異樣的程懷寶打了個哈哈大聲道:「是我們兄弟招呼不周,請韓姑娘、徐姑娘恕罪,贖罪。」說著走到無名身邊,拽了拽他的袖子,乞求與威脅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眼神投向無名。
無名長歎了一口氣,也罷!為了無賴的兄弟,便再撐一會兒吧。
這頓接風宴吃的著實有些尷尬。
這邊程懷寶展開了熱烈的攻勢,又是添酒又是夾菜,好不慇勤,那張如抹滿了蜂蜜般的甜嘴中甜言蜜語彷彿滔滔江水一般連綿不絕。
可惜,無論程懷寶如何表現,韓笑月就是一副含羞不語的模樣,自始至終未答一言。
若說程懷寶有些鬱悶,那麼徐文卿比他還要加個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