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闖將 正文 第3部 卷浪驚濤
    第一場因緣際會

    艾蜜莉不純熟的操作著機甲兵,高大的機械體搖搖晃晃,要不是機械臂已經拉出來拖在地上保持平衡,她的機甲兵隨時會跌倒。雖然諾基亞有過幾次操作機甲兵的經驗,但是他操作的那座機甲兵也好不到哪裡去,移動的時候,和艾蜜莉操作的那座機甲兵一樣,保持著隨時會跌倒的姿勢,只不過諾基亞不像艾蜜莉那樣難堪,居然還得把機械臂拉出來拖在地上保持機械體的平衡。

    丘比特憂心忡忡的四下張望,不時地試著手腕上的通訊器,想知道它是否已經恢復正常,但是幾次下來,始終無法如願。

    「不過是一些爛泥土……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出來看……」

    艾蜜莉透過機甲兵的透明塑鋼面罩看著外面的丘比特,嘴裡嘀咕個不停。在她偷到機甲兵離城的時候,原本還非常興奮,但是一路上看到的不過是一堆堆的爛泥巴和少許沒有見過的奇怪水生植物,不免讓她大失所望,要不是弱水漩渦實在太有名,她早就要求丘比特帶她回去城裡,話說她來到弱水漩渦一帶,看到那些奇異的漩渦,也不過興奮了一下子,便開始覺得沒趣,如今她只想要早點回城裡去。

    「姐姐干嘛跑來?該死的通訊器為什麼會壞掉?」艾蜜莉抱怨著。

    原來丘比特他們三人來到弱水漩渦之前,曾經收到總督諾瑞喝令回去的傳訊,卻被艾蜜莉當場拒絕,那時曼菲攔下諾瑞說話,她說自己剛好要出城把機械斗獸飛天之翼開回去,到時候會跟他們三人回去城裡。有丘比特保護諾基亞和艾蜜莉,加上曼菲開口,諾瑞和艾德華不好堅持,只能答應他們三人到弱水漩渦觀景。然而當艾蜜莉覺得沒趣想回去時,不知名的原因,通訊器材竟然無法跟城裡聯絡。

    「搞什麼鬼?為什麼不帶我回家?」

    艾蜜莉不認得回去的路,丘比特又說不願意現在帶他們回去,她的心裡好生氣。

    「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艾蜜莉利用對講機問著丘比特,但是丘比特充耳不聞,依然四下張望,原本細長柔和的眉毛,好象打了好幾個結。

    「喂!我已經問了十幾次了,你怎麼不說話?就算曼菲姐姐一個人來這裡,她的武功那麼高,根本不用擔心。你到底在緊張什麼?為什麼不帶我回去?」

    艾蜜莉怒氣沖沖的說著,卻不知道丘比特已經把他們之間的對講撥號關掉。

    「你這個該死的游唱詩人,為什麼不回答我……」

    艾蜜莉等不到丘比特回答,氣得猛跳腳,卻又拿丘比特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位游唱詩人大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不帶我們回去?如果可以的話,先帶我們回去,你自己再出來好嗎?」

    諾基亞心疼艾蜜莉氣成這樣,忍不住幫艾蜜莉說話。

    「都跟你說過現在不能離開這裡,你要是再囉唆,我連你的對講撥號也關掉。」

    諾基亞和艾蜜莉的對講機沒有問題,剛剛丘比特已經簡單跟他說過,因為有緊急狀況,所以現在不能帶他們回去。

    「但是艾蜜莉現在這個樣子……」

    影訊銀幕中,艾蜜莉發瘋般抓著自己的頭發大叫,諾基亞看得好心疼。

    「拜托你還是說清楚,我才好勸她。」

    丘比特嘖的一聲,暗道:「勸她?你能勸她?別笑死人了……」

    「游唱詩人大哥!」諾基亞再三懇切地催問著,「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拜托你多少說一點好嗎?」

    「好吧,我稍稍跟你說一點,你自己想辦法跟艾蜜莉解釋。」

    丘比特的眉頭突然又多了好幾個結。

    「這樣說你不知道懂不懂?我們失去跟城裡通訊的原因,是因為這裡忽然出現巨大的干擾波,我到現在我還找不出是什麼東西能夠制造出這麼大的干擾波,除了這一點外,我還發現有人在這裡布下很多結界空間。」

    「什麼是結界空間?」

    諾基亞只知道科技儀器可以發出的干擾波使傳訊裝置失去作用,但是他並不知道結界空間是什麼東西?

    「簡單的說,結界空間是一種跟磁波防護罩很像的東西。」

    丘比特沒有好氣的說著。

    「結界空間是防護罩的一種嗎?」諾基亞一知半解的喃喃自語著。

    丘比特沒跟諾基亞說清楚,結界空間就是由武功高手吸納天地之氣——利用氣勁波動原理,所制造出來的無形氣勁空間,自從五位天人神兵前往宇宙邊緣後,星河之間已經沒有人可以造出結界空間,要是有人能夠造出這種結界空間,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擁有終極兵器……

    「這個人是誰?我的曼菲遇上他……不會有危險吧?」

    此時丘比特最擔心的是,他現在所感應的結界空間,絕對與星河獵人巴茲的火屠刀無關。他反復不斷的問著自己,除了巴茲之外,星河之間還有誰會擁有這種驚人的終極兵器?這個人又是怎樣取得終極兵器?曼菲遇上這個人會不會有麻煩?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諾基亞忍不住繼續追問著。

    「我都快煩死了,你還囉唆……」

    邱比特沒有心思再說下去,干脆切掉他跟諾基亞之間的對講撥號。

    蕭武看到兩座高大的機甲兵和穿著白袍的丘比特後,不想被他們發現,決定找個地方避開他們。他想到幾裡外有一處隱密的礁石林,理論上這些人絕對不會有人找到那裡,遂離開往那個方向走去。

    自從弱水漩渦一帶開始退潮,蕭武就一直生活在這裡,沒有人比他對這裡更熟。

    盡管星光稀微,蕭武依然熟門熟路的快步奔跑,泥濘的地面根本不是問題。

    水中長年堆積而成的礁石林,礁石上布滿各種顏色的珊瑚。

    蕭武來到礁石林外圍,找了個熟悉的入口進入。

    高矮林立、大小不一的礁石,到處都是割人的稜角,加上夜色黯淡,無法看清楚兩邊的東西,蕭武放慢腳步,小心翼翼地摸索著步伐往礁石林的深處走去。

    前方應該有一塊大片的礁石,蕭武曾經有好幾次躺在礁石下方的空隙睡午覺,當他循著記憶中的步伐即將走近時,忽然覺得有種迷失方向的恍惚感覺,居然找不到那片印象深刻的礁石……

    「奇怪了?應該沒有走錯路才對啊?」

    忽然失去那一片大塊礁石的方位,蕭武覺得很不可思議。

    再復雜的路,只要讓蕭武走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記,現在居然找不到路,他停下腳步,仔細看了看周遭的環境。

    「沒錯啊,應該是在這裡,怎麼看不到那一塊大片礁石?」

    蕭武不信邪繼續往前走去,走了幾分鍾,夜色忽然整個暗了下來,他無法理解的抬起頭來看著夜空,卻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蕭武所在的空間中忽然變得陰寒起來,他不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這是怎麼回事?」

    從蕭武有記憶以來,寒暑不侵,根本不知道寒冷的滋味。也因如此,讓蕭武起了戒心。上次他因為毫無防備,以致差點被巴茲的火屠刀刀勁打入弱水漩渦,這次他不敢大意,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四下張望,想知道這裡出了什麼怪事。

    蕭武的目光游走礁石之間。

    「颼!」

    右邊一塊不起眼的礁石忽然射出兩道寒光。

    蕭武立刻感受到殺意威脅,仿佛這兩道寒光會馬上穿入他的身體,他連忙對著寒光來處打出剛烈拳的正擊攻擊。

    「噗!」的隱聲。

    兩記正拳攻擊擋住襲來的兩道寒光。

    甫一接觸,蕭武已經知道寒光就是氣芒,他擔心會有更厲害的氣芒襲來,連忙用剛學到的其它拳招,擺著防御的架式。

    戒慎謹懼中,蕭武感受到身後傳來更大的寒意,隱約的感覺裡,知道自己絕對無法抵擋這股寒意中所隱藏的殺機。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傳出曼菲的聲音……

    「誰!有誰在這裡?」

    聲音落處,附近最高處的礁石頂端,出現曼菲嫵媚的身影。

    原來機械斗獸「飛天之翼」就藏在礁石後面,曼菲想來將它開走,卻被靜謐夜空下爆出的氣勁隱聲驚動,於是過來查看。

    曼菲站在礁石上,目光掃過,看到蕭武,同時發現蕭武後面有個怪影正要出手襲殺他,連忙出聲提醒,「還不快走。」語聲間,十指泛出無心氣爪的綠磷光芒,向著蕭武站立的方向擊出氣芒。

    面對曼菲的無心氣勁,蕭武先是一驚,隨即想到曼菲先前的警示。他注意到氣芒雖然朝著自己站立的方向而來,卻是攻擊後方剛剛看到的一處陰影,動念之際,猛然想到剛剛自己受到不明的攻擊,曼菲出手的對象說不定是剛剛那個人。他再看曼菲對自己分明沒有半點敵意,立下斷決,朝著曼菲站立的礁石奔去。

    「轟!」的一聲。

    幸好蕭武動作夠快,否則已經被他身後襲來的攻擊氣勁擊中,也全靠曼菲的無心氣芒擋住那道襲殺他的氣勁,否則他就算不死,也要重傷。

    氣芒爆裂的光影未退,蕭武倚在曼菲站在的那塊礁石下方,看到前面出現一團黑影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聲,仔細一看,這團黑影的模樣實在讓人惡心,不免奇怪暗道:「他是人?還是鬼?」他的心裡有數,這個想要殺死他的黑影絕對是人,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長成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夜色中出現的這個怪人,長相確實丑陋無比,他的頭歪斜在肩膀上,仿佛脖子無法支撐頭顱的重量,身體軟叭叭的皺成一團,似乎體內沒有一塊完整的骨頭,全身上下勉強可以算是正常的部位,只有他那比常人長上一倍的手腳四肢。

    曼菲看到如此長相如此丑陋的怪人,心裡只覺得惡心,但是剛剛她與怪人對上一掌,知道怪人擁有戰斗能者的身手,並且知道怪人的功力絕對在她之上,盡管怪人沒有繼續出手的跡象,但是她絲毫不敢輕忽。

    於此瞬間,後方空地上噴起劇烈的氣流,機械斗獸飛天之翼巨大的機械體,在曼菲的召喚下,出現在他們三個人的上空。

    蕭武抬頭看著這只星河聞名的機械斗獸。

    漂亮的鳳凰鳥造型,兩翼展開飛行時,帶起粉紅色的氣流波動,有如浴火鳳凰般的美麗,這正是人們以「飛天之翼」稱呼這只機械斗獸的原因。

    「你是誰?」曼菲有飛天之翼相助,心裡篤定一些。

    怪人猙獰地看著曼菲沒有作聲,發出一陣鬼笑般的驚悚聲後,隨即抬頭看著空中的飛天之翼,也因為他抬頭看著天空的姿勢,原本就已經軟叭叭的怪異身體,扭曲得讓人慘不忍睹。

    「你到底想干什麼?再不說話,別怪我不客氣。」

    曼菲再次出聲,面對這樣的怪人,無法發出她平常殺人前的媚誘聲。

    然而,在極短暫的時間裡,飛天之翼底盤的十座波動炮已經完成射擊准備,波動炮的炮管在黑暗中閃爍著層層波動的流光,只等曼菲一聲令下就可以攻擊,屆時將近萬點戰斗指數的波動炮火,任何人都不會好受。

    想到自己有飛天之翼相助,曼菲臉上稍稍恢復平常的嬌艷。

    「吼!」

    怪人忽地舒臂強運體勁,鬼哭狼嚎的吼聲中,身體迸出氣圈光華。

    星紀前史中記載,公元三xyz年間,有無數超絕高手練到身體能夠迸出氣圈光華的境界,然而「千年神話」的和平歲月中,再也沒有人能夠練出那種功力,雖然星河世紀的人們相信五位「天人神兵」擁有神能威力,但是自從他們前往宇宙邊緣消失後,現在的人根本沒有見識過神能威力真正厲害到什麼程度。

    「氣圈光華代表多強的戰斗指數?」

    好不容易才恢復自信的曼菲,再次感到不安。

    「看到我這個樣子還要抵抗嗎?」籠罩在氣圈光華中的怪人猙獰地說道:「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不要白費工夫了。」

    「你到底是誰?」曼菲心裡真正開始感到不安。

    「你可以叫我頭號通緝犯……」怪人陰森森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栗。

    「你是魁北克!」曼菲驚訝出聲,不安地咬著鮮艷紅唇。

    「真不愧是星河第一尤物。」魁北克注意到曼菲咬唇的模樣非常誘人,他的笑容變得非常邪惡,「你現在這個樣子讓人好想馬上抱你……」

    「回去照照鏡子?」曼菲怒道:「想抱我等下輩子長好看一點再說。」

    「誰說我下輩子才能抱你?你應該看得出來?我身上的氣圈光華代表我的功力已經無法用戰斗指數來衡量,我想抱你,你跑得了嗎?我要的是你的身體和你的飛天之翼,只要你乖乖跟著我走,就不會有事。」

    魁北克不以為意地說著,得意的神情,仿佛曼菲已經是他的囊中物。

    「我的身體你不配,飛天之翼你要不起……」

    曼菲看了飛天之翼一眼,不甘示弱地回答著。

    聽著兩人的對話,礁石下方的蕭武不免暗忖:「巴茲要抓的人不就是他嗎?好象很厲害的樣子,不知道巴茲的火屠刀能不能對付?眼前這個姐姐好象也很厲害,但是她有辦法對付他嗎?」

    此時曼菲和魁北克兩人對峙湧出的氣勁掃到蕭武身上,讓他覺得隱隱作痛。

    蕭武知道自己一點也插不上手,小心移動著腳步,退出氣勁相迫的范圍內。

    「從他剛剛應付埋在結界空間裡面的力量來看,他應該只有兩千點的戰斗指數功力,怎麼有辦法走得這麼從容不迫?」

    看著蕭武離開的腳步,魁北克再次感到奇怪。

    曼菲終於注意到蕭武身上沒有穿畾衣,暗忖:「莫非他也是體能異變者……」

    此時魁北克也注意到蕭武可能是個體能異變者,想到蕭武懷了自己的好事,才會讓曼菲這塊天鵝肉變得如此難以下咽,不免橫眼怒視。

    任何一個體能異變者,將來遲早會擁有戰斗能者的功力,讓蕭武活下去,對魁北克來說,等於制造一個未來的敵人;魁北克同時惱怒著蕭武破壞了他的好事,心裡已經打定主意非殺蕭武不可。

    蕭武不知道自己的危機已至,依然緩身慢退,直到退到離曼菲和魁北克兩人有一段距離,他才轉身加速離開。但是,怎樣也無法想象,魁北克這樣的戰斗能者,竟然趁著他轉身的時候下手偷襲。

    第二場胡搞瞎搞

    魁北克一擊必殺的決心,驚人的氣勁宛如風雷直襲蕭武而去,曼菲赫然發現魁北克這一擊的戰斗指數力量根本無法估算,猛地驚忖:「魁北克有終極兵器……」

    除了天級星際戰艦之外,沒有任何武器可以擊出超過萬點以上的戰斗指數攻擊火力,而且發自於人體內的戰斗指數氣勁,殺傷力也不可能超過萬點以上,除非是這個人擁有終極兵器幫助他造生體內的氣勁。

    當初星際海盜團的頭子道無極派遣所屬戰士團中的第九團全體成員去搶奪巴茲的火屠刀,但是整團的武力盡皆為巴茲所殺,事情非常明顯,就算曼菲現在有飛天之翼相助,依然不是魁北克對手。如今她連自保都有問題,更別說是幫蕭武脫困解圍,她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馬上離開這裡。

    那邊驚人的氣勁襲向蕭武,他要是硬擋,根本是自找死路,事實上,魁北克的氣勁已經罩住他所有的去路,讓他避無可避,就在危亡之刻,蕭武猛地情急生智,想起剛烈拳中的側字訣和彈字訣,連忙身體一側、一彈,隨勢在地上打滾,躲入身邊一塊逽大的礁巖後面。

    「這種逃命的姿勢真丑……」

    面臨如此危險的時刻,蕭武居然還有閒情去想這種好笑的念頭。

    「砰」的一聲。

    魁北克擊出的那道驚人氣勁,隨著蕭武滾地之勢,彎過去擊中那片礁巖。

    逽大的礁巖,在這一擊的破壞力下,灰飛湮滅。

    雖然逃過駭人的奪命氣勁,但是破開濺灑的細石,依然在蕭武的身上留下無數皮肉傷口,打在他身上的殘勁,也讓他隱隱作痛。

    蕭武不敢稍有歇怠,半伏著身體,迅速往另外一塊礁石跑去。

    「飛天之翼開始攻擊,然後下來帶我走。」

    此時曼菲知道自己不能再有任何遲疑,迅速呼喚飛天之翼相助。

    「轟轟轟!」

    魁北克一擊落空同時,飛天之翼在曼菲的催動下,波動炮開始射擊魁北克。

    威力強大的波動光,層層疊疊連連綿綿波波直下,照亮了整個黑暗的天空。

    波動炮即將襲到的閃瞬片刻,魁北克注意到曼菲登上的飛天之翼的企圖,只好放過蕭武,全力對付曼菲和飛天之翼。

    就在魁北克運功之際,再次發生讓人無法想象的事情。

    魁北克的骨胳關節處發出嗶嗶剝剝的聲音,體內忽然耀出點點駭人的厲芒,排列起來的形狀,宛如在地球天上看到的北斗七星——只見七星厲芒的流動急如星火,仿佛五經十脈的氣勁匯聚,轉眼瞬間,兩顆比剛剛更為駭人的氣勁能量團已經凝成,出現在他的雙掌上。

    「轟!」

    魁北克振臂揚起,將掌中兩團氣勁能量分送兩邊。

    天上猛然擊下的波動炮受到氣勁能量團所阻,無力再進,又在氣勁鑽蝕,裂開有如火樹銀花燦爛無比的白芒。正想登上飛天之翼的曼菲,被另一團氣勁擋住,只得將躍起一半的身形緩力逼落。

    「飛天之翼走先!」曼菲不想讓飛天翼落入魁北克手中,立即下達指令。

    飛天之翼依令緊旋急上,倏地加速離去。曼菲也同時縱身離去。

    「想走嗎?你能走哪裡去?」魁北克輕蔑的說著。

    曼菲在高矮林立的礁巖上上下起落,但是魁北克有如附骨之咀,緊追不捨。

    礁石林已經被魁北克事先埋下數十個結界空間,曼菲東奔西逃,怎麼樣都還是在礁石林裡面繞圈子。

    轉眼瞬間,魁北克已經追了上來,兩人的距離伸手可及。

    「星河第一尤物……乖乖來我身邊吧……」

    魁北克邪惡的笑著,出手要將曼菲拿下。

    躲在礁巖後方的蕭武看到這裡,不禁替曼菲擔心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這樣做?但好象應該這樣做吧……」蕭武已經決定幫曼菲做點什麼,生死之間,他忽然想到了香奈,「好遺憾啊,居然連她的手都沒牽過……」面對這樣的心情,蕭武還是努力地笑著,但是笑容難免有些牽掛……

    「做自己該做的事!」

    蕭武大聲地幫自己打氣,猛地竄起,用力撞開魁北克……

    曼菲感到身後的壓力一輕,當她知道是蕭武捨命相救,卻只能投以無奈的眼神,繼續向前逃命。

    「轟!」

    眼看到手的鴨子忽然飛走,魁北克不禁勃然大怒,看到又是蕭武壞事,北斗七星流轉造生下,憤怒地對蕭武劈出一團更強大的氣勁。

    盡管蕭武沒有立刻感受到氣勁蝕體的痛苦,但他已經知道自己死期不遠。

    然而生死存亡之刻,蕭武依然張大眼睛觀察著那團強大的氣勁。

    氣勁能量團中的力量分子不斷分裂再生,使得氣勁威力越來越強,就在氣團中的氣勁分子爆裂到最激烈的時候,忽然猛地收束往蕭武身上而去。

    蕭武有點遺憾自己沒有機會學成這種高深的武功。

    眼看自己就要沒命,蕭武無法割捨的感情再次想到香奈:「香奈……你的水晶球飛到哪裡了?你知道我要死了嗎?當你來到水藍星看不到我,你會不會傷心……」

    「我的老天爺……千千萬萬、絕絕對對……不可以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匆匆趕到的丘比特驚叫出聲,同時送出腰間的小嘴花瓶。

    小嘴花瓶滴溜溜地來到,原本收束攻擊蕭武的氣勁立刻轉向而去。

    「香奈……我好象不會死了……」

    無法相信這樣的好事居然發生,蕭武沒死的第一個念頭,還是先想到香奈。

    蕭武四處尋找這次是誰救了他。

    他注意到有一個造型奇特的小嘴花瓶吸走氣勁能量團的攻擊能量,同時看到丘比特在不遠處全神貫注地舞動雙手,好象是在駕馭這個小嘴花瓶……

    這樣的奇景讓魁北克驚訝無比,他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退了幾步,打算搞清楚丘比特是何方神聖再來動手。

    丘比特滿頭大汗地來到蕭武身邊,收起小嘴花瓶放回腰際。前方不遠的魁北克仿佛只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雕像。盡管丘比特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是依然從容地伸手招呼著曼菲,仿佛跟她示意說:「你也過來我這裡比較安全……」

    「你這小子心地不壞啊……」

    丘比特笑著對蕭武說著,然而這句話顯然不是他的風格,他想到蕭武干出捨己救人的蠢事,忍不住附在蕭武耳邊,小聲的補充說道:「下次這種白癡事,絕對不能干……」

    蕭武一楞,不知道丘比特指的是哪件事,道:「我有做什麼白癡事嗎?」

    丘比特正想回答蕭武的話,瞥眼看到曼菲走來,呃的一聲,硬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吞回去,用著正氣凜然的神情語氣說道:「見義勇為,生死不懼,保護女人是男人的天職……你剛剛拼死保護我的曼菲,很好、很好……」其實他心裡要說的根本不是這句話,但是違心之論卻說得臉不紅、氣不喘,讓人為之動容。

    曼菲來到丘比特身邊的時候,剛好聽到丘比特那句「我的曼菲」——嗔喜不定的心情,忍不住輕輕敲著丘比特的頭,罵道:「誰是你的……」一種不知名的羞怯,後面兩個字居然說不出來。

    陶醉在曼菲輕輕一敲——﹝她敲得很輕耶,這代表她開始愛我了。﹞——邱比特忘形地用出他迷死人的笑容。

    曼菲敲過丘比特的頭後,徑自走到蕭武面前,衷心說道:「謝謝你救了我。」隨即依照星河貿易聯盟女性對男性表達感謝的禮儀,掂起腳跟抱著蕭武的頭,依序親吻著蕭武的額頭、鼻尖、下巴和左右兩邊臉頰。

    看著曼菲的紅唇在蕭武臉上游走,丘比特羨慕到了極點,隱約中甚至還聽到他心裡的呢喃:「好好喔……我也要……」

    這樣的好事丘比特怎麼會輕易放過,他想到自己也算救了曼菲,連忙涎著臉走到曼菲身前。他比曼菲高上十公分以上的身體,刻意彎了下來,主動將臉湊上去,閉著眼睛說道:「你不用太客氣,我不過是做了男人該做的事……」心裡期待著曼菲在他臉上的親吻禮儀。

    丘比特這個樣子,曼菲很想給他一巴掌,但是手舉到一半,還是放了下來,「既然是該做的,你這個樣子在等什麼?」她沒有好氣的說著。

    要不是礙著大家不熟,蕭武一定放聲大笑。也可惜黃京禮不在現場,否則他就可以看到丘比特當初對待他的現世報,肯定會笑得很開心。

    曼菲的話讓丘比特好失望,心裡有著嚴重的挫折感,然而這種挫折感哪能影響他多久,他終於想到魁北克的存在。

    「你好啊……星河間的頭號通緝犯……我是游唱詩人丘比特……」

    丘比特臉上堆滿他招牌的迷死人笑臉。

    「丘比特……游唱詩人……」

    魁北克重復說著,目光緊盯不放。

    剛剛丘比特他們三個人自顧自的說著話,不把魁北克當一回事,已經讓魁北克氣得手腳發抖,想要開口罵人,但是魁北克發現丘比特背上三弦琴尾端的尖錐一直對著自己,感覺到三弦琴應該是把非常厲害的武器,在還沒有搞清楚丘比特是怎樣的一個人之前,他暫時忍住了怒氣。

    魁北克也同時驚訝地想著,居然有這種能夠吸走攻擊氣勁的小嘴花瓶,而這個小嘴花瓶卻一點也沒有特殊之處,他不免又想到丘比特背上的那把三弦琴,心裡幾乎已經篤定這兩件都是終極兵器。

    自從魁北克逃出行星監獄,聽到巴茲擁有終極兵器火屠刀後,以為自己的功力最少也是星河第二人,一心想要打敗巴茲濺雪前恥,讓自己成為星河第一人,沒想到在這裡出現小嘴花瓶這樣的終極兵器,非僅如此,丘比特居然還有一把很有可能是終極兵器的三弦琴。

    魁北克的心情可想而知,丘比特跟他打招呼已經有段時間,依然不發一語。

    「不要扳著臉嗎?難道你沒有照過鏡子?不知道自己長得很難看嗎?」

    丘比特討好般的擠著臉發出微笑,真誠好意的勸說著:「你趕快笑一個,否則我昨天晚上吃下去的東西會全吐出來。」

    ——曼菲聽到這裡,笑了出來,丘比特仿佛得到鼓勵一般……

    「要你笑,難度可能高了點。」丘比特非常正經地說著:「唉,我還是老實跟你說吧,像你這種臉,就算笑得再用力,一樣見不得人,不如這樣,我送你一副我的造型面具,戴起來,可以減輕你在人前的自卑。」

    ——魁北克氣得全身發抖,然而丘比特無視一切地繼續火上加油……

    「我看哪!光是我的造型面具,還是不夠……你看呢?需不需要我的全身造型海報?你可以拿來圍在身上,就可以跟我一樣到處把妹妹了……」

    「你找死!」魁北克憤怒地打斷丘比特的話。

    魁北克的身體猛地耀出北斗七星的厲芒,儼然就要出手,但是在沒有人發覺注意的瞬間,丘比特背上的三弦琴不知怎地出現在他手上,他那纖細的手指頭來回不斷的溫柔撫摸琴弦,迷死人的笑臉無所畏懼地面對魁北克憤怒扭曲的臉龐。

    曼菲早被丘比特的話逗笑得全身亂顫,甚至得靠在蕭武的身上支撐,才能免於失態,盡管現在的場面非常嚴酷,她還是忍不住笑個不停。蕭武被曼菲這樣抱著也不覺得怎樣,他很想知道魁北克跟丘比特打起來會是怎樣的場面。

    「我怎樣?」丘比特好整以暇的挑釁著。

    魁北克想到丘比特手中的三弦琴和他腰間的小嘴花瓶,忍了下來……

    「我們別你啊、我的……你最好小心點,星河獵人巴茲隨時會出現。」

    丘比特耍帥的姿勢,放下手中的三弦琴。

    「只可惜我是星河之間高雅的游唱詩人,不是那個粗魯的星河獵人巴茲,否則你那兩百萬的身價……嘖、嘖……」

    ——這象話嗎?魁北克被丘比特輕賤到這個地步,他怎麼可以再忍下去。

    魁北克體內的終極兵器「北斗七星」厲芒大起,快速流轉著氣勁造生。丘比特迅速收起嬉笑的神情,手掌翻轉之間,三弦琴再次來到手中,五指同時扣在三弦琴的弦上。兩人的惡戰似乎不可避免。

    轉眼之間,魁北克雙手中捧著一個巨大的氣勁能量團,隱隱的能量光好嚇人。丘比特的身體迸出氣圈光華,白袍染著氣圈的光華顏色。曼菲匆忽拉著蕭武避開,同時說道:「殺了他,我就親你。」

    ——她願意親我耶!——為了這句話,丘比特似乎忘了魁北克的存在……

    丘比特腦筋急轉彎,想著曼菲親他之後,接下來種種可能發生的香艷場面,忘了魁北克就在身前,竟然收起功力,專心地想著那件事。魁北克看他竟然完全不理會自己,在搞不清楚狀況的猶豫下,居然沒有立刻出手攻擊。

    丘比特身上氣圈光華逐漸消失,蕭武連忙提醒,「小心!魁北克就在前面……」

    然而丘比特置若罔聞,滿腦子還是那件事。

    「你在干什麼?還不快醒過來……」曼菲急得差點跳腳。

    曼菲的聲音總算讓丘比特清醒一點,但是他依然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的說著:「現在是什麼場面?戲演到哪裡啦?」

    顯然丘比特還沒有從春夢中回魂,慌張地四下張望,看到魁北克滿臉的殺意和他手上的氣勁能量團,嚇得唉呦一聲,大叫:「我的曼菲啊!」

    ——應該要叫媽才對,他居然叫曼菲?叫曼菲會比叫媽有用嗎?——曼菲害怕到了極點,她不知道丘比特到底在干什麼?只知道魁北克即將出手,丘比特命在旦息,嬌呼道:「你不可以死啊……」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說出去絕對沒有人會相信,她居然流出眼淚……

    ——她的眼淚是為我流的嗎?——丘比特好感動,全身耀出愛的光輝——﹝這個光輝只有曼菲才看得到﹞——無法理解的愚蠢舉動,丘比特將三弦琴和小嘴花瓶往天上一拋,看著魁北克道:「殺了我吧,她為我流淚,我甘願了……」

    居然有這種笨蛋,魁北克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運起揮擊的起手式,手上兩大團氣勁就要招呼到丘比特身上,然而丘比特還是用著他的笑臉看著魁北克,那兩團殺人氣勁在他眼中好象只是兩顆發亮的氣球。

    眼看魁北克就要出手,卻在這個時候,被丘比特丟向空中的三弦琴和小嘴花瓶忽然撞在一起發出「當」的一聲,魁北克嚇了一跳,猛然收勢不敢攻擊,懷疑丘比特這樣大膽的舉動,是不是有什麼厲害的手段要對付自己。

    「咦!我給你這樣的機會,你居然放棄不要?」

    邱比特若無其事地收拾著掉在地上的三弦琴和小嘴花瓶。

    「啪!」

    曼菲看到丘比特嘻皮笑臉、屌而郎當的模樣,想到自己剛剛因為擔心他的生死而流淚,難免氣昏了頭,竟然忘記魁北克致命氣勁能量團的威脅依然存在,飛身過來賞了丘比特一巴掌。

    「這一巴掌沒有關系……」丘比特珍惜地撫著臉上熱辣辣的感覺,道:「它讓我知道你是愛我的。」

    「愛你的頭啦!」

    曼菲又想給丘比特一巴掌,卻被丘比特擋住,還被他拉過去護在懷裡。

    「別再打了,魁北克馬上就要殺我們了,除非巴茲馬上出現,否則我們只好死在一起,做一對同命鴛鴦……」

    確實如此,魁北克趁著曼菲擾亂了丘比特的注意力,已經決定出手。

    就在這個時候,空中傳來星河獵人巴茲的聲音:「讓我逮到你了!」

    空中直落的巴茲,夜色中只是小小一點,但是依然讓人感覺到他的巨大,流轉在火屠刀上的紅色光華,更是讓人無法忽視……

    昔日魁北克遭到巴茲擒獲,心裡的陰影始終不去,就算他現在擁有終極兵器「北斗七星」入體,依然感到害怕。更何況丘比特擁有兩件終極兵器,加上巴茲駭人的火屠刀凌空而降,他知道自己最好馬上離開這裡。

    只見魁北克鬼吼怪叫一聲,將捧在手中的能量團全數送往巴茲來處,緊接著立刻施勁運轉腳下的浮力鞋,讓自己的身體浮上空中,於此同時,體勁再開,運轉置放在他腰間的空間轉換器……

    巴茲已經降到數十呎高度,面對魁北克的巨大氣勁團,火屠刀直斬而落。

    「轟!」

    天上爆出紅白兩色的驚人氣芒,氣爆聲震耳欲聾。

    丘比特大樂,看著懷中的曼菲說道:「這真是太神奇了,我不過是隨便說說,巴茲居然真的出現了?」

    曼菲掙脫丘比特的懷抱,驚慌未定、滿臉狐疑地看著丘比特……

    蕭武看著天上紅白兩色的四散氣芒,道:「好漂亮啊。」

    「這可是會死人的哩!」丘比特聽到蕭武這句話,皺著眉頭忖道:「看來這小子不僅是冒死救人的白癡,還是一個不知死活的神經病。」

    曼菲同樣露出無法置信的眼神,忖道:「這樣驚人的氣爆,連自己的心情都難免要受到影響,他居然說好漂亮。」

    不知道曼菲和丘比特心裡的想法,蕭武用微笑響應著他們訝異的眼神。他隨即轉頭注意空中巴茲和魁北克的戰斗情形,猛地看到發生在魁北克身上的變化,無法理解地想著:「這是怎麼一回事?」

    第三場四人相會

    浮力鞋只有戰斗能者才能完美操控,它將魁北克的身體帶向更高的天空,又因為魁北克已經激活九千點戰斗指數以上功力才能操控的空間轉換器——視覺差異的影響下,空中好象出現許多魁北克的分身,轉瞬之間,這些分身逐漸變得黯淡,直到全數消失為止。

    追逐而來的巴茲,人還在空中,已經注意到蕭武和丘比特以及曼菲站在一起,他很想下來跟蕭武說話,也有興趣跟丘比特和曼菲好好聊聊,但是魁北克正利用「空間轉換器」逃逸,沒有辦法耽擱,巨大的身影如同魁北克一般,化成許多分身,逐漸黯淡後,隨之失去蹤影。

    蕭武想到魁北克和巴茲都是星河罕見的高手,任何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都不足為奇,他也知道巴茲已經追逐魁北克離去,為之惆悵不已。

    「沒事了,巴茲和魁北克兩人已經利用「空間轉換器」離開。」

    丘比特堆著迷死人的笑臉說道。

    「什麼是空間轉換器?」

    蕭武放下對巴茲的思念,問著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空間轉換器是一種超精密的科技儀器,可以影響對手的視覺差異,但必須擁有九千點以上戰斗指數功力的高手才能完美控制,然而運轉空間轉換器非常耗勁,會讓使用者戰斗指數大減,一般說來,除非絕對必要,沒有人會用它,但是用了它後,真的可以逃過對手的戰斗感應……」

    丘比特說到這裡,猛然頓了頓,心虛地看著曼菲。

    「你怎麼不繼續說完?」

    曼菲沒有好氣地說著,她知道丘比特為何心虛。

    「像我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蠢到去得罪自己最愛的女人。」

    丘比特嘻皮笑臉地說著。

    曼菲看著丘比特悶哼一聲,道:「這種東西連我都沒有辦法用,剛剛也只能勉強看到魁北克消失的方向。但是空間轉換器並非沒有辦法克制,有本事運用空間轉換器的戰斗能者,就可以利用空間轉換器進行感應追蹤。巴茲就是利用他的空間轉換器追蹤魁北克。另外,空間轉換器在感應雷達上沒有隱形的作用,優勢的火力依然可以追著雷達光幕上的黑點攻擊,雖然這樣做的難度有點高。」

    「喔!」

    蕭武一知半解地應聲,心道:「這種東西跟自己太遙遠……」

    就在這個時候,夜空中忽然出現一道紅影。

    蕭武睜眼看去,興奮道:「巴茲回來了」

    曼菲還沒看清楚紅影到底是誰,聽到蕭武說是巴茲回來,不免訝異。但是丘比特似乎已經知道蕭武擁有九千點戰斗能者的眼力,並不覺得奇怪。

    巴茲的身影快速降落,來到三人面前。

    蕭武快步迎上,抬頭看著比自己高上三十公分的巴茲說道:「你回來了。」

    巴茲摸著蕭武的頭,笑道:「我回來了。」

    兩人的對話很奇怪,曼菲無法理解地皺著眉頭,然而丘比特卻笑著說道:「獵人先生,你好啊。」

    巴茲同樣對丘比特笑道:「你也好,神秘的游唱詩人,我們又見面了。」

    「叫我邱比特吧。」丘比特迷死人的笑臉好開心,「聽你這樣說,你應該還記得我們三年前在地球聯邦市見面的事。」

    「當然記得,你的小嘴花瓶和三弦琴可真讓人印象深刻。」巴茲道:「更何況你幫我唱的獵人游唱曲,現在已經傳遍整個星河。」

    「獵人游唱曲的事情好說,那是我星河最佳游唱詩人的責任。」丘比特的笑容帶著一絲難以理解的神秘,「像你這樣的人物,要是沒有自己的專屬游唱曲,那我豈不是大、大、大、大、大、大、大的失責。」

    丘比特連用七個大字,蕭武笑出聲來,暗忖:「你也太誇張了吧!」

    巴茲也被逗笑,道:「你很有趣啊。」

    邱比特忙不迭道:「身為游唱詩人的天職,我非好好搞笑帶給人們歡樂不可。」

    巴茲哦的一聲,道:「說的好。」

    丘比特語氣一轉,道:「你不是追著魁北克離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

    巴茲道:「那家伙不好追,我又想回來看看蕭武,所以就先回來了。」

    蕭武心裡一熱,道:「你是專程回來看我的?」

    巴茲看著他,笑了笑,道:「除了看你,我還想跟丘比特聊聊。」語頓之間,看著曼菲續道:「當然也想看看星河之間的第一尤物曼菲小姐。」

    曼菲用著星貿聯盟與尊客見面的禮儀,雙手攤離身側半尺,道:「能讓星河獵人感到興趣,是曼菲最大的榮幸。」

    「曼菲小姐不要這麼客氣。」巴茲躬身道:「看到你本人,才知道大家對你美貌的形容還差那麼一點。」

    「好久沒有聽到這麼舒服的恭維了。」曼菲微笑道:「能夠見到星河最偉大的獵人巴茲,實在讓人高興。」

    兩人的對話讓丘比特渾身不自在,心道:「原來獵人這家伙說話這麼高段,我的曼菲不會移情別戀吧……」他帶著妒意咳了一聲,擋在巴茲和曼菲面前,道:「該我說話了。」

    曼菲沒有好氣地看他一眼,「你又想說些什麼?」

    丘比特支吾了半天,一時找不到適合的台詞,干脆耍賴道:「總之接下來該由我跟獵人先生說話。」

    蕭武和巴茲看他這樣,知道是怎麼回事,一起笑出聲來。

    曼菲瞪了丘比特一眼,悶哼道:「讓你們好好去說,我到飛天之翼那邊等蕭武。」

    曼飛走遠後,丘比特裝了個無奈的表情,歎聲後,用著洋洋得意的語氣說道:「打是情、罵是愛,我的曼菲就是喜歡跟我這樣,她不想待在這裡,跟獵人先生完全無關,你千萬不要介意。」

    蕭武心裡好笑地想著,「你也太自以為是了吧!誰都知道曼菲姐姐是懶得跟你說話才走的,說什麼介意、不介意……」

    巴茲隱約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不以為意地笑著。

    丘比特笑聲中說道:「你剛剛怎麼說魁北克不好追?」

    「如今魁北克也有終極兵器,以後想抓他可就難了。」巴茲知道丘比特是明知故問,簡單地回答著。他隨即指了指丘比特腰間的小嘴花瓶和他背上的三弦琴,「你這兩個東西應該也是終極兵器吧。」

    邱比特笑了笑,道:「你說呢?」

    巴茲附和道:「看來我是多此一問。」

    蕭武插入道:「剛剛小嘴花瓶吸走那個魁北克的氣勁,真的好厲害。」

    巴茲攬著蕭武的肩膀,道:「我知道。」

    蕭武訝道:「你怎麼會知道。」

    「上次我在地球遇到丘比特時候,就很注意他的小嘴花瓶和三弦琴,如今我有火屠刀增強感應能力,很清楚這兩個東西有多厲害。」

    巴茲看著丘比特笑了笑,別有深意地說著。

    丘比特用他迷死人的笑臉響應著巴茲沒有說話。

    巴茲肅容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私下跟蕭武說幾句話。」

    邱比特道:「好啊,你們談,我過去曼菲那邊。」踩著浮浪的步伐離去。

    「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蕭武疑惑地問著。

    「沒事!」巴茲攬著蕭武的肩,兩人就這樣往巴茲的獵人號星艇走去,「我只是忽然不想再跟丘比特說話。」

    「哦?」蕭武不解道:「為什麼?」

    「他的話太多了,我不習慣。」巴茲笑了笑。

    「原來如此。」蕭武露出了解的眼神。

    兩人來到獵人號星艇旁邊,登艇甲板伸出,巴茲雙手搭在蕭武肩上。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好好跟著丘比特就對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蕭武好生納悶,「你要走了嗎?我可不可以跟你走。」

    巴茲猶豫了一下,道:「其實我本來是想回來帶你跟我一起走,但是我知道你跟著丘比特和曼菲比跟著我好,所以我改變了主意。」

    「為什麼?」蕭武急道:「我喜歡跟著你。」

    「跟著我很沒趣的,你還是跟他們去藍都城比較好。」巴茲豪邁笑著,「更何況水瓶杯戰足球大賽要在那裡舉行,你說不定可以認識一些有用的朋友?」

    「我干嘛要認識他們?」蕭武疑惑不解,「他們對我有什麼用?」

    「小子!想當世界之王,就要認識越多人越好。」巴茲拍了拍蕭武的肩膀,「世界之王不是自己的力量可以達成的,必須有很多人來幫你。還有,你跟我說過,你對星河世界幾乎一無所知,等你到了藍都城,別忘了先好好了解整個星河世界。」巴茲說到這裡,頓了頓,看著蕭武一知半解的表情,哈哈笑道:「老實說,你想走世界之王這條路,有得遠呢。」

    蕭武思索著巴茲的話,忖道:「自己真的非成為世界之王不可嗎?」

    「好啦,我要走了,你保重了。」巴茲道。

    蕭武心裡非常捨不得,「你為什麼不到藍都城?我們可以多說些話啊。」

    巴茲轉身離去之前,道:「我孤獨慣了,那種地方我待不下去。」說完話後,大步踏上星艇的甲板。

    蕭武依戀的眼神看著巴茲揮手,登艇甲板慢慢縮入星艇艙中,巴茲巨大的身影逐漸消失,星艇艙腹的機門掀上蓋緊,地上緩緩冒出氣流滾動,不瞬間,星艇逐漸升空離去,蕭武的目光依然不願輕放,直到完全看不到星艇的蹤跡,還是看著星艇消失的方向不動。

    丘比特走到蕭武身邊,道:「好啦,獵人先生已經走了。」

    蕭武有點難過地說著:「我好想他。」

    丘比特敲了蕭武的腦袋一下,「想你個頭,想有用嗎?」

    曼菲倚在一塊藍色珊瑚礁石的旁邊,看著丘比特和蕭武走近。她剛剛一個人在這裡待了有段時間,滿腦子都是不愉快的事。她想到自己這一趟水藍星上諸事不順,先是遇到李洛這個讓人生氣的小王八蛋,剛剛還被魁比克追著到處跑,最後居然還為了一個游唱詩人的生死流淚?這一切都跟她「無心魔女」的封號相去太遠。

    「飛天之翼下來。」

    曼菲越想越生氣,真想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等在空中的飛天之翼盤旋而落,丘比特和蕭武也來到曼菲身邊。

    曼菲拉起蕭武的手,道:「跟我走。」

    蕭武還來不及開口,丘比特已經急著過來拉住曼菲的手,道:「等一下,在你帶蕭武回藍都城前,我們總要先約好下次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約你個頭啦!」

    曼菲打掉丘比特拉著她的那雙手。

    「怎麼這樣說呢?蕭武在旁邊,你總要留點面子給我。」丘比特拿出蕭武當擋箭牌,他怕這樣還是不夠,繼續說道:「更何況我救了你,你不親我也就算了,總要約個會、吃個飯感謝我吧。」

    「感謝你個頭!」

    曼菲舉起手想打丘比特的頭,丘比特忙作無辜狀抱頭等打。

    ——於此同時,他的心裡自編自導的想著:「曼菲也真是的,老是頭啊、頭的,也不換點台詞……像剛剛那句就該要說「感謝你個鬼啦」才對啊……」

    丘比特這個樣子,曼菲實在打不下手。

    「好,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曼菲依然沒有好臉色,「要是你能給我合理、滿意的解釋,我就請你吃飯。」

    「快問吧……」丘比特湊近曼菲的那張臉,簡直跟哈巴狗沒有兩樣,「我一定能夠通過你的愛情大考驗。」

    ——原來男人追女人,可以不要臉到這種程度。——站在一旁的蕭武,心情原本不太好,看到丘比特的行徑,忘掉巴茲離去的難過。

    「我問你。」曼菲瞪著丘比特,將他湊過來的身體推開一點,「你剛剛到底在耍什麼帥?不殺魁北克就算了,還差點給他殺死?」

    丘比特放開手,疑惑的表情說道:「我有殺魁北克的本事嗎?」

    「不說你在魁得克面前耍帥的事。」曼菲冷聲道:「剛剛巴茲天上而來,看得出魁北克已經慌了手腳,你要是趁機用三弦琴攻擊,他已經死了!」

    「啊!」

    丘比特從背後將三弦琴拿過來放在自己手上,仔細看了看。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為什麼我不知道我的琴可以用來殺人。」

    「你還裝蒜!」曼菲怒不可抑。

    「我哪有啊?」丘比特無辜得像是一個被大人誤會的小孩。

    「那……那……」曼菲氣得連說話都有點發抖,「如果你的三弦琴不能殺人,你怎麼敢用三弦琴對付他的「北斗七星」……你的小嘴花瓶可以吸收敵人打出的能量,你的三弦琴當然是用來殺人的……」

    「喔!原來你是說這個,事實是這樣的……」丘比特正經八百的解釋著:「魁北克要殺蕭武,我丟出小嘴花瓶,只想先擋一下再說,我可不知道小嘴花瓶能夠吸收什麼氣勁能量;再說我拿著三弦琴對著魁北克那團什麼氣勁能量球,可不代表三弦琴能夠對他,我真正的想法是,馬上要用我美妙的琴音和動人的歌聲來感動他,叫他不要亂殺人,誰知道我還來不及彈琴唱歌,巴茲就來了,害我英雄沒有用武之地……」

    「啪!」

    曼菲氣得用力又給了丘比特一巴掌,道:「睜著眼說瞎話。」

    「你……你又打我臉……第一次在我的餐廳,第二次是剛剛我想感化魁北克的時候,現在是你第三次打我的臉,而且還當著蕭武的面前打……」無視曼菲氣急敗壞的神色,丘比特捂著臉,看起來好象比曼菲還生氣,「我鄭重的警告你,你要第四次打我臉,我一定扒光你的衣服打你屁股。」

    「打你就打你,誰怕你……」

    曼菲被丘比特氣到抓狂,舉起手又想再打下去。

    「謝謝你給我機會脫你的衣服,打你的屁股,我拜托你趕快打下去……」

    丘比特居然笑著臉等著挨打,可是他的笑臉上警告的意味極濃,仿佛告訴曼菲,他剛剛的話絕對當真,只要她敢出手,自己一定說到做到。

    面對這樣的丘比特,曼菲的手吊在空中,不敢真打下去。

    「我們走……」

    曼菲甩下手,順勢拉著蕭武,說話的聲音幾乎可以用語無倫次來形容。

    蕭武從曼菲顫抖的手中體會到她那種不知道該怎樣對丘比特發脾氣的無奈。他知道曼菲要帶自己藍都城,聽過巴茲的話,好象自己應該跟她去,忖道:「先跟曼菲姐姐去藍都城再說,要是不喜歡那裡,回來就是了。」

    「喂!你忘了艾蜜莉和諾基亞。」丘比特在兩人身後喳呼著。

    「那是你家的事……」

    已經登上飛天之翼甲板的曼菲,頭也不回的丟下這句話。

    看著飛天之翼飛行時粉紅色的光芒消失在夜空中,丘比特露出回味的表情。

    「好美啊,我的曼菲氣起來的時候居然這麼好看……太令人感動了……總算沒有白費心思,讓我發現她的另一種美麗……」

    「我也真是厲害,唬她跟唬魁北克一樣,不敢動我,我真不愧是星河之間第一會演戲的游唱詩人……但是說也奇怪,我不過隨便說說罷了,沒想到巴茲真的來救命,莫非我以後還可以兼差幫人算命……」

    到底是怎麼回事?暗夜中四下無人,丘比特依然喃喃自語的說個不停。無法理解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明明小嘴花瓶和三弦琴應該也是終極兵器,他卻打死也不肯承認,當著曼菲和蕭武說謊也就算了,現在沒有半個人,他還在說謊……

    ——「喂!別懷疑,我不這樣做的話,怎麼會叫「游唱詩人」……」

    丘比特自己也覺得好笑的吐著舌頭,對著天空大聲吟唱:「星河之間最謎樣的游唱詩人啊,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

    「唱著歌,演著戲,快樂無比。

    「終究有一天,你們會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不如先透露一點,讓大家來猜謎。

    「……」

    「這樣說,你們猜得到嗎?是不是大吃一驚。

    ——﹝該死的丘比特,最重要的部分,根本聽不到。﹞——要是旁邊有聽眾,肯定雞蛋、石頭和所有能丟的東西,都會往他身上砸去…

    第四場定海神針

    被丘比特的結界空間定住,艾蜜莉和諾基亞他們的機甲兵動彈不得,艾蜜莉幾次想要打開機甲兵到外面,但是機甲兵的出入口也被丘比特死鎖,氣得她亂叫亂跳。艾蜜莉這個樣子,諾基亞當然心疼,卻也無能為力。丘比特已經跟他說得很清楚,有非常重要的事,非他自己一個人去辦不可,要是他們兩個跟著,只會壞事;剛剛他已經看到幾次出現在遠方的氣爆奇景,知道丘比特所言不虛。不過丘比特總算做了一件好事,就是關閉諾基亞和艾蜜莉兩人的對講機,諾基亞不用面對艾蜜莉的責難,將來有事,丘比特也可以一肩挑起。

    「我怎麼會被人關在這裡……」艾蜜莉坐在冰涼的鐵板上喃喃自語,「那個該死的丘比特,居然敢對我這樣……」

    艾蜜莉現在面臨的處境,可說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挫折,要不是她的淚腺實在發育不良,應該要哭得稀哩嘩啦才對。也因為困在機甲兵裡面沒有辦法可想,她發過脾氣後,無聊的注視著弱水漩渦裡面無數大小不一、忽起忽落的漩渦。

    「噗噗噗噗噗!」

    這也算是艾蜜莉這輩子第一次專心的看東西,一閃即逝的瞬間,她似乎從深藍色重水裡面看到五根黝黑的鐵棒跳出來,然而鐵棒出現的時間實在太短,她不免懷疑自己看到東西只是一種錯覺。

    「我看到什麼了?」

    艾蜜莉站起來問著自己,目光看著水面上忽起忽落的漩渦,也因為她看得太專注的緣故,看到最後,這些漩渦似乎變得糾纏在一起。突然間,他似乎有種錯覺,那五根黝黑的鐵棒就在水面下快速不斷地旋轉,有些漩渦就是它們攪斡出來的。

    「或許是眼睛看花了,才會這樣……」

    艾蜜莉坐下來閉上眼睛休息,無法理解自己怎麼會看到那樣的畫面。但是影像如此清晰,她想到五根黑鐵棒在水底下快速旋轉,攪斡出漩渦的真實模樣,忍不住摸著自己的額頭,忖道:「天哪?我是不是因為關在機甲兵裡面太久,產生了「幽室恐懼症」反應?」然而,艾蜜莉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幽室恐懼症」現象。

    「我肯定有看到東西……」

    艾蜜莉隨便說說而已,可不會把「幽室恐懼症」當一回事,她確認自己肯定有看到特殊的東西。她不甘心地從位子上站起來,張大眼睛盯著深藍色水面不放,但是弱水漩渦恢復正常往昔,怎樣也看不到那五根黑鐵棒的蹤跡,舉目之間,讓她看到丘比特唱著歌從不遠處走來。

    「還不放我出來……」

    艾蜜莉大叫著,忘了剛剛五根黑鐵棒的事。

    「沒問題,我馬上來救人。」

    丘比特迷死人的笑臉,好象艾蜜莉被關起來完全不干他的事,當真自己是來救人的,但是他轉念一想,馬上知道自己說了一個笑話,忖道:「才在礁石林救了兩個,一時還改不了口,以為自己還在救人……嗯……用詞不當啊,應該說放人才對。」

    丘比特體勁一開,小嘴花瓶隱在夜色中飛了出去,滴溜溜的繞著兩座機甲兵繞圈圈,破壞先前布在它們外圍的氣勁,解除結界空間的設定。

    小嘴花瓶左三圈、右三圈的各繞一遍,回到丘比特的腰際扣環,再過不了多久,艾蜜莉和諾基亞的機甲兵就可以恢復行動自由。

    利用結界空間還沒有完全解除的短暫時間,丘比特連珠炮般的解釋著:「說明一,剛剛你的曼菲姐姐差點被壞人抓走,我去救她。說明二,你沒有半點武功,跟著只會壞事。說明三,我剛剛已經幫你找好戰足球第三個搭檔。說明四,那個人叫蕭武……」

    「轟!」

    艾蜜莉根本沒有在聽丘比特說話,機甲兵才剛能夠自由操控,她立刻按下脈沖炮的發射鈕攻擊丘比特。

    但是五千點戰斗指數的炮火對丘比特根本沒用,他將小嘴花瓶高高舉起,所有的火力都被吸了進去。

    艾蜜莉沒有繼續攻擊,不是因為這樣她就消氣,而是驚訝丘比特手上的小嘴花瓶竟然如此神奇。

    「那是什麼?」艾蜜莉完全忘了被結界空間困住的事。

    「花瓶!」丘比特笑著回答。

    「怎麼可能?」艾蜜莉不以為然的說著。

    「不然你以為它是什麼?」丘比特干脆反問回去。

    「它是武器!」艾蜜莉的語氣篤定無比。

    「它是花瓶。」丘比特決定耍賴皮,打死不承認。

    「我說是武器,跟終極兵器一樣的武器……」艾蜜莉心思一轉,飛快的說著。

    「我說是花瓶,跟終極兵器一樣的花瓶……」丘比特順著艾蜜莉的話說回去。

    「你終於承認它是終極兵器了吧。」

    艾蜜莉指著丘比特,一副「你不可以再賴皮」的模樣。

    「我只能承認它是終極花瓶而已。」

    丘比特知道自己說溜了嘴,笑得好無奈。

    雞同鴨講,兩人的對話顯然沒有意義。不過,對話中丘比特不小心套入艾蜜莉的話裡,讓她得意洋洋地笑個不停,嘴巴合不攏的模樣,帶著一點滑稽。

    丘比特心裡有點懊惱,但是依然很有風度的承認自己說過的話,雖然是「死鴨子嘴硬」的一種承認方式,但也算是承認了。

    說嘴占了上風,艾蜜莉終於願意讓丘比特好好解釋他為什麼忽然離開這裡。

    艾蜜莉聽完丘比特救了曼菲,巴茲追趕魁北克消失的驚險刺激過程,不再計較丘比特用結界空間把自己定住無法自由行動,心裡只覺得遺憾,未能親眼目睹,趕上這場熱鬧好戲。

    根本沒有機會說話的諾基亞,心裡非常震驚,星河獵人巴茲和頭號通緝犯魁北克是何等人物,怎麼會同時出現在水藍星。不過諾基亞沒有機會問這些,因為艾蜜莉已經開始纏著丘比特,問起蕭武的事。

    丘比特簡單說了一些蕭武的事,還說蕭武可以當他們戰足球的最佳第三人。艾蜜莉和諾基亞聽了非常高興,想說有丘比特教武功用在戰足球上,又有了完整的戰足球三人小組,參加水瓶杯戰足球大賽不再遙不可及。

    馬上就要回家,艾蜜莉和諾基亞的心情都很愉快,提到戰足球,兩個人的話匣子根本關不起來,你一句、我一句地說得好興奮,丘比特雖然不懂戰足球,但是受到他們的心情感染,居然也有模有樣的跟他們談了起來……

    「我已經想好隊名了。」艾蜜莉嚷嚷著:「就叫闖將三人組。」

    「沒錯,就是闖將三人組。」諾基亞興奮地附和著。

    「你們想想看。」丘比特建議道:「用「星紀闖將三人組」會不會更響亮?」

    「好耶!這個隊名絕對可以壓倒其它的球隊。」

    每當艾蜜莉興奮的時候,就喜歡來個前空翻或後空翻,她忘了自己是在機甲兵裡面,依然高興的跳起來。

    艾蜜莉高興,諾基亞卻有點擔心,暗忖:「不好吧,隊名用上「星紀」兩字,肯定會激怒對手,場場都是硬仗,簡直是自討可吃……」

    「咚!」

    艾蜜莉跳得太高,撞到機甲兵的鐵板,慘叫一聲,揉著頭上腫起的大包喊痛。

    看到艾蜜莉這個樣子,丘比特暗自竊笑不已。

    「怎麼會不小心撞到鐵板……」艾蜜莉嘀咕著。

    「我看你們的隊名還是用原來的吧。」丘比特忍住笑,好意提醒著,「艾蜜莉聽到這個名字喊好,就撞到鐵板,說不定你們三個人用不起「星紀」這兩個字。」

    「我也認為原來的好。」諾基亞如釋重負的附和著。

    艾蜜莉瞪了他們兩人一眼,但是她這麼一撞,也覺得這個名字不理想。

    「哎呀!」

    短暫沉默的片刻,丘比特忽然大叫一聲。

    他猛然想到,忘了提醒曼菲不可以讓人知道魁北克有來過水藍星,更不能讓人知道魁北克擁有終極兵器北斗七星。

    「你鬼叫什麼?」艾蜜莉問著。

    「我是說該回去了。」丘比特可不會跟艾蜜莉說實話。

    回去藍都城的路上,丘比特轉了好大的彎說服艾蜜莉和諾基亞,又以魁北克會影響水瓶杯戰足球大賽為由,威脅他們不可以把今天知道的事情說出去。有了這麼好的理由,艾蜜莉也認為該守口如瓶,諾基亞就更不用說了。

    原先藍都城外無法進行通訊,就是遭到魁北克的干擾,如今魁北克消失,丘比特意外地聯系上還在飛天之翼的曼菲。雖然曼菲在丘比特說完話後,不吭一聲的切斷通訊,但是丘比特知道曼菲已經了解整件事的嚴重性。

    處理完這件事,丘比特顯得很輕松,還有好幾個小時才有辦法回到藍都城,他忍不住哼起游唱曲來……

    「已經有很多人來到水藍星,還有更多人要來。

    「實在越來越有趣,不知道這出戲要怎樣演下去。

    「我是謎樣的游唱詩人丘比特,唱歌、耍鬧、等看戲。

    聽到丘比特的游唱聲,艾蜜莉忍不住問道:「你唱這首歌是什麼意思?」

    邱比特道:「隨便哼哼唱唱,沒有什麼意思。」

    艾蜜莉知道丘比特胡鬧慣了,她自己也沒有心思追根究底,但是她忽然看到丘比特身上的小嘴花瓶和三弦琴,同時想到自己在弱水漩渦水面上看到的那五根黝黑的鐵棒,不知道它們為什麼能在重水裡面旋轉出那麼強的漩渦,問道:「你知不知道,有沒有能夠旋轉出漩渦的終極兵器?」

    艾蜜莉這話只是無心之語,只是隨便問問,沒有很刻意想知道些什麼,哪知道丘比特聽到後,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看著她站住不動。

    「你剛剛說什麼?趕快再說一次來聽聽看。」

    確實有這樣的終極兵器,卻從艾蜜莉的口中說出來,難怪他會如此驚訝。

    艾蜜莉詳細描述著自己所看到那五根鐵棒的顏色和形狀,以及它們在水面下旋轉攪斡出漩渦的情形,丘比特聽過之後,幾乎可以八成確定,艾蜜莉看到的就是終極兵器——「水靈針」——然而有所不同的是,終極兵器「水神針」應該是深藍色,不是艾蜜莉所形容的黝黑顏色。關於顏色的差異不同,丘比特是這樣想的:「黑夜中,深藍色看起來跟黝黑色沒有兩樣;又或許,在「水靈針」還沒有正式落入它的主人手中時,就是以黑色存在。」

    邱比特只知道「水靈針」施展開來,就是以漩渦的形狀存在,卻不知道它有什麼樣的威力,艾蜜莉的形容裡面也沒有這些訊息。

    水未落、石未出,丘比特不想讓艾蜜莉和諾基亞知道太多終極兵器「水靈針」的事,為了轉移話題,他開始打哈哈、閒扯淡,逐漸拉開兩人的對這件事的注意,反正艾蜜莉只是隨便問問,也沒有追問下去。

    三人繼續走在回藍都城的路上,丘比特反復思忖著:「既然艾蜜莉可以看到「水靈針」,將來說不定有機會得到這件終極兵器。」

    他想到這裡,憐憫的眼神看了諾基亞一眼,搖頭歎息。

    「這個傻小子的女朋友將來有一天可能會是「水靈針」的主人,看來他這輩子吃的苦頭,抵得上一般人八輩子……」

    這個拐了好幾個彎的想法,簡單的說,就是諾基亞注定要「倒八xxxx」……

    不過,說也奇怪,丘比特為什麼這樣說?

    丘比特隨時保持著他那迷死人的笑容,其實他的心情忐忑不安、起伏不定。

    要是艾蜜莉看到的真是「水靈針」,莫非跟「水靈針」相生相伴從不分離的「海龍膽」也在水藍星上?

    眼看因為水瓶杯戰足球大賽的緣故,星河各地的重要人士都會來水藍星,還不知道有哪些神秘人物會出現?藍都城已經夠復雜了,加上「天鑰」、「水靈針」和「海龍膽」這些終極兵器,另外,要是巴茲沒捉到魁北克,他隨時還會出來攪局,丘比特越想越覺得頭大傷腦筋……

    「管他有沒有辦法處理,我可沒有被交代非把事情做好不可……上頭唯一有交代的事,就是要我扮好游唱詩人的角色……」

    丘比特想到這裡,迷死人的笑臉燦爛無比。

    「唱歌吧!丘比特……你是星河最謎樣的游唱詩人,不管走到哪裡,你的責任就是帶給人們歡樂……唱吧……用力給它唱下去……」

    「聽說弱水漩渦出現五根攪動神奇漩渦的水靈針,「莫非水藍星上的大惡唄山頭藏著海龍王的膽石。

    ——﹝丘比特唱出這兩種終極兵器,語調一轉……﹞「千年之子出來了,星河晶鑽何時到;「眾神天空今何在,星河勢力怎麼改。

    ——﹝藍都城的藍色引力能量轉換光罩已經在眼前,丘比特越唱越開心……﹞「別人演戲我說戲,「跟我無關很沒趣。

    「我是星河游唱詩人丘比特,「只想跟曼菲嘿咻嘿咻嘿咻。

    前面那幾句,丘比特只敢唱在心裡頭,但是他想到曼菲,後頭兩句竟然忘形地唱出聲音,艾蜜莉從機甲兵裡面瞪他一眼,罵了一聲誰都聽得到的「神經病」,丘比特迷死人的笑臉居然也會不好意思,只好「嘿、嘿、嘿」三聲,消除自己心中的尷尬。諾基亞實在無法理解,丘比特擁有這麼大的本事,怎麼老是想著那種事?

    「今天遇到的蕭武……真的是我等的那個人嗎?」

    丘比特迷死人的笑容變得有點扭曲,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回復應有的模樣……

    第五場前塵往事

    星紀史上記載,弱水漩渦這件事讓七位星紀闖將彼此相連,他們圍繞在蕭武身邊締造了六千年的和平盛世,然而他們之間的種種神秘因緣,要從「星河世紀」之前更遠的千年說起,尤其是蕭武和香奈他們的感情糾葛,更是源自於——「亂世紀」公元三xyz年間的幾許歷史遺跡。

    星河世紀前景——﹝一﹞時間:公元三八○三年。

    地點:地球聯邦大陸聯邦市。

    聯邦大樓地下八層。﹝這兩段請用特殊字體﹞五位天人神兵站在密室裡,看著數百年前蕭萬裡留在玻璃溶液裡面的胚胎,回憶起「亂世紀」中的前塵往事,各有感歎。

    「殺了他吧。」趙薇不以為然的說著:「免得千年之後多生枝節。」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如果他有可能成為未來的「世界之王」,我們絕對不可以斬斷他的生機。」程舞手上拿著光盤片,看著玻璃櫃裡面溶液中的精卵胚胎,語氣堅決無比,「更何況,這是公元二xyz年間的神人程飛留下的訊息,我們應該要讓他來到這個世界。」

    「什麼叫世界之王?」趙薇吐著輕蔑的口氣,「這個世界有我們五個天人神兵,哪還有什麼世界之王?難道你忘了,當初為了他的父親蕭萬裡想要屠滅所有生化人的野心,死過那麼多人,他兒子會好到哪裡去?」

    程舞臉上露出極度不悅的神色,站在他身邊的幸雅知道他已經有數百年沒有這樣生氣過,婉言勸著趙薇說道:「讓程舞說吧,你還是少說兩句。」

    趙薇聞言,猶豫一頓,轉過身去,不再多話。

    回憶前塵往事,程舞神情謹肅的看著眾人說道:「當初蕭萬裡的所作所為,只是觀念偏差,並非大奸大惡之輩,更何況,他放棄了與我們對抗,保全了無數聯邦百姓的生命,光是這一點,就比我們都強。」

    這番話讓幸雅、程鳳、東方龍三人生起羞愧之心,就連趙薇也覺得不好意思。

    雖然當年五位天人神兵討伐蕭萬裡是無可避免的一戰,但是除了程舞之外,其它四位天地神兵只想要趕快殺死蕭萬裡阻止他稱帝,根本沒有考慮過戰事當中可能造成的死亡傷害——程舞考慮過,卻依然不得不戰——所幸臨戰關頭,蕭萬裡決定將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兒子「蕭武」身上,放棄了對抗,保存了當時眾多無辜的生命。

    程舞皺眉輕歎一聲,緩緩說道:「你們還記得當年我們聽到聲音嗎?如果沒錯的話,那是上帝的聲音,祂都說蕭萬裡一切的罪愆由祂承擔了,我們那有資格批評蕭萬裡當年犯下的任何錯?另外,我想當初蕭萬裡放棄頑抗的原因,是因為他將希望寄托在自己兒子身上,要是我們毀了這個胚胎,我們還算是人嗎?更何況我們已經從人進化到半神了,怎麼可以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幸雅、程鳳和東方龍三位天地神兵靜靜的聽著,面對程舞如此嚴厲的說法,沒有人敢出聲反駁。但是趙薇剛剛提過毀掉「千年之子」蕭武胚胎的建議,程舞這番話仿佛針對她而發,聽起來實在太刺耳,臉上不免露出不悅的神色。

    程舞見狀,好意勸著趙薇說道:「不是我愛說你,你的半神進化是「以魔入道」的方式……有空最好跟程鳳跟東方龍討論一下佛道,對你會有幫助。」

    就如程舞所說,趙薇和幸雅的進化成半神之體的方式,的確是依循創世紀諸神之一的宙斯「以魔入道」的方式而來。雖然程舞沒有明說這種「以魔入道」的進化方式不好,但是難免讓趙薇感受到那種味道,極度不悅地打斷說道:「說夠了吧?我承認剛剛的話不對就是了,干嘛扯上我的半神之體?」

    幸雅當初和宙斯留下來的水晶球結合,和趙薇一樣是以「以魔入道」的方式進化成半神之體,程舞說到他們彼此之間「半神之體」的進化來處,免不了要幫趙薇說幾句話,遂笑著說道:「舞啊,也不是我愛說你,你這樣指責趙薇實在不對,其實趙薇說的不是完全沒有道理,誰知道這個所謂的「千年之子」蕭武來到世界後,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就算他真的是未來的世界之王?會是怎樣的一個「王」呢?」

    幸雅沒有明說,但是她的意思相當清楚,暗指蕭武成王後,說不定會是人類的禍害,趙薇剛剛說:「……以免生枝節。」不是沒有道理。

    程舞意會到自己失言,連忙拱手跟幸雅和趙薇示意,道:「剛剛是我不對,現在我們把話題拉回到這個胚胎上。」

    聽到程舞說抱歉,趙薇的臉色好看了些,悶哼道:「算你識相。」

    幸雅牽著趙薇的手,笑著對程舞說道:「現在沒事了,你快把自己的看法說清楚,我們才好決定如何處理這個蕭萬裡在數百年前留下的胚胎。」

    程舞再一次笑看著趙薇示意,隨即斂容說道:「既然我的啟蒙恩師神人程飛留下蕭武是未來世界之王的訊息,八九不離十,蕭武肯定是未來的世界之王。」

    程舞說到這裡,引發他之前藏在心中的一些想法。這些想法茲事體大,他的心情不禁沉重起來。程舞接續想到,蕭武真要是未來星河世紀的世界之王,他的一生與未來的人類必然關系重大,忍不住注視著玻璃櫃溶液中的胚胎。

    這種超過負載的沉重心情,程舞不願繼續再說下去。

    「一生一滅,自己成就了人類進化史上未曾有過的半神金身,應是因應亂世紀的諸亂緣法而來,如今自己和幸雅兩人在星河之間找到無數的人類新棲息地,又在程鳳的科技創造下,整個世界已經和往日大不相同,等到完**類在星河之間的新秩序,算是完成身為天人神兵所背負的緣法任務,接下來,就是該隨著各個不同世紀的神人腳步,找一個屬於天人神兵應去的地方,安生養命。但是,這麼簡單的想法恐怕無法如願,不知道負宇宙的神秘力量什麼時候會再次侵入正宇宙,到時候自己也不知道會變成怎樣。」

    程舞想著這些事的時候,刻意開放自己的心靈意識,傳達隱藏在這個訊息後面的各種可能。幸雅、趙薇、程鳳和東方龍四人感應到他現在的想法,體悟到這很可能是天人神兵無可避免的宿命。

    就算已經擁有半神之體,依然避不開諸法困惑。盡管程舞、幸雅、趙薇、程鳳和東方龍已經被人類當成是守護神,同時掌握了全世界人類大小事務的決定權,但是他們體悟得到,世事難逆,數百年前黑銀河卷入來自負宇宙的神秘力量,隨著「霧蒙凝結物質」消失在正宇宙後,誰也無法保證負宇宙的神秘力量不會再次侵入正宇宙,說不定連黑銀河都會再次出現……

    他們心裡有數,盡管自己已經擁有半神之體,分開來依然不是黑銀河的對手,只有五人聯手才能勉強與黑銀河一戰——尤其程舞已經跟其它人說過二十世紀神人程飛與傑森在「時空副本」相生相共、無法脫離的結局,哪天要是黑銀河隨著負宇宙的神秘力量回來,說不定自己也無法避免那樣的結局……

    就如趙薇先前所說,只要天人神兵在世,未來的「千年之子」蕭武,絕對沒有可能成為世界之王,但是眾人想到未來宿命裡面無法預測的波瀾,知道眼前這個還沒來到人世間的精卵胚胎,確實有可能是未來的世界之王。

    他們彼此用心靈交會過心意後,程舞認真嚴肅的說道:「命隨運轉、運隨事移、事在人為,我們進化到現在這種半神之體,也只有為所應為。大家已經知道我的想法,日後我們隨時有可能要應命而為,因此我們絕對不可以阻止可能是未來的世界之王來到人間。」

    當下氣氛被程舞這番話說得好凝重,趙薇為了打破這種沉重的感覺,故意順著程舞「世界之王」的話題重點,指桑罵槐地說道:「我說雅姐啊,你聽聽看我這樣說對不對……同樣是「王」,可以分成很多種,有些「王」會造福人群,有些人當了「王」只會害死人……還有人當了個什麼啥「天x王?x」的……就只會欺負我……」

    原本嚴肅的氣氛沖淡不少,眾人紛紛露出笑容,東方龍甚至還笑出聲音來。

    眾人都知道趙薇的用心,程舞感念一笑,來到趙薇身前,祈求的語氣道:「剛剛真的是我不對……饒了我吧……」

    趙薇嬌嗔一聲,轉過身去相對,道:「光用嘴巴說話,就想要我饒你?」

    程舞討救兵般的看著幸雅,沒想到幸雅兀自笑看著他,就是不幫他說話。

    「哥哥不用再看了,現在光說抱歉沒用,不僅二嫂不會幫你,三嫂也肯定不會原諒你的……」程鳳別有用意的笑著說道:「你跟三嫂已經有一百多年沒有見面了,好不容易見了面,你馬上給三嫂顏色看,實在太過分了,我想,你待會得找個地方好好安慰一下三嫂才行……要是你表現得夠賣力的話,或許三嫂會原諒你……」

    「的確是程舞不對……」

    東方龍向來對程鳳唯命是從,立刻接口附和,但是他在言語之間,忽然想到「安慰」跟「用心」有關,似乎跟「賣力」扯不上關系,疑惑的轉口問道:「程舞不是該用心安慰三嫂嗎?怎麼說是賣力呢?鳳兒是不是用錯詞了?」

    此時程舞已經被幸雅推過去從背後抱著趙薇的身體,換他聽到笑出聲來。

    趙薇得程舞一抱,笑得更是嬌艷燦爛,笑聲中運轉媚術說道:「怎麼你連這樣都聽不懂哪?難道你沒有在程鳳身上「賣力」過嗎?要是你現在還聽不懂,我可以親自表演給你看。待會你跟過來看程舞如何在我身上「賣力」,就會知道你的鳳兒說的是什麼意思。」

    對於東方龍的老實,程鳳也覺得好笑,知道繼續再說下去,只會讓自己難堪。由於趙薇運轉媚術功夫說話,密室內充滿了春情的氣息,她不甘示弱的揮出佛光滌去這些濃得化不開的春情氣息,並且支開話題說道:「好啦,有關「千年之子」蕭武的去留,既然已經有了初步的共識,我們暫且擱下不說。我哥剛回來,三嫂和他已經二百年沒有好好「賣力」了,你們還是先到房裡面好好「賣力」再說,等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們再繼續討論這件事。」

    《亂世紀》年間留下來的精卵胚胎被保存下來,五位天人神兵的談話中,用「千年之子」四個字來形容將會在千年以後來到世界的蕭武,然而他們依然不知道整件事會演變成怎樣,蕭武會怎樣來到這個世界……

    第六場前世今生

    星河世紀前景——﹝二﹞時間:公元三八一三年。

    地點:地球聯邦大陸聯邦市。

    鳳舞科技研究中心。﹝前兩段請用特殊字體﹞眼看大規模的星際移民即將出發,但是程鳳還沒有完成有關「千年之子」蕭武的改造計畫研究,程舞刻意前往「鳳舞研究中心」關心這件事。

    「鳳舞研究中心」利用地磁相斥的原理,建築在三百裡的高空中。程舞幻身的橙色光芒落在研究所的大門廣場上。

    值班的大門警衛從橙色的金身光芒辨識出程舞的身分,忙不迭從警衛室裡面沖出來奔到程舞面前,道:「能見到「天地王?舞」……我……真是太榮幸了……」雙手在褲子磨搓著,似乎想要跟程舞握手,卻不敢真的伸出去。

    程舞主動微笑握住他的手,道:「能見到你,我也覺得很高興……我想請問你,你們中心主任現在在哪裡?」

    這名警衛歡喜得昏了頭,緊握著程舞的手不放,忘了該回答問話。程舞知道他太過激動,遂從掌心中度出安撫的氣勁,幫助警衛安定心神,同時再一次問道:「告訴我好嗎?中心主任現在在哪裡?」

    這名警衛回過神來,放開程舞的手,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們主任剛離開她的實驗室,現在應該已經回到她的鳳翔小屋。」

    「那我現在過去找她,麻煩你待會先幫我跟她通報一下。」

    程舞對警衛笑了笑,轉身緩步往位在研究中心外面東方的一間小屋走去,來到小屋門口,應該是剛剛那名警衛事先做過通報,程鳳已經站在門口等他。兩人打過招呼後,程鳳招呼著程舞進入屋內。

    兩人在客廳的沙發組分邊坐定後,程鳳頗覺意外的說道:「怎麼自己一個人來?二嫂和三嫂呢?」

    「我要她們待在家裡,不要跟來。」程舞笑著說道。

    「看來你又為了「千年之子」的事情來找我。」程鳳道。

    「沒錯,我是為了蕭武而來。」程舞認真的語氣說道:「同時也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星河世紀而來。」

    「有這麼嚴重嗎?」程鳳不以為意的笑著說道。

    「我也希望這件事不要像我說的那麼嚴重。」程舞皺著眉頭歎氣。

    「未來的星河世紀真的會發生像你所說的那些事?」程鳳疑惑的語氣說道:「我們真的會離開人類世界嗎?」

    「我也不希望離開,但是只怕事情不能盡如己意。」程舞語聲一頓,續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宇宙異象嗎?」

    「記得你跟我說過。」程鳳回憶道:「在你跟二嫂在宇宙星河之間尋找人類新棲息地的過程當中,曾經感應到宇宙邊緣傳來不穩定的跡象。」

    「妳想想看。」程舞進一步說道:「為什麼宇宙邊緣會有這種不穩定的跡象。」

    程鳳想過一會,只能歎息說道:「唯一能夠解釋這個現象的說法,就是黑銀河消失的負宇宙在作怪……」

    話說程舞堅決主張不可以毀棄「千年之子」蕭武的胚胎,最主要的理由在此,萬一宇宙結構不穩定的現象變得更嚴重,他們說不定得前往宇宙邊緣解決問題,屆時蕭武說不定是解決未來星河世界問題的關鍵人物。

    說到這裡,程鳳難免覺得不安,但是她想了想,道:「太遙遠……太不可預期……」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程舞插入道:「更何況我的啟蒙恩師神人程飛已經留下跟這件事有關的訊息,我們還是多注意點的好。」

    「都已經進化成半神之體了,我老哥還是老樣子。」程鳳望著程舞,道:「總是憂人之先,把自己弄得緊張兮兮。」

    「如你所說,這些都是未來才會發生的事,我們把話題扯遠了。」程舞道:「你還是先告訴我,蕭武的胚胎研究,現在進行到哪裡了。」

    程鳳道:「在說「蕭武」這個胚胎的研究進度之前,我想先問你一件事。」

    程舞忖度著程鳳的問題,道:「你問吧。」

    「就算蕭武真的是未來星河世紀的世界之王。」程鳳凝神道:「你不擔心他會跟蕭萬裡一樣嗎?」

    「原來你要問的是這個,這一點你應該可以放心。」程舞好整以暇道:「我們都知道「蕭武」這個胚胎是因為蕭萬裡和陶君相愛而誕生,我的看法是,任何一個因為「有愛」而來到世界的人,都會是好人;如果他真的是未來的世界之王,必然會是一個為人類造福的「王者」……」

    程鳳反詰道:「你可別忘了,當初蕭萬裡的狂人野心失敗後,消失在我們聯手討伐的不利情勢下,這個胚胎的潛意識裡面,極有可能充滿了失敗的恨意,並且對我們幾個人充滿了敵意。」她說到這裡停下來,看著程舞,想聽他怎麼說,但是程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程鳳只得繼續說道:「現在的人類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跟我們脫不了關系,就這個角度來說,要是讓蕭武來到未來的星河世紀,他說不定會因為失敗的恨意,以及對我們敵意,變成另外一個像蕭萬裡這樣的亂世狂人。」臉上的神情,明顯的不想再說下去,就等著程舞回答她的問題。

    程舞微笑說道:「這些我都想到了,所以我今天才會一個人來找你。」

    「怎麼說?」程鳳訝道。

    「今天我之所以一個人來。」程舞正色道:「就是想請你用我們的基因復制出一個女孩,種下讓她和蕭武愛的訊息,好讓蕭武能夠在愛的環境中成長,藉此消除遺留在他潛意識中的恨意和對我們的敵意,避免他因為恨意和敵意而變成狂人。」

    「呃……」

    這樣的說法太過玄幻,但是程鳳思慮過後,佩服道:「如果我的疑點存在,你的方法確實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程舞笑道:「如果你也贊成的話,這件事就麻煩你傷腦筋了。」

    兩人繼續談過一會,話題說到年少時的往事,程舞回憶般的神情說道:「記得我十八歲那年,無心中在聖島飛天山接受起蒙恩師神人程飛的人體潛能開發,又在你的幫助下,安然度過最危險的階段,也在當夜,我離開家裡,前往在位在聖島飛天山不遠的作戰部訓練總署……」

    程舞猛然想到,自己在「亂世紀」中一連串的奇遇變化,就是從那一天開始,頗有感慨。

    程鳳回想起那夜,道:「我們在那一夜的對話,仿佛注定了我們一生的未來,說來也真是巧合。」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從知道有「千年之子」蕭武這個未來的「世界之王」後,我老是在回憶過去的事。」程舞呵呵笑道:「莫非是我老了。」

    「你去照照鏡子吧。」程鳳啐聲道:「你現在的長相跟十八歲那年一模一樣,居然好意思說自己老了。」

    程舞摸了摸自己的臉,微笑道:「入世至今,已經八百多年了,當年怎樣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活八百多年。」

    「別說是八百多年,我們這幾個擁有半神之體的「天人神兵」,還不知道還要活多久呢?」程鳳跟程舞一樣笑著說話。

    「太久了。」程舞聽得發出笑聲,道:「實在活得太久了。」

    「去!」程鳳反唇相譏道:「說這種話,不是應了古人的那句話嗎?」

    程舞咦的一聲,道:「哪句話?」

    程鳳笑道:「我說老哥啊……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哈!」

    程舞縱聲笑過後,道:「你這句話可說對了,要是一直延宕在這樣的世界裡面,我還真活得有點不耐煩。」

    對於程舞今天的樣子,程鳳不免覺得奇怪,審慎看了良久,轉口道:「老哥,你今天是怎麼回事?」

    程舞自在的笑著說道:「我們兄妹好久沒有這樣說話,只是有感而發罷了。」

    程鳳不解道:「我說老哥啊,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干脆說出來吧。」

    「自從我和你二嫂結束這場星河太空的發現之旅回來。」程舞微笑道:「因為蕭武的關系,我想到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程鳳接口道。

    「這個問題有點難說,不如這樣吧……」程舞想了想後,道:「我先問你,對現在的人類世界最有貢獻的人是誰?」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你啊。」程鳳笑聲中說道:「我們的「天地王?舞」在世上的地位尊隆無比,對這個世界的貢獻舉世無雙……」

    程舞皺眉打斷道:「你這樣說,未免太抬舉我了……」

    程鳳搶過話來,插入道:「不算抬舉吧,當初「亂世紀」裡發生的那些事,要不是你,不會有今天的安定,不光是這樣,沒有你和二嫂在星河之間幫人類找到新的棲息地,只怕人類仍舊沒有辦法安享太平……」

    程舞搖著手,笑道:「不對,不對……你這樣說不對。」

    「怎麼說不對呢?」程鳳無法理解道。

    「結束「亂世紀」動蕩之局和星河之間找到新的棲息地,這兩件事對人類來說只是面的發展,構不上真實世界的點點滴滴。」程舞真心誠摯的看著程鳳,「真正與人類關系最密切的是人們的生活方式。你的科技發明改變了原有世界的生活方式,現在人們所用、所知,都跟你息息相關,所以對現在這個世界最有貢獻的人,應該是你「天命藍鳳」才對。」

    面對程舞的說法,程鳳搖著手笑道:「老哥,你這樣說太抬舉我了。」

    程舞自在道:「彼此、彼此……」

    兩人為此相視笑了好一陣子時間。

    程舞止笑道:「好了,我們不要繼續抬舉對方了,現在我再問你第二個問題。」

    「問吧。」程鳳被程舞挑起談話的興致。

    「我問你。」程舞道:「我們的世界是屬於誰的世界。」

    程鳳想了想後,謹慎道:「所知,「創世紀」與「造世紀」這兩個世紀的眾神們打破了「天地渾沌?宇宙洪荒」,創造出今日的宇宙世界……其後又在二xyz年代誕生了神人程飛,延續下來,三xyz年代又出現了我們這些擁有「半神之體」的天地神兵……從這些觀點來看,現在的世界是屬於神的世界。」

    「沒錯,我也認為現在的世界是屬於神的世界。」程舞慨然說道。

    「老哥,你問這兩個問題有何用意?」程鳳主動詢問說道。

    「我想說的是,神的世界應該要結束了,接下來是屬於人類的世界……」

    程舞站起身來說話,神情專肅無比。

    「前兩個世紀的神人隱入「無極境」中,我的啟蒙恩師程飛與傑森,相生共息的困在「時空副本」裡面,而我們留在人間,是為了完**類跨入星河的緣法任務,當這一切結束後,這個世界不會再有任何神的傳說。」

    程鳳思索著程舞這些話,道:「你再說清楚一點……」

    程舞微笑道:「前紀眾神創造今日的天地,必然得由後人延續,我所謂的後人就是我們這些天地神兵;源自於此,有關負宇宙對正宇宙的入侵危機,我有不同的樂觀想法。我的啟蒙恩師程飛絕對是這個世紀最重要的神祇,但是祂在完成「終極進化」的神人模式時,竟然和傑森一起困在「時空副本」,其中必然有不可知的緣法,還有,啟蒙恩師程飛和上古眾神之一的老子和佛祖三人幫我進入「人體潛能開發」和「心能開發」的第四階段,以及前紀諸神器與陰陽神兵重新入世,創造出我們五個半神之體的天人神兵,也一定有祂微妙的因果關系。」

    程舞一口氣說了好多話,程鳳想說這些話似乎與他剛剛所謂的「不會再有神的傳說」、「接下來是人的世界」無關,遂道:「到這裡我還是聽不懂。」

    也難怪程鳳聽不懂,畢竟程舞還沒有把話說完,但是程舞也沒有明說,提示道:「這個世界,最早是由前紀眾神所創,但是自啟蒙恩師程飛以後,卻出現了我們這些半神之體的天地神兵,你仔細想想,這其中代表了何種意義?」

    程鳳想了好一會時間,恍然道:「神的進化,已經不再是「終極」模式,轉變成我們這樣的「半神之體」,退化的結果,自然不會再有任何「神的傳說」……」

    程舞欣然道:「你已經說一半。」

    程鳳再又想了想,愕然道:「就如你之前所說,我們這些天人神兵完**類跨入星際太空的緣法任務後,肯定免不了要與負宇宙的神秘力量進行終結一戰,想來以後不會再有神來幫忙解決人類的問題,所有的問題只有靠人類自己解決,因此,我們可以這樣說,之前的世界是屬於神的世界,未來的世界才是屬於人類自己創造的世界,而「千年之子」蕭武正是未來人類世界中的關鍵人物。」

    程舞憂喜不定的看著程鳳,道:「沒錯,我就是這個想法,只是不知道會不會跟我想的一樣……要是天人神兵和負宇宙神秘力量的對抗絕不可免,到時候世界因為沒有我們的人禍混亂,只有靠他們自己解決,我衷心的期盼蕭武是那個終結人禍的「世界之王」……」

    事關重大,兩人談話至此,不禁同聲感歎。繼而的沉默,並不讓人難堪,他們心裡想著,怎麼做才能對未來的世界有所幫助。

    「我想,光靠蕭武一個人是不夠的……」程鳳沉吟道。

    「我想也是,就算你成功的創造出香奈,應該還是不夠……」程舞接口道。

    「除了香奈之外,我還會再加上很多東西……」程鳳想了想後說道。

    「怎樣的東西?」程舞問道。

    「我現在還不知道。」程鳳笑著說道:「總得讓我好好想一想才行。」

    歷史已往,塵埃已逝,留下的是不斷生息交替的人間世,當負宇宙神秘力量再次入侵時,他和其它天人神兵留下簡單的幾句話:「來自負宇宙的惡侵,洪荒再現;「源自於天地的渾沌,星序大亂。

    「我等前往宇宙彼邊,守護星河;「只能留下星河晶鑽,等待千年。

    為了解救今日宇宙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五位天人神兵不得不前往宇宙邊緣,無緣與會星河世紀。當他們消失在人類之間以後,正如程舞原先的疑慮,星河世紀開始一連串的人禍紛爭,延續至今,不知道出現在弱水漩渦的蕭武是否真的就是「千年之子」?他是怎樣解決星紀的人禍紛爭?又為何被後世的星紀史家稱為「萬王之王」而不是「世界之王」?有關這些,星紀史上沒有詳細記載,來到星紀六xyz年間的今日,人們早已經將他遺忘……

    第七場開始新生

    藍都城早晨的陽光透影,微藍色調滿天遍地,蕭武手上抱著一顆戰足球,走在一條限制人車分離的大馬路上。他來藍都城已經五天了,仿佛每天都是新生,了解著這個城市,也努力地在「星河網絡?知識網域」尋找有用的知識,當然,更多的時間是用來玩戰足球。

    蕭武走著的這條路上,街角轉過去,就是藍都城最高級的藍都觀光大飯店,九星級的藍星觀光大飯店,飯店建築物的前面有一個大得令人咋舌的廣場,特殊造型的景觀設計絢爛無比,每天夜裡都吸引來無數的參觀游客。

    原來,藍星觀光大飯店建築物前的廣場,有一個數十丈大小的人工湖,湖裡面是水藍星上特有的深藍色重水,湖上架起一個十丈高、經過比例縮小的引力能量轉換光罩模型,在這個巨大的模型裡面,有數十個藍都城著名建築物和街道的小模型,其中當然以藍星觀光大飯店的小模型最明顯,在夜間特殊燈光效果渲染下,栩栩如生、美輪美奐,幾乎跟真的沒有兩樣。

    前天夜裡,蕭武才剛跟諾基亞和艾蜜莉去參觀過那個吸引無數游客前來參觀的廣場,他想到廣場後方的藍星觀光大飯店,笑道:「再豪華,也比不過艾德華家。」確實如此,他現在住在艾德華占地五畝的豪宅裡面,藍星大飯店根本沒得比,裡面唯一勉強能跟艾德華家相比的房間,恐怕只有它頂層的總統套房。

    藍都觀光大飯店背臨行政特區,任何人無法通行,但是廣場前有五條對外聯絡道路,由於住得起藍都觀光大飯店的人並不多,加上現在是早上十點,城裡的人不是還在熟睡中,要不就是剛剛才就寢不久,不會有人來參觀藍都觀光大飯店的廣場,因此整條路上只有蕭武一個人。

    四下無人,蕭武坐在路邊飯店刻意設計的涼亭下,把玩著戰足球輪流在五個指頭上旋轉,忽然想起:「不知道為什麼?老是叫不到嗶咭?是受到磁場干擾嗎?還是因為引力能量轉換光罩的關系?或是它又躲起來進行成長的蛻變?」這是個無解的問題,說不定還得等他回到弱水漩渦問過嗶咭才找得到答案。

    蕭武聳聳肩,無所謂的放下這件事,念頭轉到香奈,「她現在好嗎?水晶球飛到哪裡了……」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透出微藍色調的引力能量轉換光罩發呆。

    不喜歡通宵達旦不眠游樂,也是因為蕭武剛進入星河世界有太多知識要汲取,他已經連續五天拒絕艾蜜莉夜游的邀約;這五天他的作息非常正常,固定在晚上二點上床睡覺,早上六點醒來後到街上散步,八點鍾找個沒有人的地方練習巴茲傳給他的剛烈拳和火焰刀法,中午十二點走回去艾德華家繼續學習新知,下午三點在戰足球場跟艾蜜莉和諾基亞打球,一直打到晚上十點才會結束。

    蕭武想著香奈,手中的戰足球竟然掉到地上,他猛然驚醒過來,一把抓起差點滾到馬路上的戰足球,「戰足球……真有意思……」他看著拿在手上的戰足球,忍不住從涼亭的椅子上站起來,連續比畫著長傳球助攻的動作。

    就像所有的年輕人一樣,蕭武接觸到戰足球後,立刻愛上這項運動,極短的時間裡,記熟戰足球的規則,並且在艾蜜莉和諾基亞的教導下,五天之中,就將自己優異的體能和智能完全融入規則當中。

    蕭武這麼快就融入戰足球當中,讓艾蜜莉和諾基亞大呼不可思議。

    根據艾蜜莉的說法,他能夠如此的原因,是因為他的速度超快,要是星河之間舉辦田徑大賽,蕭武應該可以在百米賽跑中奪得冠軍。

    諾基亞聽到這句話時,轉過身去偷笑,蕭武知道艾蜜莉說話向來不怎麼喜歡用她的大腦,當然不會把這些當真。

    短短的五天裡,無法學會戰足球的得分技巧,蕭武別說是用腳將球踢入二呎四呎長寬的足球紅色網框內,就連站在籃板下方將球投入籃框的動作也稍嫌笨拙,唯一讓艾蜜莉嚇到的是他優越的彈性。他腳上仿佛裝上了彈簧,跳起來可以輕松用手構到四公尺高的籃板上緣,只可惜他運球的動作拙劣無比,否則靠著切入灌籃,倒是可以輕松得分。

    盡管蕭武沒有得分的本事,但是以他在弱水漩渦無聊時投石子打水飄練習出來的技巧,加上腦袋清楚,能夠注意到球場上的形勢變化,讓自己出現在最適當的地方接傳球,進而幫助諾基亞和艾蜜莉突破對手的防守得分,成功的扮演著戰足球最佳第三人的傳球助攻角色。

    撇開速度不說,蕭武的沖撞力也讓人感到驚訝。諾基亞一百九十公分的身材,體格壯碩無比,罕有人能夠耐得起他的正面沖撞,然而他第一次和蕭武戴著護具進行沖撞練習時,居然不小心被蕭武撞倒,後來諾基亞知道蕭武的肌肉密度竟然是尋常人的三倍時,才找到蕭武能夠撞倒自己的原因。

    現在這條路上只有蕭武一個人,他對此笑了笑,開始在路上練習運球……

    道路前面的轉角處,忽然出現一名八十歲老者和一名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那個年輕人原本在跟老者說話,聽到戰足球落地的聲音後,忍不住轉頭朝著聲音來處看了一眼,注意到蕭武笨拙的運球動作,輕蔑地悶哼一聲。

    蕭武沒有聽到這個聲音,知道他們馬上會走過自己身邊,收起戰足球等在路旁。

    那個年輕人不再理會蕭武,繼續跟老者說話,兩人交頭接耳的模樣,好象討論著什麼事情。但是蕭武覺得奇怪,那名老者對年輕人的態度未免恭敬過頭,而那個年輕人的神情自在得讓人有點討厭,仿佛那個老者如此對他是天經地義的一件事,錯愕的感覺,蕭武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們的年紀。

    蕭武注意地看著他們,發現這個年輕人似乎有一股從小養成的尊貴氣勢……

    逐漸交會的步伐中,他們兩人走過蕭武身邊……

    「雷芊昨晚沒有交代就跑出去,你知道她到哪裡嗎?」

    「我查過了,她整夜都在「激水中心」跳舞。」

    「丘老,她沒有惹禍吧?」

    「雷軍少爺,昨天小姐是發生了點事,但應該不算惹禍吧。」

    「到底是什麼事?丘老您說清楚一點。」

    「昨天雷芊小姐在激水中心跳舞的時候,有幾個無聊的年輕人想跟她聊天,她不想理那些人……後來發生了一點小沖突,幸好藍都城總督諾瑞的兒子和艾德華的女兒出來幫她解圍,這些事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這樣認識了藍都城總督的兒子和艾德華的女兒也蠻好的……」

    這個丘老分明護著雷芊說話。其實雷芊昨晚穿著小可愛和低腰長褲,不說一聲就跑到激水中心跳舞,她那冷艷的面孔、惹火的打扮和蛇腰的舞動,吸引了全場所有少男的注意,不斷有人過去跟她搭訕,但都被她不說一句話地用白眼趕回去,這樣的情形下,居然還有一個不知好歹的人,第十次過去找她搭訕,雷芊終於受不了,這次她不僅用她的白眼趕人,還加送一杯冷水潑在那個人的頭上,舞場的嘩然聲中,不甘受辱的搭訕者決定用強,卻被諾基亞打跑,就這樣,雷芊接下來的時間裡,都跟艾蜜莉和諾基亞同桌一起。

    「雷芊認識諾基亞和艾蜜莉事一回事,她這樣惹事又是另外一回事,兩件事怎麼可以相提並論……我雷軍怎麼會有這種不知道自己身分,到處亂跟死老百姓廝混的妹妹……丘老,她回來的時候,您要記得幫我告訴她,要是她再不知道檢點,以後出門就得經過我的允許,要不然我會把她趕回去。」

    「我會轉達的……」

    交錯而過的短暫時間,蕭武沒有聽清楚他們說了些什麼,但是明確地聽到艾蜜莉和諾基亞認識了個叫做雷芊的新朋友,也記住他們兩個人的稱呼。

    這樣讓人印象深刻的兩個人,蕭武忍不住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雷軍似乎感覺到有人在背後看他,轉過頭來正好與蕭武四目交會,蕭武對雷軍笑了笑,那個丘老禮貌地向他點頭示意。對於蕭武的笑容,雷軍沒有任何表情的繼續前行。

    「這個雷軍很有氣勢,好象是個大人物,那個丘老倒是很有禮貌,居然還跟自己點頭?兩個人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還有一個叫雷芊的女孩……」蕭武兀念著。他離開弱水漩渦開始接觸星河世界,對每件事和每個人都有興趣。

    蕭武不知道,這個雷軍就是銀河帝國的第三順位繼承人帝雷鈞,至於那個老者是銀河帝國長老院的首席長老,他們兩人口中的雷芊,正是天尊帝天最疼愛的孫女帝雷芊,如今他們三人化名進入藍都城,同時跟來五名帝國騎士團的白銀騎士不說,還有三百名帝國禁衛軍早已經混在藍都城裡面。

    雷軍和丘老轉過街角消失,蕭武看著矗立在街角後方的蜂巢式建築,金色的大字招牌上面寫著——「藍星觀光大飯店」——「他們應該住裡面吧?」蕭武看著那豪華建築物頂端的金色大字,暗道:「聽說那裡是藍都城最貴的九星級旅館,最便宜的房間也要三千金元,頂層的宇宙套房每天收費兩萬金元,還不是有錢就能住……」

    兀念之間,遠方天上忽然出現一輛飛行車的模糊影像,只看得清楚車下方的四個噴射光輪,聲音由遠而近,轟轟的引起蕭武的注意,他抬頭一看,發現這是一輛四人乘坐的小型飛車,星河最新款式,三天前才交到艾蜜莉手中。

    藍都城飛行車的速限管制最高不能超過一百公裡,城裡根本沒有這款飛車飆飛的地方,但是這輛飛車卻以超過三百公裡的速度飛行,顯然車上的駕駛根本無視督衛局的管制,意外的是,督衛局衛士居然沒有出現阻攔這輛飛車。

    「應該是艾蜜莉開車……」

    飛行車近在裡許距離外,已經可以看清楚它的大紅車身顏色,蕭武笑了笑。

    「也只有她才敢這樣開車……」

    噴射引擎的轟聲更響,迎著蕭武站立的位置急速下降,其實這條路有一裡高度的管制,不准飛行車進入,如今飛行車在這裡降落,大概只有艾蜜莉才做得出來,蕭武搖著頭,讓到最路邊的地方。

    沒過多久,飛行車噴出猛烈的氣流緊急煞車降落,車罩開啟後,出現艾蜜莉的大紅短發,她抓了抓被降落氣流吹亂的頭發,道:「上車。」

    「去哪裡?」蕭武走近車身旁邊,沒看到諾基亞,「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艾蜜莉探出身體,硬拉著蕭武,道:「先上車再說。」

    蕭武只好上車,他都還沒坐穩,轟的一聲,飛行車已經開始滑行激活,加速度的沖力,讓他不自主地靠到椅背上,猛地一震,飛行車已經升空。

    「不要這樣開車,不小心的話會撞到人。」蕭武好意地提醒著。

    「你放心,車上計算機說前面沒人,想撞也撞不到。」艾蜜莉哈哈大笑。

    飛行車升空後,速度變得更快,蕭武在「星河網絡?知識網域」裡面看過,這款車要是換成自動駕駛,比手動駕駛安全,因為車上的計算機會嚴密監控百裡內所有的車輛和物體,除非計算機發生意外故障,否則不會有任何問題。

    蕭武第一次坐這輛車的時候問過艾蜜莉:「難道這款車的計算機控制系統一定不會故障嗎?」這個問題讓艾蜜莉當場笑出來,說他搞不清楚狀況。那時站在艾蜜莉身邊的諾基亞是這樣解釋的:「這款新型飛車在正式銷售前,事先經過整整一百萬次的實際飛行測試,沒有出過任何狀況。」艾蜜莉還笑著繼續補充說道:「我不會那麼衰吧?總不會在一百萬零x次的時候出事……」當蕭武了解這款車的來龍去脈後,才知道自己真的問了一個「有點蠢」的問題。

    這款飛車的制造廠商是專門生產高速飛行車的「飆風無限車廠」,今年年初才正式推出銷售,並以限量生產的稀有性招攬頂級消費客層。總公司設在天秤星座空間的飆風無限車廠宣稱:「這款車在整個星河之間限量生產五百零一輛,每輛三十萬金元的售價,只提供身分地位相當的人士申請購買。」

    由於飆風無限車廠是星河貿易聯盟李華特旗下的子公司之一,這款新型飛行車又經過百萬次的測試沒出過任何差錯,因此星河貿易聯盟商務部總理親自在銷售保證書上簽名背書,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要是車子發生任何問題,星貿聯盟會負起「任意要求」的責任。

    這樣的制造測試過程和那張絕無僅有的保證書,讓人相信這款車不可能發生任何差錯,也因如此,招徠高達十數萬張的申購書,要不是艾德華在星河之間建立藍都城的名聲,還未必買得到這輛車。

    模仿公元二十一世紀的車輛造型,是這款飛行車最大的特色,尤其是放在車子底盤的四個收放控制的原子渦輪引擎,只要車子一發動,它們就會自動放下來,變成火輪形狀噴出氣流推動飛行車快速飛行,使得這款飛行車,不僅車身像是公元二十一世紀的車輛,還有四個跟真的一樣的風火輪。

    「你怎麼不換成計算機自動控制駕駛?」蕭武大聲的問著。

    「現在太吵了,我聽不到你在說什麼。」艾蜜莉看也不看蕭武的回答著。

    這款飛行車的仿古設計,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程度,原本原子渦輪引擎的飛行車,根本不該發出任何聲音,但是為了讓駕駛者體會中古世紀開車的快感,飆風無限車廠居然設計出轟隆隆的引擎聲。蕭武知道得等艾蜜莉轉換成自動駕駛後,這個引擎聲才會自動停止,要不然就是艾蜜莉關掉計算機裡面制造噪音的程序,如今艾蜜莉沒有關掉它的意思,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艾蜜莉操控著方向盤,享受著公元二十一世紀駕車的感覺,臉上帶著她自己才知道的神秘微笑,就是不願意關掉引擎聲跟蕭武說話。如今車速已經被她飆到接近六百公裡,她居然還皺著眉頭想著:「真可惜!這輛車在藍都城裡只能開到六百公裡,在藍都城外面會變得跟蝸牛一樣慢,根本沒有辦法享受一千兩百公裡的飆風極速……」

    這款飛行車擁有一萬六千匹馬力,號稱飆風極速一千兩百公裡,然而藍都城的空間范圍被限制在引力能量轉換光罩裡面,行車上的自動操控計算機感應到空間范圍的限制後,主動將它一千二百公裡飆風極速管制在半個極速以內。

    事實上,艾蜜莉剛剛那句話只說對了一半,這輛車要是開出藍都城,在水藍星的引力下,的確飛得很慢,但並非像她說的那樣慢……

    如今飛行車用接近六百公裡的速度飛行,已經是自動駕駛的極限。但是這樣的速度在低空飛行,看著下方的建築物不斷掠過,感覺上比極速飛行還快。飛行車不斷飆速前進,來到「藍都競技中心」的上空,蕭武看著下方,想到自己和艾蜜莉、諾基亞三人所組成的「闖將三人組」已經跟「挑戰者」約好,兩隊要在藍都競技中心的球場進行戰足球友誼賽——他想到自己明天就要打這輩子第一場的戰足球半正式比賽,恨不得現在馬上看到明天的太陽。

    蕭武想著戰足球的事,又過了一段時間,艾蜜莉始終保持著亢奮的神情,卻沒有跟蕭武說明為什麼忽然跑來拉他上車,讓他有點奇怪。他想到自己在早上六點出門散步的時候,艾蜜莉和諾基亞還沒有回家,現在應該是她倒頭大睡的時間,居然沒有睡覺跑來找他,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蕭武又等了一會,決定再次開口:「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艾蜜莉忍不住得意,道:「不要問,待會下車你就會知道。」

    「諾基亞呢?他怎麼沒在車上?」蕭武繼續問著。

    「他先去丘比特那裡。」艾蜜莉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個不停。

    「奇怪了?」蕭武看得出來她有什麼什麼事瞞著自己,試探道:「他自己一個人待到八方雲集客棧做什麼?」

    「呵!你以為這樣可以套我話嗎?」精靈的艾蜜莉看出蕭武的意圖,笑道:「不許你再囉唆,反正到了那裡就會知道。」

    第八場光宗耀祖

    「已經十點十分了!」

    黃京禮站在施工用三腳梯上看了看時間,心裡有著說不出來喜悅,迅速換上老鷹般的眼神看著八方雲集客棧大廳裡面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現在裡面有三個店裡的伙計合力抬著巨大的畫框准備裝上整修好的牆壁,七個地板裝潢工人蹲在地上貼著大理石地板,還有三個工人已經開始收拾工具打包。

    「那幅畫左邊斜下去了……右邊上來一點……再一點……再一點……好……就是這樣,不要再亂動了,那個誰……叫什麼名字來著……趕快把畫固定好……不對、不對……現在換右邊斜下去了……來……左邊上一點……再上一點……好……這次千萬不要再亂動了……很好……就是這樣……搞定!」

    黃京禮意氣風發地指指點點,忽然瞥到左邊有兩個工人蹲著抽煙聊天,威脅的語氣,怪裡怪氣地說道:「那兩個蹲在那裡抽煙的是誰啊……我們餐廳過兩天就要重新營業,你們現在還有時間蹲在那裡偷懶,再不起來馬上扣你們兩個的工錢……懷疑啊!我就是在說你們兩個,還不趕快給我去做事……」

    黃京禮滿意的點著頭。這三天餐廳工會的干部和同業陸續前來跟他打招呼致意,簡直可以用川流不息來形容,讓他充分感覺到自己的重要性,心裡難免想到:「家族三代都住在藍都城,沒有人像我這樣受到尊重……」

    黃京禮已經詢問過藍都城各地的花店,算好兩天後送來的花籃和花圈足夠從客棧門口兩邊擺滿街頭街尾,想到兩天後自己將會站在餐廳門口接待無數藍都城裡面的大人物,身邊圍滿同業羨慕的眼神風光,下意識地拉了拉有點松掉的領帶,眼框微潤地想著:「真是光宗耀祖啊……」

    兩個餐廳副理檢查著畫架前三公尺高的表演台,他們不僅搖晃著表演台支架,還用力的在上面跳了好幾下,試看看表演台是否牢固;這是黃京禮特別交代他們要這樣做,因為表演台可是老板丘比特專用的地方。

    ——﹝老板應該會為這個體貼的動作感到窩心吧,是不是會幫我……﹞看了躺在屋梁上的丘比特一眼,黃京禮猛然想到「加薪」兩個字,害怕的猛搖著手,差點連「我不要」都說來……

    已經有過慘痛的教訓,當初黃京禮就是為了這兩個字,才會不小心被丘比特發現自己下半身「挺起來的牙簽」和「軟叭叭的蚯蚓」——從那次之後,黃京禮反復告誡著自己,千萬不能再說「加薪」這兩個字,甚至連想都不能再想,尤其是丘比特現在就躺在大廳的屋梁上……

    「千千萬萬、絕絕對對……不能想這兩個字。」黃京禮非常用力地提醒自己。

    為了明天八方雲集客棧重新營業的開幕典禮,大廳裡面所有的人已經從昨天晚上趕工忙到現在,整整連續三十六個小時沒有休息,黃京禮當然也不敢休息,遵照丘比特的規劃督導施工,當他看到只要貼好最後兩塊大理石,整個工程就可以完工時,他再次想到自己真的是這家客棧的經理,感到非常的榮耀,心裡莫名地生出一種無法言語的感動,忍不住拉扯著領帶,擦掉已經快流出來的眼淚……

    「我真是光宗耀祖啊……」

    丘比特回到藍都城後,五天來「晨昏定省」,總共到艾德華家找過曼菲十次,但也連續吃了十碗閉門羹回家……

    「唉!」

    這已經是丘比特今天第一百零一個歎息聲。

    連續五天沒有看到曼菲,他的心情一直好不起來,從昨天晚上餐廳開始趕工,他就躺在屋梁上發呆,也不管下面工程的進度。這樣的心情,原本計畫教艾蜜莉和諾基亞武功的事也一直耽擱下來。

    「喂,李副理你站在那裡干什麼?還不再打一次電話去問看看招牌搞定沒有,今天一定要掛起來才行……機伶點,要不然我扣你薪水………」

    黃京禮嗚啦啦的聲音,讓屋梁上的丘比特好不耐煩,沒有好氣的探著頭說道:「誰要扣誰薪水?」

    「沒……沒……有……有……」

    黃京禮心虛地看到丘比特的眼神,連話都說不好。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沒有!」

    黃京禮必恭必敬地說著謊話,絲毫沒有任何的不自然。

    邱比特看了他一眼,暗忖:「說謊話臉不紅氣不喘,跟自己像到極點,實在可圈可點……」換成平常,丘比特一定會開玩笑跟他玩下去,但是丘比特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沒有力氣做這件事。他懶洋洋地躺回屋梁上,道:「做人要厚道一點,不要動不動就想扣人薪水。」

    「知道了,老板。」

    黃京禮誠懇地回答著。然而他的心裡想著:「自己動不動就想扣我薪水,這種話居然說得出口……」他想到這裡,心裡面已經忍不住開始詛咒丘比特……

    ——咒你摔個狗吃屎——「詛咒是沒用的。」

    丘比特再次看穿黃京禮的意圖,黃京禮依照慣例嚇了一跳,以為自己這下子完蛋了,誰知道丘比特懶洋洋地躺在屋梁上,淡淡地說一句:「做壞事會遭到報應,你千萬不要學我喜歡扣人家薪水……」

    黃京禮差點從施工三腳梯上摔下來。他認為丘比特是還有一點點良心,但是剩下的那一點點良心是因為狗不要才留下來的——以丘比特剩下的這一點點良心,不應該說得出這種話才對。

    然而他不知道,丘比特這麼有良心的話,完全是因為曼菲不理他而引起的……

    「報應啊!像我這麼有魅力的男性,曼菲怎麼會這樣對待我?一定是報應啊,否則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丘比特兀念著,忍不住「唉」的一聲,歎出今天第一百零二口氣。

    「叮!」

    沒想到丘比特這口氣才剛歎過,基於他「公性」的本能,居然讓他嗅到一個極好的味道,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站起來看著八方雲集客棧的門口。

    不愧是游唱詩人丘比特,諾基亞在艾蜜莉的指示下,帶著剛認識的冷艷少女雷芊來八方雲集客棧,兩人才剛到門口,他居然已經先聞到雷芊身上的好味道……

    「十六吋!十六吋耶!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十六吋小蠻腰。」

    諾基亞帶著雷芊進來,丘比特站在屋梁上目不轉睛地看著雷芊的小蠻腰,肚臍上的金環閃閃發亮,忽然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天哪……﹝黃京禮注意到丘比特的狼人變化,悲憐自己小弟的無能。﹞丘比特奮不顧身地從屋梁上跳下來,沒想到用力過猛,竟然跌了個狗吃屎的難看姿勢,摔在雷芊的腳跟前面三呎處。

    ——不會吧!我的詛咒又應驗了,我是不是該改行了?﹝黃京禮認真考慮著。﹞難看的姿勢趴在地上,丘比特絲毫不以為意,光是仰著身體抬頭,就是不願意馬上站起來,大慨也只有黃京禮才體會得到他的心情,知道他利用這樣絕佳的角度欣賞著雷芊十六吋的小蠻腰。

    ——可惜了!十六點三吋,就是差那○點三……﹝丘比特覺得有點遺憾。﹞雷芊冷艷的眼神看著丘比特,眉頭揚起,額頭上出現幾許淡淡的波紋,狐疑的眼神看著諾基亞沒有說話,卻已經讓人知道她在詢問躺在地上的人是誰。

    諾基亞笑著介紹道:「他就是我們跟你提到的丘比特。」

    雷芊額頭上的波紋更深,「跟我形容得好象真有那麼一回事,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人?」她無法相信,自己在激水中心和艾密莉聊天提到的游唱詩人丘比特竟然會是這副德性,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走人。

    雷芊真的掉頭就走,急得諾基亞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艾蜜莉交代他陪著雷芊留在這裡等她過來,要是艾蜜莉來了看不到人,肯定不會好過。

    諾基亞很想出手拉住雷芊,但實在不敢這樣做,想出聲叫雷芊留下來,但是她離去的背影如此堅決,讓人無法開口,雷芊都已經走到門口,諾基亞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點辦法也沒有。

    「傻瓜!看我的。」

    諾基亞忽然聽到丘比特說話的聲音,轉頭卻看不到他的人,不知道這個聲音是從哪裡來的,更不知道丘比特有什麼辦法留住雷芊不走。

    「當!」

    忽然傳來敲擊小嘴花瓶的聲音,仿佛劃過天際的流星一閃即逝。

    乍然即止的揚聲,雷芊覺得自己好象在哪裡聽過,收回即將跨過門檻的腳步,回頭尋找聲音的來處,卻跟諾基亞一樣,找不到聲音來處。

    「叮!」

    弦音淡起,聽得出有人撥弄三弦琴,雷芊的心情莫名地受到牽動。弦音忽然急轉變快,四方八方湧來,雷芊登時覺得自己被籠罩在樂音當中。大廳中無所不在的回蕩異感,仿佛所有的聲音全是為了她而起,她忍不住閉上眼睛聆聽,竟然有種被音樂聲溫柔撫慰的感覺。

    迷離的腳步,雷芊不自覺地走回大廳,尋了張椅子坐下來,她的眼睛依然還是閉著,動作卻如此自然。諾基亞看呆了眼,他是聽到美妙的三弦琴樂音沒錯,卻不知道雷芊為什麼變成這樣?

    雷芊確信自己聽過這個弦音,她想起上次聽到這個弦音的時間——星紀一○一年的生日家宴中,那年她十六歲,在這個弦音中許了個願……

    丘比特的確去過銀河帝國天尊帝天所住的天帝府。當時他在星河各地游唱,來到銀河帝國的首都天帝星上,優美的嗓音、迷人的風采和絕無僅有的三弦琴樂音,風靡整個天帝星的男女老少,游唱之處滿坑滿谷的人潮不說,還引來媒體的追逐報導。也因為帝天看到報導,又剛好碰上他最疼愛的孫女帝雷芊過生日,於是派人請丘比特到天帝府為帝雷芊的生日演奏。

    帝府天家不是尋常百姓可以進去,丘比特被安排在餐廳旁邊用玉石刺繡圍成的小空間裡面彈奏三弦琴,帝雷芊當時在他的琴音中就有現在這樣的感動,也是在感動心情中,她許下一個不為人知的願望……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非只有如此,原本演奏完就該走人的丘比特被請進去帝天的臥室中,沒有人知道他和帝天在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當!」

    琴音嘎然而止,尾音斷在小嘴花瓶的獨特響聲中。

    「剛剛彈琴的人是誰?」雷芊猛然張開眼睛,「叫他出來見我。」

    諾基亞聽到雷芊說話,有點訝異,他跟雷芊相處了一個晚上,總共才聽到她說了三句話,連「嗯、啊、喔」的接話聲都很難聽得到,要不是艾蜜莉的話太多,三個人根本無法相處,也因為這樣,他忘了該回答雷芊的話。

    沒有人回答自己的問話,雷芊有點不快,自己四下尋找彈琴的人,但是她發現空蕩蕩的大廳走得只剩下自己和諾基亞在裡面,不免疑惑地想著:「自己為什麼不知道那些在裡面工作的裝潢工人和餐廳員工是什麼時候離開這裡的?」諾基亞同樣注意到這件事,也覺得奇怪。

    兩人納悶之間,黃京禮從二樓樓梯走了過來,喜吱吱地說道:「我們老板請你到樓上跟彈琴的人見面?」

    雷芊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心道:「從來只有自己召見人,怎麼可以隨便讓人家喊上喊下……」她是很想跟彈琴的人見面,但沒有上去的意思。

    諾基亞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過來道:「我陪妳一起上去。」雷芊看他一眼,很明顯的傳達著她絕對不會上去的意思。相處過一夜,諾基亞大概知道她的意思,只好對黃京禮說道:「你去請丘比特下來好了。」

    「啊!」黃京禮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雷芊居然不願意上去,再想到雷芊不上去的後果,差點連站都站不住。

    ——﹝錢啊!不要飛,給我回來……﹞——黃京禮自以為是的念著咒語。

    黃京禮苦著臉哀求說道:「拜托大小姐上去好不好。」只差沒有跪下來相求。

    豐富的表情,十足的小人物心聲,仿佛這件事關系到黃京禮未來一輩子,雷芊關心的眼神,似乎在詢問他為什麼?然而黃京禮沒有遇到過向雷芊這樣的人,只知道她光看著自己不說話,心裡一急,咚的一聲,跪了下來。

    「這跟光宗耀祖有關啊,拜托大小姐一定要上去。」黃京禮已經開始准備,要是跪下來不行,下個動作就是磕頭了。

    自己上不上去居然跟光宗耀祖有關?雷芊終於忍不住開口說:「什麼事跟光宗耀祖有關?」

    「過兩天八方雲集客棧開幕,幾乎城裡面所有重要的人物都會來,我是這家店的經理,所有的長輩同輩晚輩、遠親近鄰和數百同業好友都知道我會主持開幕儀式,這可是我們家族所有人最大的成就,昨天我八十歲的老母還帶我去跟祖先磕頭,說我這次大大的幫祖先露臉,真的光宗耀祖……可是我們老板說,要是沒有辦法請你上去,叫我馬上滾回家,今天不用再來了……」黃京禮雖然著急,但是提到跟光宗耀祖有關的事,說起來話來條理分明。

    只為了自己上不上樓,丘比特居然以炒魷魚解雇威脅黃京禮,雷芊非常生氣,她對黃京禮點了點頭,起身往樓上走去。諾基亞皺著眉頭,拉了黃京禮一把要他起來,大步趕上已經走到樓梯邊的雷芊身後。黃京禮滿頭霧水的站起來,心道:「這個大小姐是啞巴嗎?怎麼都不說話?」

    雷芊已經踏上階梯,她身後的諾基亞兀念著:「她倒是好心,不想上去,為了黃京禮的工作,最後還是上去了,不過說也奇怪,黃京禮這樣跪在她面前,她為什麼這麼自在?自己可受不了人家跪在自己前面……」

    諾基亞要是知道雷芊就是銀河帝國天尊帝天的孫女,自然就不會覺得奇怪;不過諾基亞同樣覺得奇怪:丘比特為什麼拿這件事威脅黃京禮?

    ——未免太狠了一點——黃京禮看著他們上樓,松了一口大氣,拍掉膝蓋上的塵土,小聲地偷笑著:「你們都沒有聽清楚我說的話,我說的是「馬上滾回去,今天不用再來……」顯然你們一定不知道,我說「今天」不用再來,其實「明天」還是要來的啦……」

    「這一招是我跟老板偷學來的,真是有用……」

    「呵!」黃京禮笑得開心極了。

    「像老板這麼聰明的人,居然也會做出錯誤的判斷,怎麼會認為我沒有辦法請這位美麗的大小姐上去樓上呢?還拿這件事跟我賭一個月的薪水,這跟送我錢有什麼兩樣?哈,等錢一拿到手,晚上就去找春天……」

    黃京禮越想越開心,忍不住走到櫃台後面躲起來,「用老板身上學來招式,贏了他一個月的薪水……好爽……」

    他在櫃台後面振臂狂舉,表情神采飛揚,只差不敢大聲的叫出來狂嘯,那樣子,簡直就像剛贏得生命有史以來最重要的勝利。

    心情極樂中,黃京禮忽然想到關系自己未來的一件重要大事,「剛剛我的咒語又靈驗了,老板真跌了個狗吃屎!到底要不要改行當咒語師?說不定改行以後的成就會更高?」他想著想著,忽然覺得頭好疼,「現在的成就已經足夠光宗耀祖了,要是成就更大的話,該用什麼字眼來形容?」

    實在傷腦筋耶……

    第九場天帝之光

    雷芊走在往二樓的樓梯上,諾基亞陪在她身邊。雷芊踏在木板上的腳步聲篤篤作響,眼看他們兩個已經走到旋轉樓梯的中點轉折處,忽然傳來丘比特的聲音:「諾基亞不要上來!」

    「為什麼?」諾基亞楞了一下,依然沒有停下腳步。

    「蠢小子,叫你不要上來,問那麼多干什麼?」樓上的丘比特這樣說著。

    丘比特說話的聲音好認真,諾基亞停下來考慮著自己是不是該聽他的話,雷芊看了他一眼,不由分說的加快腳步往樓上走去,諾基亞正想舉步跟上,樓上忽然傳來小嘴花瓶清脆的敲擊聲,他聽到這個聲音,莫名的忽然想到:「自己應該在樓下等他們下來才對。」於是轉身往樓下走去。

    雷芊不以為然地看了諾基亞一眼,「干嘛聽那個人的話?」她踏著階梯走上的腳步比剛剛更快,木板也發出更重的篤篤聲,「很久沒有罵人了,待會一定要好好罵罵那個故作神秘的人。」

    雷芊想著這件事的時候,已經來到樓上平台,發現二樓大廳裡面沒有人在,進入後,目光四處尋找丘比特到底在哪裡。

    「叮!」

    三弦琴的聲音忽然響起,演奏的正是雷芊十六歲生日那天聽到的曲譜,她立刻陷入那一日的回憶當中,忘了自己現在是來罵人的,同時想起自己那天許下的願望,呢喃道:「希望我的祈禱能夠實現……」

    「會的,真教父會讓你的夢想成真……」雷芊沉入回憶時,丘比特彈著琴從二樓的舞台後面走出來,「你還記得自己有一個真教父嗎?」

    雷芊迷蒙的眼神依然沒有注意到丘比特逐漸走近她的身邊,夢囈般地說著:「我當然記得,爺爺有跟我說過。可是我從來沒有看過他本人,不知道他是誰、長成什麼樣子,只知道他身上會有爺爺的「天帝之光」徽章。」

    「好啦,你現在可以看看站在你前面的人是誰!他就是妳的真教父。」

    真的盡力了,丘比特真的盡力了,他說完這句話後,再也演不下去。他將手上的三弦琴甩到背上,如釋重負般地忖道:「剛剛那種嚴肅認真的角色,是我身為游唱詩人唯一的敗筆,唉,那種假正經的樣子,就是演不好。」他隨手拉了張椅子坐到雷芊前面,位置當然對准她身上最精采的小蠻腰。

    丘比特想到自己演不好嚴肅正經的角色就覺得遺憾,但是雷芊小蠻腰上的臍環金光一閃,他的精神立刻振作起來,迷死人的表情欣賞著,只差幾公分鼻子就要塞進臍環裡,心裡忽然有一個沖動,想要貼著雷芊的小蠻腰聽聽看……

    雷芊稍稍從三弦琴的樂聲中回到現實,看到坐在面前的丘比特,暗道:「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敢說是我的真教父?如果他不是的話,爺爺不管他逃到哪裡,都會把他抓回去處死……難道他真的有爺爺的「天帝之光」徽章?真的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面的那個真教父……」她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居然沒有注意到丘比特的鼻子都已經快要貼上她的小蠻腰。

    雷芊想到這裡,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他怎麼會忽然坐在我前面,我剛剛是不是失神恍惚了一段時間,要不然怎麼會不知道他來?」

    丘比特忽然想到雷芊應該快要完全恢復正常,抬頭用著迷死人的笑臉看她一眼,目光很快的又回到她的小蠻腰上,然而他的心思卻集中在雷芊肚臍上的臍環,他看著看著——手居然忍不住要摸上去……

    「啪!」

    雷芊終於完全恢復清醒,發現丘比特的手就要摸上自己的小腹,連忙向後退了兩步,順勢用力拍打下去,道:「你這是干什麼?」雖然她才十八歲,但畢竟是銀河帝國天尊帝天最喜愛的小孫女,見識過無數大場面,面臨丘比特忽然伸過來的鹹豬手,神色依然從容不迫,沒有任何困窘的樣子。

    「我哪有想干什麼?我只是想把你的臍環拉出來看看它是怎樣穿進去的?」丘比特扭曲著臉,捉著剛剛挨打的小手,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你知道自己這樣做很沒有禮貌嘛?」雷芊看他那個樣子,罵不出想用的字眼。

    「我是你的教父,看你戴了這麼大一個耳環在肚臍上,怕它會讓你受傷,才會出手想要拉出來看看……」丘比特的痛苦仿佛稍有止歇,歎聲道:「我這樣做全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嗎?」

    「為了我好?」雷芊有點胡塗了。

    除了天尊帝天以外,雷芊第一次跟別人說這麼多話,但是打從聽到丘比特三弦琴的聲音開始,她的思緒便無法像往常一般的集中,現在丘比特居然還說拉她的臍環出來看是為了她好,這使她的心情變得更加混亂,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是你的教父,你又這麼善良可愛。」丘比特微笑著,眼神充滿關懷:「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告訴你所有能夠讓你知道的事……」

    雷芊看著丘比特,忖道:「他到底想讓自己知道什麼?」

    「你應該還記得自己十六歲生日那天的事,以及自己許下的心願,也應該知道我就是那個在屏風後面演奏的游唱詩人……」丘比特微笑地說著。

    雷芊怎樣也無法忘記自己在那一天聽到的音樂,以及自己在音樂聲中許下的那個心願,但是她無法理解,丘比特怎麼會說他知道自己許下的心願,那可是她藏在心裡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的想法,忍不住打斷丘比特的話,道:「你真的知道我許的那個願望?」她忽然想到,丘比特已經知道自己的真實身分……

    「呵!雷芊應該叫帝雷芊才對,還是帝天最疼愛的孫女。」丘比特笑著,「你不要懷疑,我知道,我真的什麼都知道……」

    雷芊咬著唇,暗忖:「他知道我的身分,但是他不可能知道我許的心願……」

    「你的心願未免太偉大,偉大到讓人無法相信它是出自於一個十六歲小女孩心裡面的想法。」丘比特用著崇拜的語氣說道:「老實說,當時我差點沖出來跟你膜拜,但是,我考慮之後,還是忍住了。那時候我想,我們應該還會再見面,有什麼事都等見面再說……呵,這會兒不就又見面了嗎。」

    丘比特雖然沒有明白說清楚雷芊到底許下什麼心願,但是語意隱約透露出來的訊息,就是雷芊那日許下的心願內容,雷芊幾乎可以確認丘比特已經知道自己在那天許下了什麼心願,忍不住插入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但她實在聽不懂丘比特後面那些見面、再見面的話,莫非這些話裡面有什麼玄機?

    「你剛剛在一樓大廳和這裡連續兩次陷入的我的琴音影響,其實在你十六歲生日那天也一樣是受到過我的琴音影響。你絕對想不到,小嘴花瓶和三弦琴的聲音可以影響腦域裡面的思考和想法,像你這種二千點戰斗指數不到的人,隨便幾個音就可以叫你往東往西,還可以借著琴聲感應到你的想法。」丘比特老實地說著。

    這些話讓雷芊驚訝無比,驚呼道:「你的三弦琴和小嘴花瓶是「天命藍鳳」留下來的終極兵器!」同時也知道為什麼大廳裡面的人會走得沒剩半個。

    已經一百零八歲的天尊帝天,有數十個妻妾、百多名子嗣和近千名的孫子,雷芊能夠成為帝天最喜歡的孫女,當然有其原因。

    雷芊的母親從小出生在孤兒院中,長大後被選入帝天府工作,因為她有罕見的十六吋小蠻腰,意外成為帝天偏房兒子的妻妾,然而雷芊的母親在生她的時候難產,留下雷芊獨在人間,於是擁有帝王血統的雷芊,就這樣生活在天帝府中,也由於她沒有任何長輩親友,除了身邊圍繞了無數僕人之外,幾乎是一個人過自己孤單的生活,那些日子裡,唯一與雷芊相伴的,就是帝天府內的藏書。

    天資過人的雷芊,在沒有人注意的生活中,十歲的時候就已經看完帝天府裡面的所有藏書,也因為她年紀小就擁有超乎同儕的知識,找不到說話的同伴,變得不喜歡講話,及至後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個啞巴。

    雷芊十二歲那年,帝天無心在帝天府的花園中問起某事,他身邊的大臣沒有人能夠回答,那時雷芊剛好在花園裡面看著花發呆,看到這些大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勇氣,她竟然走入眾多大臣武將中間,用她稚嫩的嗓音向帝天說出答案。帝天才注意到自己有這麼一個孫女。

    帝天知道自己有這麼聰明的孫女後,從此有空會找雷芊說話,說也奇怪,不愛說話的雷芊跟帝天在一起時特別有話說,祖孫兩個人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多,最後帝天府上上下下都知道雷芊是帝天最寵愛的孫女,也知道雷芊是少數可以進入帝天密室裡面的五個人之一。

    身為天尊帝天最寵愛的孫女,雷芊改變了許多,變與不變之間,她比十二歲前活潑多了,唯一不變的是,她那不喜歡開口說話的習慣……

    「沒錯,它們都是終極兵器。」

    對於雷芊一口道出事實,丘比特並不覺得訝異。

    「第二件和第三件終極兵器出現了……」

    雷芊注視著丘比特背上的三弦琴和腰間的小嘴花瓶,呢喃般的語聲說著。

    帝天密室中的藏書裡面,有關終極兵器的記載不少,不過記載中只描述了少數的終極兵器,還說大多數終極兵器散落在星河各處,無法具述到底有多少終極兵器和這些終極兵器的形狀、威力、用法……當然,她怎樣也想不到,站在她眼前的丘比特是知道最多終極兵器秘密的人。

    「呵!」丘比特笑著,「不只是第二件和第三件終極兵器出現了,第四件、第五件和第六件、第七件……還有很多終極兵器都會陸續出現。」

    「你怎麼這麼肯定?」雷芊再度感到吃驚。

    「因為我是星河之間的游唱詩人丘比特!」丘比特毫不猶豫地說出標准答案。

    「告訴我所有你知道的事好嗎?」雷芊忍不住心急地追問著,「尤其是跟終極兵器有關的那些事?」

    「我剛剛說過,我會讓你知道能夠知道的事。」丘比特狡猾地說著,「但是很不幸的,偏偏終極兵器的事不能讓你知道太多……」

    「真的不能說嗎?」

    雷芊有點遺憾,但是她知道丘比特會說出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直接道:「我不插嘴了,把你能說的說出來吧。」

    丘比特微笑著,「好聰明的女孩……」他忽然想到這個話少的女孩,居然跟口水多到可以淹死人的艾蜜莉作朋友,忍不住笑出聲來。

    雷芊十六歲生日那天的家宴中,丘比特用他最強的功力彈奏三弦琴,想要試探帝天心裡的想法,當時三弦琴的聲音,影響了天帝府生日家宴中所有的人,卻無法侵入帝天的腦域,正當他要放棄時,卻聽到雷芊許下她十六歲的生日願望——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居然許下那樣的願望,丘比特大吃一驚,就如他對雷芊所說,要不是他忍了下來,他真的會沖出去跟雷芊膜拜。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連丘比特也想不到。當時帝天已經發現丘比特用三弦琴的聲音試探自己的腦域,然而帝天不動聲色的等到生日家宴結束後,才叫人請丘比特跟他見面,兩個人還在帝天的密室裡面待了很長的時間。

    雖然雷芊已經說過不再插嘴,但是她聽到丘比特跟天尊帝天進入密室這件事,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丘比特,「你跟爺爺在裡面作什麼。」她很快的知道自己是白問,因為丘比特給了他一個謎死人的微笑,還跟她說,「要我說,不如打死我算了。」雷芊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繼續保持她一貫的沉默。

    無論如何,帝天跟邱比特在密室見過面後,他給了丘比特在銀河帝國中象征無上地位「天帝之光」徽章,還順著丘比特的要求,讓他當雷芊的真教父。其實教父就是教父,干嘛要多加一個「真」字?誰知道丘比特為什麼要計較這個字?帝天當然不會過問這樣的事。

    那件事情過後,丘比特都已經離開天帝府有好幾天的時間,帝天才發出詔書跟銀河帝國所有的臣民宣布,他的「天帝之光」徽章已經發出去,日後所有帝國子民要是見到持有徽章的人,等同於見到他的親身到臨。事後帝天跟雷芊說過天帝之光徽章的持有者就是她的真教父,也跟所有懷著帝天血統的帝族宣布,雷芊的真教父視同帝族成員,他的地位只在銀河帝國天尊一人之下。

    丘比特不停地說著那天在天帝府發生的事,他似乎說得有點累了,胳臂肘撐著桌面,翹著二郎腿,道:「我的乖雷芊,快幫你的教父倒杯茶來喝。」他用著迷死人的微笑看著雷芊,心裡想著,「終於可以恢復本性,剛剛那些話說得有點辛苦。」

    「幫教父倒茶是應該的,但是雷芊好象應該先看過爺爺的天帝之光徽章,再幫教父做這件事。」雷芊多半已經相信丘比特是自己的教父,但是以她的身分,在沒有見到天帝之光徽章前,怎麼可能會幫丘比特倒茶。

    「呵!應該、應該、是應該先看看。」丘比特站起來摸著身上的白袍,「咦?怎麼不見了?我明明是放在這裡的啊……」

    丘比特似乎有點緊張,站起來掀開白袍的內層到處尋找,雷芊注意到裡面好象有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徽章。

    「這個銀色徽章是在聚眾城買的,聽說是為了紀念前一任被殺死的總督而發行的……呵……那件事可是跟你的教母有關喔。」

    丘比特說明拿在手上的徽章來由。

    提到曼菲精神立刻就來的丘比特,說著說著,居然哼起曲來:「哎呀曼菲呀,我的曼菲呀……」

    看過天帝府所有典藏書籍的雷芊,雷芊聽出這是一個極為古老的曲調,原先的歌詞應該是:「哎呀不得了,這個真糟糕……」

    雷芊知道丘比特對曼菲的愛意,卻想不透丘比特那個調子不好用,偏偏要用這個調子——﹝當然囉,丘比特這樣唱是有他的含意的……﹞丘比特努力的找著,不斷地掏出各種樣式的徽章。雷芊算過,他已經掏出三十二個徽章,忖道:「到底裡面放了多少徽章?」她實在無法想象,一件白袍裡面居然可以放這麼多徽章。隨著時間過去,丘比特的表情開始扭曲,因為他都已經掏出五十二個徽章,還是沒有那個天帝之光徽章。

    丘比特心虛地看了雷芊一眼,道:「乖雷芊,改天再看可以嗎?」

    雷芊的眼神清澄無比,顯然沒有懷疑丘比特是自己教父的身分,「您還是再找找比較好。」盡管她說話的語氣非常輕柔,但是丘比特聽得出來,她真正的意思是要自己繼續找下去,直到找到為止。

    丘比特被逼得沒有辦法,神情變得好嚴肅,「看來只好用這一招了。」

    有這麼嚴重嗎?好象要施展什麼厲害絕招一樣,雷芊對他說話的誇大樣,忍不住想笑,哪知接下來發生的事,讓她笑不出來……

    第十場龍鳳雙環

    廳內忽然閃出一片白光,閃爍之間,丘比特的白袍好象離開過他的身體,白光過後,莫名其妙地掉下來百多個徽章,然而那件白袍還是好端端地穿在他的身上。雷芊睜大眼睛看著徽章咚咚咚地掉到地上,她也不管那些在地上滾動的徽章,心道:「莫非教父的白袍也是終極兵器……」

    「我全部的徽章都在這裡,快幫我找找看天帝之光在哪裡。」

    丘比特蹲下來收拾著散落在地上的大大小小徽章。

    雷芊沒有多問,心裡兀念著:「爺爺把獨一無二的天帝之光交到一個游唱詩人的身上,還讓他當自己的教父,一定有他的原因……」她也蹲下來幫忙收拾徽章,揀到其中一個,看到上面居然刻著「聯邦之星」四個字,不禁暗忖:「這不是天命藍鳳前往宇宙邊緣時留下來的徽章嗎?聽說只有三個,怎麼會有一個在教父身上?」她一肚子的疑問句,實在沒有心思再找下去。

    丘比特背著雷芊在地上翻來找去,似乎並不擔心雷芊會看到什麼。雷芊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看著手上的聯邦之星徽章,「到底它是不是啊?這個徽章要真是聯邦之星的話,可是件很有用的東西……」

    「你找到天帝之光了嗎?怎麼可以坐下來休息?」丘比特坐在地上說話。

    「我沒找到天帝之光。」雷芊試探的語氣說道:「卻找到聯邦之星。」

    「呵!先幫我收著,待會要記得還我。」丘比特笑著轉過頭去:「趕快繼續幫我找天帝之光吧,沒有它,當不了你教父哩。」

    雷芊離開椅子,蹲下來繼續幫忙找天帝之光,忖道:「真的是聯邦之星!這麼重要的東西,教父居然跟一些裝飾收藏用的徽章擺在一起……」她想著想著,忍不住笑了起來,「天哪,我剛剛怎麼沒有注意到,天帝之光也跟這些沒用的徽章擺在一起,讓爺爺知道了,豈不是氣死了……」她的笑容中,帶著無法理解的有趣,丘比特為什麼把這麼重要有用的東西跟其它破銅爛鐵擺在一起。

    「你笑什麼?是不是找到了?」丘比特聽到笑聲回頭。

    「沒有。」雷芊真心喜歡上自己的教父丘比特,「只是有件事讓我覺得好笑。」

    丘比特站起來伸著懶腰,道:「我的腰找得都快斷了,你還有時間在那裡笑,還不趕快幫忙找,快沒有時間了。」

    雷芊注意到他腳底下有一個熟悉的徽章圖案,道:「踩在你腳下的徽章好象就是爺爺的天帝之光!」

    「是嗎?」丘比特挪開腳,拿起那個金澄澄的特殊合金徽章。

    天地之光徽章刻著天尊帝天的人頭像,後面是帝天府,整個背景是星河的閃爍繁星的景觀,不知道它是用什麼材質制成,星河繁星閃爍著栩栩如生的光點,觀之忽隱忽現,帝天府巍峨矗立,莊嚴無比,甚至給人有種呼之欲出的感覺,至於帝天人頭像更不用多說,活生生就好象他是星河的主人。

    丘比特看了天地之光一眼,忽然覺得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快跑出來,連忙將它收在掌上不看,咋舌道:「這麼偉大的人,還是少看他幾眼,才不會生病……」

    雷芊看著丘比特只覺得想笑,她不相信丘比特剛剛找了半天,真的不知道天帝之光徽章就在他的腳下。

    邱比特浮起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我都忘了這就是天帝之光,我還以為它是我在哪裡買來的鍍金徽章哩。」

    雷芊笑著,淡淡一聲,「是喔!」不想跟邱比特多扯。

    「呵!」

    丘比特笑得仿佛是才剛被識破把戲的尷尬小孩,道:「看來你這個人不好玩,還是不要跟你玩得好。」

    雷芊知道丘比特這句話的意思,自己也覺得好笑。

    天帝之光徽章的特殊設計,根本沒有辦法仿作,不需要拿到眼前近看,雷芊已經知道這是真品無疑。她將雙手交叉貼在胸口,雙膝微彎,神色有禮地注視著丘比特說道:「雷芊在這裡跟教父行禮。」這是銀河帝國帝族王室的禮儀,用在跟自己最親近的身上,除了天尊帝天以外,她還是這樣向第二個人行禮。

    丘比特好樂,催促道:「你剛剛那個動作很好看,再來一次你覺得怎麼樣?」

    雷芊笑著臉,依樣將雙手交叉放在胸口,雙膝微彎,神色有禮地注視著丘比特。

    「教父大人,還要不要雷芊作第三次?」

    她也不急著起身,保持這樣的姿勢,等著看丘比特怎麼說。

    丘比特迷死人的笑臉燦爛無比,滿足地說著:「好啦,好啦,你可以起來了,這樣已經很夠了。」

    「知道了,教父大人。」雷芊依言起身。

    丘比特忙著將百多個大大小小的徽章收入白袍,邊道:「雷芊啊,你千萬要記得,下次叫我的時候,不要加上「大人」兩個字,我受不了那兩個字哩。」

    雷芊嗯的一聲,了解地點點頭。

    丘比特收拾好所有的徽章,手上留著天帝之光徽章,得意地晃個不停,道:「小乖乖,還不趕快幫教父倒茶來喝。」

    怎麼自己變成小乖乖了?雷芊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但是她立刻乖巧地說道:「我馬上去。」她看了看大廳,五公尺遠的牆壁花樹下就有一座飲水機,她走過去倒了杯開水過來,雙手送到丘比特眼前,道:「教父請喝茶。」

    丘比特接過茶杯,並不急著先喝,滿足地聞著白開水的味道。

    雷芊問道:「教父為什麼威脅黃京禮?說要是我不上來,你就要開除他。」

    邱比特道:「這件事說來話長。」順勢喝了第一口白開水。

    雷芊好奇怪,忖道:「小小一件事,怎麼會用說來話長四個字。」

    丘比特喝過水後,堆起笑臉看著雷芊說話……

    「……,老是開玩笑威脅要扣他薪水,讓我背了這麼大的罪孽,於是我決定用錢彌補這件事……」

    雷芊無法理解開玩笑的話跟造孽有什麼關系,但是她也已經了解丘比特無厘頭的作風,對於他說的話,只能當成半真不真,笑笑就好,絕對不能深入計較,尤其不能跟著他的話題隨便開口,否則問多了,丘比特發作起來,肯定沒完沒了。

    「……以你帝族驕女的身分,不可能上來見我,但是我知道黃京禮為了一個月的薪水必然會不擇手段的請你上來,他那幾根毛,早被我搞得清清楚楚,看到像你這種尊貴的架式,肯定會施展他一哭、二跪、三磕頭這幾招來請你上來,像你心腸這麼好的女孩,最後一定會上來的……」

    雷芊聽到這裡,皺眉忖道:「怎麼事情都在教父的計算當中?」

    「……我們見面有這麼多話要說,不能有第三者在,我這樣做,順便作點功德補藏罪孽,可說是兩全其美。」

    丘比特這種跳躍式的說法和做事的方法,雷芊有點無法接受,但是都已經如丘比特的想法進行到這個地步,她也無話可說。她同時想到,「自己和兄長帝雷均秘密前來藍都城,至今還沒有人知道,如今丘比特知道自己的身分,不知道他會不會搞得全藍都城裡面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丘比特解釋過威脅黃京禮的事,目光回到雷芊肚臍上的金色臍環,雖然是色色的目光,但是並不會讓雷芊覺得討厭。但是她覺得有點奇怪,心裡想著,「打從進來這裡開始,教父就一直注意自己的臍環,他沒看過女孩子戴臍環嗎?」

    丘比特拉著雷芊的手,要她站過來一點,道:「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先做。」說著說著,他的臉靠上雷芊的小蠻腰,耳朵貼著臍環,似乎在聽什麼……

    雷芊第一次被人貼住自己的小腹,就算是自己的教父也無法忍受,更何況她還注意到丘比特的狼人變化。她用力推開丘比特的頭,有點生氣地說著:「教父,你這是干什麼?你的腦袋裡面又在想些什麼?」

    「呃?」

    丘比特的表情看起來有點恍惚,顯然還停留在某種奇怪的想法裡面,他找不到適切的理由說明這件事,像是反問自己一般的說著:「我在干什麼?」他的腦袋裡面快速地尋找各種理由,想要解釋剛剛發生的事——﹝他總不能老實說自己剛剛已經陷入一發不可收拾的春夢當中,盡管春夢的對象是曼菲,可是貼著的卻是雷芊的小腹,這種事情要怎麼解釋?﹞——他看到雷芊生氣的臉,知道自己顯然不用再找任何理由說明解釋,干脆老實道:「剛剛我用腦袋作的那件事,跟你沒有關系……呃……那種事我只會想到你的曼菲阿姨……」

    雷芊從艾蜜莉口中聽過丘比特和曼菲的事,多少能夠理解他是怎樣的人,但是丘比特看著她的小蠻腰,卻想到那種事,心裡難免#%$@……

    「呼!」丘比特用力喘過氣後,腦袋終於清醒一些……

    「讓我直接告訴你。」丘比特努力擺出毫無邪念,正經八百的神色,「從我剛剛在你肚臍上聽到的聲音,你的臍環應該是終極兵器龍鳳雙環的其中之一的鳳環,而且已經跟了你快兩年了。」

    「我的臍環是終極兵器「龍鳳雙環」的鳳環!」

    雷芊大吃一驚,顧不得丘比特剛剛的舉動和他身上的狼人變化,直接想到帝雷鈞身上的另外一只銀環,也想到這只丘比特口中所謂的鳳環,是天尊帝天在她十六歲生日那天幫她穿上的……

    「龍鳳雙環,金銀兩色,成雙成對,缺一不可。養在丹田,精血相喂,三年有成,合璧生威。雙環幻形,可大可小,雙環合璧,風雨雷電。說起龍鳳雙環的威力,排名在諸多終極兵器當中的前頭。」

    丘比特用心地解釋著。

    雷芊托著肚臍上的金色臍環,疑惑道:「教父還是再說詳細一點,這樣我還是不清楚。」

    丘比特得意洋洋地解釋著:「龍鳳雙環跟諸多終極兵器當中,算是比較特殊的一種,不像大部分的終極兵器需要九千點以上的戰斗指數才能發揮它的威力,想要駕馭龍鳳雙鳳,必須先用自己的丹田之氣和體內精血喂養三年,等到喂養成功,它可以跟主人心意相通,在意念駕馭下,幻化出各種神奇的威力。然而,顧名思義,龍鳳雙環其實是是兩只不同顏色的金銀雙環,必須由男女不同的兩個人來喂養,養成後,可以分別作戰,也可以在這對男女齊心合力下,造成龍鳳合璧的效果。不過,要是龍鳳雙環分開作戰,它的威力和大部分的終極兵器差不了多少,但要是男女兩人齊心合力,造成龍鳳雙環合璧的效果,它的威力非常、非常、非常的……強大……」

    丘比特說到這裡,三弦琴倏地出現在他的手中,「這家伙跟龍鳳雙環打起來,可真有拼哪。」他溫柔地撫摸著三弦琴,安慰的語氣說道:「乖乖,沒關系,龍鳳雙環在雷芊身上,你們不會打架的……」

    雷芊心中暗忖:「爺爺把龍鳳雙環分別交給自己和哥哥……」

    丘比特心裡同樣想著:「還好,當初帝天問我龍鳳雙環的用法時,我沒有把最重要的部分說出來……如今鳳環在雷芊身上,龍環顯然在帝雷鈞那裡,這種用法實在有點可惜……」他想到這裡,有點開心,又有點惋惜……

    雷芊知道自己有這樣的終極兵器,忽然想到一件事:「爺爺把環給我的時候,怎麼沒跟我說它是終極兵器龍鳳雙環的鳳環?」

    丘比特嗯的一聲,道:「蠢問題!拒絕回答。自己回去問你爺爺。」

    遠方忽然傳來轟隆隆的汽車引擎聲,丘比特皺眉道:「你聽到聲音了嗎?艾蜜莉好象就快來了。要是她在,根本談不了正經事,不如這樣吧,我們今天說到這裡,其它的事等以後再說。」他隨手就把自己手上的天地之光徽章丟入白袍裡面後,想起什麼似的,補充說道:「別讓艾蜜莉知道我有天地之光徽章。」

    「我知道。」飛行車降落的氣流聲已經響起,雷芊提醒道:「但是教父也不要讓艾蜜莉知道我的身分。」

    「當然,當然。」丘比特堆起迷死人的笑臉:「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你跟帝雷鈞和丘老三個人來藍都城……」

    雷芊訝道:「我們的事你早知道了!」

    邱比特道:「是啊,三天前你爺爺派人來問我可不可以讓你來,我叫那個人回去跟你爺爺說你的安全全包在我身上,嗯,就是這麼回事。」他露出神秘的笑容,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神情。

    雷芊睜大眼睛,暗忖:「這麼說,要不是教父保證,爺爺根本不會讓我來。」

    事實確實如此。星河之間所有的年輕人都熱愛戰足球,身為銀河第國第三順位王儲的帝雷均就是戰足球的超級好手,他已經得到天尊帝天的首肯,打算用雷軍的化名參加水瓶杯戰足球大賽。帝雷芊雖然不打戰足球,卻非常愛看戰足球比賽,她也跟天尊帝天要求來藍都城,但是她在銀河帝國的首都帝都城常喜歡化名到處亂跑,違反帝族王室的規定隨便跟帝國平民百姓接觸,天尊帝天當然不同意她來,但是經過帝雷芊三番五次的苦苦哀求,天尊帝天派人跟丘比特聯絡,得到丘比特的安全保證後,才放心讓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帝雷芊來這裡。

    丘比特心裡想著,「雷芊來藍都城的目的非常單純,但是帝雷鈞恐怕不會祇是為了參加戰足球比賽那麼簡單,銀河帝國的第三順位王儲加上元老院的首席長老兩個人一起來,絕對有問題……呵……我也真是的,水藍星這麼神奇的星球,不知道會發生多少令人驚訝的事,帝天當然要叫他最信任的首席長老過來……」

    丘比特想著這些事的時候,臉上迷死人的招牌笑容比平常更加燦爛。

    飛行車的引擎聲已經消失,顯然艾蜜莉已經停好車,隨時會進來八方雲集客棧裡面,雷芊道:「我們到樓下好了。」

    丘比特搖手道:「現在我心情不好,沒心情跟艾蜜莉囉唆,你自己下去吧。」

    雷芊不解道:「教父為什麼心情不好?」

    丘比特歎聲道:「還不是為了你的曼菲阿姨。」揮著手要雷芊自己下去。

    雷芊只好擺擺手跟他說再見,「那我自己下去了。」她心裡笑著,暗忖:我的教父還真是個多情種……

    雷芊才剛轉身,忽然聽到丘比特說道:「等一下。」她回過頭來,問道:「還有什麼事嗎?」說話同時,她注意到丘比特神色不定地望著她的小蠻腰,眼神中有著**的渾濁,不免覺得好氣、又好笑。

    不知道為什麼,丘比特非常仔細地叮嚀著:「小乖乖啊,你要加油,把自己十六吋小蠻腰上多出來的○點三去掉,這件事非常、非常、非常的重要……」

    雷芊道:「你說什麼啊!」無法理解自己的腰圍有什麼重要性,居然讓丘比特連用三個「非常」來特別強調?不過她的心裡倒是有點驚訝,她的腰圍確實是十六點三吋沒錯,丘比特沒有量過怎麼會知道?

    丘比特的目光還是盯著雷芊的小蠻腰不放,**的目光越來越混濁,雷芊實在無法繼續再待下去,心裡想著,「下次不要在教父面前穿這種衣服。」無奈地轉身快步往樓下走去。

    第十一場有緣相遇

    現在一樓大廳裡只有黃京禮在裡面,諾基亞已經拿著戰足球到後院自己對著牆壁練習踢球,顯然黃京禮還繼續陶醉在贏了一個月薪水的興奮中,同時苦惱著要是改行當咒語師贏得更高的成就時,有什麼比光宗耀祖更好的形容詞來形容它。

    「諾基亞和丘比特還有我的朋友雷芊在哪裡?」

    大門外忽然傳來艾蜜莉的說話聲,黃京禮的腦袋瞬間變得一片空白,什麼事都忘得干干淨淨,當然,他很快就可以見到蕭武……

    艾蜜莉幾乎是用跳的方式進來大廳,猛然出現在黃京禮面前。

    黃京禮忐忑不安的心情,被她這樣突然出現的方式嚇了一跳,當下軟了腳,跪下來說道:「我真的什麼都沒說……」也難怪黃京禮如此,艾蜜莉五天前去弱水漩渦,就是他告的密,總督諾瑞和艾德華才會那麼快知道。

    黃京禮心裡難過地想著:「那天根本沒有拿到半點好處,要是因為這樣遭到艾蜜莉報復修理,豈不虧大了?」那天黃京禮跑去跟總督諾瑞告密的時候,諾瑞聽到消息之後氣得馬上用通訊器找人,他根本沒有機會討賞,讓他遺憾了五天……

    「誰管你有沒有說。」艾蜜莉把他拉起來,「我的朋友呢?」

    黃京禮伸手指著二樓,道:「他們在那裡。」雙腿依然不安的發抖。

    蕭武慢慢走近兩人身邊,他還是第一次來丘比特的店裡,滿有興趣地打量著餐廳的設計擺設,他注意到黃京禮被艾蜜莉拉了起來,友善地對他笑了笑。

    黃京禮接觸到蕭武的笑容,莫名的有種安心的感覺,雙腿居然停止打顫。他的心裡忽然有個奇怪的念頭,「這個人好象可以改變自己的一生……」他當然不會把這個想法當真,心裡驕傲地想著:「自己的一生就是八方雲集客棧……」

    艾蜜莉抬頭一看,剛好雷芊出現在樓梯邊,迫不及待地說道:「你快下來,我幫你介紹一個朋友。」她拍著蕭武的肩,興奮道:「就是他,蕭武。」

    蕭武好笑地看了艾蜜莉一眼,忖道:「介紹新朋友為什麼不早說,干嘛弄得神秘兮兮的……」他沒有忘記該跟雷芊發出友善的微笑。

    雷芊禮貌性地響應著蕭武的笑容。她沒有因為艾蜜莉的催促加快腳步,下樓時心裡想著,「艾蜜莉帶他來干什麼?不會是想幫我介紹男朋友吧。」她很清楚艾蜜莉在玩什麼把戲,「搞什麼鬼嗎,大家不過才認識多久,又多拖一個人來……」她特別多看蕭武一眼,「這個人長得好象女孩子,不過笑得不難看,眼神又很干淨……」盡管她沒有生氣,但是這樣的事依然讓她有點不高興。

    蕭武注意到雷芊不快的表情。艾蜜莉才不管那麼多,迎著雷芊走過去,拉著她的手,道:「你怎麼走那麼慢,快點下來。」剛剛丘比特一下子跟雷芊說了那麼多事,讓她覺得很心煩,現在只想回藍星觀光大飯店休息,但是她又不好意思撥開艾蜜莉的手,只好隨著艾蜜莉走到蕭武面前。

    艾蜜莉邀功的語氣道:「她的名字叫雷芊,不錯吧,要好好照顧人家喔。」

    「呃!」艾蜜莉的話讓蕭武有點錯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要回去了。」雷芊輕輕甩開艾蜜莉的手。

    「什麼?我有沒有聽錯?」艾蜜莉睜大眼睛訝異道:「你見過丘比特了嗎?為什麼才剛跟蕭武見面,就要回去?」

    「我有事。」雷芊簡單的回答著。

    艾蜜莉真的很不高興,可是雷芊已經朝著門口走去,她想把雷芊叫回來,可是雷芊的背影如此堅定,她實在叫不出口。

    蕭武看她們兩個似乎有點僵持的尷尬,隨口道:「我們闖將三人組明天要跟挑戰者打戰足球友誼賽,你要不要過來看?」

    聽到戰足球友誼賽,雷芊的腳步頓了頓。

    艾蜜莉接口道:「明天下午六點,記得來幫我們加油。」

    雷芊最愛看戰足球比賽,終於回過頭來說道:「有時間的話就去。」她又一次多看了蕭武一眼,比較著剛剛丘比特**渾濁的目光和眼前蕭武清澈的眼神,心裡對他頗有好感。她對蕭武笑了笑後,才走出八方雲集客棧。

    對於這樣的結果,艾蜜莉覺得很沒面子,諾基亞剛好從後院抱著戰足球出來,他看到艾蜜莉和諾基亞的神色有點奇怪,道:「發生什麼事了?」

    艾蜜莉瞪了他一眼,責怪道:「你怎麼沒陪著雷芊?」

    諾基亞無辜地說著:「她到二樓跟丘比特聊天,我才到後院打球的啊。」

    艾蜜莉看著樓上,心裡抱怨著:「該死的丘比特說要教功夫,弱水漩渦回來都五天了,都沒看過他的鬼影……」她想到這裡,猛然快步沖到樓上,帶著劈哩趴啦的腳步聲,大聲喊叫著:「邱比特!你在哪裡……」

    剛剛諾基亞的心裡其實有點發毛,擔心艾蜜莉找自己麻煩,如今艾蜜莉的對象是丘比特,不禁松了一口氣。

    艾蜜莉沖到八方雲集客棧二樓要找丘比特發脾氣,但是丘比特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她找不到人只好下樓,看到諾基亞後隨便找了個借口發了一頓脾氣,早已經習慣她這樣的諾基亞,逆來順受地陪著笑臉等她消氣。

    艾蜜莉罵過之後,心裡舒坦多了,改變了原本生氣的態度。她玩了一晚到現在還沒睡,實在太累,不再管雷芊為什麼不說清楚就走。她的心情轉變的速度就像翻書一樣,居然親熱地挽著諾基亞,拉著蕭武的手,一起乘上飛行車,說是該回去行政特區的家裡休息了。

    藍都城這麼重要的人物來八方雲集客棧,在他們沒有離開之前,忠於職守的黃京禮可不敢離開大廳一步,看著他們三個人離去後,才松了一口大氣,忖道:「這幾個人來去一陣風,到底在搞什麼東西?」

    蕭武回到艾德華家,習慣性地在「星河網絡?知識網域」上逛到下午三點,才抱著戰足球到球場練習。他反復做著傳球、運球、踢門、射門的動作,一直練到下午六點,沒有絲毫的厭煩疲憊。

    隨著天色逐漸黯淡,球場的燈光逐漸亮起,諾基亞才從總督府過來球場,他看艾蜜莉沒有在球場上,知道她還窩在棉被裡面睡覺,跟蕭武打過招呼後,兩人閒聊了幾句,便開始戰足球的兩人小組進攻練習。

    諾基亞和蕭武在主場地兩側來回奔跑,間穿練習著交叉掩護的動作,但是大部分的時間由蕭武利用長傳助攻,讓諾基亞練習第一時間起腳射門,由於蕭武傳球的位置實在是恰到好處,諾基亞總是能夠順利直接起腳射門,憑著他多年來的踢球功夫,三十碼的距離內,居然有超過六成的進球率。

    戰足球主場地踢球射門的難度很高,除了球未落地前的第一時間起腳射門被允許外,一但球落地後,就必須帶球盤走十公尺以上才能射門,這段盤球的時間裡面,極容易遭到對手擒抱,萬一球在腳下失去控制,就必須把進攻權交給對手。這也就難怪他們要這樣練習進攻。

    整個戰足球主場地上到處都是戰足球,快速奔跑時還得小心被戰足球拌倒,蕭武和諾基亞練習了將近一個小時,諾基亞踢進了一個六十碼的直接射門後,提議進行防守練習,蕭武附和後,他們分據兩邊穿戴著護具。

    戰足球比賽被允許穿護具上場,但是因為護具會影響身體的靈活度和敏捷性,真正的高手不會穿戴護具上場。蕭武和諾基亞當然不會在比賽的時候穿戴護具,但是他們現在只是練習,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害,不能太逞強,更何況也只有穿戴護具才能毫無保留地練習防御。

    「第一次看到傳球像你這麼快又准的人。」諾基亞拉緊護具的皮帶,「實在看不出來你沒有打過戰足球。」

    「我以前一個人在弱水漩渦很無聊,沒事常拿著石頭打水漂,要不然就檢石頭亂丟打發時間,或許是這樣練出來的吧。」蕭武笑了笑。

    諾基亞扣緊護具的最後一個扣子,他看蕭武還沒穿好護具,走過來幫忙。

    其實諾基亞和艾蜜莉都問過蕭武怎麼會一個人住在弱水漩渦,然而蕭武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根本無法回答。諾基亞沒有打探人家秘密的習慣,聽到蕭武說不知道,也就沒有再問,至於艾蜜莉雖然一再追問,但是蕭武真的無法回答,她問過幾次後也失去耐心。

    諾基亞幫蕭武穿好護具後,道:「我們開始吧。」

    蕭武點了點頭,兩個人往戰足球主場地走去。

    戰足球主場地的規則中,防守者阻止對手攻擊時,除了不能直接動拳打傷對手之外,可以用各種方法妨礙對方前進、接球和射門。一般說來,戰足球主場地的基本規則:「撲、抱、擒、拉、撞、絆、扯——推、格、閃、轉、傳、射門、投籃」雙方用這些合法的動作進行攻擊和防御。至於副場地籃球場那邊,完全依照籃球規則,雖然不如主場地這邊激烈,也比較容易得分,但若不能突破主場地上對手的防守將球送到副場地,再厲害的籃球技巧也沒有用武之地。

    諾基亞手掌扣著戰足球往前直沖,他的目光看著前面沖過來的蕭武不放,就在蕭武即將接近的瞬間,他作出短踢的動作,將戰足球踢過兩人的頭上。

    蕭武也不管戰足球飛到哪裡,依然對著諾基亞直去,他知道諾基亞想利用短踢過人,接下來將是兩人之間的纏斗。

    蕭武開雙手准備將諾基亞攔下,諾基亞毫不客氣的繼續前沖,肩膀對准蕭武的胸膛撞去。眼看他們兩人就要接觸,蕭武手腕一變,打算用雙手下扯的動作將諾基亞拉倒,但是諾基亞已經從他手腕改變的姿勢看出他的意圖,握緊藏在懷中的雙手,預備格開蕭武雙手下扯的動作後,拉轉蕭武的身體藉力轉身,然後沖過去接住還在空中的戰足球繼續進攻。

    快沖前進的兩個人碰撞接觸,蕭武下扯的雙手遭諾基亞格開。他搭不到諾基亞的肩膀,自然也沒有辦法將諾基亞扯倒。諾基亞得手後,趁勢橫斜著身體,雙手拉住蕭武腋下嫩肉,這招讓蕭武吃痛失去重心,身體有點打偏。只見諾基亞轉勢之間,拉動蕭武失去重心的身體,腳步同時交叉回轉,如此一來,等他完成轉身的動作後,就可以閃過蕭武的防守接球。然而快要被拉倒的蕭武,忽然奮力伸出雙腿,麻花般卷住諾基亞交叉轉身的雙腿,諾基亞不防有此一招,兩個人同時倒在地上。諾基亞自然也沒有辦法接住自己短踢過人的戰足球。

    諾基亞沒接到戰足球,五秒鍾內要是沒有隊友前來接應搶球的話,雙方就得進行攻守交換,蕭武攔住諾基亞,算是完成一次成功的防守。

    「漂亮!」諾基亞坐在地上擊掌佩服,「你都已經快被我拉倒了,還能用這招把我絆倒,你到底是怎樣想出來的?」

    「也沒有想啦。」蕭武站起身來,「反正要倒了,雙腿就自然而然地纏上去。」

    「想躲過你的防守真不容易。」諾基亞跟著蕭武站起來,「你才玩五天就已經這麼厲害,再繼續下去那還得了。」

    「是嗎?這樣就算很厲害了嗎?」蕭武質疑地問著。

    諾基亞比賽的經驗不多,不知道真正的戰足球高手可以厲害到什麼程度,他想了想後,笑道:「應該是吧,否則我過不了你,這算什麼?」

    蕭武陪著笑臉,道:「就當是吧。」

    諾基亞忽然想到明天友誼賽的事,道:「對了,我們闖將三人組明天一定可以跟挑戰者討回上次的公道。」

    他跟蕭武抱怨過,那次比賽只怪艾蜜莉不能在主場地上與人沖撞,又要怪第三個隊友無法突破防守過來接應,加上挑戰者刻意派兩個人專門對付他,不但成功地阻止他得分,也讓他手上的球根本傳不出去,最後被打了個三十二比零的分數。

    諾基亞回想起半年前那次比賽的經過,忍不住又加了一句:「非讓他們嘗嘗抱蛋而歸、落花流水的滋味不可。」

    蕭武想到明天是自己的第一場戰足球比賽,興奮道:「我會盡力的。」

    兩人這樣打球直到九點,艾蜜莉才匆匆過來球場練球。三個人換到籃球場那邊繼續練習,直到午夜十二點才解散分手。但是諾基亞回去睡覺後,艾蜜莉還不讓蕭武回去他的房間,繼續纏著他聊天說話,直到蕭武提醒艾蜜莉不早了,明天還有比賽,艾蜜莉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去自己的房間。

    蕭武睡著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兩點的事。

    第十二場競技中心

    雖然昨天已經打了整整十個小時以上的戰足球,但是蕭武今天同樣在清晨六點起床,他在漱洗的時候,想到今天晚上六點要跟挑戰者比賽,心裡頭非常的興奮,漱洗過後,抱起戰足球就往球場走去。

    蕭武才剛在球場上熱身沒有多久,諾基亞也抱著一個戰足球來到球場。

    諾基亞看球場上只有蕭武一個人,問道:「艾蜜莉昨天打完球後有跑出去嗎?」

    蕭武道:「沒有啊,昨天我們半夜解散後,她都乖乖待在家裡。」

    諾基亞道:「那她怎麼還沒起來?」

    蕭武笑道:「她昨天拉著我說話聊到半夜兩點,要不是我跟她說今天要比賽,她還不放我回去睡覺。我看哪,艾蜜莉根本沒有在晚上睡覺的習慣,忽然要她在晚上睡覺休息,恐怕很難,她後來沒有再來吵我,應該是吃了舒眠丸。」

    諾基亞理解地笑著,道:「有可能,沒有舒眠丸,她不可能睡得著。不知道她吃了什麼劑量的舒眠丸?要睡到什麼時候才會醒來打球?」

    蕭武接口道:「我們還是打我們的球吧,看艾蜜莉幾點來球場,就知道她吃什麼劑量的舒眠丸。」

    他們兩人猜得沒錯,艾蜜莉的確是吃了舒眠丸才睡著的。星紀一○一年最新推出的舒眠丸,可以幫助腦神經放松繃緊的情緒,而且被證實完全沒有任何副作用,加上它的價格非常便宜,受到星河之間各階層人士的喜愛。昨天艾蜜莉為了讓自己早點睡著,特別吃了一顆高劑量的舒眠丸,她吃了那顆舒眠丸,非得睡上十個鍾頭不可,顯然她醒來最快也是中午的事。

    蕭武和諾基亞繼續練習著戰足球的攻防,他們心裡有數,只能期待艾蜜莉在籃球場取分,不能期待艾蜜莉在主場地上跟對手肉搏沖撞,晚上的比賽必須靠著他們兩個人的默契,不斷破解對手三個人的防守和攻擊。

    晚上就要比賽,他們輕松地練著球,不像往常那般激烈……

    日正當中,曼菲才剛從床上醒來,她聽到蕭武和諾基亞練球的聲音,走到窗邊看他們打球,注意到他們兩人揮汗如雨的認真神情,暗忖:「搞什麼?打球真的有這麼好玩嗎?」她走到梳妝台前作了下來,照著鏡子。

    自從曼菲從弱水漩渦回來以後,心情一直非常不好,她已經連續五天沒有離開房間一步,現在她用著冷冷的眼光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忖道:「自己怎麼會為了一個輕薄男子變成那樣?」

    這件事是讓她心情不好的主要原因,自從她弱水漩渦回來之後,丘比特的身影變得無所不在……

    曼菲忽然又想起丘比特,感覺到丘比特充滿愛意光輝的身影仿佛就站在自己的眼前,還不斷的放大。她無法忍受這種莫名其妙的心情,發狠般的脫掉身上的粉紅色睡袍,將它擲在床上,然後裸身走進浴室。

    曼菲進入浴室後,先將水溫度調到冰點以下,才激活蓮蓬頭開關。嘩啦啦的水流噴出,放射狀噴在她裸露的身體上,然而冰冷的水柱接觸到室內正常的溫度,依然升起肉眼可見的薄霧蒸騰。

    沖過冷水,曼菲覺得好過一些,走出浴室時,身上依然掛著殘存的水珠。

    令男人朝思暮想的芙蓉軀體,晶瑩剔透得有如美玉白璧。

    曼菲側著頭擦拭被水淋濕的頭發,胸前雙乳隨著動作晃蕩個不停。她再次坐回梳妝台前的椅子上,不經心的看了鏡子一眼,迷惑的心志,居然在鏡子裡面看到丘比特那張迷死人的笑臉。

    「啊!」

    曼菲憤怒地尖叫一聲,彈指發勁將水晶鏡子擊破。

    砰當聲中,房間裡到處都是水晶碎片。

    曼菲氣得坐不住,在房間裡面來回踱步,然而丘比特帶給她的不安依然持續,她的心裡想著:「都已經五天沒看到丘比特了,為什麼還是這樣?難不成只有睡覺才躲得了跟鬼一樣的丘比特……」

    她很清楚自己就算是睡著了,還是閃不掉她口中「跟鬼一樣的丘比特」,因為她已經好幾次在夢中看到丘比特招牌的迷死人笑臉……

    看著灑落了到處都是的水晶破片,曼菲再次歎道:「真是陰魂不散,莫非是我上輩子欠他的……」

    曼菲好不容易才放下丘比特的事,卻馬上想到自己五天前在弱水漩渦的那種難堪處境,不免恨聲說道:「該死的魁北克,哪一天要是讓我有終極兵器的話,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咚!」門外響起敲門聲。

    「姐姐我可以進來嗎?」艾蜜莉的聲音說著。

    「進來吧。」曼菲坐起身來。

    「我來囉。」舒眠丸藥效已經完全消退,艾蜜莉好好睡了一覺,精神舒爽無比。

    艾蜜莉推門走進曼菲的房間,看到曼菲裸身蜷在床上幾近完美的身軀,忍不住睜大眼睛猛瞧,發現曼菲坐著的身體被盤拱的雙腿擋住,雙手還交叉握在腿上,根本看不到她身體的重要部位。

    艾蜜莉雖然看不到曼菲身體的重點部位,但是曼菲全裸坐在眼前,同為女人的艾蜜莉也忍不住動心,「好姐姐,你現在這個樣子,要我是男人的話,一定忍不住爬到你床上,扒開你的雙腿,然後將你壓在身體下……」她發出咯咯的笑聲說著。

    「小鬼,說夠了嗎?」曼菲好氣又好笑地打斷艾蜜莉的話,道:「也不看看自己才幾歲,居然說這種話。」

    「誰叫你不穿衣服就讓我進來。」艾蜜莉不甘示弱地頂回去。

    「廢話少說。」曼菲拉下臉色,道:「我不是交代說除非有事,否則不准任何人來找我,你現在來找我做什麼?」

    「來找你當然是有重大的事囉。」艾蜜莉愉快地坐到曼菲床邊,「我們闖將三人組今天晚上六點要跟挑戰者比賽,你一定要過來加油。」

    曼菲看了艾蜜莉一眼,心道:「這也算大事?」但是艾蜜莉興高采烈的樣子,曼菲實在不想潑她冷水,忍下來沒有說話。

    「比賽的地點就在藍都競技場,上次被挑戰者打得好慘,輸得實在有夠難看,這次有蕭武同隊,應該可以好好報仇。」

    艾蜜莉閒不住的嘴巴不停地嘀咕著,但是曼菲的心思早不知道飛到哪裡,艾蜜莉終於發現自己根本是在自說自話。

    「姐姐你到底是怎麼啦?都沒有在聽我說話。」

    艾蜜莉有點生氣地離開床上,用力跺著腳。

    曼菲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後,道:「我很煩,你還是出去吧,晚上過去幫你們加油就是了。」

    諾基亞和蕭武打球的聲音不斷從打開的窗戶傳進來,艾蜜莉看到曼菲不斷揮著手要她離開,只好撇著嘴說道:「你一定要來喔。」

    「我說要去,就一定會去。」曼菲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艾蜜莉離開曼菲房間後,抱著戰足球跑去球場。諾基亞和蕭武陪她在籃球場練習投籃。無人防守的情況下,她那百步穿楊的投籃功夫,三百個投籃中進了二百七十八球。對於這樣的結果,她感到非常滿意。

    「超過九成耶!」結束投籃練習後,艾蜜莉神氣地說著。

    「你的投籃真的太准了。」諾基亞附和著。

    「來吧,跟平常一樣,我們來一對一斗牛。」

    艾蜜莉拉著諾基亞的手往籃球場走去,諾基亞臉色變得不太好看,蕭武幾乎可以預見他們單打斗牛的比數,看著諾基亞只想笑。

    兩人走到籃球場上站定,艾蜜莉將球交給諾基亞,「讓你先攻。」

    諾基亞困難地運球走了兩步,艾蜜莉忽然擋住他的去路,他猛地一頓,想要拉球轉身,但是手腳無法配合,戰足球被艾蜜莉拿了過去,這下子變成艾蜜莉控球在手,換成高過她三十公分的諾基亞防守,然而艾蜜莉無視諾基亞高大的身形擋路,運球向前,靈活的動作,瞬間閃過諾基亞高大的身軀,也使得諾基亞不得不跟在她的腳步後面,試圖阻止她上籃。

    艾蜜莉心裡發出竊笑,就在諾基亞跟上來的那一剎那,忽然改變身體重心,頓挫前進之勢,同時完成收球、躍起投籃的動作。諾基亞急著轉身要跳起來封阻,卻因為太過著急,腳步跟不上來,以致絆倒摔在地上。

    躍起停滯在空中的艾蜜莉,手掌輕巧的搭在球上,將投未投之際,吐著舌頭嘲笑諾基亞,然後才將球輕輕的送出去。

    諾基亞坐在地上望球興歎,不敢奢望艾蜜莉會失手,暗道:「一比○……」

    「刷!」

    球兒高拋物線往籃框掉落,破網聲干淨俐落。

    艾蜜莉落地後,興奮躍起,原地來個後空翻,落地後嘲笑著諾基亞:「你這個笨家伙……」

    諾基亞沒有什麼話好說,反正只要是戰足球來到副場地籃球場這邊,就是艾蜜莉的天下,他跟艾蜜莉一對一斗牛,從來沒有贏過。

    兩人交換攻守後,繼續單打斗牛,同樣的戲碼不斷上演,諾基亞手上的球老是被艾蜜莉抄走,而艾蜜莉輕巧的身法,輕松地帶球闖過諾基亞的防守,利用上籃或是十拿九穩的外線取分。

    轉眼之間,一旁計算分數的蕭武喊道:「十比○,比賽結束。」

    「過你跟過電線桿一樣容易,得分像吃飯一樣簡單。」

    艾蜜莉得意洋洋的神情簡直目中無人,帶著不懷好意地笑容,道:「去吧!你要是「失腳」,自己應該知道怎麼做。」

    他們兩人在單打斗牛中,必然帶著賭約,輸的人要聽贏的人的話做一件事,但是因為諾基亞在籃球場上沒有贏過艾蜜莉,所以諾基亞還有挽救的機會,只要他將五十呎外將球踢入紅色網框內,就可以不用受罰。

    對於用腳踢球,諾基亞有絕對的自信,他從小就習慣踢著戰足球到處跑,就連在自己家裡面也一樣。他滿臉笑容地抱著戰足球往主場地跑去,將球放在主場地中間五十呎的攻擊發動線上後,退了五小步,專注地望著二呎四呎長寬的足球網架,三大步向前,起腳勁射。

    「碰!」的一聲。

    戰足球彎出一道香蕉弧線向前飛奔,眼看就要進入紅色網架裡面。但是不懷好意站在紅色網架旁邊的艾蜜莉,忽然跳出來拍掉即將進網的戰足球。

    「你怎麼可以這樣,還破壞了我的連續進球紀錄?」諾基亞有點生氣的說著。

    「誰管你的連續進球紀錄?沒有事先說明,我當然可以這樣做?」

    艾蜜莉天不怕、地不怕,更何況是被她吃得死死的諾基亞。

    面對艾蜜莉嚴厲的眼神,諾基亞像是一只斗敗的公雞。

    「願賭服輸,賭輸受罰。」艾蜜莉左手插著腰,右手往看台一指,道:「去,把我上次要你說的那兩句話大聲地說出來。」

    諾基亞無奈地往看台走去,艾蜜莉愉快地走在他旁邊,蕭武留在球場沒有跟去。

    「你走快一點嘛,我等不及要聽你大叫那幾句話。」

    艾蜜莉拉著諾基亞的手不斷催促著。

    諾基亞低頭看著嬌小的艾蜜莉臉上急切興奮的表情,心裡忽然洋溢出一種幸福的感覺,無怨無悔被她拉得加快腳步。

    兩人走上看台,艾蜜莉黑白分明的雙眼骨溜溜轉個不停,道:「已經到了,你可以說了,我等著聽呢。」

    「我是星河第一號大笨蛋……」

    嘶吼的力量,諾基亞對著天空大聲喊叫,但是他心裡無聲的呢喃著:——﹝否則我不會喜歡上艾蜜莉……﹞——「說得很好,也說得很對,繼續說第二句。」

    艾蜜莉當然聽不到諾基亞心裡的低喃,拍著手,滿意的笑著。

    諾基亞清了清喉嚨,轉過頭來深情地看著艾蜜莉,小聲的說道:「我是星河第一號大白癡……」

    ——他的心裡再次無聲的低語著:﹝否則我不會無怨無悔的愛上艾蜜莉……﹞諾基亞從來沒有對艾蜜莉表白過心意,這可是他鼓起自己最大的勇氣,才敢這樣看著艾蜜莉說話。

    盡管諾基亞沒有將後半段話說出來,但是眼神已經明白傳達著他的心意,艾蜜莉哪有看不出來的道理。

    艾蜜莉咬著唇回視諾基亞深情的凝眸,這使諾基亞非常奇怪,詢問道「你怎麼啦?」

    「這個時候居然還問我怎麼啦?你不是星河第一號大笨蛋和星河第一號大白癡才怪……但是除了你以外,誰敢愛上這樣的我……」艾蜜莉心裡想著這件事。她越想越激動,忍不住跳到諾基亞背上,在他的耳邊大聲的說道:「你的確是星河第一號大笨蛋兼大白癡……」

    蕭武沒有看台上發生的事,用力地練習將球踢入紅色網架中……

    微藍色的日采逐漸消逝,引力能量轉換光罩外面的天色黯淡無光,但是藍都城內無數的華燈已經亮起,夜晚與白天無異。

    藍都競技中心裡面人頭鑽動,不同的球場各自進行著激烈的纏斗。打球的人被汗水濕透,依然奮力拼博,打累的人仰天躺著,三兩說著閒話。其中一處球場上沒有人打球,卻有不少人圍在球場旁邊等待。

    等待的人們忽然響起掌聲,迎接挑戰者隊的林哥、威那和奇裡三人走入球場。他們三人不停地跟認識的朋友以拳頭互擊或是胸部相挺的方式打招呼,都已經進入比賽休息區,掌聲還是沒有停止。

    挑戰者在藍都城中的戰足球球隊中排名前十,並非頂尖的球隊,但是大家知道他們以三十二比○的分數打敗艾蜜莉和諾基亞組成的球隊後,卻成為球場上最受歡迎的幾個隊伍之一。很清楚,打敗總督兒子和富商女兒是件讓人很爽的事。

    蕭武、諾基亞和艾蜜莉在十數名隨從的簇擁下來到球場,沒有掌聲相迎,只有等著看他們被挑戰者修理、幸災樂禍的表情,蕭武心中暗忖:「剛剛有聽到歡迎挑戰者隊的掌聲,為什麼闖將三人組沒有?這些人為什麼不喜歡我們?」艾蜜莉和諾基亞不以為意地走入球場,他們早已習慣有色的眼光。

    大家都知道闖將三人組的缺點,艾蜜莉只在籃球場上有用,三個人的球隊跟兩個人一樣。沒有人認為他們能夠打贏挑戰者,甚至認為他們在藍都競技中心與挑戰者進行友誼賽的事,會是一場笑話。

    這個球場上的感應光幕升起,球場內充斥著無數感應光線,比賽規則的判定就由計算機透過感應光線來執行,絕對無法做假,也不會有絲毫偏袒。

    比賽即將開始,觀眾坐在光幕外等著看艾蜜莉和諾基亞的笑話。

    「砰!」的一聲。

    主場地中線的發射器射出戰足球,球場光幕內聽不到外面的任何聲音。

    戰足球往場地中線的空中飛去,代表爭奪首攻權的諾基亞和挑戰者隊的林哥迅速從底線沖出來。兩人追逐戰足球的落點,在中線相遇,諾基亞毫不客氣地用他壯碩的身材狠撞林哥,爭取接住戰足球的有利位置,但是林哥識趣地躲開,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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