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青梅竹馬
艾蜜莉陪曼菲看過寢室,開口吵著曼菲陪她到後院的球場玩戰足球。但是曼菲可沒有玩戰足球運動的興致,推說自己想要小憩片刻,下起逐客令,艾蜜莉只好嘟著嘴離開曼菲房間。
艾蜜莉才剛走出房門,猛然想到和諾基亞約定玩球的事,怒氣沖沖地跳著腳走入自家後院,但是在她看到戰足球主場地底端兩邊副場地的籃球場時,立刻忘了諾基亞遲到的事,忙不迭的持球往籃球場地奔去。
艾蜜莉才剛踏入籃球場地,迫不及待的旋轉戰足球,將它扔到身前五呎處。戰足球落地後,離心力切回到她身前。只見艾蜜莉踏前一步,順著球兒回來的角度,往地面一拍,戰足球輕巧地穿入她的胯下,正好停在她身後半尺及腰的高度。
艾蜜莉拍球同時,身體向前微彎晃動,作勢要帶球前進,然而這只是一個欺敵的假動作,頓踏之間,她的身體向後退了半步,用左手穩住彈起及腰的戰足球,右腳隨勢跨出,將球運向左前方,來到三分線前,將球重重往下一拍。
「刷!」的一聲。
戰足球反作用力高高彈起,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空心入網。
「呵……這樣都能進……」
艾蜜莉興奮的跳著腳,撿起落在地上的戰足球,嘴裡哼著流行音樂,腳步隨著音樂節奏輕踏,運著球跳起舞來。
她的肩膀配合著節拍搖晃,腰身隨著音樂款擺,戰足球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在她的手底下左旋右轉,叫人眼花撩亂。
說起戰足球的得分方式,結合籃球與足球兩項。論起籃球單打獨斗的功夫,藍都城內罕有人能夠贏過艾蜜莉,這也是她向來自豪的地方,也因如此,艾蜜莉愛極戰足球這項運動,然而她的體型嬌小,無法在足球場地與人沖撞,只能守在籃球場地,等著諾基亞突破對手防守,傳球給她在籃球場上得分。
艾蜜莉運球繞了籃球場五圈,同時也唱完了兩首歌,覺得自己一個人玩球實在無聊,於是收起球走到戰足球場地旁邊的看台上。
「都已經五點多了,諾基亞死到哪裡去了……」
艾蜜莉看著時間生氣,抱著戰足球嘀咕個不停。
然而艾蜜莉生氣的時間不會太長,她也知道諾基亞一定會來,因此沒有打手機找人,心裡想著待會要怎樣整諾基亞……
「哈!就這樣辦。」
顯然艾蜜莉已經想到如何從諾基亞身上找樂子,興奮地在原地來了個後空翻。
諾基亞走進戰足球場,發現艾蜜莉明知道自己來了,卻埋首坐在球場旁邊的看台上,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連忙移動著不安的腳步奔向看台。他來到離看台十幾公尺的地方,隱約聽到艾蜜莉哭泣的嗚咽聲,整顆心在瞬間仿佛被揉成一團,縐巴巴的沒有一處平坦的地方。
「艾蜜莉……你怎麼啦……」諾基亞來到艾蜜莉背後,擔心的問著。
「居然問我怎麼啦?你是大白癡啊,問這種蠢問題……現在都幾點了?你來干什麼?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居然這樣對我……」將臉埋在兩腿中的艾蜜莉依然沒有抬頭,傷心的悲鳴,讓人辛酸不已。
「我……我……我……」諾基亞已經亂了心思,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什麼我……你、你、你……都是你啦……」
艾蜜莉站起身來,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晶瑩的兩道白線垂到細嫩的脖子上,大量流出的眼淚濕透了衣襟,殘存在眼角處的兩顆白淚珍珠,閃動著我見猶憐的光芒,直視諾基亞的表情好無助。
諾基亞心裡明白艾蜜莉極有可能是在做戲,但是他聽到剛剛艾蜜莉那番話後,心情脆弱得像是塊玻璃,根本無法承受,尤其他是第一次看到艾蜜莉這樣無助的愁容,宛如遭到天雷的重擊,剎那之間,整個碎裂崩潰。
「我知道錯了……你不要再哭了……」
諾基亞恍惚失神的自責中,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艾蜜莉低著頭,對於諾基亞的激烈反應,忖道:乖乖!真是純情的少男,這樣怎麼再玩下去?但是這場戲這場戲還是得繼續演下去,艾蜜莉用手摀住自己的臉,裝腔作勢說道:「我好可憐喔……都沒有人陪我……」
諾基亞抬起頭來想說幾句安慰的話,發現大顆的淚水沿著艾蜜莉的手指縫不斷流出來,激動的掏出口袋中手帕塞給她後,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你的……」
││手上的眼藥水也太刺激了,一時沒有注意就摀臉,害我流這麼多眼淚……
原來艾蜜莉早在手上塗了大量的眼藥水,才會有這麼多眼淚,接過諾基亞送上來的手帕後,狀極痛苦的轉過身去,背著諾基亞假意擦拭淚水,其實是將先前塗在手上的眼藥水擦干淨。
稍頓的沉默時間裡,艾蜜莉呼吸的聲音非常急促,諾基亞的心裡好著急,心慌意亂的等了一會,終於聽到艾蜜莉艱難無比的語氣說道:「你說我該怎麼處罰你?」
「任憑你處置,你要怎樣就怎樣吧。」諾基亞攤開雙手,仿佛待宰的羔羊。
艾蜜莉莫名的破涕為笑,諾基亞心裡有數,艾蜜莉肯定有很大麻煩要為難自己。
果不其然,艾蜜莉不懷好意地看著諾基亞,道:「你要你去找兩具機甲兵來,我們好一起駕著機甲兵到弱水漩渦玩。」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這件事要是讓我爸爸知道,我就慘了。」以諾基亞總督公子的身分,偷兩具機甲兵出來不是問題,但是弱水漩渦那麼危險的地方,是他們被共同禁止的去處,語氣驚慌無比。
「絕對不可以!真的很絕對嗎?你看著著辦好了,但是你應該知道不肯幫我的下場。」艾蜜莉嬌滴滴的聲音,威脅的語氣說道。
偷機甲兵這件事實在讓人為難,諾基亞結結巴巴的搪塞道:「你爸爸應該不會同意你這樣做,這件事還是過幾天再說吧。」
艾德華萬般寵愛疼惜艾蜜莉,根本拿她沒輒,諾基亞的說法,只會讓艾蜜莉覺得好笑,她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道:「我跟你說,艾德華的事我會自己解決,諾瑞那邊是你家的事……你真的好天真,居然說這種話想要唬我……」
「這……」諾基亞無言以對。
「還這!要是你怕諾瑞不敢去,我就自己去。」艾蜜莉指著諾基亞的鼻子說道。
「這……」諾基亞聞言為之一楞,無法做聲。
「又這……你就只會這、這、這……」艾蜜莉挺直身子,大聲威脅道:「你給我想清楚,要是你不願意幫我偷機甲兵,我一樣有辦法穿著「畾衣」去弱水漩渦,到時候可別說我沒有找你一起去。」
畾衣只有兩千點戰斗力,跟機甲兵五千點戰斗力相去太多,讓艾蜜莉穿畾衣到弱水漩渦太危險,諾基亞怎樣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無奈道:「我知道了,但是你總要給我一點時間。」
「耶!」
艾蜜莉歡呼一聲,親熱地拉著諾基亞的手,道:「我給你三天的時間,這樣總該夠了吧,你偷到機甲兵後要馬上通知我。」
諾基亞心裡想著:是不是可以用緩兵之計拖過這件事;誰知道艾蜜莉不懷好意的抱著諾基亞,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聽著心跳聲,道:「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但是那種爛主意對我沒用,三天後,要是沒有你偷到機甲兵,我真的會自己穿著畾衣或是武甲去弱水漩渦,你想想,我一個人去那裡多危險啊,難道你不會擔心嗎?」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弄到機甲兵的……」
諾基亞就像是擺在艾蜜莉祭壇上的羔羊,只有誠心地一直奉獻下去。
「好啦,我們可以開始玩球了。」
艾蜜莉放開諾基亞,笑得非常燦爛。
第二場無心之語
剛剛艾蜜莉和諾基亞兩小無猜的舉動,全數落在樓上曼菲的眼中,如今她站在逽大的落地鏡前,雙指含著腰間黑色細帶上的別扣不放。
浴室傳來唏哩花啦的水流聲,鏡子裡面出現曼菲星河第一尤物的身體。
柔軟的黑色絲布從曼菲宛若無骨的兩肩分別垂下,前襟自然大開,圓形堅挺的**露出大半;設計衣服的巧匠,運用物理原理,讓絲布從**兩側束集,支撐著雙乳不墬,同時使得雙乳更形豐滿。
黑色絲布只遮著曼菲前胸的腰部以上,腰部和後背全裸,上身和下身的衣物全靠剪接的黑色細帶連結支撐。那條黑色的細帶同時沿著腰部弧線而下,繞著她的腰身纏了兩圈,突顯著她誘人的曲線,也連接著她下身的短裙。
就如同丘比特看到的,剪裁著短到不能再短的兩片絲布圍著臀部下緣,只要是曼菲走動的姿勢有丁點不雅,就會露出裡面有跟沒有都一樣的丁字褲││然而號稱星河第一尤物的曼菲,一舉一動極為優雅,就算動怒也不會忘記應有舉措,除非是像丘比特那樣趴到地上,否則不可能看到曼菲似隱非隱、要露不露的丁字小褲。
曼菲心裡莫名地想到丘比特浮浪的眼神,不知不覺升起異樣的感覺,隨著呼吸的節奏,自然堅挺的胸脯巍巍顫顫。
「這個人真是陰魂不散。」
曼菲對於心裡剛剛忽然升起的念頭,不悅地皺著眉頭用力啐聲。
「當我知道,男人愛的只是女人的身體,」
「關於愛情,從此無心。」
曼菲吟哦著封閉自我三年的想法,順手解開腰間黑色細帶的別扣,罩住她胸脯的絲布自然松開,輕手一掀,連下身的兩片布也一並揭開。她看了鏡子一眼,隨即移動著驕傲的身體往浴室走去。
進入浴室,曼菲走到水床邊,挽起長發撥到臉側,閉上眼睛趴入水床,順勢張開迷人的藕臂,側著撫媚冷艷的臉龐,靠在水床上高起的枕頭上。
曼菲裸趴在水床上,星河第一尤物的身體展露著無盡的春光,長發微絲遮掩下的細長頸部,連著宛若無骨的兩邊肩膀,走過流暢的腰身曲線,來到兩座隆起豐郁的臀部,渡過臀部兩山夾緊處的深溝,順著並攏後幾無縫隙的長腿直下,看到她的塗著紫色油彩的腳指頭……
全身上下竟然找不到一塊骨頭突起的痕跡,曼菲穠纖合度、增減肥瘦的身材,簡直是造物者的奇跡。然而造物者的神奇並非只有如此,她那白裡透紅的肌膚更是讓人賞心悅目,細致水粉的感覺誘人垂涎欲滴。
水床上方十數個蓮蓬頭利用紅外線感應著曼菲的身體,噴出強弱不同的水柱。
曼菲享受著水浴按摩,忽然想到以前服侍自己的布雷女僕「露露」,暗忖:「露露按摩的功夫比水浴舒服多了。」
星河之間人類普遍使用的機械布雷僕人,原本在**星座空間裡的各星球工廠裡面大量生產,但是「百年紛爭」的時候,人類你爭我奪,廝殺激烈,以致大部分生產機械布雷僕人的星球工廠遭到破壞,現在星河之間,只剩下少數星球工廠還有生產機械布雷僕人,也使得布雷僕人成為高貴昂價的商品。
如今地球聯邦政權已經將**星座空間租給星河貿易聯盟,生產機械布雷僕人的星球工廠同時轉為星河貿易聯盟所有,星河貿易聯盟同時也接收到已經停產的機械斗獸││如今這些機械斗獸成為星貿聯盟的特殊作戰武力││由於其可以讓人放心的絕對服從性,以及有如星艇輕巧的靈活性,被派在星貿聯盟所屬的重要星球城市擔任防衛的任務。
「差點忘了「飛天之翼」還放在藍都城外,得找個時間把它帶進來……」
曼菲猛然想到自己將太空飛航器「機械斗獸」留在城外的這件事。
超級機械斗獸「飛天之翼」擁有最精密的程序設定控制,只會聽從曼菲的聲音指令,就算有人想操控指揮面板上的鍵紐,也會因為指紋和皮膚上的內分泌物不符而遭到拒絕。此時布雷女僕按摩的手法,帶給曼菲身體莫大的放松效果,讓她放下藍都城外機械斗獸「飛天之翼」這件事。
曼菲沐浴過後,選了套金色的無袖禮服穿上,站在落地鏡前斜身不動。
禮服上的雲彩金粉,著實增添她的艷麗風采。
曼菲看著鏡子裡面令人遐想的軀體,忽然想到球場上艾蜜莉和諾基亞兩小無猜的真情,心裡興起感傷的自憐,忖道:「為什麼我遇不到真情的男人……」她撫著自己的胸口直下,來到柳致的孅腰處,不知名的心情繼續感歎著:「這樣的身體,反倒讓人無法深入我的內心……」
「扣!」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想也知道只有艾德華才會來敲這個門,曼菲瞥眼道:「門沒關,自己進來。」
艾德華推門走入,禮貌性的詢問著:「小姐對這裡還滿意啊。」
曼菲點著頭說道:「自從我離開星貿城,已經很久沒有住過這麼舒服的地方。」
艾德華笑著說道:「這裡沒有辦法跟星貿城相比,還要感謝小姐不嫌棄,否則讓盟主知道我怠慢小姐,說不定會親自前來責怪。」
「我們不要再說這些。」曼菲不喜歡這種應酬性客套,立刻改變話題問道:「我問你,你知道艾蜜莉和諾基亞的事吧?」
「當然知道!」艾德華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答著:「他們兩個從小就玩在一起,感情非常好,就像親兄妹一樣,甚至比親兄妹還要好。」
「你認為他們兩人之間是親兄妹的感情嗎?」曼菲訝異著艾德華的答案。
「小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艾德華不解道。
「你不覺得他們更像是一對戀人?」曼菲坦言道。
艾德華楞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道:「艾蜜莉和諾基亞年紀還小,兩人玩在一起打打鬧鬧,應該與愛情無關……」
││還小?已經發育完全的艾蜜莉和精力充沛的諾基亞,居然居然說他們還小?
曼菲發現商場上精明無比的艾德華,居然把艾蜜莉和諾基亞兩人之間的事情看得如此單純,大出意料之外。
艾德華感慨的心情接續說道:「我跟諾瑞認識二十多年了,這些年來,我們一起用心經營著藍都城,直到藍都城發展成今天的規模。說真的,我和諾瑞雖然是兩家人,其實跟一家人沒有兩樣。艾蜜莉被我寵得太驕蠻,但是諾基亞對她就像是兄長一般,什麼事都讓著她,從來不會讓她受到絲毫委屈,他們又喜歡打球,兩個人這樣子真的很好……」
對於艾德華的懵懵無知,曼菲實在無法相信,不放棄地點醒打斷道:「你不覺得艾蜜莉已經很大了嗎?」她差點想跟艾德華說艾蜜莉已經大到可以生小孩了,但是艾德華畢竟是艾蜜莉的父親,不好意思說得太露骨。
艾德華發現曼菲一再提起艾蜜莉和諾基亞的事,皺眉道:「小姐,為什麼你一直提孩子們的事?不要再說他們好嗎?」
曼菲看著愛德華,不以為然的想著:「不想說就算了……你剛剛說的很好,兩家人跟一家人一樣親近,但是不管怎麼樣,你跟諾瑞畢竟不是一家人……要是哪天艾蜜莉肚子跟諾基亞搞大了,你們四個才能說是真正的一家人……」
對於艾德華的渾然不覺,曼菲已經懶得再跟他說下去,改變話題說道:「他們那麼喜歡玩球,應該會參加這次水瓶杯戰足球大賽吧。」
「艾蜜莉和諾基亞能不能參加大賽,得等到下個月藍都城的選拔賽結果揭曉才會知道。」艾德華明白說道。
「干嘛還要他們參加選拔賽?」曼菲不解道:「你是主辦者,諾瑞是總督,艾蜜莉和諾基亞不過是占了兩個名額,直接讓他們參賽不就成了。」
「這……」
艾德華一時無法回答,楞過忽晌後,才委婉說道:「其實,有關於艾蜜莉和諾基亞參賽的問題,還有很多其它復雜麻煩的問題,盡管我和諾瑞都非常希望他們參加這場星河之間的重大盛事,但是礙於這些無法解決的問題,也只能抱持順其自然的態度……」
對於艾德華拐彎抹角的回答,曼菲根本沒有在聽,心裡想著:「不管怎樣,我都要幫他們打贏這場選拔賽。」片刻之間,她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還有一件事要跟小姐報告。」艾德華忽然說道。
「還有什麼事?」曼菲說道。
「諾瑞要我轉告小姐,他明天中午會親自前來拜訪。」艾德華臉上堆滿笑容。
「好啊。」曼菲悶哼一聲,道:「想得到天鑰,是該好好跟他談談。」
「有關天鑰的事小姐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剛剛已經先問過諾瑞這件事,他說地球聯邦政權對天鑰沒有興趣,他同時也承諾,要是天鑰真的出現在水藍星上的弱水漩渦,他會全力幫小姐取得天鑰。」
天鑰出現在水藍星上,是艾德華最不願意見到的事,心裡無聲的歎息著。
「呵!」
曼菲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無比欣然的說道:「有你和諾瑞幫忙,要是天鑰真的出現在水藍星上,肯定是我的囊中之物。我現在的戰斗指數功力只能排名在星河百大,等我得到激活終極兵器天龍劍的天鑰,進而找到天龍劍後,就能像「星河獵人」巴茲那樣縱橫星河無所畏懼。」
艾德華口是心非的說道:「小姐說的沒錯,祝福小姐能夠得到天鑰。」
語頓之間,曼菲猶豫道:「既然與天鑰無關,明天我可不可以不要見諾瑞?」
「總督諾瑞都已經親自開口了。」艾德華連忙勸說道:「希望小姐還是出面接見他才好,免得失禮。」
「既然與天鑰無關,我跟他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更何況我最討厭繁文縟節的社交禮儀,跟他見面後,一定免不了這些事……」曼菲排斥道:「我看……你跟他推說我已經安排好明天要到藍都城外,沒有時間見他。」
「這樣不好吧。」艾德華沉吟道:「小姐是星貿聯盟的重要人物,總督諾瑞基於外交禮節誠心的前來拜訪,再怎麼樣也不能讓他吃閉門羹。更何況,這種借口也只能用一次,除非小姐離開水藍星,否則諾瑞一定會再找時間拜訪小姐。」
「說的也是。」曼菲猶豫道:「既然諾瑞知道我來了,就不能不跟他見面,除非我離開水藍星……」
「小姐不會真想離開藍都城吧?」艾德華試探性的問著。
「喔……我只是想想,沒有真的要離開……」曼菲依然不死心的問道:「有沒有能夠不跟諾瑞見面的辦法?」
「小姐別出這種難題給我。」艾德華笑道:「諾瑞是藍都城的總督,只要是小姐留在藍都城,就不能不跟他見面。」
「好吧,你通知他明天來見我。」曼菲無奈的說著。
水藍星的夜空星辰,透過「引力能量轉換光罩」而下,星芒渲染出層層不同的光暈,因為光照的折射作用,透出隱約的七彩顏色,無數的繁星布滿了整個天空,閃爍明滅,刻畫出星河聞名的水藍之夜。
曼菲被艾蜜莉拉到頂樓觀景台賞夜。她看著獨特的夜空,聽著艾蜜莉天南地北說著藍都城的大小事,心裡非常愉快,口水多到可以淹死人的艾蜜莉,說了半天,終於甘願讓嘴巴休息。
「告訴我,你是不是很喜歡諾基亞?」曼菲逮到機會插入問道。
「你有見過諾基亞嗎?」艾蜜莉不禁覺得奇怪。
「你們晚餐前在戰足球場的事,我都看到了。」曼菲抱著艾蜜莉猛笑。
「對喔,你房間的窗戶剛好可以看到球場。」艾蜜莉略帶羞怯的說著。
「能夠有一個像諾基亞這樣愛你的男人,真是你的福氣?。」曼菲笑道。
「姐姐怎麼可以這樣說?」艾蜜莉反駁道:「他愛我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可不一定非愛他不可,就算他不愛我,我也無所謂。」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還不會珍惜身邊的好東西。」曼菲好笑般的說著。
「姐姐,我們不要再說諾基亞的事好嗎?」艾蜜莉求饒般說道。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我們就不要再說。」曼菲呵呵笑道:「但是有件事我想利用這個機會提醒你。」
「什麼事?」艾蜜莉不解問道。
「青春只有一次!」曼菲兀自覺得好笑般說道:「你要是想做什麼就去做,不要浪費時間等到年紀大了才做。」
「這話沒頭沒尾的,誰聽的懂?」艾蜜莉睜大眼睛說道:「姐姐到底想提醒我什麼事?可以說清楚一點嗎?」
「你還小,沒做過那種事,所以我不能說得太清楚。」曼菲依然笑著說道:「等到有那麼一天讓你碰上了,自然會知道我在說些什麼。」
「你在說什麼啊?」艾蜜莉無法理解的問著:「怎麼不說清楚一點?」
有過經驗的人,自然知道曼菲的弦外之音,曼菲原本想跟艾蜜莉清楚男女之間的事,但是艾蜜莉的神情實在太單純,讓人無法說下去。
「姐姐快跟我說清楚啊。」艾蜜莉被曼菲的話吊住胃口,拉著曼菲的手催問。
「都跟你說我不想說了,你不要再問。」曼菲結束的語氣說道。
「真討厭,姐姐怎麼可以這樣……」艾蜜莉氣得跺腳轉過身去背對著曼菲。
「好啦,那種事情根本不用說得太清楚,就如同我剛剛跟你說的,日後你自然就會明白。」曼菲笑聲中說道。
「不管!」艾蜜莉驕縱道:「姐姐不說清楚……就是討厭啦……」
「好啦,你也不要氣成這樣。」曼菲臉上依然帶著笑容:「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事很重要,你聽了一定會很開心。」
「真的嗎?」聽到曼菲這樣說,艾蜜莉立刻將剛剛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到底是什麼事會讓我很開心,姐姐趕快說給我聽?」
「我知道你跟諾基亞都很想參加水瓶杯戰足大賽。」曼菲微笑道:「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明天我帶你們去找丘比特學功夫,一定能夠讓你們打贏藍都城的選拔賽,如願以償參加太賽。」
「耶!」
艾蜜莉歡呼一聲,高興得跳了起來。
第三場日正當中
日頭高掛的正午時分,透過「引力能量轉換光罩」,藍都城呈現著微藍的色調。此時城外的溫度高達攝氏四十以上,但是因為城內自動空調儀器無所不在,輕拂著舒適宜人的微風,人們看得到天上火紅的日頭,卻感受不到烈焰折騰。
藍都城是星河之間除了地球城市以外的十大城之一,城內的商業區到處都是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享樂去處,大部分的居民和所有來到這裡的游客商旅都有日起才睡的習慣,因此正午時分才是藍都城一天中喧囂熱鬧的開始。
昨夜艾蜜莉邀請曼菲到商業區一間叫做「激水中心」的酒吧跳舞,但是她沒有答應,醒來之後,問過布雷女僕,才知道艾蜜莉跟諾基亞兩人在那裡玩到早上八點才各自回到家裡睡覺。
「都已經跟他們說過,丘比特能夠幫他們打贏水瓶杯戰足球大賽的選拔賽,特別提醒過他們不要玩得太晚,今天要帶他們去找人……誰知道約好中午二點去八方雲集客棧,居然還玩到那麼晚才回來。」曼菲有點不高興的抱怨著。
但是曼菲可以理解年輕人愛玩的心態,抱怨過後,想到自己以前住在星貿城,從來沒有在早上十點以前就寢過,自嘲般的莞爾一笑。
「算了,該上妝了……」
曼菲已經答應艾德華在正午時分跟總督諾瑞見面,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她不得不加快每日例行不變的粉妝打扮。她用了比平常多上一倍的時間,才上好妝扮,又在衣櫃裡挑了半天,決定穿上一件銀白色的禮服。
低胸設計的禮服,曼菲半裸的胸脯毫無疑問的引人注目,絕對合體的剪裁,充分展現出她穠纖合度的身體,燈籠式設計的禮服下擺直曳拖地,隨著她曼妙移動的步伐輕舞飛揚,刻意突出的寬大袖口上,綴繡著三道星貿聯盟特有的紅色交叉線條,任何一個不經心舉手動手,飄蕩的袖口特別引人注意。
曼菲滿意地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想著:這樣應該可以了。
「扣!」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牆邊的十六世紀的古設計掛鍾,時針和分針都剛好指在十二點的位置,曼菲知道是艾德華來找自己下樓,目光依然停留在鏡子裡面的自己,徑道:「進來吧!」
艾德華推門走入,看著風華萬千的曼菲背影,露出贊歎的笑容:「總督諾瑞已經在大廳等候,如果小姐准備好了,請隨我下去見他。」
曼菲隨著艾德華來到大廳,兩人還在大廳上方的階梯頂端,總督諾瑞已經站起身來相迎,直到曼菲走下回廊最後一個階梯,總督諾瑞適時地用上地球聯邦政權最尊敬的外交禮儀彎腰致意。
「昨天在八方雲集客棧沒有機會跟曼菲小姐表達尊敬之意,若有怠慢之處,還請曼菲小姐不要見怪。」
曼菲見諾瑞用上這樣的外交禮節,猶豫了一下,才還以昔日在星貿城裡見客的禮儀,低身示意說道:「總督大人不用這麼客氣,八方雲集客棧發生那樣的事,任誰也措手不及。」名義上曼菲已經不屬於星貿聯盟,但是她承受李華特那麼大的情分,不得不幫李華特周全星貿聯盟的禮儀。
總督諾瑞受寵若驚道:「曼菲小姐叫我總督大人,實在承擔不起。」
艾德華注意到曼菲用星貿聯盟的禮儀接待諾瑞,高興地招呼說道:「大家都不要再客氣了,咱們坐下來談話吧。」
盡管水藍星上的藍都城位在屬於地球聯邦政權的水瓶星座空間,但是艾德華在此建立藍都城八年之後,地球聯邦政權才派諾瑞前來擔任總督,加上水藍星所處的位置因為「空間曲洞」破壞,交通上反而離星貿城較近,說起藍都城真正的隸屬關系,有著模糊難辨的地位。
基於歷史的理由,總督諾瑞非常尊重艾德華,基於現實的理由,他必須用最尊敬的態度來看待星貿聯盟盟主李華特││因為,要是銀河帝國和星際海盜團這兩股勢力的任何其中之一前來侵犯水藍星,還得仰賴星貿聯盟出動武力保護。
諾瑞不會不知道曼菲漂處於星河之間各城市之前的身分,更知道星貿聯盟盟主李華特為了她出動過天級星際戰艦,如今曼菲來到水藍星,他當然要用最尊敬的外交禮儀向她致意,同時也得好好接待她才行。
三人分先後坐下,客套地說著一些不相干的閒話。
曼菲身上銀白色的禮服耀眼無比,更耀眼的是她的絕世容顏,兩相襯托,讓她顯得尊貴無比。昨天在八方雲集客棧裡面的場面實在太混亂,總督諾瑞感受不到曼菲這種自然養成的尊貴氣勢,如今三人閒談過一陣子的時間,諾瑞逐漸體會到這些,與她說話的語氣充滿謙虛的敬意。
三人聊過一陣,總督諾瑞提議道:「如果小姐不反對的話,我想辦一個盛大的晚宴來歡迎小姐,同時也讓所有藍都城的人都知道小姐在我們這裡。」其實這是艾德華想出來的主意,說來也是所有商人必然的想法。
總督諾瑞提起晚宴這件事,牆上的鍾擺剛好來到一點鍾的位置,當的一聲,讓曼菲想起要帶艾蜜莉和諾基亞去八方雲集客棧找丘比特,根本沒有聽清楚總督諾瑞說了些什麼,她也不想問清楚到底是什麼事,隨口敷衍道:「你剛剛說的事……我沒有意見。」
艾德華和諾瑞都以為曼菲答應晚宴的提議,沒有再說下去,此時艾德華的心裡已經開始計畫安排晚宴的事。
三人又談了一會,時間已經到了一點三十分的位置。
「你幫我看看諾基亞出門沒有。」曼菲有點不耐煩地問著總督諾瑞。
「不知道小姐為何問起諾基亞?」總督諾瑞不解道。
「我跟他和艾蜜莉約好兩點要去逛街。」曼菲也不詳細說明原因,簡單道:「現在都已經一點半了,當然要知道他出門了沒有。」
艾德華家裡有艾蜜莉出主意,他們三人約好去逛街,並不讓人覺得奇怪。總督諾瑞查看著手腕上的通訊顯示儀,知道諾基亞昨天玩到早上九點才睡,現在居然已經出門了。他抬起頭來看著曼菲,道:「諾基亞已經出門了,再等一下就會到。」
曼菲嗯的一聲,問著艾德華說道:「你也去幫我看看艾蜜莉醒來沒有?」
艾德華看過腕上的通訊顯示儀,苦笑道:「她還在睡呢?」
曼菲吩咐道:「你找人去把她叫起來。」
艾德華笑道:「知道了。」轉過身去召喚布雷女僕趕快把艾蜜莉叫醒。
此時曼菲臉上的神色已經極度不耐,總督諾瑞識趣地以結束談話的語氣說道:「能夠親自接待曼菲小姐,是我和艾德華的榮幸。」
「總督大人不要這樣說……」曼菲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很想立刻結束這場無聊的外交拜訪,早點去八方雲集客棧。
「也不知道吹的是什麼風……」總督諾瑞忽然想起一事,隨口提起說道:「除了曼菲小姐來到我們藍都城外,就連銀河帝國的第三順位王儲帝雷鈞和星際海盜團的接班人道遠星近期內都有可能會來。」
「什麼!帝雷鈞也要來?」曼菲已經知道道遠星要來藍都城的事,如今聽到帝雷鈞也要來這裡,立刻懷疑帝雷鈞是為了天鑰而來。
「小姐不用擔心。」艾德華插入道:「他們是為了水瓶杯戰足球大賽而來。」
「最好是這樣。」曼菲猛地站起身來:「你們自己聊,我現在親自去把艾蜜莉叫起來,不陪你們多談。」
艾德華和總督諾瑞看著曼菲的身影消失在大廳階梯頂端那邊,兩人相視苦笑,不約而同的想到一件事:「誰也不敢保證帝雷鈞和道遠星來水藍星的目的,單純只是為了「水瓶杯戰足球大賽」,以曼菲對天鑰勢在必得的決心,要是帝雷鈞和道遠星對天鑰也有興趣,雙方勢必發生沖突,屆時後果無法想象……」
總督諾瑞進一步想起「眾神天空」這艘傳聞中的天級星際戰艦,暗道:「地球聯邦政權和星河貿易聯盟的最高機密簡訊中,同時確認了「眾神天空」的存在││當這艘足以改變現在星河勢力版圖的天級星際戰艦出現時,整個星河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演變。」
這艘可以改變星河勢力版圖的天級星際戰艦隨時有可能出現,總督諾瑞實在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但是昨天他和艾德華已經談過這件事,約好不再說它,無聲的喟歎中,隱藏著自己的心情。
雙方各有所思,此時艾德華想的全是水瓶杯戰足球大賽這件事……
星河之間各星球城市的百年紛爭結束於星紀九九年,來到星紀一○二年,星河之間好不容易有了三年的和平,如今在「水瓶杯戰足球大賽」的號召下,除了地球聯邦政權所屬的星座空間城市外,銀河帝國、星際海盜團和星河貿易聯盟三大政權所屬的星球城市都會派出代表隊前來參賽,可想而知,半年後星河各地的重要人物、知名人士和無數的旅人游客都會來到水藍星上的藍都城。
艾德華因為在水藍星上建立了繁榮富庶的藍都城,星河之間聲名大噪,如今他奔走促成水瓶杯戰足球大賽,整個星河無人不知、誰人不曉。艾德華相當清楚這個比賽的真正意義價值,要是比賽成功圓滿,帶來的不只是商業上的利益,還可以讓他在星河史冊上留下一筆。
但是水瓶杯戰足球大賽在即,艾德華和總督諾瑞先前已經知道銀河帝國天尊帝天欽定的第三順位王儲帝雷鈞要來藍都城,昨天再次得知道星際海盜團唯一不二的接班人道遠星也要前來……
「唉!」
想到這場比賽前後種種無法預測的疑慮,艾德華忍不住發出無奈的歎息。
總督諾瑞的心裡同樣蒙著水瓶杯戰足球大賽帶來的陰影:「你倒是說說看……帝雷鈞和道遠星究竟為了什麼事來到藍都城?是「水瓶杯戰足球大賽」?還是為了那把激活終極兵器天龍劍的「天鑰」?除此之外,會不會其它的第三種可能?」
艾德華兀自看總督諾瑞,沒有接口說話。
可以有千百種假設,卻絕對沒有一個真正的答案,總督諾瑞可以理解艾德華不說話的原因,眉頭打了好幾個結,自顧自地說道:「道無極派人搶過星河獵人巴茲的火屠刀,以他們這種海盜家族的個性來推,道遠星或許有可能是為了天鑰而來;但是帝國天尊帝天的個性高傲無比,就算天鑰真的出現在水藍星,帝天也不可能讓他的孫子帝雷鈞來跟人爭搶。」
「不管他們的真正目的為何,以帝雷鈞和道遠星的身分,不管是出現在哪個星球城市,盡皆充滿了政治意味,同時隱藏著不可測的危機,現在他們兩人要同時過來我們這裡,實在讓人擔憂。」艾德華歎聲說道。
「唉!」
兩人互視一眼,無解的問題讓他們同聲歎息。
沉默片刻,總督諾瑞打破沉默說道:「帝雷鈞和道遠星身邊必然跟隨著銀河帝國和星際海盜團的強大武力……」
「道遠星肯定會由海盜戰士團的總團長戰轟烈親自陪同前來,到時候李洛說不定也會一起過來││「海盜戰士團」的團長個個擁有戰斗強人級的身手,尤其是總團長戰轟烈的戰斗指數功力據說已經不在道無極之下……」
「理論上,帝雷鈞身邊最少會跟著銀河帝國「元老院」的首席長老丘峙浩和「騎士團」的黃金騎士裡昂。他們兩人不僅是星河之間的頂尖戰斗能者,「元老院」的首席長老丘峙浩更以謀略著稱……」
總督諾瑞說到這裡,心裡興起一個令人震撼的念頭,暗忖:「既然這些星河之間跺腳足以引起震撼的人物要來,到時候水藍星的天上和外層空間之間說不定會布滿無數分屬銀河帝國和星際海盜團的星際戰艦……若是如此,地球聯邦政權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他實在不敢再想下去,也不願意把這個念頭說出來。
艾德華見他半天不語,憂喜難辨聲音說道:「水瓶杯戰足球大賽在即,已經無法退縮,只能期待帝雷諾和道遠星只是單純的為了水瓶杯戰足球大賽而來……」
第四場春天來了
八方雲集客棧內的裝潢工人忙個不停,黃經理大呼小叫的指揮著他們工作,丘比特坐在大廳的屋梁上,口裡咬著牛肉干,翹著二郎腿,看著下方,暗道:「沒想到李洛這個乖兒子來這裡攪和一場,沒有搞壞他老爸我辛辛苦苦賺錢買來的餐廳,還順便幫餐廳換了一個不用花錢的裝潢,真是孝順啊……」
沒有人能夠看得到坐在屋梁上丘比特的表情,他閉著眼睛回憶昨天在曼菲胸脯上磨蹭的柔軟感受,咿咿嗯嗯的呻吟著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
「不管得下多少功夫,都要讓李洛叫我一次老爸才行……」
丘比特吞著口水,極有自信的想著,但是他這個念頭才起,想到什麼似的,大驚失色的站起身來,波浪鼓般,猛搖著頭,聲音大得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不行……絕對不行……」
他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是不甘心只跟曼菲「嘿咻」一次……
在丘比特的想法裡面,只要跟曼菲嘿咻一次,李洛就該叫他一聲老爸,於是才會下定要讓李洛叫他一次老爸的決心││然而,他忽然想到,這個決心意味著他只能跟曼菲嘿咻一次││丘比特當然不會滿意這樣的結果,於是他才會立刻站起來提醒自己的志氣絕對不能這麼小……
丘比特說這句「不行……絕對不行」的聲音實在太大,大廳裡面所有的人紛紛抬起頭來看他。丘比特也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下面數十只眼睛傳達出來的疑問,更是讓他覺得有點難堪。然而丘比特怎麼會讓自己處在難堪的情境當中,靈機一動,立刻堆起迷死人的笑臉對大家解釋說道:「你們是不是被我的發聲練習嚇到了?我現在不唱了,大家趕快繼續工作。」
所有的人都知道丘比特是星河之間游唱的詩人,接受了這個解釋,繼續著原先手上的工作,只有眼尖的黃京澧,注意到丘比特身上有一個部位,起了所有正常男人遐想時才會有的變化,忖道:「說什麼發聲練習……老板心裡面一定是在想**的事……」
然而丘比特下身變化成長的倍數實在太驚人,黃京禮忍不住抬頭多看兩眼,確認丘比特「弟弟」的尺寸後,立刻自卑的地下頭來。
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弟弟」,黃京禮打從內心深處發出無比悲痛的哀鳴,用著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悲鳴說道:「這……這不是「什麼」比「什麼」嗎……」他想到這據古老的話很難聽,改口道:「簡直是螢光與皓月……無法相比……」
屋梁上的丘比特注意到下方黃京禮的樣子不對,眼看他就要離開,出聲喝道:「站住!你給我過來。」
黃京澧依言走到丘比特的下方,但實在無法抬頭面對丘比特,只能低著頭說道:「老板找我有事嗎?」
丘比特知道黃京禮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否則他不會這個樣子,擺起老板的臉色,清咳一聲,隨即換上他招牌的迷死人的笑臉,道:「你干嘛低頭?為什麼不抬起頭看我?」
「這……」黃京禮臉色陰晴不定,這種事情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老板叫你說話,就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回答,不可有任何的隱瞞……像你這樣吞吞吐吐的……好象不太好吧?。」丘比特保持臉上的笑容,但是溫柔無比的說話聲中,帶著恐嚇的意味。
「可是……」黃京禮把頭壓得更低,道:「這種事情我說不出口。」
「對自己的老板,那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事情?」
丘比特迅速地換上另一張臉,明白的威脅語氣說道:「你要是沒有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以後的日子肯定會很不好過……說……你立刻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京禮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說的話,丘比特肯定會讓自己難看,但是這種事總不能明著講,轉了個彎,道:「我低著頭的原因,是老板身上的那個地方,實在令人抬不起頭來……」
「你在說些什麼?」丘比特搞不清楚狀況,顯得有點生氣,「我身上的什麼地方讓你抬不起頭來?」
黃京禮聽到這句話,心裡更加難過,將頭壓得更低,無比心酸的說道:「老板抬「頭」的樣子,實在太……雄壯威武,令我忍不住自卑起來……要是我再多看幾眼,恐怕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哦!」
從黃京禮扭曲的神色,丘比特終於了解他抬不起頭來的原因。
「老板已經知道原因了。」黃京禮哭喪著臉說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丘比特盯著黃京禮不放,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話,心裡納悶著:「這就奇怪哩!到底是怎麼回事?只因為看到我的「弟弟」,他說話的聲音居然充滿悲嗆的感覺,有這麼嚴重嗎?每個男人都有自己的「弟弟」,為什麼我的「弟弟」會把他嚇成這樣?」
丘比特打量了黃京禮褲襠一下,發現裡面好象沒有什麼「內容」,暗道:「莫非……他的「弟弟」根本見不得人……」
此時的丘比特已經心裡有數,很想知道黃京禮的「弟弟」長成什麼模樣,為什麼會讓他這麼自卑,但是大廳現場的人太多,他想說「認識」黃京澧「弟弟」的機會多的是,這種事情並不急於一時,於是重新堆起迷死人的笑容,揮手道:「好吧,你先去工作。」
看來在大廳裡面的這麼多人中,只有丘比特聽得懂黃京禮的話,否則這些人應該也會想認識一下黃京禮的「弟弟」才對……
黃京禮垂頭喪氣的離開大廳,丘比特翹著二郎腿躺了下來,拿了塊牛肉干塞到自己嘴裡,隨即發現自己「弟弟」動來動去,使得自己躺得很不自在,於是丘比特調整一下自己「弟弟」的位置,想叫他安分一點,但是丘比特的「弟弟」依然不安分的亂動來動去。
丘比特心裡面不斷地想象著自己和曼菲在床上「嘿咻」的光景,暗爽不已,想到極樂處,輕拍著自己「弟弟」的頭,樂不可支的說道:「你也真是的,沒看到曼菲就這麼沖動……像你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讓我的曼菲看到了,說不定會把她嚇跑……你啊你……要是太早嚇到她的話……我怎麼帶你去跟她辦「大事」……」
為了這樣的極樂享受,丘比特忘了所有的事情,自得其樂的唱起歌來……
「那條紅色多瑙河,我夢想的去處,河的那端,日夜思慕的天堂……
「我劃著輕舟尋覓,找著我的夢想,搖入彼岸,直抵快樂的天堂……
丘比特發自內心喜悅唱出的歌聲,簡單的三十二拍音符,就讓大廳中所有的人放下手中的工作專心聆聽,但是除了丘比特自己之外,沒有人聽出藏在這首歌的歌詞裡面的**味道……
正當丘比特思慕著曼菲「紅色多瑙河」彼岸的「天堂」時,八方雲集客棧的大廳門口忽然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我是春天,誰可以幫我叫黃京禮出來見我?」
這個聲音清脆悅耳,讓人心曠神怡,甚至可以和丘比特的歌聲相比,大廳裡面的工人紛紛轉頭看向門口,就連丘比特也忍不住低頭尋找聲音的來源。誰知道看到說話的那個人後,大廳裡面所有的人升起一個共同的念頭……
「惡心!」
這個自稱是「春天」來找黃京禮的人,實在讓人太惡心,所有的人看到他的長相後,身上的雞皮疙瘩掉滿地,丘比特甚至還差點從屋梁上摔下來。
丘比特忍不住拍著自己的額頭,痛苦的想著:「男人長得跟女人一樣,沒有任何錯,甚至有些明明是女人的男人,比女人更讓人覺得舒服……但是這個春天實在是罪過……而且罪大惡極……天哪……原來昨天黃經理尋找的春天……竟然是……」
春天分明是個同性戀,扮演著「○」娘的角色,擁有比女人更加甜美的聲音,以及婀娜多姿的身段││但是好死不死的,這個春天的眼小如豆,嘴大如斗,坍陷的鼻梁前方還有兩個朝天翻起的特大鼻孔,以及一張有如風干橘子皮的臉蛋││最不應該的是,他站立的姿勢姿勢婀娜,卻用他的手指頭挖著鼻孔。,難怪丘比特要說這個「春天」實在罪大惡極……
丘比特無法忍耐這樣的「春天」站在自己眼前,呼喝道:「黃京禮……你馬上給我出來!」呼喚的音量驚人無比。
原本已經躲在辦公室哭泣的黃京禮,擦著鼻涕眼淚從辦公室跑出來,但是沒有注意到「春天」正婀娜多姿站在門口挖鼻孔,只知道自己應該馬上跟丘比特報到:「老板這麼大聲叫我,莫非有什麼急事?」
「很急!很急……」邱比特伸手一指,道:「你現在馬上把你的「春天」帶走,不要讓他在這裡嚇人。」
黃京禮的「春天」被他強行拉走,大廳工作的人看過「春天」後,也都無心繼續工作,此時丘比特實在太想知道黃京禮為何找這樣的「春天」解決生理需要,干脆叫所有的工人暫時離開休息,整個大廳裡面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
「奇怪哩?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同性戀,就算是同性戀……」丘比特等著黃京禮回來,忍不住想象著黃京禮和「春天」在床上纏在一起的景象,心痛難堪:「天哪,這樣的「春天」……他怎麼用得下去……」
黃京禮送走自己的「春天」回來,不知道丘比特知道這件事的看法如何,想到昨天被丘比特耍了一次,這次不知道會怎樣對付自己,人都已經來到大門口,依然畏畏縮縮的不敢走進去。
其實丘比特早就聽到黃京澧的腳步聲,本想大聲召喚他馬上「滾進來」,但是丘比特忽然想到「事出必有緣故」,忽然同情起他的遭遇,輕歎一聲,溫柔道:「都回來了,就進來吧!」
黃京禮走到丘比特身邊,手足無措,緊張萬分的說道:「老板不會為了「春天」的事為難我吧,我會繼續當這裡的經理對不對?」
丘比特睜大眼睛,遺憾的搖著頭說道:「你看看你自己在胡說些什麼?」
黃京禮不知道丘比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安的搓著手,暗忖:「這句話聽起來好象沒有炒我魷魚的意思……可是他的神情實在讓人擔心……」
丘比特困惑的表情低下頭來,繼續說道:「像你這麼聰明的人,說出這種話,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黃京禮最關心的是自己的工作地位不保,如今他聽不懂丘比特話中的意向,越發不安,艱難的語氣說道:「小的沒有老板那麼聰明,請老板好好開導,小的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有什麼該跟我說的,就好好跟我說,其它的事待會再說……」
丘比特暗示過後,故意長吁短歎了數聲,道:「你應該知道我想知道什麼,沒有馬上讓我知道也就算了,居然先關心起自己的未來……我再重復一遍,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聰明的黃京禮終於聽懂了,放下心中最擔心的那件事。他了解丘比特並不在意他找男人解決生理需求這種事情,此時丘比特想知道的是他找男人解決需求的原因,以及他為什麼會去找像「春天」這樣的男人。
盡管如此,黃京禮從丘比特高深莫測的表情中,意識到自己非得好好把事情「說清楚、講明白」不可。
「我已經快沒有耐心了。」丘比特堆起不懷好意的笑容,道:「你最好用最快的方法讓我了解這是怎麼回事。」
「先跟老板聲明我不是同性戀……」黃京禮慌張的解釋著。
「看得出來你不是同性戀!」丘比特迅速換上一種憐惜的語氣說道:「就是知道你不是同性戀,所以我才會覺得奇怪。」
「整件事都應該怪「他」……」黃京禮哀怨的指著自己褲襠裡面的東西,痛苦萬分的說道:「他實在太不爭氣了……」
即將知道答案,丘比特精神為之一振,道:「是嗎?為什麼你說自己的「弟弟」不爭氣,麻煩再說清楚一點。」
黃京禮覷看著丘比特飽滿的褲襠,遺憾道:「這種事情太丟臉了……我實在說不出口……」
丘比特哦的一聲,用著比黃京禮兩倍遺憾的語氣說道:「居然會有你說不出口的事情?我也不勉強你非說不可……但是……」
黃京禮發現丘比特沒有繼續說下去,慌張的問道:「老板不會炒我魷魚吧!」
丘比特用著萬分遺憾的眼神,看著黃京禮說道:「你應該了解我的個性,這種事不用問,也應該找得到答案。」
││說了半天等於沒說……什麼事都要我自己說……
黃京禮心裡已經忍不住開始咒罵丘比特的祖宗八代。
「沒關系!你繼續罵,我不會怪你。」丘比特堆起迷死人的笑臉,道:「我不怕人罵,只怕看不到事情背後真正的原因和答案。不過我的耐性有限,而且言出必踐,要是我不小心說出你不想聽到的話,可不要怪我。」
就像昨天一樣,黃京禮心裡的念頭,根本逃不過丘比特的眼神。不過既然都已經讓丘比特看出來了,他索性在心裡罵個過癮。
「罵歸罵!」邱比特好整以暇道:「但是你要注意一下,把握自己的時間。」
黃京禮原本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關於自己「弟弟」的事,能夠不說就不說,但是丘比特的態度,他顯然是非說不可。
「我知道自己該怎麼作!但是我實在說不出口,老板自己看了就知道……」
丘比特知道黃京禮馬上就要道出原委,原本想安慰他兩句,但是看到他飛快的解著褲腰帶,笑著臉,把這些安慰的話收回去。
只見黃京禮垂頭喪氣的揭開褲頭,拉開內褲,匆匆讓自己的「弟弟」露個臉後,立刻重新拉緊自己的褲子。
丘比特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家伙」,訝呼道:「天哪……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可愛的小家伙……挺起來的時候像牙簽,縮起來的時候像蚯蚓……這真是太神奇了……」
丘比特終於明白,原來黃京禮的家伙實在太小,找不到人辦事,所以才被逼得非找那樣的「春天」解決生理需求不可。
沒想到自己擁有的「家伙」,居然被丘比特形容成「挺起來的牙簽」和「縮起來的蚯蚓」,黃京禮的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心裡痛到極點,阻止道:「老板……你看過就好……干嘛要說出來……」
丘比特「咦」的一聲,無辜的語氣說道:「你嘛幫幫忙……你的東西這麼神奇,我怎麼忍得住不說……而且是你自己要脫褲子給我看,怎麼可以怪我說出來……」
││什麼!居然說是我自己願意脫褲子給他看的……
「你剛剛一直說時間有限,我擔心再不說清楚,你會炒我魷魚,所以我才脫褲子讓你看……明明是你逼我的,現在居然說是我自己願意的……」顯然黃京禮已經被丘比特的話徹底打敗,忘了應該繼續悲憐自己那可憐的「牙簽和蚯蚓」……
「有嗎?」邱比特迷惑的眼神,道:「我有說要炒你魷魚嗎?」
「你是沒有說過要炒我魷魚的話?」黃京禮氣急敗壞道:「但是你一直強調「時間有限」是什麼意思。」
「你真的誤會我了……」丘比特雙手一攤,十分正經的語氣說道:「我原本只是想要跟你說:「時間有限,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誰知道你莫名其妙的脫掉褲子,讓我看到你擁有的神奇寶貝。」
原本應該是男性驕傲的部分,卻丘比特說成是「挺起來的牙簽」和「縮起來的蚯蚓」,盡管他現在又改用「神奇寶貝」來形容││但是不管是哪個說法,都讓黃京澧生起筆墨無法形容的悲嗆。
「咚!」
黃京禮整個人摔倒在地上,「打敗」兩字,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他甚至有一種被「摧毀」的感覺,心裡詛咒著丘比特說道:「你這樣說我……一定會有報應的……」
「邱比特!我來找你了。」
大門口傳來曼菲的聲音,身邊跟著艾蜜莉和諾基亞兩人。
第五場讓我愛你
曼菲呼喚「丘比特」姓名的聲音,讓他眼睛一亮,「我來找你了」這五個字,更讓他湧起難以形容的幸福感覺,雙眼迷迷蒙蒙看著站在大門口的曼菲,根本沒有注意到站在曼菲身邊的艾蜜莉和諾基亞。
「黃京禮……你的春天走了……現在……我的春天來了。」
丘比特沒有意識的呢喃著。
「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黃京禮可不管丘比特在說些什麼,心裡依然不停的詛咒:丘比特發癡、生浪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曼菲的身體,艾蜜莉發現他根本沒有將自己和諾基亞放在眼裡,覺得好奇怪,但是注意到他癡傻的模樣,簡直像個無能的白癡,忍不住笑出聲來。
諾基亞雖然不知道丘比特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對他的眼神頗為熟悉。
實在是丘比特失魂落魄的模樣太突兀,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幾個人就樣站在大廳裡面不說話。艾蜜莉笑過後,跳出來說道:「喂!你干嘛這樣看我姐姐。」
丘比特好象沒聽到艾蜜莉這句話,目光依然沒有改變方向,仿佛石膏像般的動也不動。艾蜜莉心裡罵了一聲「神經病」,起步往丘比特走去,想要敲他腦袋,好讓他清醒些。沒想到她走沒兩步,就已經被曼菲拉回去。
「姐姐干嘛拉我?」艾蜜莉扁著嘴。
「這個丘比特最喜歡胡鬧,說話夾纏不清。」曼菲嚴厲的眼神看著艾蜜莉:「說到喜歡胡鬧這一點,你也好不到哪裡去,要是讓你跟他說話,肯定沒完沒了,這會妨礙到我現在要辦的事。」
「姐姐怎麼這樣說人家嗎……」曼菲嚇住了艾蜜莉,但是她依然嘀咕個不停。
「你要是再囉唆,我馬上帶你回去。」曼菲不可拒絕的語氣說道:「總之,不管待會發生什麼事,你都只能好好看著,不可以插嘴。」
諾基亞不知道丘比特的身分,看他這種傻樣,忍不住說道:「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你問吧。」曼菲看他一眼。
「他真的可以教我們戰足球的技巧嗎?」諾基亞疑惑道。
「待會你就知道。」曼菲微笑道。
丘比特全神注視著曼菲,眼裡除了曼菲之外,完全沒有其它人存在,就連曼菲說話的聲音也充耳不聞。他注意到曼菲的打扮不像往昔那般暴露,銀白色的禮服閃爍著高貴的風采,不由得衷心忖道:「昨天那朵鮮艷的玫瑰,變成今天高貴的牡丹……」
曼菲昨天已經見識過丘比特注視自己的眼神,擺平艾蜜莉和回答過諾基亞的問話後,冷冷的說道:「你到底看夠了沒有?難道真要看到自己眼睛抽筋,或是像昨天那樣看到暈船倒下來,才甘願嗎?」
不帶任何情感的言語,終於讓陷入遐思中的丘比特回過神來,但是他的目光依然盯著曼菲不放,歎息忖道:「不管是高貴的牡丹、還是鮮艷的玫瑰,唯一不變的是那滿身的尖刺……」
曼菲身上銀白色合體剪裁的禮服,展現她每一吋誘人的曲線,剛剛說完話後,飄蕩的袖口不經心的拂過自己半裸的胸脯,強烈吸引住丘比特的視線,也因為如此,丘比特忘了該問曼菲為何來此的原因。
丘比特迷蒙的眼神留在曼菲高聳半裸的雙峰上,曼菲也不管他,徑道:「我有件事要找你幫忙,我想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她有事要找我幫忙!這可真是一個好的開始啊……
「曼菲小姐有事找我幫忙,是我天大的榮幸。」丘比特義正辭嚴說道:「不管是上刀山、下油鍋,統統沒問題。」
「真的是這樣嗎?」曼菲悶哼一聲說道。
「這點曼菲小姐一定要相信我。」丘比特視死如歸的語氣說道:「反正只要是曼菲小姐開口,我都不會有第二句話,水裡來、火裡去,赴湯蹈火,我也會完成曼菲小姐交代給我的使命。」
剛剛躺在地上詛咒丘比特的黃京禮已經起身,聽到丘比特和曼菲的這番對話,覺得好熟悉,暗道:「昨天自己是不是也用過同樣的語氣說話?」
「哈!」
艾蜜莉聽到兩人的對話,再次大笑出聲,這一次終於讓丘比特注意到她的存在。
「我說這位哥哥……你說的,我都聽懂了……」艾蜜莉捉狹的語氣插入道:「我想問你,要是我姐姐叫你去吃屎,你去不去啊?」
「這!」
丘比特不僅注意到艾蜜莉的存在,同時也知道她的厲害,迅速堆起招牌的迷死人笑臉,思索著如何接招。
艾蜜莉沒有遵照曼菲的囑咐,她本來有點生氣,但是她發現艾蜜莉居然把丘比特詰問得無法還嘴,忍不住開心的笑出聲來,接口道:「你剛剛說的那番話到底算不算數?」
黃京澧衡量著現場的狀況,開始覺得有點興奮,忖道:「莫非我的詛咒有效,老板的報應這麼快就來了……」心裡萬分期待。
丘比特不是省油的燈,想說事到如今,只有硬撐下去,說不定藉力使力之下,還可以讓自己追求曼菲的腳步更快一點,用著義無反顧的語氣,清楚的說道:「對於曼菲小姐,我說過的統統算數,絕不更改……誰叫我對曼菲小姐的愛比山高、比海深、比水藍星的重水重、甚至還比整個星河更遼闊……只要曼菲小姐願意接受我的愛,就算是要我吃屎,我也不會有第二句話。」
艾蜜莉沒有聽出丘比特藏在話裡面的玄機,道:「好耶!姐姐你快叫她吃屎吧,我好想知道男人會不會這麼聽話。」
諾基亞皺著眉頭,心裡想著:「艾蜜莉也真是的……」他忽然接觸到艾蜜莉不懷好意的目光,猛然想到,要是艾蜜莉這樣子對付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曼菲同樣沒有聽出丘比特藏在話裡面的玄機,看著丘比特深情無悔的眼神,猶豫著自己該怎樣接話說下去。
在場的人中,顯然只有黃京澧聽懂丘比特的這番話,由衷的佩服忖道:「不愧是我的老板……」
「姐姐不好說沒關系,要是姐姐不反對的話,我來幫姐姐說。」唯恐天下不亂的艾蜜莉,不會輕易放過這樣的機會搞怪。
曼菲不置可否的將臉轉向一邊。艾蜜莉興奮的拍著手說道:「這位哥哥若是真愛我姐姐,現在可以去吃屎了。」
「沒有問題!」
丘比特做勢往廁所走去,但是他才剛走了兩步,想起什麼似的,停住腳步,慢慢的回過頭來,疑惑的眼神道:「曼菲小姐是不是已經接受了我的愛?」
「誰說我會接受你的愛!」曼菲冷冷的語氣讓人心寒。
「這真是太遺憾了。」丘比特如喪考妣道:「居然沒有吃屎的機會。」
眾人原本正奇怪著丘比特居然真的願意去吃屎,突如其來這番話,再次讓大家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
艾蜜莉本來找了句想要頂回去,然而聰明的她終於想到藏在丘比特剛剛那番話裡面的玄機,只好把來到嘴邊的話吞回去。
曼菲發現艾蜜莉沒有接話,轉頭找人,誰知艾蜜莉仿佛沒事人般,躲在諾基亞身後逃避她的目光,曼菲白了她一眼,沒有說些什麼。
此時站在另邊的黃京禮,盡管心裡佩服著丘比特真的厲害,但是想到被他整得這麼慘,在這樣的情境下,依然等不到丘比特的報應,萬念俱灰的想著:「老天真是沒眼啊……都這樣了,居然還沒事……」
「我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只要曼菲小姐接受了我的愛,就算是叫我吃屎,我也不會有第二句話。」丘比特深情無悔的眼神中,好整以暇的繼續說道:「但是現在曼菲小姐還沒有真正接受我的愛意,「吃屎」這樣的好事,也只有暫時等一等。」
丘比特這番話已經非常清楚,叫他吃屎的事,到此為止,不用再說下去,心裡同時得意洋洋的想著:「要是曼菲真的接受自己的愛,又怎會捨得叫自己去吃屎……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實在應該為自己的機智感到驕傲……」
曼菲了解丘比特那番話中的玄機後,再次瞪了躲在諾基亞身後的艾蜜莉一眼。
此時的丘比特堆起迷死人的笑臉,背著曼菲對艾蜜莉豎起贊美的大拇指,任誰也看得出來這是衷心的感謝。艾蜜莉閃躲著曼菲的目光,對他扮了個鬼臉,同樣給了他一個欽佩的大拇指。
「廢話少說,我是來要你教這兩個小鬼打戰足球的!」
曼菲嚴厲的聲音打破冷清尷尬的場面。
「教他們打戰足球?」邱比特困惑道:「我從沒玩過那東西,怎麼教他們……」
無視丘比特的迷惑,曼菲吩咐艾蜜莉和諾基亞說道:「你們兩個現在給我聽好,待會仔細看這個丘比特逃命的身手,能學多少,就學多少,對你們打戰足球一定會有幫助。」
「逃命!我干嘛要逃命?」
曼菲的話讓丘比特有點困惑。
——原來老天還是有眼的,老板的報應真的來了【黃京禮只有一個爽字好說。】曼菲冷肅的表情,體內八千點以上戰斗指數的氣勁全開,十指無心氣爪的氣芒磷磷發亮,雙手聚力捧起,湧出大團的氣勁,將艾蜜莉和諾基亞兩人柔柔的包覆住,他們兩人正覺得奇怪不解,立刻發現自己已經被送到大廳屋梁上。
「你們兩個給我在上面仔細看著。」
語聲之間,曼菲戰斗能者的身手,急掠的身形,逼往丘比特而去。
「真要命!一點都不留情。」
丘比特發現自己要是不躲開,肯定沒命,苦笑中右腳蹴踢,將身邊的黃經理掃到櫃台後面,仰身避開曼菲來勢。然而丘比特依然心存僥幸,無視防御的空門大露,雙手直取曼菲胸前那對豐丸。
「你要是再玩,死了可別怪我。」
曼菲冷冷的聲音,十指氣芒凌厲直下。
「哎喲!妳玩真的。」
感受到「無心氣爪」襲臉的割體迫力,丘比特連忙放開想要占便宜的那雙手,放空體勁,讓自己鐵板橋後仰的姿勢落地,雙腳順勢一踢,人在地上平移數呎,躲開曼菲直插下來的氣爪勁芒。
「砰!」
無心氣爪插入剛剛修好一半的地板,曼菲借力彈起,站穩身形,蓄勢待發,完成再次攻擊的准備。
「這些可都是要花錢的……要我教那兩個小鬼功夫,用不著這樣吧……」
丘比特直挺挺的站起身來,心疼才剛修好的餐廳地板再次遭到破壞,但是他這個念頭才剛升起,曼菲惡狠奪命的身形已經快要來到,青磷磷的十指氣芒,兜住他全身的要害,要是不躲開,絕對要命。
面臨著生死兩分的狀況,丘比特居然還有心思考慮事情。
「既然曼菲帶著艾蜜莉和諾基亞來此的目的是要自己教功夫,不管她出手的招式再狠毒,肯定不會殺人。」
丘比特猶豫著要不要豪賭一把。
對於曼菲和丘比特的戰斗方式,屋梁上的艾蜜莉和諾基亞看得目瞪口呆,也因為他們的見識淺薄,無法相信人類可以用這樣的方式進行戰斗。
自從畾衣發明後,人類可以輕易聚出不同戰斗指數的氣勁,加上各式威力強大的火力武器紛紛出現,已經很少有人願意浪費時間學習武術功夫,長期發展下來,不少古代的武術逐漸失傳。但也難怪人們不願意學習武術功夫,戰斗攻擊時有畾衣可以聚發氣勁,防御上也有畾衣幫忙承受殺傷力,誰願意辛辛苦苦的下工夫學習武術功夫中那些閃躲騰挪的技巧。
話說回來,對於擁有戰斗強人級身手的人們來說,雙方在武術功夫的高下,卻有可能成為戰斗的勝負關鍵;像曼菲和丘比特這種不需要畾衣的戰斗能者而言,各自擁有不同的武術功夫,再也正常不過。昨天丘比特在大廳中連續閃過二十座機甲兵的機械臂和督衛局長韋恩所展現出來的驚人身手,用的就是古代武術中失傳已久的武功招式——「三才元華」。
也因為曼菲昨日看到丘比特擁有「三才元華」的身法招式,想到這種身法可以拿來用在戰足球場上,於是帶著艾蜜莉和諾基亞過來這裡。
曼菲和丘比特戰斗能者等級的身手,超乎普通人目光所能捕捉的范圍。艾蜜莉和諾基亞根本看不清楚他們交手的過程,兩人眼花撩亂,只知道曼菲和丘比特快速交合倏分,隨即又貼身纏斗在一起。
心直口快的艾蜜莉嚷嚷道:「姐姐不用再打了,我根本看不到你們在打什麼。」
丘比特正考慮耍賴不動,看曼菲能把自己如何,聽到艾蜜莉這樣說,心中大喜過望,打定主意,大聲的對著來勢洶洶的曼菲說道:「你要是不愛我,我活著也沒有意思……死了算了,不逃了!」
說不逃,就不逃,丘比特無視曼菲要命的無心氣爪,動也不動,全神注視著她的雙眼。然而丘比特也不敢真的托大,尤其他最後對著曼菲說的那句話,極有可能惹惱向來喜怒無常的曼菲。沒有人注意到的情形下,背在丘比特身後的小嘴花瓶已經來到他的腰際……
曼菲眼看自己的無心氣爪就要穿入丘比特的身體,想到他最後對自己說的那幾句話仿佛是在交代遺言,同時發現他從容就死的眼神,實在讓人不忍,猶豫著要不要收回自己殺人的功力。尋思之間,只差三吋就會讓丘比特沒命。
「該死的無賴!」
曼菲大罵一聲,反用全力,收回已經發出去的殺人氣勁,急閃退身之際,啪的一聲,用力給了丘比特一巴掌。
──好爽!我就說你會有報應……﹝躲在櫃台後面的黃京禮蹲下來竊笑不已。﹞就算曼菲擁有星河之間罕見的戰斗能者身手,但是丘比特依然有把握在最後一刻化解曼菲的絕殺攻擊,然而丘比特在危急存亡之際,莫名的興起一個念頭:「就算是死在曼菲手裡又有何妨……」那時,他腰際的小嘴花瓶無聲無息的回到背上。
知道自己在生死之間走過一遭,丘比特玩世不恭的眼神露出真正的心意,全身散發著愛的光輝,身形仿佛無限放大,心裡無聲的呢喃著:「別再流浪了……讓我愛你吧……」
曼菲接觸到丘比特這樣的眼神,心裡一緊,身體一熱,感覺仿佛回到十六歲還沒擁有戰斗指數功夫的那一年,不堪嬌羞的抿著朱唇低下頭來。
「咚!」
黃京禮從櫃台後面再次探出頭來,看到兩人這樣,無法理解的摔回櫃台後面。
站在屋梁上的艾蜜莉看到這一幕,咋舌道:「這是干什麼啊?傷腦筋耶……」卻沒有注意到身邊的諾基亞同樣深情的看著自己。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剛剛回去休息的工人走入大廳,看到丘比特真摯的目光和曼菲嬌羞低頭的模樣,個個楞在原地不動。
這群人無心的闖入,破壞了大廳裡面原本無限深情的動人畫面。曼菲意識到旁邊有人覷看,羞得滿臉通紅,跺腳轉身,朝著窗口飛掠離去。丘比特看到曼菲消失在自己眼前,心痛無比。
他正打算如何開口跟曼菲約會,卻被這些人破壞了好事,恨得咬牙切齒,激動的破口大罵,道:「你們早不進來、晚不進來,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來搞破壞……統統給我滾得遠遠的,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
這些裝潢工人們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但是在丘比特疾言厲色之下,紛紛離開大廳走避,當他們全數消失後,丘比特依然懊惱不已,心裡抱怨個不停,就在這個時候,丘比特猛然想到屋梁上的艾蜜莉和諾基亞還沒有下來。
第六場交換條件
丘比特忙知道自己還有跟曼菲接觸的觸媒催化劑,重新展開笑顏,忙不迭的堆起迷死人的笑臉,仰著頭,十分巴結的語氣說道:「小妹妹……你好啊……可以下來說幾句話嗎?」
艾蜜莉眼珠子精靈的轉了一圈,意識到這是怎麼回事,嘟著小嘴說道:「你叫我下去,我就下去,那我不是很沒面子。」
趁機興風作浪,斗嘴逞口舌之利,是艾蜜莉向來一貫的作風,而且從來沒有輸過任何人,沒想到剛剛與丘比特斗嘴落了下風。如今她已經知道丘比特想利用自己親近曼菲,當然不會讓丘比特太好過,特別想要趁著這個機會討回面子。
邱比特做出疑惑的表情,道:「要面子嗎?那有什麼問題。您說,我該怎樣做,您才算是有面子呢?」
有求於人是一回事,但是擅長主控掌握場面的丘比特,怎麼會輕易讓艾蜜莉主導兩人斗嘴的主題,然而因為他有求於艾蜜莉的立場,談話的立足點落了下風,干脆順勢將艾蜜莉拋出的難題丟還回去。
對於丘比如此迅速明快的反應,艾蜜莉心理暗自佩服,但是她不甘示弱的雙手插腰,道:「你可以求我啊,看你的態度夠不夠誠懇,我才決定要不要下來。」語氣堅定無比,非要丘比特低頭不可。
丘比特清楚的知道,這次要是讓艾蜜莉占上風,日後她會不斷找機會的騎到自己頭上,這一步「千千萬萬」、「絕絕對對」的不能讓……
面對艾蜜莉不可拒絕的堅定表情,丘比特忽然唱起歌來……
——「太委屈……你叫我這樣去做實在太委屈……」
歌聲轉移了艾蜜莉對事情的注意力,忘了應有的堅持,疑惑的詢問著:「你唱這首歌是什麼意思。」
場面瞬間逆轉。丘比特裝出十分為難的表情,雙手一攤,道:「我有十二萬分的誠意,更想用二十四萬分的誠懇態度求你下來。但是,以你現在面臨的處境,站在那麼高的屋梁上,要是沒有我的幫忙,根本沒有辦法下來。整件事嚴格說起來,你還得求我才對。如今你要我用誠懇的態度求你下來,我的心情,就像我剛剛唱的那首歌……實在太委屈……於是,我決定用最誠懇的態度在下面等你自己下來……」
丘比特說話的態度,誠懇無比,隨著不同的言詞,不斷變換著委屈、為難和誠摯的表情,讓艾蜜莉為之氣結,卻又無話可說。
現實的情況,就如同丘比特所說,艾蜜莉站在那麼高的屋梁上,要是沒有丘比特幫忙,確實下不來。
兩人斗嘴有如高手下棋過招,艾蜜莉妙手紛呈,不斷刁難,但是卻被丘比特順著她的棋勢,連連反手叫出「將軍」。
面對丘比特這樣的對手,加上他深不可測的戰斗指數功力,艾蜜莉生了一會兒的悶氣後,隨即轉嗔為喜,暗道:「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好厲害啊……」
艾蜜莉自知不是丘比特的對手,噗哧一聲,似嗔似喜的笑了出來。
丘比特堆起迷死人的笑臉,同時發出會心的微笑。
兩人互視一眼,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剛剛斗嘴的劍拔弩張場面消失無蹤。
艾蜜莉雙手插著腰,極為爽快的說道:「你這個人不好玩,不跟你玩了,你幫我們下來吧。」
丘比特心裡頭暗自竊笑,想著:我要是輸給你這個小鬼,今後怎麼在星河之間廝混。他看著站在艾蜜莉身邊的諾基亞,想也知道他們的關系,道:「我有一個辦法,讓你非常有面子的下來。」
正當艾蜜莉尋思這話之間,丘比特全勁推出,兜住諾基亞和艾蜜莉。
柔軟的氣勁湧來,諾基亞不自覺的伸出雙手將艾蜜莉一把抱起。兩人還在詫異之間,已經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諾基亞意識到丘比特的功力深不可測,訝異的張大眼睛,連嘴巴也閉不起來。然而艾蜜莉卻在知道丘比特的本事之後,歡欣鼓舞的拍著手,道:「好耶!原來你跟曼菲姐姐一樣厲害。」
「這種雕蟲小技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丘比特笑容可掬的說著:「我可以教你們功夫,幫你們打入水瓶杯戰足球大賽,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等一下!」艾蜜莉打斷丘比特的話,精靈的雙眼盯著他,呵呵笑道:「別跟我說談條件的事喔……哥哥你似乎沒有談條件的本錢……」
「是喔……」丘比特有求於人,不以為忤的笑了笑,道:「我的確沒有跟這位全星河最可愛的妹妹談條件的本錢……」
丘比特早已經看出來,曼菲非常喜歡眼前這個毫無憂愁的少女,在他追求曼菲的過程中,要是有艾蜜莉幫忙,肯定能夠事半功倍。然而他也知道,自己的個性和艾蜜莉幾乎是星河無雙,全宇宙再也無法找出第三個像他們這樣的人,基於這點,艾蜜莉應該會幫他才對。
丘比特迅速堆起招牌的迷死人笑臉,十二萬分誠懇的語氣說道:「我這個聰明人,居然對您用出「談條件」這個字眼,實在有損我的智能,也有損跟我有同樣智能的這位星河之間最可愛的妹妹。我看不如這樣吧,其它的事情就不要再囉唆了,讓我單純的拜托這位可愛妹妹和小哥,請你們讓我教導武功,幫你們打入水瓶杯戰足球大賽好嗎?」
丘比特說著說著,柔軟的身段,不斷彎下去,到了最後,他幾乎是貼在艾蜜莉耳邊,用著無比巴結討好的語氣說話:「我說全星河最可愛的妹妹啊,雖然我剛剛已經說過不再囉唆,但還是忍不住要多叮嚀一下……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對曼菲的心意……如今我的態度這麼誠懇了,這位全星河最可愛的妹妹是不是會幫我呢?」
諾基亞跟艾蜜莉青梅竹馬長大,可沒有像丘比特這樣跟艾蜜莉說過話,盡管他了解丘比特沒有什麼特別的用心,但是心裡依然難免生出妒意,下意識防衛性的走到兩人的中間位置,臉色不是很好看。
丘比特說話呵氣的聲音,才讓艾蜜莉覺得有點麻癢,諾基亞高大的身形已經出現在一旁,看到他臉上的妒意,似嗔又喜的眼神,心裡非常窩心。丘比特同樣意識到諾基亞的不悅,連忙離開艾蜜莉的身邊,呵呵笑道:「對不起啊,這位小哥……我的習慣不好……下次我會小心一點……」
艾蜜莉為了安慰諾基亞,伸出雙手環抱著他的腰,但也同時用力捏了他腰間的嫩肉一把,蚊蠅般的聲音說道:「干嘛擺臉色給我看?」諾基亞痛得想要叫出聲音,卻又不敢真的叫出來,表情尷尬不已。
他們兩人的舉動當然逃不過丘比特的眼睛,丘比特的心裡想笑,卻也沒有笑出聲來,看到艾蜜莉跟自己眨眼示意,心道:「這個笨小子落到她的手中,這輩子肯定有吃不完的苦頭。」
丘比特想到這裡,不禁看了諾基亞一眼,憐憫像他這樣的老實人,居然愛上精靈古怪的艾蜜莉,這輩子注定會有無窮盡的「苦難」……
諾基亞不懂丘比特眼神的含意,艾蜜莉可是心裡有數,不滿的表情立刻浮上,嘟起小嘴,撇著臉,刻意拉高姿態刁難丘比特,道:「有關於你剛剛提出來的建議,我要仔細考慮過後,才能告訴你答案。」
邱比特哈哈一笑,不再理會他們兩小無猜的閒事,大聲呼喚著:「黃京禮……你快把店裡所有最好的東西,統統給我拿出來招待……全星河之間最可愛的妹妹要慢慢考慮事情,」
丘比特這句話還沒說完,黃京澧的手上已經端著一個裝滿各式點心的大托盤,站在櫃台旁邊,殷勤的說道:「我來啦,東西早就准備好了。」
艾蜜莉大紅色的短俏頭發,是她在藍都城裡面獨一無二的標志,無人不知、誰人不曉,至於諾基亞高大的身形,偏偏有一張明顯稚氣的臉龐,也是極為罕見,他們兩人同行在外,只要是藍都城裡面的居民,都可以認出他們的身分。機伶的黃京澧根本不用等丘比特的吩咐做事。
黃京禮將托盤放在桌上,貼近丘比特的耳邊,提醒道:「這兩位是總督諾瑞的公子和艾德華的千金,男的叫諾基亞,女的叫艾蜜莉。」
其實不用黃京禮提醒,丘比特也知道艾蜜莉和諾基亞的身分,但是黃京禮如此機伶,丘比特依然對他露出贊賞的微笑。
不管丘比特原剛剛是怎樣對付黃京禮,剛剛曼菲那一巴掌,已經讓他覺得非常滿意,不管如何,丘比特總是他的衣食父母,得到丘比特肯定的微笑,依然讓他覺得榮耀,高興的站到離三人不遠的地方聽候傳喚。
丘比特親自接過黃京禮手上的大托盤,將托盤上的精致點心和年輕人最喜歡的有機飲料擺在桌上,還用那個大托盤耍了個花樣,才堆起他迷死人的笑臉,擺著手勢招呼艾蜜莉和諾基亞上座:「這個全星河之間最可愛的妹妹和「……」小哥請上座,對於我剛剛想要教你們武功的建議,你可以慢慢想,想好再跟我說。」
丘比特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中間故意含糊不清的說了「全星河最倒霉的」這七個字;但是由於他說話的語調忽快忽慢,含混帶過,艾蜜莉和諾基亞根本聽不出來他說的這七個字。倒是站在旁邊的黃京禮聽出一點古怪,但是他也一樣不知道丘比特到底說了些什麼。
確實沒有人知道丘比特說的這七個字,諾基亞居然還很有禮貌的跟他說了聲「謝謝」,丘比特竊笑不已,忖道:「果然是個毫無心機的傻小子……被罵了還跟人說謝謝……」
看到丘比特竊笑的表情,艾蜜莉為之大惑不解,心裡想著:「丘比特明明有著誓死追求曼菲的決心,處於「有求於人」的絕對下風,為什麼他沒有急著拜托自己,居然還笑得出來。」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艾蜜莉等不到丘比特主動開口相求,心裡反倒替他著急起來。然而,此時的丘比特像是個沒事人般,整理著手邊的三弦琴,溫柔的動作,讓人有三弦琴是曼菲分身的錯覺。
艾蜜莉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正想說算了,打算開口邀他回家擔任自己的「體能教練」時,她忽然想到:「要是有丘比特陪著自己前往「弱水漩渦」冒險,不是美極了嗎?」
仿佛可以帶著一個期待已久的大玩偶回家,艾蜜莉開心的不得了,大聲道:「我想到了!」
「可愛的妹妹想到什麼事啊?」
丘比特猜想艾蜜莉會有難題丟給自己,堆起笑臉,等著接招。
艾蜜莉興奮的站起來,抓著丘比特的胳臂說道:「只要你陪我們到「弱水漩渦」,我就讓你教武功,同時幫你追曼菲姐姐。」
艾蜜莉前往「弱水漩渦」探險的這件事,艾德華或許不會把她怎樣,但是,她還是考慮到「弱水漩渦」的種種危險——如今這個藏在她心中很久的大計畫,要是有丘比特幫忙,肯定可以如願,她和諾基亞的安全也有了保障。
可是,這件事對諾基亞來說,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心中大喊:「糟糕……」
丘比特原先還以為艾蜜莉會提有什麼精靈古怪的疑難雜症,如今知道竟然只是陪他們到弱水漩渦這麼簡單的事,呵呵笑道:「你這個要求不算過分,不過你要先說清楚,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選日不如撞日,咱們說走就走。」艾蜜莉干淨俐落的說著。
打從聽到前往「弱水漩渦」一事,諾基亞已經坐立難安,知道出發的時間後,更是被驚嚇得站起身來,心慌意亂的說道:「你打算現在就去「弱水漩渦」……」
艾蜜莉想到自己馬上可以去一個自己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笑得好開心:「沒錯!就是現在。」
諾基亞想到這件事的後果,心裡十分為難,道:「現在馬上去……不好吧……我還沒想好怎麼把機甲兵弄到手……」
艾蜜莉瞪起雙眼,不悅道:「咦!搞兩座機甲兵,對你有這麼困難嗎?」
「這……」面對艾蜜莉的強勢,諾基亞不得不低頭。
「這什麼這……你到底有什麼困難?」艾蜜莉催促說道。
「這麼匆忙……怎麼弄得到兩座機甲兵……」諾基亞艱難的說著。
「你不用擔心。」丘比特同情的看著諾基亞,露出迷死人的微笑,轉圜道:「偷機甲兵的事交給我去辦,我們現在立刻出發前往「弱水漩渦」……早去早回。」
「耶!」
艾蜜莉歡呼一聲,忽然注意到丘比特的綠色頭發好醒目。
站在旁邊聽到這件事的黃京禮,想起「弱水漩渦」地形險惡,危險重重,而艾蜜莉和丘比特居然不把它當一回事,真的說走就走——他猛然注意到兩個人頭上的紅發和綠發,猛然想到有這麼一句話:「……」
為之苦笑不已。
黃京禮同時也想到,以艾蜜莉的「千金之軀」和諾基亞「萬金之體」,就算他們是跟著丘比特到弱水漩渦,艾德華和諾瑞依然會非常擔心……
「啊!」
黃京禮腦袋裡面轉著各種不同的念頭,誰知道丘比特忽然來到他的身邊,嚇得他大驚失色,很沒面子的叫出聲來。
「你可不要打歪主意,小心惹惱這個全星河最可愛的妹妹……」
雖然丘比特用著笑臉說話,但是黃京禮聽得懂他話中所指的弦外之音,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丘比特總是能洞悉自己的想法,驚嚇疑惑之余,想到丘比特對艾蜜莉的贊美之詞,不以為然的看著丘比特,忖道:「什麼全星河最可愛的妹妹,她是全星河之間,最讓人無法捉摸的精靈鬼怪……而你是星河之間,最令人討厭的洪水猛獸……」
黃京禮赫然發現艾蜜莉正笑咪咪的盯著自己猛看,驚慌失措的搖著手解釋道:「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說……」
丘比特和艾蜜莉同時大笑出聲:「你可要記得這句話,什麼都不能說。」
第七場兄弟初會
水藍星的三月世界,唯一的青山衛星公轉水藍星藍都城所在位置的另外一面。青山衛星引力的影響,潮汐的拉扯,滿滿包覆著水藍星的深藍色重水的水平線下降數百公尺,藍都城所在位置的半面星球,露出久違的土地。不變的是,水藍星上放眼望去的深藍色重水,多出來的是,幾處泥濘的地面和高低矗立的大小山丘。
弱水漩渦一帶忽起忽落的大小漩渦,隱藏的陷溺無蹤的危機。「弱水漩渦?無所不在」之名,以及「弱水之弱,鵝毛陷溺,踩上之後,不知何蹤。」的警語,讓人對這裡充滿戒心。盡管藍都城的官方沒有下令禁止人們前來,但是弱水漩渦一帶自然而然的成為水藍星的禁地,沒有幾個人敢到這裡。
深藍色重水的水位下降,使得弱水漩渦一帶的土地露出水面有五公尺的高度。十數裡范圍內的泥濘地面上,垂倒著原本生長在重水中的水生植物,參差不齊的散落各處,放眼望去,到處可見陡峭突起的刀削巖壁和水面上無數忽隱忽現的大小漩渦,這樣的光景,使得弱水漩渦增添了無數凶險危厄的異感。
如此詭譎的弱水漩渦,掩在大片的水生植物葉片後面,出現一張年輕的臉龐。盡管這名青年的臉被水生植物的葉片遮住,但是依稀看得出來,他正專注地看著弱水漩渦裡面忽起忽落的大小漩渦。
溫暖的笑容,仿佛是他不變的習性,清澈的眼神,似乎沒有半點憂愁。他現在側著身體,用手支撐著自己的右半邊臉,躺在不會沾到泥濘土地的水生植物葉片上,注視著水面上無數大小漩渦的其中一處。
青年注意的那一處漩渦跟其它大小漩渦旋轉的方向剛好相反,似乎這個漩渦裡面藏著什麼古怪……
就在青年剛剛目光看過去的另外一邊,更遠的山頭上,站著一個將左手放在衣服裡面的壯碩身影,擱置在這個人肩上的那把紅色大刀,罕見的巨大,簡直讓人無法理解。無疑地,這個人已經注意到青年,炯炬的目光盯著青年的藏身處,過了一會,才將目光轉到水面上那個反轉的特異漩渦。
事實上,二個月前「弱水漩渦」開始逐漸退潮的時候,這名青年才出現在「弱水漩渦」一帶的泥濘地上。直到現在,他依然不知道自己的真實姓名,更不知道自己究竟從何而來,又是為何而來。渾渾噩噩的日子裡,就只有那只不知名的奇異生物陪他說話聊天。但是在十天之前,那只不知名的奇異生物忽然連續十天沒有找他說話,所以他現在才會等在深藍色重水旁邊,等待它的出現。
明顯的,星河之間不會有人知道這名青年的姓名和來歷,但是與這名青年同時出現在「弱水漩渦」的那個人,卻是星河之間頂頂有名的大人物——罕見巨大的終極兵器「火屠刀」,五呎長刀身和一呎長刀柄共有一百八十公分,另外它那幾乎有兩呎寬的刀面上,流動著點點閃爍的紅光——從這把刀,就可以知道這個人是星河之間無人不曉的「星河獵人」巴茲。
顯然星河獵人巴茲已經注意到這個漩渦的古怪,但是,出現在這名青年身上的異像同樣讓他困惑,心裡想著:「這個青年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在等什麼東西?」
青年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落在別人眼中,依然注視著那處反轉的特異漩渦,忽然之間,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念頭閃過,青年仿佛察覺到有人在無比遙遠的地方看著自己,他注意到——這種感覺不是窺探,更像一種等待。
青年感覺到,那個等待著自己的人置身亙古遙遠的彼岸。對於這種突然而起的感受,青年覺得好奇怪,但是他的心裡卻莫名的升起一種無法形容的喜悅和感動,忍不住抬起頭來,看向天空。
游蕩的白雲掠過,放眼盡是青天;看似青天就在眼前,但是背後卻有著無窮盡的遙遠。這種無垠的邊界哪能看到什麼。青年對於自己想從天上找出心中異樣感受的來處,不禁覺得好笑。
青年自嘲般的笑過之後,依然彎著嘴角,聳聳肩,無所謂的想著:「這種被等待的感覺實在太奇怪,它的來處那麼遙遠,我也真是的,居然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太可笑了……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又有誰會在那麼遙遠的地方,等待著自己和她相見……」
青年不再理會這個突然而起的感覺,繼續注意著水面上那一處忽隱忽現的特異漩渦。沒過多久的時間,青年注視的那個漩渦忽然停止轉動。
「啵」的一聲!
不知名的生物從漩渦裡面穿出,但是它出現的時間連百分之一秒都不到。
「它又長大了。」
看到星獸的青年笑的好開心,但是他對於這只不知名的生物只出現百分之一秒不到的時間,覺得好奇怪,接續說道:「「嗶咭」已經十天沒有跟自己說話,怎麼才出現一下子,就不見了?」
站在遠處,將左手藏在衣服裡面的星河獵人巴茲,同樣注意著那個漩渦,卻沒有看到這只不知名生物的蹤跡,心裡納悶地想著:「直覺告訴我這裡有妖級星獸,剛剛也感覺到它離開水面,為什麼會看不到?」
遠處趴著的青年站了起來,高舉雙手舒展筋骨,巴茲將注意力轉回到他身上。
「為什麼他沒有穿畾衣,卻能夠出現在這種地方?」
兩個問題同樣讓巴茲驚訝不解。
星河獵人巴茲反手將「火屠刀」擱在肩上,他那二百一十公分的高大身形,比火屠刀還要高上一呎,這樣罕見巨大的火屠刀在他身上,一點也不讓人覺得突兀,人與刀相襯更形烘托出懾人的氣勢。他發現這名青年似乎有離去的意思,略做考慮後,決意召喚自己的星艇:「54獵人,過來。」
這艘純以精神力操控的星艇,售價高達百萬星幣金元以上,昂貴的價格幾乎可以買下任何星球城市中的一座小型鄉鎮,星艇裡面還有大量的先進科技儀器,都是星河四大政權科學院裡面才有的機密設備;除非是透過特殊管道,否則就算是擁有再多的金錢也買不到。然而,以巴茲富可敵國的財力和他的身分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也使得這艘星艇擁有各種神奇的智能。
設定在隱形狀態的星艇,利用自然的風流波動,無聲的來到巴茲面前。盡管星艇設定在隱形保護狀態,但是巴茲擁有九千點已經戰斗指數的功力,依然可以看清楚星艇的動向和形狀。星艇來到巴茲身前,艙門口伸出一道登艇甲板,巴茲跨上去後,立刻運用精神力催動星艇向青年站立處飛去。他不想驚動那名青年,下達了利用風流波動飛行的指令。
獵人號星艇無聲無息的飛行著,巴茲站在登艇甲板上的身影,衣衫隨著風動獵獵飄揚,不瞬間,已經來到青年所在處的上方。此時這名青年正要踏入大片的水生植物裡面,沒有注意到出現在自己頭上的星艇。巴茲不想讓青年走入大片水生植物裡面後再來找人,決定出聲呼喚:「你不要走。」
青年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看到出現在天上飛來的巴茲,幾乎同一瞬間,巴茲已經從甲板上跳下來,緩緩飄落到他的面前。
忽然出現這樣的的一個人站在自己面前,青年的雙目出現短暫不解的眼神。然而青年似乎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就是星河之間大名鼎鼎的星河獵人巴茲,也沒有被他拿著火屠刀的氣勢嚇著。
這名青年一直獨自在弱水漩渦附近生活,如今看到巴茲,也不知道該怎樣跟他打招呼。至於巴茲,他向來話就不多,與這個不說話的青年面對面,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個人就這樣看著對方。
直到青年看清楚巴茲背後隱形星艇漆著的名稱和火屠刀的徽號,才莞爾說道:「54獵人號!很有趣的名字。」
「你看得到隱形中的星艇?」
這名青年的眼力,再次讓巴茲感到驚訝無比。
無法理解巴茲為何會這樣說,青年聳聳肩道:「你身後明明有艘星艇,有誰看不到?」
從這名青年剛剛那些話裡頭,傳達出令人驚訝的訊息,巴茲的目光緊緊盯看著青年不放,無法理解的皺起眉頭。
必須是戰斗強人才能完全擺脫水藍星上驚人地心引力,想要看穿設定在隱形狀態的星艇,更必須是戰斗能者才有辦法。如今青年沒有穿著罍衣做到這兩件事,他所擁有的戰斗指數功力,整個星河之間絕不超過百人。巴茲對這些人通通了若指掌,但是卻沒有這名青年的任何資料。
意外的事情不僅如此,巴茲隨之發現,青年似乎沒有半點戰斗技巧,甚至從他的身上感應不到任何戰斗指數的跡象。以巴茲戰斗能者的身分,不可能拿著戰斗指數測量儀測量青年的戰斗指數,況且自從他擁有火屠刀後,純以己身的氣勁感應,就能探知對方的戰斗指數功力。如今他感應不到青年的戰斗指數和戰斗技巧,幾乎可以確認青年沒有半點戰斗能力。
巴茲上下不斷的打量著青年,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最後終於放棄,想到自己居然看不透青年的來歷,臉上泛起自嘲的笑容。
青年對巴茲剛剛的舉動絲毫不以為意,耐心地微笑等待著,看到巴茲的笑容,才用著太陽般燦爛的笑臉響應問道:「你在笑什麼?」
巴茲沒有回答青年的問話,專神注視著這名青年,心裡莫名的升起一股溫暖舒適的感覺,同時之間,無法理解的想著:「他真的沒有半點戰斗指數嗎?」
青年沒有穿著畾衣,卻能夠抗拒水藍星上地心引力,巴茲怎樣也無法相信他沒有絲毫戰斗指數功力和戰斗技巧,為了測試自己的想法,巴茲緩緩地將肩上的火屠刀拿下,平舉推向青年。
「轟!」的微微隱聲。
火屠刀在巴茲的運勁控制下,刀身幻出一道五千點戰斗指數的紅芒擊向青年。這名青年好象是沒有見過這種殺傷力強大的氣芒,疑惑的眼神,看著火屠刀的紅色氣芒來勢,竟然不知道該立刻躲開。
其實,巴茲緩緩將火屠刀平舉推出的動作,已經明顯地在跟青年示警,然而青年竟然絲毫不覺,如今火屠刀的刀氣紅芒帶著五千點戰斗指數的殺傷力而來,青年感受到窒息的壓力後,想躲也已經來不及。
只見火屠刀發出的紅色氣芒正中青年的身體,他慘叫一聲,身體如同斷線風箏般的向後飛去。
「莫非自己真的錯看他,這一下他還會有命嗎?」
巴茲怎樣也想不到,這個沒有穿著畾衣也能在水藍星上來去的青年,真的沒有絲毫戰斗技巧,無法閃過這樣簡單直去的刀芒。
五千點戰斗指數的刀芒直接命中入體,除非青年擁有戰斗強人的體能,否則必然沒命,就算這名青年擁有戰斗強人以上的體能,依然會因此受到重創;這名青年面臨的危機不光是如此而已,他的身體已經快要跌落弱水漩渦裡面,要是他真的掉入無人生還過的「弱水漩渦」,將不會再有任何出現世人面前的機會。
眼看青年就要掉入「鵝毛陷溺?不之何蹤」的其中一處漩渦,就算巴茲馬上提引氣勁,也無法將他從水面上拉回來。巴茲懊惱著自己的行為如此魯莽,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終於伸出他藏在衣服裡面——從不示人的那只左手……
第八場無數謎題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擁有戰斗能者的視力以及戰斗強人的體能,可是卻沒有半點戰斗指數功力,連毫無變化的直線刀勁也躲不過……」
獵人號星艇內,青年被置放在充滿紅色溶液的水晶櫃中。計算機銀幕上的符號和數字顯示,受到重創的青年已經恢復原先八成的體能狀態。
「幾乎踏遍星河,聽過無數傳聞,就是沒有聽過像他這樣的人,以及發生在他身上的現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水晶櫃醫療溶液中青年的身體已經無礙,只等他何時清醒過來,巴茲看著一再讓自己感到驚訝的青年,兀自發出微妙的歎息。
「看來只有等他醒來再問……」
畢竟青年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巴茲暫時放下他不管,視線離開計算機銀幕,投向星艇正前方另外一邊的探測主銀幕畫面。
——探測主銀幕畫面呈現著弱水漩渦的影像……
——畫面中,百年如常,神秘致命的漩渦不斷在深藍色的重水起落……
巴茲看著主銀幕畫面,心裡忽然想到一件事:「就算是擁有火屠刀,還是不能進去弱水漩渦裡面。」
掉入弱水漩渦裡面的人,從來無人生還,就連掉落其中的任何事物,也沒有再次出現人間的紀錄。其實巴茲很想知道弱水漩渦裡面有什麼秘密,為什麼會造成這種奇異的現象。但是巴茲當然不會為了單純好奇心,冒險進入弱水漩渦。
巴茲放下忽然而起的念頭,忖道:「明明感覺到弱水漩渦裡面有只「妖級」星獸,依照星獸的習性,它應該已經開始在這個星球上進行至死方休的破壞,但是都已經等了兩天了,為何到還沒有看到它出現?難道我的直覺有誤?」
歷時十年的「星塵瘟疫」過後,原本星河之間的生化人全數滅絕,他們的屍體因為基因噬菌所造成的變化,變成數量不詳的星獸,在星河之間到處出沒不定,造成星河世紀裡人類生存的隱憂。
說也奇怪,這些星獸沒有絲毫視覺能力,卻有著超乎想象的嗅覺能力,還能在無重力空間中以冬眠的狀態生存。也由於這樣的特性,星獸的一生多半是以冬眠的狀態在無重力的空間裡毫無目標的到處漂浮。
可是,如果讓這些處在冬眠狀態的星獸聞到任何氣息,它們會立刻從冬眠的狀態醒來,開始進行永不休止的進食活動。
驚人的消化能力,任何物體都能變成星獸的養分,來往星河之間的星船要是遇到星獸,就像大海中遇到饑餓的鯊魚,全數為之撕毀吞入腹中,更可怕的是,要是讓星獸闖入星河之間的星球上,在它沒有吃飽之前,絕不會停止對那個星球的肆虐,除非將星獸殺死,否則該星球必然遭到毀滅的命運。
星河之間的科學家們花了很大的功夫時間來研究各種不同的星獸,發現它們除了沒有視覺和驚人的嗅覺之外,最大的特點是毫無智識,以及存在星獸腦域內可以提升人類體能的內丹。
其實星獸出現在星河之間只有百年不到的時間,人類對它們的所知有限,如今星河之間的星獸科學家,按照星獸所擁有的破壞力和可怕程度,將這些不同的星獸區分為「魔、鬼、妖、怪」四級。
星河之間人稱「大魔域」的星獸,據說最少擁有天級星際戰艦的破壞力,星河之間已經有十五個星球遭到它的侵入而毀滅,另外還有不計其數的各式星船,因為無心遇上「大魔域」而被卷入它的肚子裡。
然而,因為「大魔域」所到之處沒有人存活,以致沒有人看過它真正的長相。不過,既然「大魔域」能夠讓整個星球毀滅消失,可以想象它的巨大。於是,流傳在人們口中對「大魔域」的想象——它的身軀應該有一個小行星大小。
星河之間到底存在多少像「大魔域」這樣可怕的星獸?這是一個星獸科學家們無法確定的問題,或許那十五個被毀滅的星球,是被不同的魔級星獸摧毀也說不定。無論如何,人們以「大魔域」三字,做為「魔級」星獸的統稱,或許是人類不希望有兩只以上像「大魔域」這樣的星獸所致。
沒有人看過「大魔域」這種魔級星獸,同樣也沒有人看過俗稱「無常鬼」的鬼級星獸。根據不確定的研究報告中指出,鬼級星獸的體型比魔級星獸小,破壞力也不如後者,但是「無常鬼」這種星獸不會單獨出現,它們以成群結隊的方式進行星獸一貫的毀滅性破壞。也因為鬼級星獸這種群居特性,它們的破壞力幾乎跟魔級星獸一樣可怕。當然,「無常鬼」存在星河之間的數量,同樣也沒有人了解。
說起「妖級」和「怪級」這兩種星獸,由於存在的數量較多,所以經常出現在星河之間的不同星球城市上,也因為它們的破壞力大不如「魔級」和「鬼級」這兩種星獸,所以在它們進行至死方休的破壞時,總是死在人類的防衛武力下。
地球聯邦政權建立的「星獸島」上,就展示著十數只各種不同的妖級星獸和數百只怪級星獸。那些妖級星獸的體型差不多有地級星際戰艦般大小,它們擁有的破壞力也和地級星際戰艦的火力相當。至於怪級星獸的體型和破壞力,大約只有等同於人級的星際戰艦。
星獸的數量和遼闊無際的星河太空相比,相對顯得稀少,多數的人類終其一生也不會遇上「魔、鬼、妖、怪」四級星獸的任何其一。倒是「星河獵人」巴茲,他的體內不知道流的是什麼樣的血液,居然對星獸有特殊的直覺感應力,甚至可以預測出星獸可能出現的時間和地點,也因為巴茲擁有這樣的直覺能力,他可以找到各種怪獸進行捕獵,賺進大量的星幣金元。
其實,星河之間的星獸科學家們無不想要拿巴茲來做實驗,了解他為何對星獸會有如此強烈的直覺感應能力;但是巴茲排名在星河之間前十大的戰斗指數功力,星獸科學家們的念頭當然無法如願。
巴茲身上流著「好獵」的血液,對星獸擁有與生俱來的直覺感應能力,但是在他沒有得到終極兵器「火屠刀」之前,只能駕著「獵人號」星艇,在星河之間捕捉「怪級」星獸。如今他得到「火屠刀」後,實在很想找只「妖級」以上的星獸打一場。但是這樣的念頭至今還未如願。
不日前,巴茲感應到「妖級」星獸出現的方位,於是駕著「獵人號星艇」順著直覺所引導的方向來到水藍星,並且在弱水漩渦一帶強烈感應到深藍色重水裡面有一只「妖級」星獸,然而他來到水藍星都已經過了兩天,卻沒有發現任何星獸的蹤跡。也在這段時間裡,巴茲注意到發生在青年身上的種種特異現象和「弱水漩渦」的諸般玄奇,為此驚訝不已。
「嘟!」
計算機傳出聲音訊號。
水晶醫療櫃中的紅色醫療溶液顏色變淡,水晶櫃上面的顯示燈號也從紅色變成黃色,原本面部朝下全身浸泡在醫療溶液中的青年,已經轉過身來正面仰上,計算機銀幕同時顯示,這名青年的肌肉活力已經開始活動。
「這個人有點意思,醒來後可以跟他聊聊。」
巴茲嚴肅的看著水晶櫃中的青年,忽然想到「星獸島」上展示的星獸十之八九都是自己捕獲,得意地吟唱自己流傳在星河之間的那首歌:「殺遍星河間的怪獸,我是獵人。」
「追遍星河間的逃犯,我是獵人。」
「怪獸和逃犯的身價,我富可敵國。」
「但是我遺憾,從來沒有遇過妖級以上的怪獸。」
「我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殺死魔級怪獸,但是願意死在這樣的戰斗中。」
巴茲唱完這首歌後,想起這首歌的創作者……
「三年前在地球上遇到的那個游唱詩人丘比特,現在不知道在哪裡唱歌?」
當年巴茲抓到聯邦政權的頭號通緝犯魁北克,將他送到地球上的聯邦市市政府領取賞金時,在聯邦市的街頭遇到路旁賣唱的丘比特。那時丘比特發現他站再人群中聆聽自己唱歌,當場唱了一首「我是獵人」的游唱曲。
其實巴茲有注意到丘比特絕對不是普通的游唱詩人,也知道丘比特手上的三弦琴和小嘴花瓶肯定不會是普通的樂器和花瓶,但是星河之間到處都是令人訝異的神秘人物,他沒有多說什麼,安靜的聽完歌後,丟下賞金離去。
但也從那一天開始,那首「我是獵人」的游唱曲,在星河之間到處傳唱,成為「星河獵人」巴茲的專屬歌曲……
「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扮成游唱詩人到處賣唱?」巴茲回憶想起說道。
正當巴茲想著這段往事的時候,體內的直覺,強烈感應到妖級星獸即將出現,猛地拿下肩上的火屠刀,興奮的語氣說道:「妖獸……終於要現身了嗎?」
巴茲這一次的感應特別強烈,絕對不會有錯,而且他的直覺顯示,這只星獸應該會從深藍色重水中出現。
巴茲帶著「火屠刀」奔出星艇,然而在他沖出星艇的時候,沒有看到水晶櫃裡面的青年莫名的睜開眼睛——眼神中似乎在擔心著什麼?
星艇停在無數快速激轉的漩渦上方,巴茲站在星艇甲板上,看著下方弱水漩渦的其中一處,這個反轉的漩渦激蕩的特別厲害,而且從這處反轉的漩渦中心點位置,隱約傳出高達八千點以上戰斗指數力量的訊息。
巴茲心神一凜,將肩上的火屠刀握在手中,喝令道:「54獵人走先!」輕身躍離甲板,腳下的浮力鞋讓他立在水面上。
星艇離開後,那處反轉的漩渦激蕩得更加厲害,巴茲不得不全神以對。
「趕快出來吧……妖獸……」
每次巴茲與星獸的戰斗,都會讓他熱血沸騰,這次也不例外,心情激蕩下,終極兵器「火屠刀」刀面流轉的紅光更形快速。
「轟!」
快速激轉的漩渦中心點忽然噴出一道驚人的水柱,雷霆萬鈞之勢,夾著百倍比重的重水猛沖直上,破壞力絕對可以毀滅一艘地級星際戰艦。
面對萬點以上的驚人破壞力,巴茲面不改色的揮舞著火屠刀,「這種力量只有妖級星獸才有!看來在水藍星上即將大有收獲。」語聲間,逼勁運使火屠刀,朝著自己射來的水柱發出萬點戰斗力刀芒。
「轟!」
兩股萬點戰斗指數的力量交接,爆出更大的轟然巨響。
從弱水漩渦裡面激出的這道水柱,直線攻擊巴茲,沒有任何變化,巴茲阻住水柱上升的沖擊力後,旋轉著火屠刀,轉化刀氣,幻出無數的刀芒分身,不瞬間,水柱的力量明顯不敵,被火屠刀分出的刀芒斬得七零八落,無法凝聚。
「咭!」
四散的水花裡面,傳出痛苦的哀鳴聲。
巴茲的目光透出精光,帶著些許不解的語氣說道:「這是星獸嗎?」
妖級星獸擁有八千點以上的戰斗指數力量,確實能夠利用深藍色重水激出萬點破壞力的水柱,依此來看,出現在弱水漩渦的星獸顯然是妖級星獸無疑。但是所有星獸的體積龐大、長相丑陋,而且沒有視覺,但是這只星獸卻只有手掌張開般大小,而且臉上五官俱全,長得非常可愛。
這只不知名的生物讓人印象深刻,活靈活現的雙眼,黑眼珠占了三分之二以上面積,鼻子雖然有點塌扁,卻因為長在最適當的位置,反倒讓人覺得可愛,奇異的銀色嘴唇和無比特殊卷成天線輪弧狀的耳朵,更是令人過目難忘,加上它一身紫金色的絨毛,配合著巴掌大的身體,簡直可愛到了極點。
「如果它是妖級星獸,怎麼可能長成這樣?」巴茲無法理解的自語著。
火屠刀的刀芒破開水柱後,這只擁有驅動水柱力量的可愛生物已經失去所有反抗的能力,巴茲猶豫著要不要揮刀斬殺,一念之間,千回百轉。這只可愛的奇異生物原本哀哀待斃,發現巴茲要殺不殺的猶豫,連忙咭咭的連續叫了數聲,似乎是拜托巴茲不要殺它。巴茲聽到這樣的求饒聲,實在無法揮刀斬殺下去。短暫的猶豫空檔,可愛的奇異生物已經回到深藍色重水裡面。
「殺星獸和殺寵物是不一樣的!」
巴茲無所謂的笑了笑,怎麼樣也無法將這只可愛的生物歸類為星獸。
弱水漩渦的深藍色重水再次恢復平靜,就像剛剛沒有發生過任何事。巴茲召喚回星艇,走入主艙時猶然兀自念想著:「星獸不可能長期蟄伏潛藏不動,只要讓它從冬眠狀態醒來,本能的作為下,除了破壞,還是破壞……」
「滴!」
計算機銀幕上的一處分割畫面上的線條快速的上下起伏著。巴茲從這個訊息探知青年雖然沒有醒來,但是他的意識已經激活,忖道:「不管水藍星上這只生物了,等這個青年醒來,跟他聊過就走……」
「咦!」
計算機銀幕顯示意識作用的線條起伏越來越劇烈,巴茲不免覺得奇怪:「受傷的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劇烈的意識反應。」
水晶櫃醫療溶液中的這名青年臉上掛著微笑,身體隨著水晶櫃裡面的波動設備不停的翻轉。映像在水晶櫃無瑕的表面,青年金銀兩色交錯的頭發自然的隨性垂下,他那兩道秀氣的眉毛彎月般的掛在雙眼上方。此時青年因為昏迷而緊閉著雙眼,眼臉上濃密且長的眼睫毛特別醒目,他的鼻子說不上高挺,但是看起來舒服,五官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他天生自然的鮮艷唇色。
巴茲注視著青年的長相,忘了計算機銀幕顯示出來的狀態,露出微笑:「真是奇怪,他怎麼會有一張這麼女性化的臉龐……」
第九場人獸之間
其實,這名青年對這世界所擁有的記憶只有短短的兩個多月。當時弱水漩渦開始退潮,青年躺在弱水漩渦退潮後的泥濘地上,剛剛與巴茲戰斗的奇異生物,站在他的鼻子上,不停的舔著他的眼睛,將他喚醒過來。
原來,這只奇異的生物的確是只星獸,但它可是星河之間獨一無二的精靈獸。它那對卷成天線輪弧狀的耳朵,讓它能夠感應交錯在天地之間的訊息,雖然從來沒有離開過水藍星上的弱水漩渦,卻知道不少發生在水藍星上的事情。
精靈獸能夠找到青年是因為他們彼此之間的腦波相近,雙方甚至可以借著腦波對談,人獸之間,因此成為再好不過的朋友。也由於精靈獸的銀色小嘴只能發出幾個簡單的單音——特別是經常發出「嗶」和「咭」這兩個單音,於是青年幫他取了「嗶咭」這個名字。
此時青年的意識,正感應接收著「嗶咭」所傳過來的訊息,所以巴茲才會在計算機銀幕上看到如此強烈反應的線條波紋。
「這個人是好人耶,他沒有意思要傷害我,你根本不需要冒險來救我……你也不先跟我問一聲,就過來救我,要是受傷了怎麼辦?真嚇死我了……」
【……】「什麼!你差點就被他殺死……你沒有受傷吧……」
【……】「還好沒事……你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就好……你說他看到你的長相後,就決定不殺你了,真是令人慶幸……你也真是的,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很厲害嗎……」
【……】「原來你是因為知道我被他打傷,所以才冒著危險過來救我……真不好意思,讓你為我冒這麼大的危險……但是,你明明知道他非常厲害,還冒險過來……你要是出了意外,叫我怎麼辦……」
【……】「你不想再說這件事,那我就不說了,但是,你下次千萬不可以再為了我做出這麼危險的事情……」
「對了,你知道他來這裡的原因嗎?」
【……】「喔……原來他是為了捕殺妖級星獸而來……甚至還誤以為你是妖級星獸……」
「不會吧……像你這麼可愛的精靈獸,他怎麼可以把你當成是丑陋的星獸呢?」
【……】「誰叫你跟星獸一樣,擁有驚人的戰斗能力,加上你自己藏在重水裡面,借著重水發動攻擊,他根本看不到你那可愛的模樣,難怪被誤會成丑陋的星獸……」
【……】「真是無法想象,人類可以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他的刀好厲害,輕輕一推就有那麼大力量……我這輩子大概沒機會了……不過,你也好厲害,我第一次知道你有辦法弄起那麼大的水柱……我真的很羨慕你們,像我就沒有半點戰斗指數功力……」
「算了……不說這些……」
「對了,你這十天跑到哪裡去了,怎麼都找不到你?」
【……】「啊……你事先已經知道他藏起來等你……」
【……】「原來這十天你沒有出現,是因為進行成長蛻變的緣故……而你剛能夠出來,就感應到那個厲害的人帶著殺氣,打算要殺你……」
「難怪你剛剛只出現一下子,就回去水裡面,叫你半天也不出來……對了……你這一次成長換毛,滿身的紫金色,比上次的紅色好看太多了。」
【……】「什麼……你還會繼續長大……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再變顏色……」
「嘻!變顏色沒有關系,不要變丑就好……」
「第一看到你的時候,你只有拳頭般大小,五官糾在一起,根本分不清眼睛鼻子嘴巴長在哪裡,沒想到短短的六十幾天,變得這麼可愛……」
【……】「你也不希望再有改變對不對……可是這種事不是你能控制的……」
「我只能衷心地祝福你,下次會變得更可愛……」
【……】「什麼!你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我……」
「那你就快說吧。」
【……】「什麼!你說什麼?」
「在這十天裡,你發現另外一個像我一樣能跟你用腦波溝通意念的人?」
「那個人是誰?」
【……】「真的嗎?你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只知道她是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女孩……」
「先告訴我,她長得漂不漂亮?」
【……】「咦……你怎麼可以說我色……這不是每個男孩都會先問的問題嗎?」
【……】「呵……你說她長得很漂亮……」
【……】「啥……你沒有親眼看到……沒有親眼看到怎麼可以這樣說……」
【……】「你說你感覺到她長得很漂亮……而且這個感覺應該不會有錯……」
「你不可以欺騙我的感情喔,我可是你唯一的朋友……」
【……】「喂!你這樣不好吧,多認識了那個女孩子,就說我不是你唯一的朋友……」
「真是讓人生氣……」
【……】「你以為我真的生氣?沒有啦!我只是故意裝成生氣的樣子跟你開玩笑……」
「好啦,不鬧了,正經說事情……」
「她到底住在哪裡?」
【……】「你說她住在很遙遠的地方……有多遠?」
【……】「什麼……她說自己置身在不知名的星河之處飄蕩……」
「呵……這怎麼可能……我不相信跨越星座空間,她還能跟你產生感應……」
【……】「好啦!我相信你就是了。」
【……】「啊……你說她現在跟我一樣是處於昏迷狀態?」
【……】「你怎麼說不對?」
【……】「什麼?你說她根本沒有醒來過?」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被你搞迷糊了……」
【……】「哦……我懂你的意思了……這個女孩從出生到現在,都躺在一個大型的水晶球裡面沒有醒來過,但是她借著水晶球,腦波意念可以在天地之間游走,你是因為這樣才感應到她的意念,就如同當初你感應到我的意念找到我一樣……」
「呵……這麼說,這個女孩是個睡美人囉……既然是這樣,就算她長得再漂亮也沒用……說不定,我們一輩子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什麼!你說我跟她很快就可以見面?」
「怎麼見面?她是個睡美人?而且離那麼遠……」
【……】「你說距離不是問題……這……這是怎麼回事……」
【……】「你說的是真的嗎?因為我們三個人的腦波相通,加上弱水漩渦裡面的那把「天鑰」相助,只要我的身體完全好後,集中精神就可以跟她說話……」
【……】「什麼!你說我不僅可以跟她說話,說不定還可以看到她的臉……」
「你也太扯了吧……哪有這種事……」
【……】「了解!反正到時候試試看就知道了……」
「呵!不用面對面就可以說話,還可以看到對方的臉……很有意思喔……真可惜我現在受傷了,否則就可以馬上試試看……」
「對了!她為什麼要找我?」
【……】「你不知道……要我到時候自己問她?」
「真可惜,要不是受傷,現在就可以跟她說話……說不定還可以看到她……」
【……】「什麼?」
「那個女孩現在也同時跟你進行感應對談……」
【……】「她要你轉告我不用急,好好養傷……」
「呵……好體貼的女孩……被你這麼一說,我更想現在就跟她說話。」
【……】「嗯……的確不行……真的太累……沒有辦法集中精神……」
「這樣吧……你現在幫我問一下,她到底漂不漂亮?」
【……】「什麼!她剛剛告訴你說她長得很丑……」
「原來她長得不漂亮……沒關系啦……只要善良就好……」
【……】「你又罵我色……難道連說善良也不行嗎……」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我又不會因為她長得善良就不跟她說話……就算她是令人覺得抱歉的上古世紀恐龍,我也不會縐一下眉頭……」
【……】「你不相信?你什麼時候看過我皺眉頭來著……」
【……】「什麼……她忽然又說她是騙你的……還說自己長得很漂亮……」
「別耍我了……你再幫我問一次,她到底長得怎麼樣……」
【……】「啊!她說等見了面就知道……」
「天啊!我現在好想跟她見面……」
【……】「喂……不要一直罵我色……這是很正常的事……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種注重外表長相的人……嘻……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她到底漂不漂亮……」
【……】「啊……她走了……」
「呃……我也不行了……」
「太累了……快聽不清楚你的聲音了……」
「我得休息了……等待會好一點再跟你說話……」
第十場潮推汐湧
剛剛計算機銀幕顯示出青年剛剛的腦波意識非常強烈,後來甚至變得有點紊亂,這讓巴茲非常不以為然。正當巴茲想著這件事時,計算機銀幕上原本紊亂不定的腦波意識已經轉成水平直線,顯然青年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任何雜念。
計算機銀幕上顯示的基因鍵符號飛快的進行著連結變化,青年身體受傷後的再生作用,進行得非常快速。
這個青年受到如此大的傷害,卻又復原的如此迅速,巴茲實在無法理解。
「他真是一個奇怪的家伙,要是我受傷,也沒有辦法如此迅速的恢復體能……據此看來,莫非他有超過萬點以上的體能指數不成?」
體能指數最高也只有萬點,就算是巴茲這樣的戰斗能者,體能檢定儀上顯示的數字也無法突破萬點,巴茲當然不會把這個想法當真。
等待的時間裡,巴茲走過去打開獵人號星艇的訊息接收器,想知道這十天當中星河之間有沒有哪個地方傳出出現星獸的消息和新的通緝犯名單。他看到銀幕上顯示出來的最新通緝犯名單時,呵呵笑道:「地球聯邦在搞什麼?居然讓頭號通緝犯魁北克跑出來,而且他這一次的身價高達二百萬星幣金元,這不是擺明了又要送我一份大禮嗎。」
魁北克在星河之間號稱「頭號通緝犯」,他在不同星球城市上,干出無數令人發指的惡行。由於他擁有戰斗能者的身手,可以毫無窒礙的操控「空間轉換器」,加上他不與任何人來往的孤獨性格,讓人無法探知他的想法和蹤跡。
出沒不定的隱匿性,魁北克作案從未失手,星際海盜團的道無極,多次想要將他招攬在海盜戰士團中,但是魁北克獨來獨往的個性,不願加入,甚至在他收到道無極的親筆邀請函後,還故意在魔蠍星座上十座不同城市中犯下**擄勒的大案。
那次魁北克專找魔蠍星座各城市的總督子女下手,挑釁的意味極為明顯,使得星際海盜團上下憤慨不已,最後還共同聯名,請道無極下達「海盜追殺令」——務必要將魁北克捉回來凌遲處死洩恨。
誰知道無極非僅不准屬下所請,還說魁北克這樣做才是真正的盜匪強者本色,甚至通令所屬各城市不得與魁北克為難。
或許是道無極這樣做讓魁北克覺得窩心,自此他不曾在星際海盜團勢力范圍內的魔蠍和天蠍星座內的城市犯案。然而因為此事闖下天大名號的魁北克,犯案手法更加變本加厲,同樣找上地球聯邦政權所屬星座空間城市的麻煩。
魁北克第一次在地球聯邦政權的屬地內犯大案,就是大膽綁架雙魚星座空間,銀耀城總督的兒子,並且向銀耀城總督勒索兩百萬星幣金元。當時銀耀城的總督礙於身分,無法同意魁北克的勒索,魁北克得到回音後,立即撕票不說,還再次潛入銀耀城內,**了銀耀城總督的女兒。發生這樣的事情,銀耀城總督傷心欲絕,無法處理政事,地球聯邦政權只好將他調回聯邦眾議院任職,同時也為了這件事,對魁北克發出懸賞百萬星幣金元——死活不論的頭號通緝令。
巴茲身為星河之間最有名的獵人,當然不會放過這樣高額的賞金,歷經半年的追蹤盯稍,終於在獅子星座上的虎威城抓到魁北克,將他帶回地球聯邦市換取賞金,魁北克也被送到水瓶星座空間的行星監獄單獨監禁。
「全身筋骨都被擊碎的魁北克為什麼有辦法逃出來?」
巴茲想到魁北克在行星監獄裡面受刑的下場,難免覺得奇怪。
「既然筋骨都已經被擊碎,就算擁有再強的體能指數也無法利用五經十脈的氣行運行轉換畾衣的戰斗能量,魁北克是怎樣逃出行星監獄的?」
就在這個時候,計算機銀幕外圍亮出暗綠色的燈號,小窗口上同時顯示「003」的數值訊號,兩種符號共同指出,青年已經復原得差不多了。
「或許再過幾分鍾,他就會醒來……」
「滴!滴!滴!」
沒想到巴茲的這個念頭才剛升起,計算機銀幕的顯示儀上起了莫大的轉變,銀幕顯示的燈號由暗綠色轉成不確定的黃色,同時傳出連續不斷的警告聲。巴茲無法理解的皺起眉頭,嘖的一聲,心理想著:「明明已經快好了,怎麼又變成這樣……這是怎麼回事……」
瞬間發生的現象,也在瞬間終止,然而燈號依然停留在不確定的黃色狀態。也在這個時候,巴茲發現計算機銀幕顯示出雜亂無比的波紋,顯然現在青年的腦波意識處於無比激烈的感應狀態……
弱水漩渦中,興起一陣肉眼難以辨識的微妙波瀾,傳聞中可以激活終極兵器天龍劍的那把天鑰直立浮出水面,映著天光,不斷放出無數的柔和十字光芒,連續直上青天,隱隱約約中,好象與天地之間進行某種程度的聯系……
浸泡在水晶櫃醫療溶液中的這名青年,他剛剛在深藍色重水邊,只是感覺到似乎有個人在遠方等待著自己,現在卻清楚的聽到這個來自遙遠彼方的呼喚聲。盡管他現在因為身體的傷痛而失去知覺,但是他的意識感應到這個呼喚聲,讓他原本已經停滯的意識活動再起波濤洶湧。
青年清楚的感覺到確實有個女孩在遙遠的彼方呼喚著自己,而且這個尋找自己的呼喚聲越來越強烈,存在於意識之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飄到青天雲端悠游浮蕩,到處尋找著來自遙遠彼端說話的女孩,但是,盡管女孩的呼喚聲就在耳邊,卻怎麼樣也找不到她的蹤跡……
無法解釋的原因,青年覺得女孩跟自己好親近,仿佛在百年前,自己已經跟她定下今生相愛的誓約,等待著這一生的相逢、守約……
「是誰……讓我有這種感覺……這個呼喚我的女孩……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讓我有這種感覺……」
聲音就在身邊不遠,卻又如此模糊難辨,青年實在無法理解,暗忖:「難道這一切只是虛相?自己胡塗了,才會聽到一個根本不存在的聲音……」
時間的流逝,已經無法度量,真實與虛幻的交錯,讓人不知置身何處。青年難過的放任自己的身體在風中飄搖,閉上眼睛想象這個女孩的模樣,但是對一個從沒有見過面的女孩,怎樣也沒有想象的空間。
「睜開雙眼,看到迷茫;誰在呼喚,等我到來。」
青年覺得好無奈,卻在他說完話後,忽然聽到女孩回答的聲音。
「是我,我的千年;是我,等你千年。」
如此真實,絕非虛幻,青年心裡面那種彼此終生相愛守約的感覺更加強烈,不停喘著激烈的氣息,但是他無法理解,這個聲音為何提到「千年」兩字,這樣的念頭一閃即逝,此時他心裡最著急的是,想要見到這個呼喚自己的女孩……
「誰在呼喚?」
「是我……」
女孩的聲音才剛止歇,青年眼前出現一道炫目耀眼的白光,從天直下,裡面同時出現一個朦朧的身影,伴在天光中冉冉飄落。
青年看不清楚她的臉,只知道她穿著一身銀白色的衣衫,還有一頭綢緞般亮麗的黑發,瀑布般垂落,遮住她衣衫裸出的肩頭。
「你是誰?」
「我是香奈……」
「妳叫香奈?」
「是的……我就是等你千年到來的香奈……」
香奈再次提到「千年」兩字,觸動了隱藏在青年心裡深處的記憶,然而記憶如此遙遠,青年只覺得腦袋裡面一片混沌,什麼也想不起來。
白光中朦朧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剪水雙瞳,春風般拂過,青年放下記憶深層處混亂的思緒,迎著香奈的身影飛奔,卻發現自己怎樣也走不到香奈的身邊,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現在存在於意識之間——自己與「香奈」的對話,就好象和「嗶咭」彼此用腦波感應對談一樣。
無法忍耐的焦慮,青年高聲吶喊:「告訴我,你究竟在哪裡?」
萬般嫻靜的風情,香奈低訴如吟:「不要急,我們即將相見!」
兩人今生的相見是在百年前訂下的誓約,香奈說到「即將見面」四字,再次觸動了青年記憶深處的激烈反應。青年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蕭武」這個名字,同時閃出兩個在發生在千年之前的紀錄片段……
——蕭武的父親蕭萬裡,面對「天地王?舞」程舞緩緩飛近的身影,心裡無言的自問著:「這個「舞」讓人敬佩啊……我的「武」會是怎樣的一個王呢?」……
——蕭武的母親陶君,孤獨無助的坐在三呎寬、六呎長的玻璃容器旁邊;玻璃容器裡面有個精卵,孕育著她和蕭萬裡愛的結晶,也是他們生命的延續。然而,這個精卵,卻被陶君運用生化科技,設定在千年以後誕生。「蕭武啊……我的孩子……你的父親為了你,將他的神能全部逼入溶液裡面,希望你在千年之後出生,能夠幫助你成為那個年代的「世界之王」……」
「蕭武……我是蕭武……原來我的名字叫蕭武……」
在此之前,青年根本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為何而來。他只知道自己在六十多天前被「嗶咭」喚醒,如今忽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叫「蕭武」後,心裡面激烈的思緒,宛如驚濤駭浪層層襲打,存在於意識之間的幻體,差點無法凝聚。
「你怎麼啦?」香奈關心的問著:「你沒事吧?」
「我剛剛終於知道自己父母親的名字……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叫蕭武……」
蕭武很想多知道一點自己的身世,但是發生在千年以前那些事不再出現。
香奈張開雙手想要擁抱安慰他,但是存在於意識中不真實的身軀,無法如願。
「你不要這樣……你不應該這樣……我知道的你不該有煩惱才對……」
香奈蹙起悲傷的娥眉,將心碎的歎息忍在心裡,玉脂凝膚的臉龐上露出愁容,那抹多愁的嫣紅,讓人好心醉。
「是啊,過去的已經過去,我的確不該這樣……」
蕭武第一次回憶起自己極少部分的身世,令他傷神的是——自己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其它跟自己身世有關的失落片段。帶著稍許遺憾難過的眼神,蕭武緩緩的站起身來,凝神注視著香奈深邃幽遠的眼神。就在兩人四眼相接、心神相會的片刻,蕭武從香奈的眼神中,找到潛意識中哀傷的出口。
「只要能夠擁有香奈,所有的過去都得到了補償……」
蕭武激蕩的心思沉澱下來,回復他一貫的笑容,凝視著香奈不語。
仿佛察覺到蕭武的心意,香奈笑得好開心。
什麼樣的心情,讓自己願意醉倒在她的雙眼,又是什麼樣的感覺,讓自己願意為她忘記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香奈的出現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的心情又是怎麼回事?對於這些,蕭武實在無法理解,疑惑道:「香奈……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這樣等著我……」
回視著蕭武的凝眸,香奈低聲說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知道自己沉睡百年,就是為了等你出現。」
「原來香奈也不知道為什麼……」蕭武可以理解香奈不知道的原因,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感覺是從何而來。
「不要再說這些好嗎?我們第一次見面,應該開心一點。」香奈忽然展開笑顏。
「說得對啊,是應該開開心心才對……」蕭武臉上的表情燦爛無比,但是他想到自己現在是存在於意識當中,兩人並非真正相會,不免有點失落。
「我們真正見面的日子不會等太久的。」香奈意識到蕭武的心情,安慰道:「雖然我還在沉睡,但是我的水晶球已經找到天鑰的位置,現在正朝著水藍星過來,再等幾個月,水晶球飛到水藍星後,我就會自動醒來……」
「原來香奈就是嗶咭說的那個睡美人……」蕭武訝異的笑著。
香奈露出早已知道的神情,蕭武想到「嗶咭」跟她溝通比自己容易,或許來此之前,香奈已經又跟嗶咭談過有關自己的事。
「你為什麼會睡在水晶球裡?」蕭武轉口問道。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睡在裡面。」香奈簡單的回答著。
「你的水晶球長成什麼樣子?」蕭武忍不住追問道。
「我人在裡面,怎麼會知道它長成怎樣。」香奈有點好笑的說著:「不過我知道自己被包圍在一片紫色水晶光芒當中……」
這個問題有點蠢,罩覆在銀白天光當中的香奈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蕭武想到自己居然問這種笨問題,跟著香奈一起笑起來。
兩個人笑過一會,蕭武又問:「為什麼水晶球會帶著你來水藍星?」
香奈帶著興奮的語氣說道:「因為水晶球跟水藍星的「天鑰」產生感應,它循著感應的方向往水藍星的位置飛行。」
「為什麼等你到了這裡就會自動醒來?」蕭武終於問到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說起來有點復雜……總之……等水晶球到水藍星後,天鑰就會自動打開它的封閉設定,因此我會醒來……」香奈感覺到水晶球和天鑰已經快失去聯系,只好簡單的回答著,用著溫柔的語調轉口說道:「這些事情很重要嗎?」
「的確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得確信自己能夠看到香奈……」
蕭武滿足的笑著,臉上的微笑沒有稍歇。
「我也是這樣想……」
香奈回答的言詞跟蕭武一樣坦白,臉上的模樣嬌羞動人,蕭武情不自禁伸出雙手踏步向前,籠罩在銀白天光中的香奈,微微側著她細致的肩膀別過頭去,好象閃躲著蕭武的擁抱,然而兩人置身在意識的幻境中,蕭武擁抱的企圖當然不會如願,香奈閃躲的動作也是多余。
香奈嬌羞微笑的模樣讓人好心動,蕭武心裡想著:「要是兩人在真實的世間不知有多好……」就在這個時候,蕭武發現自己聽不到香奈小口嗡動的聲音,旋即看到籠罩著香奈的銀白天光逐漸變淡。沒過多久時間,香奈的身影和帶著她而來的銀白天光已經消失無蹤。
蕭武想追逐銀白天光而去,猛地感覺到一股震蕩力量,隨即失去意識中的幻體。
第十一場星河獵人
「你現在覺得怎樣。」
巴茲站在已經打開的水晶醫療櫃旁邊,關心詢問著已經坐起身來的蕭武。但是蕭武的心裡兀自呼喚著香奈的名字,沒有注意到他在旁邊。
「醒來了,怎麼不說話?」
巴茲看著蕭武兀楞的模樣,忍不住提高嗓音說道。
蕭武被巴茲的聲音拉離意識中的不真實世界,回過神來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七呎巨人,盡管他心中對香奈有著無限的思念無限,也只能暫時擱下來。
「是你救了我。」
「是我殺你,也是我救你,就當扯平吧。」巴茲豪爽的笑著。
「你是誰?」蕭武問道。
「我也想問你同樣的問題。」巴茲盯著蕭武,「先回答我,你是誰?」
「我的名字是蕭武……」這個問題要是巴茲在蕭武受傷前問起,他肯定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如今剛知道自己的名字,說話的心情難免興奮。
「蕭武……」巴茲重復著蕭武的名字,想到他體能上種種的奇異狀態,眼睛瞇成一線,暗道:他的名字叫蕭武……
沉默的片刻,蕭武跨出水晶醫療櫃,站定後,道:「我該怎樣稱呼你。」
「叫我巴茲,或是跟別人一樣叫我星河獵人也可以。」巴茲恢復一貫的豪情。
「很好的名字,聽起來跟你的身材一樣雄偉。」蕭武微笑道。
「哈!」巴茲大笑出聲。
罕有人能夠在巴茲面前像蕭武這樣自在,就連上次星際海盜團派出來追殺他的星際海盜團團長,臨死前也被他拿著火屠刀的氣勢嚇得雙腿發抖。這讓巴茲無視兩人身分、年齡的差距,誠心的邀請道:「我看你已經全好了,我們過去先喝兩杯再說。」
蕭武隨著巴茲穿出獵人號星艇的控制艙。他在走出控制艙前,不斷打量著艙內各種精密儀器設備。兩人走過兩道自動開啟的艙門,這裡應該是星艇最寬的機腹,然而此處的走道反而變得狹窄。兩邊像是艙門設備的特殊合金板上,各有十數個控制儀表板,上面顯現著各種數字符號,右邊有個控制儀亮著「冰點」的符號。蕭武也只看得懂這個符號,心道:「這裡應該是儲藏室吧。」
——【怎麼還沒有開飯?】——左邊字幕顯示板上忽然出現這幾個字,蕭武覺得好奇怪。巴茲沒有停下腳步,行走間,毫無表情的說著:「我有客人,開飯的時間等我談完話後再說。」
字幕顯示板上的文字消失,蕭武忍不住問道:「你在跟誰說話?」
巴茲頭也不回的說道:「星河間的通緝犯……」
蕭武來到巴茲身邊,疑惑道:「你是說裡面關了一個通緝犯?」
巴茲道:「沒錯,裡面關了一個海盜,上次他搶劫商船的時候,居然還把船上的十二名商人統統殺光,於是星貿聯盟發出懸賞五萬金元的通緝名單。他運氣不好,在我來水藍星的路上,剛好被我遇上,就這樣被我抓來等著去星貿城領賞。」
蕭武訝道:「為什麼你的星艇上會有關人的設備?」
巴茲停下腳步,笑道:「你忘了我是星河獵人。」
蕭武莞爾一笑,道:「這麼說,左邊關通緝犯,右邊是用來關星獸的囉?」
巴茲看著右邊艙門,道:「哪有這麼小的星獸,那裡面用來儲藏星獸的內丹。」
蕭武不解的神色中,巴茲已經舉步向前走去。
兩人行走間,巴茲解釋道:「星獸酣醒,不死不休,我殺死星獸後,會先取下它的內丹放在儲藏室裡面冰凍起來,要是它的屍體完整,就把它綁起來拖在星艇後面。」
「你為什麼這樣做?」蕭武詢問道。
「我是獵人,就像抓星河通緝犯一樣,抓星獸也是為了錢。」巴茲解釋道:「星獸的內丹非常值錢,價錢依不同內丹的效能作用而有不同,但是一個完整的星獸內丹,價值最少也在十萬金元以上,至於星獸的屍體,也可以送到專門制作星獸標本的收購店賣錢,部分品種稀少的星獸屍體可以賣到上萬金元,要是地球聯邦政權星獸島上所沒有的星獸標本,甚至可以賣到五萬金元。」
蕭武追問道:「為什麼內丹比標本值錢?」
巴茲皺眉道:「你怎麼會連這種事情也不知道?」
蕭武聳肩道:「我知道的真的很少。」
巴茲想了想,道:「要是你有其它問題,不要再問我,自己到「星河網絡?知識網域」裡面學習,大部分的問題都可以在裡面找到答案。」
他們繼續走過六個自動艙門,進入狹隘的星艇尾艙,裡面最讓人注目的是放在末端的一個超大六呎高的木桶,尾艙裡面還有幾個應該是儲藏食物的冰櫃,除此之外沒有其它多余的設備。
巴茲示意蕭武坐下等他,拿著兩個大號的手工陶瓷杯走到木桶邊,輕易的掀開木桶頂端的封蓋。蕭武乍舌暗忖:「也只有像他這種身材,才有辦法這樣做。」這麼高的木桶,確實只有像巴茲這種七呎身材的巨漢才有辦法這樣。
巴茲不僅先開木桶封蓋,還將手上的陶瓷杯,從木桶裡面舀出滿滿的液體。回頭走到蕭武對面坐下來,推給蕭武一杯,道:「來吧,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要勉強。」
蕭武還沒舉起杯子,就已經聞到裡面非常嗆人的酒精味道,以及一股濃到讓人想要作嘔的腥膻惡臭。他不禁覺得奇怪,星艇裡面關著的那個人,不是有五萬金元的身價嗎?為什麼巴茲要會喝這麼劣質的自釀酒?還有,到底巴茲用什麼東西泡酒?為什麼酒會有這種惡臭味?
就在蕭武思忖的片刻之間,巴茲已經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放下酒杯,看著蕭武怎樣喝這杯酒。
嗆人的酒精味和讓人無法忍受的惡臭,就算是酒精中毒的酒鬼也無法入口,更何況是像蕭武這種沒有喝過酒的人。事實上,每次巴茲端出這種酒請人喝,從來沒有人敢喝下去,不是推說不勝酒力,就是干脆不舉杯打哈哈,最後那杯酒總是落入他自己的肚子裡。
誰知蕭武竟然學巴茲豪邁的動作舉起酒杯,一口氣將酒灌下去。
「好!」巴茲喊聲中還鼓起掌來。
說也奇怪,辛辣的味道,入口後竟然不覺得辛辣嗆鼻,液體過處,帶著暖暖的感覺熨燙著腸胃脾腎。不僅如此,蕭武覺得腹下丹田處仿佛升起一個火爐,燒烤的感覺讓人好舒服,身體莫名之間湧出不知名的力量。
「你是第一個不知道它是什麼酒……卻又敢喝下去的人。」
巴茲笑著拿走蕭武放再桌上的酒杯,又從酒桶中舀了兩杯出來。
「這酒聞起來味道不好,但是很好喝啊……到底裡面釀了什麼東西。」
蕭武從巴茲手中接過第二杯酒。
「喝了再說,記得要像剛剛那樣一口灌到肚子裡面才可以。」
巴茲再次一口將酒飲盡。
既然巴茲這樣說,蕭武也不囉唆,同樣將酒一口氣灌入腹中,喝完後,他以為巴茲會跟他要酒杯去舀酒,干脆自己把酒杯送到巴茲面前。
「干嘛?你還想喝嗎?」巴茲笑道。
「喔,我們不喝了嗎?」蕭武不解的笑著。
「當然不能再喝了。」巴茲哈哈大笑道:「再喝下去,普通人會穿腸裂肚而亡,就算是我,喝太多也會拉肚子。」
「為什麼?」蕭武實在無法理解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這酒是用「迄特加」摻釀了一顆完整的「濼紅妖星獸」內丹制成,有本事喝的人,一次喝兩杯剛剛好,喝太多不僅浪費,還會肚子痛……」
巴茲發現蕭武根本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干脆打住不說。
迄特加是星河之間最便宜的酒,星艇尾艙裡面這麼大一桶,也不過十幾金元,但是完整的濼紅妖星獸內丹,價值二十萬金元以上,而且還不是有錢就買得到。除了關系極好的富人和達官貴族外,星河之間,恐怕只有巴茲才有這種本錢用完整的濼紅妖星獸內丹來釀酒。這樣釀造出來的濼紅妖內丹酒,如同巴茲所說,它的喝法必須一口氣入喉,否則對人體產生的效能大減,甚至不到應有的十分之一,另外,也因為它對人體的效能太強,就算是戰斗能者喝太多也會拉肚子,更別說是一般的普通人,確實有人因為喝了它,以致穿腸裂肚而亡,。
蕭武不知道內丹增強體能的功能,自然也就聽不懂巴茲的話,但是他已經看出巴茲少語的個性,今天願意跟他說這麼多話,已經非常難得,如今巴茲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他也就沒有追問。
「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少,有機會要好好學習才可以。」蕭武想到巴茲口中的「星河網絡?知識網域」,恨不得立刻上去看看。
「我們已經喝了兩杯了。」巴茲看著蕭武,「告訴我,你是怎樣的一個人?」
「我是怎樣的一個人?」蕭武反問著自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對於蕭武這樣的表情,巴茲當然感到意外。
無法具體說明自己是怎樣的一個人,蕭武干脆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清清楚楚的告訴巴茲,但是有關香奈和他父母親的事情卻沒有說出來,畢竟這兩件事太過玄幻離奇,加上未經證實,老實說他也不是很清楚,要是開了口,巴茲肯定會追問,與其到時候解釋不清,不如避開不說。除此之外,他連「嗶咭」的事也沒有絲毫隱瞞,說得十分仔細。巴茲聽過後,也把跟自己有關的一切,說給蕭武知道。兩人就這樣——你說、我說——說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星河之大,無其不有。巴茲知道「嗶咭」竟然是能和蕭武心靈對話的精靈獸,恍然大悟,對於把它誤會成妖獸的這件事,自己也覺得好笑。話說巴茲還是不知道蕭武為何會一個人出現在弱水漩渦,也不知道蕭武天生的強大體能特性究竟從何而來,對於這件事,只好把它當成是體能異變的緣故。
巴茲與蕭武極為投緣,看著蕭武的表情,仿佛看著自己的親弟弟一般。蕭武也把他當成是自己大哥的心情,說個不停。兩人說到投機處,居然聊起閒話……
「你什麼都不知道,將來想做什麼?」
巴茲忽然問到這個問題。
「我想當「世界之王」!」
蕭武想著父母親蕭萬裡和陶君對他的期待,毫不猶豫的回答著。
「你想成為「世界之王」?」
哪有人這樣說話,巴茲實在想笑,但是蕭武認真的表情,他不好意思笑出來,忽然間,他覺得有點困惑……
「一個連自己怎麼來到世界都不知道的人,怎麼會有想當世界之王的想法?但是感覺很奇怪,為什麼我會覺得他有當上世界之王的可能……」
巴茲從小是個孤兒,這點跟蕭武有相似之處,他在流浪的過程中,被一個星河之間獵人收養,才安定下來,也從那一天開始,他立下志願,要當「全星河之間最有名的獵人」——也如巴茲所願,如今他已經是全星河最有名的獵人。
「這個志向很好,但是你知道什麼是「世界之王」嗎?」
巴茲不敢輕忽的說著。
「呃……」
蕭武感到迷惑,想到自己根本不清楚這四個字的真正意義。
「在你還不知道「世界之王」的意義之前,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你要是想清楚「世界之王」的意義,可以來找我,我會盡全部的力量幫你完成心願。」
巴茲注視著蕭武,卻沒說清楚他要怎樣幫助蕭武達成心願。
「知道「世界之王」的意義後,才是開始的時候……」
蕭武點著頭,心裡叮嚀著自己,同時心裡頗覺得納悶,暗忖:再怎麼樣,他也不過是一個星河之間獨來獨往的獵人,怎麼說話的語氣好象他擁有千軍萬馬似的?這句話也真是好笑,整個星河遼闊無垠,將來就算自己想要找他,也無從找起……
天色已經微暗,巴茲站起身來,道:「我剛收到「星河頭號通緝犯」魁北克逃出行星監獄的消息,現在我要去抓人,沒有辦法再陪你。」
「你要走了。」蕭武惋惜著,好不容易找到說話的人,這麼快又要分手。
「我覺得我們很有緣,相信很快就會再見面。」巴茲笑道。
蕭武站起來,微笑道:「但願如此。」
「對了,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巴茲說完後,徑自往星艇控制艙走去,蕭武只好跟在他身後。
第十二場百尺竿頭
兩人再次回到獵人號星艇的控制艙,這時主控儀表板上亮著緊急訊息傳入的紅色訊號,巴茲看到後皺起眉頭,卻沒有打開收訊裝置接收訊息。
巴茲送出「打開置物櫃」的意念訊號,星艇內部艙壁經過物質轉換程序後,出現一個放置物品的四方空間。蕭武好奇的往裡面看去,發現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的零碎東西,不像是什麼重要物品。
裡面確實沒有什麼重要物品,幾十冊好象是日記的本子,其中多數泛著發黃的痕跡,看得出來有十數年以上的歷史,不說其它零碎的東西,裡面居然有一個塑料制的獵人玩偶。這個玩偶肯定經過無數次的修補整理,上面貼滿不同顏色的補釘。然而巴茲臉上露出懷舊的神情,雙眼同時閃爍出快樂的光芒,他的手伸入置物櫃裡面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抓起那個小小的獵人玩偶起來把玩。
蕭武看到巴茲這個動作,隱約感覺到什麼,忽然想到香奈……隨之想起父母對自己成為「世界之王」的期待……
「這兩本書送給你。」巴茲送出意念關上置物櫃。
「這是……」蕭武接過書來,訝呼道:「拳譜和刀譜……」
「剛烈拳是我學會的第一套拳法,不過原先的招式已經都被我改過了。」巴茲慎重的說著,卻沒有告訴蕭武,當初教會他這套拳的是他的獵人養父。
蕭武迫不及待的想打開來看,卻被巴茲制止。
「你有很多時間,不用急著馬上打開來看……」巴茲看了主控儀表板上的收訊裝置一眼,說話的速度變得更快,「火焰刀法是我從師父那邊學來的,不過,原先的招式同樣被我修改過。」
巴茲似乎沒有多說些什麼的意思,蕭武也就沒有追問巴茲的師父到底是誰,但是巴茲說「剛烈拳」和「火焰刀法」原先的招式已經被他修改過,他可以想象拳譜和刀譜已經跟原來大不相同。
蕭武忍不住分別打開拳譜和刀譜,看著裡面記載的武功招式圖形和心法文字。就如他心中所想,這兩本拳譜和刀譜裡面的圖形、心法跟原先完全不同,威力比當初強了不知有多少倍。他第一次接觸到武功招式,心情有點激動,還有更多期待,實在很想馬上學會裡面的那些武功。
「你不要急。」巴茲看出蕭武的念頭,笑著說道:「你的體能條件深不可測,慢慢學下去,說不定你將來的武功會比我強。」
蕭武下意識的看了巴茲背上的火屠刀,暗忖:「自己怎麼可能贏得過巴茲……」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巴茲問道。
蕭武沒有回答,笑容中搖著手示意沒什麼事。
巴茲無所謂的轉口說道:「拳譜和刀譜裡面所畫的圖形和文字說明得十分詳細,不用人教也可以看得懂,我想,不用太多時間,你就可以完全學會。好啦!我們分手的時間到了。」目光再次投向星艇主控儀表板上的收訊裝置。
「感謝你的拳譜和刀譜……」蕭武誠懇的說著:「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失望?這是什麼意思?他是說將來的武功會比我強?還是指他的志願……
巴茲笑了笑,傳出意念打開獵人號星艇的艙門。
蕭武沿著伸出去的甲板看去,外面正是他遇到巴茲的地方,就在巴茲送客的眼神中,依依不捨的往甲板走去。
「再見啦,小子……記得不要讓我失望。」巴茲站在甲板上說著。
「再見了。」蕭武揮著手,兀念著:希望能很快在見到你……大哥……
獵人號星艇幻出紅光,咻的不見蹤跡。盡管已經什麼都看不到,蕭武還是沒有收回他注視著天空的目光。
蕭武來回翻看著剛烈拳譜和火焰刀法。拳譜和刀譜裡面示范演練的招式圖形十分詳細,清楚的畫出出招、收招的連續動作,圖形旁邊還用著端正的蠅頭小楷,批注著密密麻麻的心法文字,讓人可以清楚的了解如何運使這兩套武功招式。對於巴茲如此粗曠的外型,卻有出人意外的細膩心思,覺得非常訝異。
剛烈拳其實很簡單,強調的就是「剛烈」兩字,主要是運用拳、肘兩個部位,以及「正、側、彈、連續」四種心法,作出「正擊、側劈、彈點」三個攻擊動作。蕭武看懂心法的文字批注後,跟著拳譜裡面的圖形練了幾次,很快就掌握了這套剛烈拳的要領,不用看拳譜也可以耍得有模有樣。
剛烈拳簡單易懂,火焰刀法也不困難,蕭武甚至認為,火焰刀法的原理和剛烈拳沒有不一樣的地方,要說兩者有所不同之處,應該是多了「提、引、轉」三種用刀手法。他剛剛差不多已經學會了剛烈拳,現在練習火焰刀法就更容易上手了,但是他手上沒有刀,只好想象自己拿著火屠刀,照著刀譜上的刀法圖形演練起來。
其實蕭武覺得這兩套拳法和刀招簡單,對別人來說可不是那麼一回事。普通常人第一次練武,就算是剛烈拳裡面的一個簡單正擊動作,也要練上百千回才能抓住一點點要領,至於那些較復雜的「側劈、彈點」動作,就更不用說了,但是因為蕭武有過人的體能條件和領悟力,所以很快的掌握住出拳、運勁的心法精要。
或許應該這樣說吧,蕭武用了別人十分之一不到的時間,就已經學會這兩套拳法和刀法的基礎入門。
日頭逐漸昏暗,蕭武發現自己已經看不清楚拳譜和刀譜裡面的圖形和文字,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闔上拳譜和刀譜。
蕭武站了起來,伸了個腰,忽然想到「嗶咭」……
「這一天發生了這麼多事,該讓「嗶咭」知道才對。」
蕭武笑著臉,朝著深藍色重水呼喚,才叫了兩聲,嗶咭已經出現在水面上。它那紫金色的絨毛映著深藍色的重水非常好看,蕭武笑著伸出雙手,「啵」的一聲,嗶咭離開水面,跳到他的手上。
「我看到香奈了耶……」
【……】「什麼!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對喔,忘了香奈也可以跟你用心靈溝通……」
「對了,你知道香奈為什麼不見了嗎?」
【……】「啊!因為水晶球跟天鑰的感應強度不足,所以她才會忽然消失……」
「這麼說,我跟她能用心靈溝通,還是因為天鑰和水晶球的緣故。」
【……】「喔,等她從水晶球醒來,我也沒有辦法跟她用心靈溝通……」
【……】「你好臭屁喔……說什麼到時候只有你才能跟她用心靈溝通……誰希罕啊,我跟她見了面,干嘛要那樣說話?」
「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會著急,算了,今天不逗你,馬上讓你知道……」
「我們遇到的那個人是星河獵人巴茲耶,他還給了我兩本拳譜和刀譜,我剛剛看了兩個多小時,很有趣喔……只可惜天黑了,沒有辦法再看下去。」
嗶咭叫了一聲,卻不說話,蕭武正覺得奇怪,卻看到嗶咭原本一向卷著的天線耳朵竟然豎了起來。
這是蕭武第一次知道嗶咭的耳朵能夠豎起來,他正想問嗶咭這樣做有什麼用的時候,嗶咭豎起來的耳朵已經放出微淡的光線。
這個光線雖然不算很亮,但是看清楚拳譜和刀譜依然綽綽有余。站在蕭武手上的嗶咭叫了一聲,蕭武知道他的意思,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我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想要休息,你卻不給我機會,還催我趕快用功。」笑聲中打開拳譜和刀譜。
嗶咭跳到蕭武的肩上站定,它耳朵發出的亮光從他的肩膀上照下來,剛好像是兩盞燈一般,嗶咭還「咭咭」連續叫了好幾聲,聽得出這個催促聲比剛剛更加嚴厲。蕭武笑得好開心,道:「好啦,我用功就是了。」
第一次接觸到體能功夫,蕭武本來就想繼續再練下去,剛剛要不是天黑看不到拳譜和刀譜的圖形和文字,他不會停下來,如今有嗶咭天線耳朵放出來的光線照明,他很快的再次沉入武學的世界裡面。
這次蕭武主要是看刀譜學火焰刀法,他看過刀譜裡面的批注文字後,當然免不了要照著圖形所畫的刀招比畫,但是拿著刀譜練招比畫非常不方便,幸好有嗶咭站在他的肩膀上,才讓他免去這樣的麻煩。
嗶咭不僅用耳朵上的光線幫蕭武看到刀譜裡面的圖形和文字,還用他那小小的爪子幫忙抓著刀譜,讓蕭武可以順利比畫刀招。蕭武就這樣一招一式的反復練習著火焰刀法,不時的對嗶咭投以微笑。
正當蕭武認為火焰刀法的刀招已經有七、八分的熟練度,心裡忽然有個疑問,迅速的抓起剛剛放在地上的剛烈拳拳譜,對照著抓在嗶咭爪子上的火焰刀法刀譜,詳細比較著兩者的差異不同。
「剛烈拳和火焰刀法實在沒有兩樣,只不過一個用拳,一個用刀罷了……」
蕭武困惑的坐了下來。
「這個拳法和刀法也太容易學了,學到現在,差不多已經懂了七八分,莫非巴茲看不起自己,才會給自己這麼簡單的武功招式……但是不可能啊,他對我這麼好,刀譜和拳還是他從置物櫃裡面慎重其事的拿出來,沒有道理會是我想的那樣……」
蕭武繼續想了一會,忽然站了起來,笑道:「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特殊原因,只是現在自己不知道罷了。說不定把拳法和刀法反復練到純熟,可以找到答案……」
他想到這裡,正想繼續再練下去,嗶咭天線耳朵的光線忽然消失,同時「嗶」的一聲,提醒他有人正往這裡走來。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來,我們先躲起來好了。」
嗶咭跳回去深藍色重水裡面,蕭武也找到地方躲起來,沒有多久時間,機甲兵踏在地面上「冬冬冬」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蕭武目光看著聲音來處,發現夜色中出現兩座機甲兵的高大黑影,仔細再看清楚以後,發現這兩座機甲兵前面還走著一個穿著白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