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淡淡應了一聲,「把這藥方拿給那個人看,看看他怎麼說。」
綠腰怔了怔,本想出口勸說,但看到墨然堅定的神色,便知道這事兒萬萬不是她一個近侍能勸慰的了的,當下就準備再出去一趟,但墨然又叫住了她,「等等。」
綠腰轉過身子,略有些不解。
墨然低下頭想了想,隔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問她:「近兩天,嗯……」他的聲音難得吞吐,「她……過得好不好……」
綠腰又是一怔,然後低喃出聲:「她其他都好,就是有些想念墨然主子……」
輕輕的一應,然後再無聲響,綠腰頓了頓,替他掩好房門,也退了出去.
在位子上坐了半響,察覺時間有些久了,墨然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天色,卻突然發現已經到了晚上。他想什麼想了這麼久?這個問題出來的時候,他自己也是一怔。
不是國家大事,不是邊防的漏洞百出,不是貪官污吏的敗壞行為,不是即將到來的婚事,年祭。剛才那一段時間裡,滿腦子都是又采。
他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和又采初識的場面。說是很久以前,其實也不過才過去幾個月.
那時他微服私訪,身邊只帶了雲佟絳紅兩個人。
梧桐縣沸沸揚揚的貪官污吏事件,關係盤根錯節,牽連官吏之多,不得不迫使他外出走一遭,嚴肅以待。
然而說是複雜,在他解決完這『大貪』之後,這事情便也顯得簡單多了,他給自己一個月來解決這事兒,沒想到等辦完這事,才過去半月,他又一時厭煩宮裡的烏煙瘴氣,決定外出休假。
然而這路上也實在無聊,所有的地方官似乎知道他要去哪裡一般,總能在他到達一個地方的那一剎那,然後城門口浩浩蕩蕩一大片人跪下來,委實無趣的緊。
他雖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可實際內裡已經煩躁到極限。於是他棄了官道,改走小路,可沒想到這一改,便生了岔子。
周圍居住的村名說,這一帶上有強盜,而且專門搶美貌男子,他琢磨著這老頭是不是想說『專門搶美貌男子的什麼東西』結果老頭狠狠的搖了搖頭:「是搶人,不是搶東西!」
他乍一聽,覺得甚是有趣,便問那老頭這路怎麼走。那老頭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卻也哆哆嗦嗦的把路指了,於是他帶著絳紅雲佟兩人,還有一匹蠢馬,悠閒的走了。
到了那裡,他果然聽到有埋伏的聲音,於是把絳紅雲佟支開,獨自等著強盜的到來。
就是太無聊了所以才會做這種事不是?
結果等了半響都遲遲不見人影出現,他們在遲疑什麼?他的心隱隱不耐煩起來,於是裝作體力不支就要摔倒的樣子,誰知此刻樹林裡突然閃電般闖出一個人來,倏地來到他面前,依他的武功,哪有躲不開的道理,不過嘛,既然是耍人,當然要付出些東西不是?於是他任憑那人的手,點上了他的睡穴。
生平第一次,他自願被人偷襲。
醒來睜開眼睛,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緊繃,低下頭一看,突然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南溟國的皇帝,此時被綁成粽子樣兒的放在床上,他現在是不是該說一聲:自作孽,不可活?不過嘛,為什麼他的心卻倏地活絡起來,就像野獸期待獵物一般,整個身體有種沸騰的感覺?
眼睛一轉,猛然撇到掩藏在白絲緞下的紅衣裳。紅衣?他又盯著仔細瞧了瞧,覺得應該是喜服。
正這麼想的時候,窗戶裡爬進一個人來。他盯著那人若有所思,卻也聰明的沒有說話。眼簾輕輕合上,實則是在縫隙裡偷偷打量那人。
恩,很漂亮的一個女人,可也僅僅止於此,女人他太多,從來不懂得什麼叫稀罕。
那個女人同樣盯著她瞧了半響,突然他聽到一陣可疑的響聲,他在心裡悶悶一笑,這個女人肚子餓了。
女人臉紅了一紅,然後悶聲不響轉身去推門,他突然間有了些興味,新婚之夜,女人竟然看都不看新郎長什麼樣子嗎?
門沒有推開,女人又去推窗,可想而知窗也是推不開的。其實就在女人剛才去推門的那一剎那,他看到有人把窗也給一併鎖了,那人看了他一眼,目光如炬。他半瞇著眼睛勾起唇笑了笑,突然不想提醒那個女人,因為他有些期待後文了。
女人出不去,然後悶悶不樂的又走回他的面前,又盯著他看了半響,而後才彷彿說服自己一樣的爬上床來.
女人很侷促,他知道,她起先是面對著他,可是他故意不動聲色的把頭緩緩靠近,然後氣息噴吐,女人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沒有張開眼睛,但是他張了,所以女人的神色他一覽無餘。
突然覺得她很可愛。但,也僅僅止於可愛不是嗎?.
女人動了動,轉了個身,但是就在轉過身子的那一剎那,整個人都僵了僵,他在背後甚是愉悅,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此刻,他的嘴角正放肆的翹起。
女人的臀部頂在他的膝蓋上。
女人不敢動,他從背後看過去,女人的身子僵硬的就像鐵板一樣。
他真的很想笑,不過他不能笑出來,他不想這麼早失去娛樂。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女人猛地轉過身來,然後對上了她的眼睛。
女人愣了,他也愣了。
女人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漂亮,就這麼生愣的,一下子狠狠撞進了腦海,突然記憶鮮明起來,有了五彩顏色,就像她此刻的神色一般。
他又笑了。
女人還沒有回過神,於是他琢磨著是不是該晃一晃她,省的到時口水流了他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