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走她的那人將她帶到了一個幽暗的房間後,就一聲不響的退下。
又采怔怔的對著門敲了半響,而後才後知後覺的察覺氣氛有些異樣,回過頭來一看,卻見床榻那邊躺了一個男人,她一瞬間陷入愕然裡.
一襲繁複之極的衣裳半褪至腰際,胸前的大片肌膚暴露在空氣裡,那人似乎是有些冷似的,輕輕的將衣服攏了攏,又采卻是一陣口乾舌燥。
她緊張的往後退了退,心裡那股不安感卻越來越強烈。這人究竟是誰?
◇◇◇
墨然越走越快,最後幾乎就要不顧形象的狂奔起來,脖頸上黑珠傳來了不同尋常的溫度,顯然又采心裡並不安穩。
九歌嗎?九歌為什麼要抓她?
他沒有見過九歌,所謂王不見王,同樣是這個道理,那麼,今時今日,是否要相見了呢。
他不信民間的傳言,但他身邊見過九歌的人自會告訴他。
太簇見過九歌。
回來後,她卻也怔怔失神半晌,只歎了句:『九歌很好』。
「『好』到什麼程度」?
「不下主子」。
他眼睛瞇了瞇:「哪裡」?
太簇輕輕歎了口氣:「不可比的。若是說容貌,主子是畫,而那人卻是蛇,若是比心機,主子是虎,那人是蠍」。
太簇從來不誇獎人。
他心裡一緊,眉目越發深沉,幾乎就想嘶吼出聲。
采采。
◇◇◇
她看到男人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跌倒在地,而她事實上也的確這麼做了。
太過妖冶,太過懾人。
她愣愣的張著嘴,感到胸前紅珠炙熱,然然,我害怕。
九歌兩手一攏,自旁邊合起鬆鬆垮垮吊在身上的衣服,朝著她沉沉的笑了起來。
又采看清楚了,這個人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同然然墨黑的眼珠不一樣。然然全身都像是籠了霧氣,隨時隨地可以隱逝在空氣裡似的,而這個人不同,這個人單是站在那裡,便是強烈的存在感,妖冶的跟地獄裡一團火似的,非要把你燒燬了才甘心。
她吶吶的開口,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九歌走上前,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嘴唇靠近她的耳朵,聲音沉沉的卻跟蜜糖似的透著香甜,他說:「原來你就是又采。」
又采頭皮一陣發麻,他是九歌,他一定是九歌!
茹洽說,『如果你見到他,你一定逃不出他的手心,他會讀心』。
又采心一緊,瞳孔猛地放大,因為她聽到了九歌在她耳邊對她說的話:「對我的外貌還滿意嗎,我像不像一個女人?我比不比南溟差?」語氣輕的像是在啃吻她的耳垂。
她打心底裡打了個顫,腳尖一滑,屈右肘就想擊向他的胸膛,誰知竟落了空,然後就感覺到自己的右頰被輕輕摸了一下,回頭一看,九歌正在她的前方,雙手交疊在背後衝著她微笑。
她想,她果然是多日不曾練武功,於是生疏了,她打不過雲佟,打不過絳紅蠻荊,更別提墨然與九歌。
她弄不懂眼前這人在想些什麼,一如她也根本猜不透然然的心思。
就想一隻小老鼠,死前還被人欺凌。
「這樣就認為是欺凌?那我要是這樣呢?」
又采剛回過神來,人就已經被攔腰抱起,嘴唇相疊,又是一股甜膩的香味傳來,又采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眼前這個人又是一陣悶笑,不過這次,卻是連她的喉嚨也一併震動。
舌尖被挑逗,那人的舌頭就像一條靈蛇般,無孔不入,一會兒在她的齒間跳舞,一會兒又抵在她的上梁,輕輕的劃著,而最後統統回回歸到她的舌上,帶著她一同繾綣。
她死死的盯著他,死死的瞧著,幾乎就要瞧出血來,突然乘她不注意的剎那,一顆藥粒隨著九歌的越見深吻,被送到了喉嚨口,他輕輕的吹了口氣,藥粒就這麼,下去了。
然,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大響,又采想掙脫開了回過頭去看,卻不想一把被扳回腦袋,然後又是一陣不容她思考的鋪天蓋地的吻。
等到她回過神來的剎那,自己已經在墨然懷裡,而那個罪魁禍首正衝著墨然笑得一臉盎然。
墨然看著他,沒有說話,半晌才問了一句:「你憑什麼?」
九歌笑得一陣前翻後仰,笑完後才抬起身子,不冷不熱的應了一句:「憑我想做。」而你卻不敢,你有太多顧忌。
墨然臉色一變,臉上明顯閃過一絲厭惡,抬起頭來後,卻又是那波瀾不驚的笑容。他說:「九歌,你有你的月令,我卻也有我的五音十二律。」
九歌又是一陣大笑,這次笑得比以往任何都來的強烈,他說:「南溟,你錯了,我從來都只有我一個人,我相信的也只有自己,你怎知他們不會背叛你呢?」
墨然不等他說完,便帶著又采走了,而九歌朝著他的背影道:「南溟,你會失去她的,一定會的,哈哈。」
這話說的好不篤定又張狂,墨然的身子頓了頓,然後大踏步離開。
九歌望著又采小小的身子縮在墨然懷裡,紅色的衣服與他白色的衣服相交融,有股刺眼的味道,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喃喃道:「又采,那顆藥丸子好吃嗎……」
◇◇◇
燈會還在繼續,周圍的人的臉上無一不是喜氣洋洋滿面紅光,墨然走出來的時候點了又采的睡穴,算算時間,現在也該醒了,正這麼想的時候,手上的那人嚶嚀一聲,雙目漸漸張開。
墨然微微一笑,柔著聲音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又采搖搖頭,困惑的問:「然然,我們在這裡做什麼?」
墨然有一瞬間的愕然,隨即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我們在看燈會。」
又采咕噥:「然然你才沒這麼好,這段時間就只會讓我跟著絳紅綠腰他們學習,哪會放我出來閒逛。」
墨然看著又采若有所思:「采采,你還記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