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手先是在她手背上流連,略帶微涼的指尖緩緩的摩搓著,又采臉一紅,飛快的低下腦袋,然後又做賊一般的瞟了一眼南苑,見他很專心致志的品茶,也就鬆了一口氣。
美人不滿,似在怪她關注別人甚於自己,然後手指就從手背轉移到了手心,開始在她手心裡撓癢。
又采手一顫,癢~差點笑出聲,而後又硬生生的忍住,不滿的看了某人一眼,美人,你這是赤.裸.裸的調戲呀……
墨然挑了挑眉,不甚在意,手指卻越發放肆起來,從掌心一步一步移到了手臂,然後在手臂上狠狠捏了一下,又采吃痛,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口空氣被吸進肺裡,嘴巴撐得滿滿的,正要徐徐吐出的時候,卻見清河王驚異的看著自己,額……
她想清河王一定眼睛抽筋了,要不就是沒見過世面,吸氣大聲怎麼了?她被捏的痛了當然要找方法緩解自身疼痛不是?
墨然略帶不滿的看了南苑一眼,後者立刻低下頭去繼續投入喝茶的偉大事業,於是墨然也繼續其調戲大業……
又采不依了,端起盤子就想跑,墨然拉住她的手,衝她比了比嘴型:好戲還沒完呢,著什麼急。
◇
好戲還沒玩呢,著什麼急……
果然是好戲。
也是這場好戲,讓又采硬生生的轉變了觀念,開始動搖了原本一直在她心目中的美人的嬌弱形象,轉而以一個強勢的,腹黑的,以及無比變態的形象衝進了又采的腦海。
◇
聽到墨然說有好戲看,又採下意識的停下來看著墨然,一臉的迷惑,什麼好戲?後者姿態悠閒,雙目微斂,嘴角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見又采望向他,墨然嘴角的弧度綻放的更大了些,眨了眨眼睛,微微低頭,額鬢的一絲碎發落了下來,細密的貼在頸項,單手輕輕支起額角,另一隻手百無聊賴的開始玩弄起又采的頭髮。
她此刻多麼想化身為那根頭髮,就算被美人搓圓捏扁她也激昂大義導死不顧啊~扭。
又采正在欣賞美人難得一見的慵懶氣質,屋裡氣氛一片寧和,乍看之下,每個人都自得其樂樂得其所,一副和諧社會你好我也好的安泰模樣,不過轉瞬間猛然一陣轟響,如平地驚雷一般霎時響徹耳畔,震得又采整個人剛從美人的窈窕裡轉過神來,又立馬掉進了另一個驚駭裡。
這光聽聲音已經夠駭人的了,可是看到此情此景,又采卻是大大無言了。
清河王啊你搞什麼啊,你這也太弱了點吧,你三番兩次打擾我你很好意思是吧,你做出的事情怎麼總是這麼不合時宜的,你說我該不該說你呢,真是……怨念。
好好拿著茶杯,既不是摔在地上也不是外力作用,茶杯本身質量更是沒有問題,這樣你都還能把它弄得四分五裂還碎在自己膝蓋上,清河王呀您也算當世強人了。
南苑坐在位置上,眼睛瞪得老大,一臉不敢置信,雙手僵滯的停在空中,右手還猶自握著茶杯的斷柄,身上的絳紫色長袍早已濕透,不過顏色不太顯露,見墨然又採齊齊望向他,立刻掩飾的垂下手,但是這膝蓋上破碎的茶杯碎片卻是掩蓋不了的。
神色訕訕,一臉尷尬的笑著,不過細看上去他的眉卻緊緊的皺在一起,這樣一來便顯得有些陰沉了。
墨然閒閒的開口,姿勢不變,依舊慵懶,卻聽他出口的聲音如古水一般沉靜,讓人心寒:「皇弟啊,你這是對我的杯子有意見吶還是對我有意見那?」
南苑立刻下跪,聲音顫抖道:「臣……臣弟不敢……」先不說這份恐懼是真是假,總之他若是現在承認錯誤就一定沒錯,不管他有沒有做錯!
「哦?」墨然似是笑了一下,又接著道:「你可知這茶杯價值如何?」
「這……」他遲疑,心裡暗想:這再貴也不過一個茶杯而已,難道能貴過一個城池?怕是連城池的邊邊角角都及不上吧……
然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冷笑一聲,繼而又一言不發,只拿起放在一旁的另一個茶杯,細細看著,修長的手指憐惜的撫過一寸寸雕飾,手下溫潤圓滿的手感讓他在一次感歎這技藝的精妙絕倫,又采跟著墨然的視線看過去,卻看不出這茶杯哪裡特別,不過她卻是真的被美人的手指吸引住了,美人的手滑過哪裡,她的視線就飄向哪裡,整個一……人形版向日葵。
「你可知……」聲音又是一頓,南苑被這種時斷時續的沉悶氣氛也弄得心慌起來(王爺呀顯然你是做賊心虛呀,你看看我們家又采,多麼自得其樂呀~),過了半晌,墨然的聲音又重新響起,「你可知,它叫『煙光』。」
這『它』,明顯指的是這整一套的茶具。
又采迷惑,聽美人這口氣,似乎這煙光很有名氣,好像是地球人都該知道似的,哦不,她現在穿了,應該說成是『好像是南溟國的人都該知道似的』,又采沾沾自喜,對自己舉一反三的能力甚是滿意。
「煙光」?他似乎在哪兒聽到過這名字……清河王想。可要說這價值,莫非真當值一個城?
墨然放下茶杯,冷冷的吐出幾個字來:「五個城!「
轟——
「五個城。」
「五個城……」
「五個城……五個城……!!」
又采興奮的咬到了舌頭,原本一張激動的臉立馬轉成苦瓜。
南苑則愕然的瞪大了眼。
這……看玩笑的吧,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的吧。
「這是名動天下的京九先生的巔峰之作,父皇曾為了奪下它付出了五座城池的代價。」(蛋:那麼在物價上漲的今天,此物甚是有發展前途,那啥,死去的墨然他爹,您果然有長遠的眼光……某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