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兩條岔口,走哪條,是個問題。
偏偏這個問題還不小,要是走錯了路,也就和美人失之交臂了。
又采從容的拿出銅板,她運氣不好,所以一般這種需要運氣的活她通常都交還給老天決定,印花的一面為正,走左邊一條,反之,右面那條。
拇指用力一彈,銅板被拋向天空,滴溜溜打了個轉,陽光從孔縫裡穿過,停在高空一點,又倏地落了下來,掉到了又采手裡,緩緩移開覆蓋在上面的手,噹噹噹噹——
印花。
再不遲疑,又采往右邊趕去,你個破老天,我才不信你,偏要和你對著幹。
◇◇◇
瞧瞧,前面那個悠哉騎馬的人是誰?能將白馬騎的那麼氣質昂然的恐怕也只有他們家美人了吧,嘿嘿。
又采在遠處就瞧見了那個著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彷彿畫中走出來的人,鬼使神差般的,又采跳上了一棵大樹,隱在枝椏間,竟不敢就這麼莽撞的出現在美人面前。
有了大樹做隱蔽,又采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偷看了,瞧瞧美人那眉那眼那小嘴,嘎,這話怎麼這麼耳熟(茹洽蹦出來,采兒啊,你怎麼可以盜用為師版權~~)。
當又采忍不住要進一步有所行動時,美人緩緩的轉過頭來,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看過來。
又采激動,美人兒我們果然是心有靈犀……
心有靈犀一點都不通。
美人你看哪呢,我怎麼覺得你眼光透過我看向了世界的盡頭呢?你在思考人生的哲學嗎?你這目光怎麼這麼迷茫呢。
我是又采啊,唔,就是那個前幾分鐘還在床上和你耳鬢廝磨,後一分鐘就被你拋棄了的那個可憐的又采啊,美人你忘記我了嗎……(蛋蛋冷冷道:人家壓根就沒記住你)
又采躲在樹上,望著美人直直看向身後的眼神,越發肝膽俱裂,心神震盪。美人你真是瞎子,有我又采大人在,你居然還敢看向其它地方,我倒要看看,是誰那麼大膽敢吸引美人的目光!
轉過頭的又采,一瞬間石化了。
這……
這……美人你是在看這個男人嗎……
美人你是斷背嗎……美人你竟然居然會是斷背?美人你……
嗚嗚~~~~(gt;_lt;)~~~~
我不要啊不要啊,美人你趕快變回來啊,美人你看清楚了啊,世界多麼美好,眼前的花兒多麼嬌艷,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株草啊啊啊啊。
美人兒你一定要堅守你的性別取向,你一定要相信,只有男女搭配,才能優勢互補,男男不適合美人兒你啊,這種事情就和罌粟一樣嘗試不得的啊啊啊啊。
她憤慨,握緊雙拳,異常激動。
「你在看什麼?」
「我當然是在看美人和美人在看的男人了。」
「哦——」聲音消失了一會兒又響起,「美人在看的男人是誰?」
「喏,就是那個——呀,你是……」
誰。
瞳孔放大,手僵硬的停在口中。她又被點了,一天裡面被點數次,頻率真是有夠高的了。
那個男人笑瞇瞇的說:「原來在這。」然後一蹬腿,從她這棵樹上躍到了另一邊的一棵樹上,接著三兩步來到一根枝椏錯雜的枝幹上,手閃電般的向前一伸,腳一帶,一個男人就從上頭跌了下來。
不……是吧。
雖然這個被踹下來的男人在剛才奪得了美人所有的注意,她是很嫉妒沒錯,但是這樣也太暴力了。
沒錯,這個男人就是剛才美人目光炯炯的看著的那個。
男人以一種很痛苦的姿勢摔在地上,發出了很大一聲聲響,這聲聲響嚇得又采一激靈,也一併從樹上摔了下來——
這個落地姿勢很有難度,同樣的,也很扭曲。
美人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之後又不看她了。
單這一眼,就足夠又采反覆回味。
美人兒你的目光真難懂,我完全不能理會其深層次的內涵,又采膚淺了,又採回去之後一定好好補習,爭取早日練成神功,好與你眉來眼去暗送秋波。
但這還不是當務之急,現在最最重要的是要解決第三者插足,這個嚴重的必須全體人員嚴肅對待的問題。
然而,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令又采吃驚的事,就這樣,真真切切的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剛才這個風光得意的男人現在正被美人用一隻腳狠狠的踩於身下。
男人你真是可憐。
又采替他小滴了些眼淚。
轉瞬間——美人兒踩得好!——這個才是真真實實的心理表現。
既然都踩了那就用力的踩兩腳吧……
(☉﹏☉b)
美人彷彿聽到了她內心最深處強烈的呼喚,於是便用力的,那麼狠狠的,踩上了兩腳。
阿彌陀佛,她是好人,這完全是美人自個兒的主意,不關她的事……
這時,從樹上又翩翩飛下一個人來,也是白衣扮相,腰處配了一個通體白玉。
又采只淡淡瞥了一眼,立馬不恥。哼,明顯沒有美人穿的好看,明顯沒有美人穿的有氣質,哼,既不好看又沒氣質,那你幹嘛要穿白衣,怯,丟人現眼。
更主要的是,你幹嘛點我穴!害我現在不能動也不能說話,讓我在美人面前摔個狗吃屎,你你你……
不過,看在你把情敵踹下來的份上,就不與你計較了。
「雲佟。」美人兒淡淡的喊了一聲。
原來他叫雲佟。
雲佟立馬上前在美人身邊站定,然後靠在美人耳邊輕輕說了些什麼。
啊啊挖挖,你,內什麼的,雲佟,挖,你給我離美人遠一點!靠這麼近做什麼!
◇◇◇
「……刺客……離氏……」
一些個字句隱約傳入耳畔,又采拉長了耳朵卻也只聽到兩三個字眼,早知道她就該好好學武功,如今也不會這麼窘迫,當初怎麼就一門心思認準輕功了呢,她要學點穴該多好。
又采再抬頭時,美人和雲佟已經交流好了,美人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雲佟被派去綁那個可憐的被踹下來的男人。
美人緩慢的走向她,她不急哈,她充分享受被美人注視的感覺,就當彌補剛才啦。(咳,采采,你不要忘記你現在姿勢不甚雅觀)
「怎?你這是來追我的……?」
「唔唔唔!」猛點頭,繼而又勇猛搖頭。美人兒不是的,我是來與你白首偕老的。
美人卻不這麼認為了:「那好,既然不是,那我就走了。」
美人衣袖一甩,頭也不回的,騎上白馬,走了。
又采望著美人的背影,淚流成河,美人你聽我解釋啊,我明明不是這個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