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采越發不好意思:「其實、其實……其實我花個兩三天也能走出去的……」她一定要強調她是能走出去的啊,她不是不能走出去,只是走出去的時間長了點……那時候美人就走的更遠了不是?
「而且、而且、而且都怪你拉師傅……」
怪……怪他?干他哪門子事。
「如果不是師傅你不讓我下山,我會弄到連下山的路都不會哦。」她越講越覺得有理,「所以、」
「所以?」
用力點頭,「所以師傅你送我下山吧。」
他沒聽到沒聽到,兩眼珠子往上一翻,直接忽視面前的人:「哦勒,妹妹坐前頭呀,哥哥坐後頭……」
/(ㄒoㄒ)/~~
茹洽你這個沒有人道主義精神的糟老頭子。
等茹洽一首歌差不多唱完,又采也幾乎要將其腹誹完的時候,茹洽起身了:「你跟我來,我送你幾樣東西,你帶著下山去,然後我再送你走。」
「哦。」
跟著茹洽走到內室。
又采抬起頭,再次打量這個她看得不要再看的屋子。
這裡不就是茹洽名義上的書房,實質上的幽會地嘛。橫看豎看都不很特別。廢話,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屋子讓你看,你也不會看出個所以然來。
又采疑惑的看向茹洽,卻見他向左跨出一大步,剛好正對著一根紅燭。然後分別向左三大步急轉,向前半步,霎時轟然之聲大作,地面輕微震動起來,緩緩移開一道縫,上前一看,才發現原來是一樓梯。
茹洽率先走下去,又采緊接著跟上。
興奮啊幸福啊,地下會有什麼?莫不是師傅其實是個大BT,喜歡虐待美少年搞那癖好?莫不是其實師傅家財萬貫,地下埋藏著數千萬黃金,準備來個復辟皇朝?莫不是……
打住!再想下去要越來越離譜了啊啊啊!
茹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白鬍子飄飄:「你在幹什麼?」
又采當場上演高頻率搖頭:「沒、什麼都沒幹!」
茹洽不理她,八成又在想什麼不正經的事。
他帶著她左轉右轉最後彎進了一個房間裡。
怯~
又采不恥。
她還以為有什麼絕世珍寶武林秘籍之類的咧,再不濟也應該是黃金吧,土是土了點,但是實用啊~她早該想到不能抱太大期望,看看茹洽就知道,那麼土一老頭,能拿出什麼好東西來?
「你又在罵我了。」
又采汗顏,這都被你知道了……
茹洽自右手邊的一個書架裡取出一本書來,又采驚奇的睜大了眼,感情您是把書全放這裡來了,所以那個書房裡才什麼都沒有了的。
這和那個經典名言「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是何其相像啊~~~扭。
茹洽狠狠瞪了她一眼:「這裡的書可都不簡單啊,哪能這麼容易給外人看的。」
又采雙眼放光,莫非這真是武林秘籍啊,哈哈,她發財了,師傅我太愛你了,你怎麼這麼有才呢,你怎麼可以這麼偉大呢,大愛大愛您。麼~
「停!」就在這一飛吻將飛未飛的關口,茹洽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聽我把話說完。」
又采嚴肅表情,虛心聆聽。
「傳說……」
又見傳說。
「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倏地打住,茹洽自迷離表情中清醒過來,「你可以把它想像成洪荒時期。」
又採點點頭。
「那時候,世間混沌,萬物蕭條……」茹洽又猛地住口,「其實這段是我編的……」
又采眉頭糾結為川字型:「你究竟說是不說?」
「好吧。」他無奈,「那時候,有一個得道高僧,法號塵緣。」
又采心想:這和尚名字取得真是文藝啊,有水平,果然是得-道-高-僧。
茹洽接著道:「那個和尚四處說法,硬是在這茫茫天地間開闢出一條通途大道來。就是這一日,這部書的作者有幸得以一見高僧容顏。」
又採下意識的問:「那和尚長的怎麼樣?」
「一定是面如白玉菩薩心腸了,讓我想想,他一定眉清目秀,長相俊美。」突然意識到什麼的茹洽突地改口,「我怎麼知道?!」
「那你剛才那幾個一定是怎麼來的……」
「想像力!采采你連人類最基礎的想像力都沒了,為師甚是擔憂!」
又采揣揣。
「然後?」
「然後那一夜,他們徹夜長談,所談話題無所不包,大到治國安邦小到燒飯做菜,最後、」茹洽激動,連聲音也澎湃起來,「最後,他們悟了!」
「悟了?」
「沒錯,就是悟了!本書作者自覺和大師一談,收穫良多,自一別後,當即閉門寫書,最後三月吐血而作,才有了這一本巨著!」
茹洽聲音抑揚頓挫,唾沫橫飛,反觀又采,無精打采,興趣缺缺。
勉強打起精神:「這本書寫什麼?」
說道這裡茹洽更是興奮的難以自已:「我給你舉個例子吧,你聽了這個例子也會像我一樣大徹大悟了。」
那我寧願不要聽o(gt;﹏lt;)o
「這是這本書的序言,序言裡道『從前有座山,山名曰彭鵬山,彭鵬山裡有一座廟,廟名曰彭鵬廟,廟裡住了一個老和尚和小和尚,老和尚名曰彭鵬上,小和尚名曰彭鵬下。一日,上對下說,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希望對你有所啟發。下點點頭,於是這個故事就這麼開始了……
上說,從前也有一座山,山裡也有一座廟,廟裡同樣住了個老和尚和小和尚,某日老和尚又給小和尚講起了故事,這個故事是……
這個故事是,很久以前,有一座山……」
又采冷眼旁觀,哼,老頭子你不是要玩故事大接龍嗎?本姑娘就陪著你耗,看你口水何時幹掉!
終於,茹洽不過講了一個鐘頭,就已經口乾舌燥,分不清誰是小和尚誰是大和尚了。
茹洽氣不過:「你怎麼這麼淡定?」
又采幽幽開口:「這個故事打我為從娘胎裡出來就開始聽了……」
茹洽再不和她瞎扯,站起身來到牆角一箱子前,登時大眼一突,白鬚無風自起:「破!」
雙手向外突扶住箱子前頭的鎖,鎖砰的一聲掉到地上。茹洽打開箱子,從裡面取出一盒東西來。
又采雙眼放光,轉瞬間又淚眼朦朧,嘴唇上下抖動,聲音斷斷續續:「師……師傅,這……這真是你這一生中,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了!」
茹洽瞪她:「為師一生勤勤懇懇,救人於水火,人送綽號『菩薩心腸『,你怎麼可以詆毀你師傅名譽!」
誰打家劫舍搶人財物來著?誰看上一美人就全寨出動去劫人來著?你說你綽號『菩薩心腸』,為啥我聽見的就只有人罵你『殺千刀』的呢……
想歸想,說當然不會這麼說,又采繼續淚眼攻勢:「師傅……!」
這一聲先哀怨後慘絕,茹洽渾身一抖,內傷了。
「師傅,您終於肯把我的『顏料』還給我了……」摸一把淚,繼續之,「您不知道我等的有多麼肝膽俱裂身心疲憊……」軟到在桌上:「您要是這一生都不還給我,我恨你一輩子。」
「為師也是無奈啊,當初你那麼小,突然就從天上掉了下來,手上還拿著奇怪的東西,嘴裡之乎者也的也不能溝通,為師擔心你是間諜,於是就得把你的東西都收起來,今天還你也算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