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美人兒被劫這件事發生的根源,還是要從茹洽出山說起。
自從又采十三歲時,茹洽就已經在替她物色夫君人選,花了一年觀察寨裡的人員,沒有一個德才兼備者可以配得上采采的,於是範圍擴大到其他山頭的山寨,可是沒想到山寨裡的人素質都一個樣,於是又得放棄。
這麼一來,兩年就過去了,又采十五歲,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茹洽心急了,怎麼辦怎麼辦,他是寧缺毋濫的,寧願挑個上檔次的也不要拉上次等貨來充數,但是他等得及采采等不及啊。
於是這兩年,他把目標放在了過往遊客上。
也是從這兩年開始,一句流行語開始風靡眾山寨——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美人兒來~」
這是茹洽改編過的劫路歌,已經雷死了不少過路人,也就是憑借這這首歌,茹洽成功把美人兒墨然給劫了回來。
那日,艷陽高照。
墨然一行三人路過茹洽所佔山寨,好巧不巧那日茹洽正在高山山頭極目遠眺,入目所見一男子,當即驚為天人,心中立刻有了決斷,就是他了!
於是立刻聯繫周圍山寨的各位寨主,要全寨人員盡出,務必做到將這美人拿下。又采啊,為師可以說是為你費勁心思了啊。
墨然騎著高頭大馬翩翩來到他們所埋伏的地點,他身邊的男子顯得很警覺,湊近墨然耳邊說了什麼,墨然當即一笑,愜意非常。
茹洽迷惑了,憑他多年經驗,這名男子身份必定非富即貴,出門只帶了一男一女兩個侍從,想必身手均是極為了得。關鍵時刻,他竟萌生了一種退意。
不過看那男子身材單薄不似習武之人,那麼只要把他身邊兩個人引開就可以了吧。
茹洽打定主意,再不遲疑。
其實茹洽就算是大神,也還是會犯錯誤,瞧他自己,不也是白面書生模樣的盜賊一個,標準的披著羊皮的狼?
茹洽朝周圍的人使了個眼色,當即有一大批人默默的退了下去。
「等等!」
茹洽揮手,真是天助我也,那個男人竟然將他身邊的人都給支開了,隨即他好整以暇的高坐於馬上,白馬悠閒的踏著步子,這樣一副場面,極是愉悅人心,茹洽聽到周圍有人在說:「我原本以為奶奶已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奇人了,沒想到今天還會遇到個不相伯仲的人來,奶奶就該是與這樣的男子相配!」
也是。
但是茹洽卻越發遲疑,這個男人這樣的一副姿態,好似在等什麼人般,這個人不就指的是他們嗎?
往日有點姿色的人家必是不敢走這條路的,敢走這條路的要不就是無顏者,要不就是侍衛環繞。今日這種情況,實在蹊蹺。
那人抬眼往他們隱藏的方向望了一眼,隱隱透露出不耐,突然,他身子猛地一軟,跌倒在地。
茹洽目光一閃,隨即出動,腳步似閃電,一眨眼就來到他面前,兩指一伸,就點在了他腰間睡穴上。
這事終於落定,雖感覺上有些怪異,但結果還是令人滿意的,剩下的就要交給又採了,茹洽笑得瞇起眼睛,像隻老狐狸。
之後的事就是先前所見那樣了。
再回到這邊。
當又采吶吶的說她的夫君跑了之後,茹洽臉上的表情是這樣子的——
微笑:「你拿這麼弱智的幌子騙我?」
搖頭。
茹洽臉皮些微抽搐:「你不要告訴我是真的。」
認真點頭。
額上某根筋跳動:「這個玩笑不好笑。」
o(︶︿︶)o唉。
驚訝的跳起:「莫非是真的?!!」
兩手一攤:「我早說了是真的,是你自己不相信的。」
然後就感覺到身邊一陣風刮過,茹洽整個人已經衝了出去:「我要去看看。
◇◇◇
床上只有三樣東西:男人的衣服,被子,枕頭。
好吧,男人的衣服還在,也算男人存在過吧,只不過——
「又采,我的白絲緞呢?!!」茹洽怒,「你知不知道那個東西有多貴,我偷了三個山寨才攢到這個的!」
又采汗顏:「好吧師傅,這次是我錯了,我去幫你找回來。」語氣十分誠懇。
茹洽狐疑道:「你幹嘛這麼好心。」
又采做狗腿狀:「師傅你含辛茹苦將我養大,你對我這麼好,我卻對你這麼差,采采經過昨天這事兒完完全全覺醒了頓悟了,所以采采決定,一定要好好報答師傅!」握拳,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凜然大義,馬屁拍到點上了~
茹洽十分受用。
「采采啊,」茹洽長歎氣,「你終於長大了啊。」再歎氣:「你不曉得為師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啊。」最後深深的長歎一口氣,「為師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為師我容易嘛我。」
「師傅,你把誰一把屎一把尿的喂大來著的?!」
「……」
「為師口誤。」
靜默半響。
「師傅你到底答不答應?」
某個已經昏昏欲睡的人突然驚醒:「什、什麼?哪裡有銀子?!」
迅速從椅子上彈起,速度堪比輕功大宗功夫「凌波微步」,又采睜大眼,愕然。
轉悠半響,沒有看到一丁點會反光或是放光的東西,茹洽怒了:「哪裡有銀子!」
「銀子在我心中……」在門口趴著看好戲的一干人等全部倒地,「碰」「轟」之聲一時響徹山寨。
「師傅!」又采認真了。
茹洽嚴肅了:「怎麼了?」
「你到底許不許我幫你去找白絲緞?」
茹洽淡淡瞥她一眼:「要去找你的美人便直說,何必拐彎抹角還給自個兒扣上一頂漂亮大帽子。」
又采嘿嘿的笑了一陣:「唔,師傅你真不客氣,心知肚明就好了嘛,嘿嘿。」
茹洽仰天便是一大大的白眼。
「要走便快走,最好立馬就走,總在我面前晃悠,晃得我心煩。」
他是心煩,徒弟大了,留不住了。
又采深深的朝茹洽鞠了一大躬:「師傅你不要想我,我會想你的。」然後淚眼朦朧的望著他,纏綿的叫道,「師傅~~~~」
一陣惡寒。
尾音還在空中晃悠的時候,又采人已消失不見。茹洽悵然,誒,他現在沒有樂趣了……
◇◇◇
話說這廂茹洽正悵然的時候,又采又折了回來。
不只門外一干眾人驚訝,連淡定如茹洽者也跟著下巴脫了臼——
「你、你又折回來做什?」
「呃……(☉o☉)…」又采吞吐,「我……」
很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茹洽的好奇心被勾引的無以復加:「到底怎麼了?」
「厚厚、我忘記下山的路了~」
注定今天天雷多。
茹洽被雷的五雷轟頂。還好他有多年抗雷經驗,但是門外的那些偷聽技術不太好的混混們可就要糟咯,一個個躺在地上做死屍狀,據茹洽目測估計,起碼得花個兩三天才能徹底根除天雷的負面影響。
又采越發不好意思:「其實、其實……其實我花個兩三天也能走出去的……」她一定要強調她是能走出去的啊,她不是不能走出去,只是走出去的時間長了點……那時候美人就走的更遠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