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開始上山,車顛得很。
一個男人說「陳剛,你真是個鐵人,燙傷的胸脯沒有要了你的命。」
另一個男人說「他有功夫,而且入鍋的時間短,並且有衣服保護著,問題不大吧。其實老大這樣對待陳剛,是做給我們看的。——誰背叛了他,就會得到比下油鍋更厲害的下場。在這個社會上,能玩轉別人的人才是個強者,你們說是不是?我真的佩服老大,他能玩轉我們,能玩轉陳剛,還能玩轉不少的官員。」
「中國人有」老大「,真是悲哀,」長野次插話。
「日本人沒有黑社會嗎?在黑社會來錢來得容易。我們把你放了,你能給我們多錢?哈哈哈……」
「你們把我們放了,就是把自己的良心找回來了,」長野次說。「放了我們吧……」
「我們不敢呀,不管給我們多少錢也不敢。我們有老婆孩子,我們死了沒什麼,老婆孩子會跟著倒霉的。」
車到了山根,他們把我和長野次從車裡拖出來,扔進了一個山洞裡。然後把我和長野次綁在一起,並且在我和他的身上壓上了幾塊石頭,叫我們無法動彈。
長野次問我「陳剛,這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我沒有說話。即便說話又有什麼用?
「陳剛,你為什麼不承認自己沒瘋呢?」長野次問我。「昨天晚上我一直跟蹤你,看到你住旅社,看到你半夜又從旅社出來,打的到那兒去取日記。——不是你能是誰?是你的靈魂嗎?你變成鬼了嗎?我確定跟蹤的人就是你。」
我還是沒有說話。
「我看到你把日記藏起來了。當你走了以後,我就把日記取出來。所以日記才會在我的身上。——你說話呀……」
我什麼也沒說。
「我搞不明白了,也許你是真的瘋了?——寫在褲子口袋上的文字——哪有這回事?是我欺騙他們的。哈哈,那是急中生智。當時,你也很吃驚,是不是?唉,如果你沒瘋多好,看到我這麼好的表現,會收我為徒弟吧?」
我在暗中笑了。
「他們要把我們放在這兒炸死,這程序有點複雜了吧?何必呢,一個槍子就解決了問題。我真搞不明白。聰明的人走上犯罪的道路是多麼的可怕呀……」
我咳嗽了一下。
「我身上很疼。什麼也看不見……可是我很餓,想吃東西了。——你呢,一定也餓了吧?怎麼不說話?哪怕說一個字也好啊,我真想聽到你的聲音……不說?不說就算了,反正快要死了,說了又有什麼用?」
長時間的沉默。
長野次睡過去了。
我聽到了一輛汽車由遠而近的聲音。好像汽車停在了山下。過了會兒,就聽到了腳步聲和說話聲。
「陳剛就被人關進了這個山洞,」有個男人說。…ap
「是嗎?」一個女人問。
我聽出來了,這個女人是思蓮。
一道手電的光柱像射進了洞裡,照在我和長野次的身上。
思蓮緊張地叫著我「陳剛!陳剛!陳剛!……」
我沒有答應。但願思蓮能夠離去。
「別進來!」長野次醒過來喊。
「陳剛在裡面嗎?」思蓮問。
「不在,他不在這兒!」長野次說。
思蓮說「可是我看到了有兩個人躺在一起。」
「不在,你別進來,快離開這兒!」長野次叫道。「這兒太危險了,過會兒要發生爆炸。相信我吧,不要管陳剛不陳剛的。打0,叫警察來……」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思蓮和跟她一起來的人就進來了。兩個人衝到我們身邊——手電照到了我的臉,思蓮就伏下身子,驚訝地看著我。
「怎麼搞的?」思蓮說,「不像個人了。」
「你們來幹什麼?」長野次說,「既然進來了,就快點給我們忪綁。快點!」
但是,只聽轟隆隆一陣響,一些石塊被人從山坡上推下來,堆集在洞口,把山洞堵住了。一些塵埃衝過來,長野次就咳嗽起來。
跟思蓮一起來的男人大叫「不好,我們出不去了!」
「動手,快給他倆解開繩索!」思蓮叫著。
「好的好的!」男人說,「你來照著手電,我先把壓在我們身上的石頭搬開。」
男人搬開石頭後,從腰裡掏出一把匕首,幾下就把我們身上的繩子割斷了。
「謝謝!謝謝!」長野次連聲說。
思蓮過來拉著我的手「陳剛,說話呀!你這是怎麼了?開口呀……」
「別跟他說了,」長野次說,「他好像是瘋了……」
「瘋了?這可能嗎?」思蓮難過地搖著頭。
男人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他媽的,這兒是盲區,一點信號也沒有。」
「那我們去把石塊搬到一邊,」思蓮說。「也許石塊是自然掉落的。」
「不,絕不是,」長野次說。他過去搬起一石頭放在一邊。「這麼多的石頭,我們搬不完的……」
思蓮把手電放在一邊,照著洞口,然後走過去「我們一起動手搬。」
突然,從洞外傳來了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你們老老實實地在洞裡呆著吧,反正你們是死定了。我們是故意把你引到這兒來送死的,明白嗎?」
「為什麼要我們死?」思蓮問洞外的人。
「我們知道你過來是追捕我們到南方去買毒品的人。你不會成功的。你手裡的證據會隨著你的死亡而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