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姚坑煤收到了一個包裹後就傷心地哭起來。「守著這麼多的好東西也能哭出來?」龐渤搖著頭說,「我長這麼大,還沒有人一次送我這麼多的好吃的。」「你就知道吃!」姚坑煤把所有東西都掀到了龐渤的身上,龐渤也沒有生氣,拿起一根火腿腸剝了皮就吃。「兄弟,有什麼事跟我說說,」我說。姚坑煤一定遇到了難過的事情。他把一張紙條遞到了我的手裡——二疤把你姐姐搞去了,他說她不聽話就搞死她。「誰是二疤?」我問姚坑煤。紙條上就一句話,要想瞭解更多的情況,就得靠他自己說了。「真名叫水富笑,我的一個同夥,他早就看上了姐姐。本來我姐姐談了一個對象,可是叫水富笑給打跑了。我姐姐不喜歡他,他跟人打架臉上留下了兩個疤痕,我們都叫他二疤。」姚坑煤把紙條揉成一團,放進了嘴裡。「——我要出去……」他又哭了起來,「我要去殺了他,保護我的姐姐……姐姐,弟弟無能啊,保護不了你……」「去殺人?」龐渤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說,「你變成一隻蒼蠅就出去……」姚坑煤只轉過臉看了龐渤一眼,沒心情理會他。他把我拉到牆角,不想叫龐渤聽到談話。龐渤也不樂意聽,光顧吃東西了。「二疤能把你姐弄到哪兒,你可以找人去救姐姐呀,」我提醒他。「今天是幾號?」他突然問我。「十三,」我說。「哦……」他的眼睛睜大了,「就是今天晚上他們要去收拾一個人,要是二疤叫警察去抓住的話,我姐姐就好了……」「他要去收拾誰?」我平靜地問他,盡量不打斷他的思緒。「勞明理……」「誰是勞明理?」「沙濱市的副市長。」「為什麼要收拾他?」「不知道。」「怎麼個收拾法?」「殺他。」「怎麼殺?」「用土槍。」「在什麼地方?」「他的別墅,秘密的別墅,因為他剛找了一個情人,晚上和情人住在那裡。」「真的嗎?——你講得都是真的?」我提高了噪音。「提前計劃好了的,只是不知道發沒發生變化,」從他的表情上看,他沒有撒謊。「我叫警察去收拾二疤吧,」我說,擔心他不同意。「叫警察去把李太軍抓起來吧……」他心情有些慌張。「李太軍偷了一輛轎車,還放在他的朋友家裡呢……他有盜竊罪啊……」「為什麼要去抓李太軍?」我問。「把他抓起來,二疤就得親自動手殺人,這樣他才夠格被槍斃啊。」姚坑煤解釋說,「他是我們的組長。上一次的任務是我完成的,這次輪到李太軍了;要是把李太軍抓起來的話,二疤就得親自動手,完不成任務,他要負責,否則會砍掉他的一隻手……去抓李太軍,別人也不一定會懷疑是我告發的……李太軍進了監獄,說不定也會告發二疤的,他對二疤也有很多不滿的地方,比喻這次偷了汽車,也是瞞著二疤的。」李太軍要抓,但是更應該阻止今晚的暗殺行動。我很同情姚坑煤姐姐的遭遇,希望她能得到幫助,平安無事。——可她能得到誰的幫助?我已經為她擔心了。可光擔心又有什麼用呢?我心裡隱隱做痛……「我要把你說的報告給警察了,他們會去抓的李太軍的,」我對姚坑煤說。「但是也會去阻止二疤殺人的……」「不,別阻止他……」姚坑煤直搖頭。「二疤也沒有別的罪?有的話,同樣可以把他抓起來啊,」我心裡很焦急,因為現在有七、八點了,警察行動晚了,那個叫勞明理的市長就可能被暗殺。「他沒有重大的犯罪,他不死我姐姐就要受罪……」「可是,如果不阻止二疤,別人的哥哥就要受到傷害,就會有比你更痛苦的人……」「我不管……我的姐姐很正派,可是那個市長的情人就是婊子……」「坑煤,」我深情地對他說,「你從這兒出去,還做犯罪的事情嗎?」他茫然地看著我。「不要做了,」我拉著他的手,「我和你已經是朋友了,就聽我的。」「可是我能做什麼呢?」他搖著頭。「我給你找工作,」我說。「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你對所有的犯罪的人都這麼說過嗎?」他不相信我。「沒有,我只對你一個人這麼承諾。」他歎了口氣「好吧,我相信你,你看著辦吧,一切由你看著辦吧……聽天由命了,我的姐姐……」他又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