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到一家飯店,要了一盤蝦米拌黃瓜,二盤水餃,吃得很飽,然後開了房間,洗了澡就躺下睡了。這一覺足足有十個小時,是泡尿把我憋起來的。已經是晚上,我想起在榮華鞋廠打假隊的院子裡跟人比試的時候,有人偷偷放進我口袋裡的那張紙條。雖然時間是錯過去了,不過,我還是想去珍珍洗頭房,看看能不能碰到那個給我紙條的人。我雖然不是警察了,要是能得到關於犯罪方面的一些情報和線索,再把這些提供給公安方面,有利於他們破案,我也是樂意去做的。到洗頭房裡的客人不多,有個穿紅色襯衣的小姐為我服務。洗頭二十元,按摩三十元,我給了她一張百元的,沒有要她找回來的錢,她手上的活兒就格外賣力。「昨晚的客人多嗎?」我問她。「不多。這些日子公安局搞嚴打活動,小膽的人不敢到這種地方來。」她在輕輕地拍著我的頭部,胸部使勁地顫著,一些頭髮從她的肩後落下來,接觸到了我的臉。「有個人約我昨天晚上來,可是我有事給耽誤了,」我說。「既然來的客人不多,你有沒有注意到這個人?」「文香姐的老朋友來過,走得很晚,不知道是不是他,」她說。「文香在這嗎?」「不在,好像她父親從老家來了,在家陪著父親呢。」「她住哪兒?」「這個……」我又給她五十元小費。打假隊的人都是外地人,如果文香的老朋友是約我來的那個人,那麼,文香一定瞭解這個男人的一些情況。我決定找文香談談。「告訴我吧,我是給她去送錢的,」我用神秘的口吻說,意思是找她服務。「我看你不像個壞人……台灣街5號東數第3間,」她吃吃地笑笑。台灣街很偏僻,文香都是騎自行車來上班的。街道彎彎曲曲,滿是泥濘。5號是一個大院,街門沒上鎖;從東數第3間的門也沒有鎖,屋子裡亮著一盞低瓦數的燈泡,但是沒有人。我在院子站了一會兒,因為下起了小雨,我就進了屋子。屋子不到十個平方,一張桌子一張床,處處收拾得很乾淨。過了一會兒,一個姑娘就推門進來了,看到我先是笑了笑,模樣雖不算十分漂亮,但是她的笑容好像是有聲有色的,給這小小的屋子帶來了快樂的氣氛。「你好,」她和我打招呼。「你好,」我應道。「不是說你父親在這嗎?」「我把他送旅社了,這兒就一張床。——請坐。來杯茶吧?」「也行。」我倒有點不自然了這個文香倒很客氣,動作大方,說話乾脆,不像是個店裡的小姐。她泡上茶,把門關好。她以為我是來找她服務的嗎?在這個安靜的環境裡,有這麼一人熱情的姑娘陪伴,心裡突然湧出了一種暖暖的感覺。「你想不想再做警察了?」文香突然問我。我吃了一驚「你問這個幹什麼?」「今天下午,我特意到你們縣去了一趟,」文香認真地說,「瞭解了你的一些情況。——請喝水。」「瞭解我什麼?」我焦急地問。「你平日的一些情況。」「做什麼?」「昨晚你沒有到洗頭房裡來,要不然,你昨天就知道了在打假隊裡的孫有功是個臥底警察;我呢,也是警察,是隊裡派來配合他的。打假隊裡有人在販賣毒品,我們想人髒俱獲。孫有功已經在隊裡潛伏了半年多了,可是他被查出有肝癌,不能繼續工作了……你捉到方傑後,他瞭解了你的一些情況,很佩服你。你又正好被開除了,他個人的意見是叫你接替他的工作。昨晚他約你來,就是要談這件事的。我們是雲南省的,孫有功正在請求上級批准他的要求。」「叫我接他的班?」說句實話,我心裡已經同意了。不能堂堂正正做個警察,偷偷摸摸做個警察也行。我心裡都笑出了聲——但是我的臉上卻極為平靜,我有著很高的心裡素質,勝任做個「地下黨」。「是接他的班。我已經把我對你的調查情況報告給上級了,不知道上級能不能批准……」「如果批准了,我不願意呢?」我說。「你會願意的,因為我已經調查過你了。」「怎樣調查的,能告訴我嗎?」「保密。要是你接了他的班,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要回去了,真想家了。」「你在這兒主要是配合他嗎?沒有別的任務?」「是的。他在打假隊要是一個女人都不碰的話,肯定說不過去。所以我就出現了,他」看「上了我,就經常來找我,同時把信息傳遞給我。唉,他真是有分寸的男人,有時候我真想和他睡呢,可他從沒動搖過。」「看來,你們還真的相信我,不怕我走漏了風聲。」「是的。」我留下了我的電話號碼。「我要走了,上面批准了就打電話給我。」「走?今天晚上就在這兒過夜吧,我好久沒和男人做愛了。」她向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