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老婆的乳房 正文 第七章 第四節
    開除我是個錯誤。生活中錯誤的事情經常發生,有錯誤不怕,可是糾正錯誤卻是非常難的,尤其在我們這個年代,官僚主義橫行,只要是領導做出的決定,再叫他們收回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你錯了只需要一個理由,給你的處分決定可以找上很多個理由。現在我既然被開除了,要想再回到警察的隊伍之中,就很難了。我在公安局的大門口站立了許久。記得第一天到公安局上班的時候,我也是在這裡站了許久,當時心情是很激動的,終於做一個嚮往已久的人民警察了,暗暗下決心要好好幹,幹出個名堂來,從未想到會被開除。同樣,和妻子結婚的時候,我也沒有想到妻子會越來越討厭我做警察。當人越來越喜歡一種職業或是喜歡某個人的時候,把身心都投入進去了,什麼也沒有剩下——這時候卻突然被開除,被拒絕,那這個人還有什麼呢?還能做什麼呢?人只有到了這個時候,才能體會到殘酷這個詞的真正含義。天已經暗下來。車都開了燈,匆匆忙忙往家趕;星星已經一個一個露出臉來,像一個一個的文字在夜幕上寫就了一部天書,沒事沒煩惱的人才能夠讀懂。而人的內心世界的快樂煩惱甚至是慾望又寫在哪裡,誰能夠知曉?是妻子替我和向鐘響求助?——我突然狂笑,把一位騎自行車路過的行人嚇了一跳。鐘響,你這全縣的英雄,開什麼玩笑?我不是小孩,能相信嗎?妻子最討厭哪些會拍馬屁,油嘴滑舌的男人,她不會喜歡和鐘響這樣的男人接觸的,又怎麼能替我向他求請?我給叢容打了個電話。她沒有開機。她現在知不知道父親被監禁的事情?我打的到了她的婚慶服務部,但是沒有人。妻子會不會在家裡?我幾天沒回家了?我回家吧,能想就想,能睡就睡,順其自然吧。回到家,打開街門上的鎖,然後進來再把街門插上。——但是家裡突然亮了電燈,妻子回來了?假如妻子在家裡的話,街門被鎖上了就有點奇怪,然而現在正房的門也鎖著就更奇怪了。我用鑰匙打開正房的門——秋果竟站在屋子裡,穿著妻子的那套黃色的衣服,藍色的拖鞋。她的胳膊上有一塊擦傷,臉上蒙著一層淡淡的憂愁,但是嘴卻裂開笑笑,笑的樣子很難看。「你是怎麼進來的?」我問她。「我老婆回來過嗎?」「撥開了門,」她說。「——沒有。」正房的門是木板做的,門軸也是木頭的,現在磨短了,可以從外面把門板從門框上摘下來。人進家以後,再把門板按回原來的位置。秋果家的門就是木頭的。「你在做飯?」我說。液化氣的鍋灶上正冒著蒸氣,床邊的電風扇也開著。「正在做飯,不過,我在這正吃掛面了……雞蛋也快吃完了。——你吃過了嗎?」「我?」「水開了,你沒吃的話,我就多下一點掛面。」「多下一點吧。」如果沒人做飯的話,這頓飯肯定是省掉了。我舀水洗了臉,習慣性地脫掉了皮鞋,換上拖鞋。又覺得不妥,把脫掉的皮鞋又穿上了。「那你在這兒住多長時間了?」我問秋果。「昨天晚上來的。」她說。家裡的東西基本上都在原來的位置,箱和櫃子還都鎖著。她只是穿了妻子放在外面的衣服,吃了能填飽肚子的一點掛面。「怎麼知道我住這兒?」我問她。「我打聽過,到政府那兒打聽過,我說找那個救過縣長的人——沒人不知道。」麵條做熟了,她先盛了一個大碗,把水裡飄著的那個雞蛋放到麵條上面;然後又盛了一小碗,碗裡的麵條不多,湯倒不小。她放下了飯桌,把一大一小兩碗麵條擺在桌子上,把筷子放到碗上。我自然地找了橙子坐到飯桌前。看著秋果的一舉一動,我驚歎女人的某些動作驚人地相似。妻子也是盛給我一大碗麵條,也是上面放一個雞蛋,也是先擺好飯碗再放筷子。不過,妻子在吃飯的時候有靠著我的習慣,把她不喜歡吃的肉夾給我。秋果則和我對面坐著,等著我拿筷子,我不動筷子,她是不想吃的。我拿起了筷子和碗,迅速地把雞蛋撥到她碗裡。這畢竟是在我的家,秋果才是客人。「你這是怎麼了?」秋果有些不高興。「快吃吧,沒有什麼招待你的,」我本來還想給她挑一點麵條,看她這個樣子也就算了。秋果突然放下筷子,眼淚不斷地流,咬著嘴唇,把臉轉到一邊。「哭什麼哭?有什麼,說出來,我是警察……哦,我已經不是了,可是我還能做些什麼……」「我被他們**了……」「被誰?」「三個人。」「知道叫什麼,哪兒的人?」「不知道。」「知道他們的模樣,特徵?」「不知道。」「能帶我找到他們嗎?」「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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