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老婆的乳房 正文 第二章 第四節
    其實我的右腳傷得不嚴重,石塊只是把大姆指的指甲打掉了,包紮以後就可以回家。救護車把我拉回到醫院,安排了一個病床,不管三七二十一,給我打上了吊針。「陳哥!」高山貴走進了病房。我吃了一驚。難道他母親出事了?「你從救護車上一下來,我就看到了你,」他使勁從悲傷的面孔上擠出一絲笑容,「你怎麼了,不要緊吧?」「沒事,」我急於想知道他和他母親的情況,「你在這幹什麼?」「我媽今天早晨四點死在這裡……已經送到火葬場火化了,我回來是到收費處結賬的……正打算回去……不過,家裡有別人,已經派人到親戚家報喪……」他盡量用簡短的語言把事情說明白。但是重要的事情沒有說,我只得問他。「因為你交錢的事,媽媽才去世的?」「當然,」他點一下頭,「別看我修了這麼多年車,其實沒有攢下什麼錢。父親出去借了一千五,才到派出所把錢交上的。平日媽連斤肉也捨不得割……她本來身體就不好……」他低著頭抹了一下眼淚。「你到底做那事了沒有?」我問他。「想做,當時真想,要是警察不去,我就做了……我當時喝了點酒……那個女的先要我抱著她,後來……她的手一碰我的那個,我就射了。我都快三十了,第一次接觸女人,我本來不想接觸的,可是到時候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人家有錢的包二奶,我這窮漢連個女人都碰不到,一碰到了,代價就是二千元,還陪上老娘一條性命啊……」「那你為什麼要承認嫖娼呢?」我問他。「害怕,他們打了我幾下,」他說。「只要交錢,他們說就替我保密,所以……」「我沒有借錢給你,不恨我嗎?」沒有借錢給他,我心裡非常後悔;如果當時我答應借錢給他,他母親就死不了了。「恨你?我恨我自己——是我不對,向警察借錢?笑話……當時我是糊塗了,請你原諒。」他幹了幾年維修沒有攢下錢——我相信,他這個人不能做專賣,心眼太好,該要的錢不要,有時候還要往上賠錢;我在他那兒給摩托車換過兩次機油,他都沒有要錢。當時我還想以後買點東西送給他,可是直到現在也沒給他什麼。我們警察是什麼?我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警察已經成為一種六親不認的工具,還有沒有人性?高三貴母親的死亡,表面上是高三貴自己造成的,實際上卻是由警察造成。事實是這樣,可是誰又能把事實暴露出來?高三貴自己沒有這個能力。由我來,我又是警察……「我以後不維修車輛了,」高三貴說,「到外面去打工……我現在有力氣……」還未等他說完,叢容手裡捧著一束鮮花走了進來。他急忙握了握我的手,離開了。「我是在下面服務台上的登記薄上發現你名字的,」叢容說,「聽說你執行任務受的傷,沒事吧?」「執行任務?」實際是出去辦私事受的傷,怎麼能變成了執行任務呢。「是啊,邢偵隊周隊長說的,」叢容說。周隊長是邢偵隊的副大隊長,是黃景的頂頭上司,不知道黃景對他說什麼了。「你來醫院做什麼?」我問。「爸爸在這裡呀,你救了他以後,他就在這裡還沒回家呢。」叢容把花放在窗台上。「我天天到這裡來看他。」白天看她的感覺和晚上看她的感覺有很大不同,夜晚把她白皙的皮膚和迷人微笑給貪污了,白天又把她顯得過分得漂亮和嫵媚。我有很多問題想問問她。可是我腦子裡卻先猜測她有沒有對象或是有沒有結婚。人首先是自私的,師傅教我們學功夫的時候總這麼說;要想功夫好,首先要自己的身體好。這就是自私的一種表現。我笑笑——為自己給自己的辯解。「爸爸愛你嗎?」我說。「哪有父母不愛自己孩子的?」她說。「可是你自己做個體——當官多舒服,」我說。「當官?有很多人問我這個問題,也有很多人叫我當官。——我不是不願當官,願意當。」「那你為什麼不當?」「這要看官是誰給的了。現在咱們這個社會做官的,都是花錢買來的——你信不信?」「不信,有些不是。」「有些是靠所謂的政績,但是這政績也是浪費人民的錢和物得來的,還不如直接花錢買官呢。」「原來是這樣啊,我明白了。——要改制拖拉機廠?」「改吧,和我無關。」「和你爸爸有關係吧?」「有人想花小錢買拖拉機廠,爸爸不同意。」「可是市委書記同意。」「談這個做什麼?」叢容不高興了,「我並不願意和警察在一起,但是你例外。哈哈……」她笑了笑。「人家結婚的時候你去服務,」我說,「可是你自己……」「你結婚了,」她說,「就別打我的主意了。——我沒有結婚。我也不會嫁給一個警察的。」「為什麼?」我有些不高興了。「你不知道嗎?」她準備要離開了,「警察的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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