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南山花園小區,我打的直接趕往公安局。在公安局門口剛下車,就遇到了黃景,他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老弟,你怎麼了?”我比他大一歲,沒人跟前的時候,我常常這樣叫他。“我剛接了肖玲的電話,她要跟我分手,”他說。“開什麼玩笑?”我說。肖玲是我們警校時的同學,模樣漂亮,是很多同學追求的對象。現在在團家旺鎮派出所工作,是戶籍管理員,兩人感情很深,准備今年“十一”結婚。我的婚姻出了問題,黃景的愛情又要出問題,我不相信他所說的。“肖玲很尊重你,”黃景說,“你去勸勸她吧,我求你了。”黃景從來沒求我做過什麼——我也沒有本事為他做什麼,在我的印象中,這是他第一次求我。可是,愛情是兩人之間的事情,我不能替黃景或是肖玲做主。我搖搖頭。“我請了假,”黃景說,“走,陪我去趟團家旺吧。”他拉起我的胳膊,上了一輛出租車。司機是個女的,歲數不超過三十,表情嚴肅,話語倒是很多,這是她開車多年養成的習慣表情嚴肅給人不可侵犯的感覺,話語很多是想叫客人多開口,她借此來判斷有沒有危險的發生,好及時應對。二十分鍾後,當汽車放慢了速度,要拐彎的時候,我突然感到後背重重地被撞擊了一下,頭朝前碰到了車裡的防護網——出租車被一輛大卡車從後面左側撞擊得飛了起來。黃景反應卻相當快,撞擊的巨大聲音一響,他就拉開了車門,還沒等車落入路邊的懸崖,他就從車裡跳了出去。他就坐在車的左邊,而懸崖在右邊,如果他跳出去不被大卡車傷害是不會有事的。出租車在空中飛行了幾米遠,出了公路,落在懸崖邊翻了個,然後直接往崖底落下去——咚的一聲巨響過後,緊接著傳出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黑色的濃煙就從崖底冒上來,魔鬼一樣扭曲著身子,又在天空中慢慢消散。闖禍的大卡車沒有停下來,打下了一上方向盤,避免跟著出租車沖出公路,逃之夭夭了。“陳剛!”沒有受傷的黃景站在崖邊叫著我。“我沒事。”從懸崖上部傳出我的聲音。我在出租車跟崖體碰撞的一霎那,打開了右側的車門,當車體開始往崖底落下的時候,我就跳出了汽車,雙手抓住了崖邊的忪樹,懸在空中。但是我的右腳被從上面落下的石頭擊中了,痛得很。女司機必死無疑,我為她難過。她的丈夫和孩子永遠失去了她。而現在我還活著,更沒有失去梁艷,我值得為自己慶幸。黃景已經撥打了求救電話。崖壁上面不太陡,我抓住樹和野草,慢慢爬往上爬,到達頂部的時候,黃景抓住了我的手,使勁把我拉了上來。他面色蒼白,渾身顫抖,大口大口地喘著。“你沒事吧……”他木然地問著我。“沒看清逃跑的卡車號碼嗎?”我問他。“沒有,”黃景說,“頭撞到路面上了,當時就昏了。大哥,真的對不起你。”“什麼對起對不起的,”我說,“意外情況……”一輛白色的警車在我和黃景旁邊停下來,肖玲竟然從車上下來,疑惑地看著我們。“我帶著電腦到局裡去維修,”肖玲解釋說,“可你們怎麼在這兒……”“出車禍了,”我說,“我們乘坐的出租車沖進溝裡了。”肖玲蹲下來,靠近黃景他頭上身上都有泥土,額角還擦破了一塊皮。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又彈了彈他身上的泥土。黃景像一個木樁似的,一點表情也沒有。我心裡都焦急黃景真呆,快點利用這個機會表達對她的愛慕,也許她還會重新愛他。肖玲看著從崖底冒出的黑煙,又看看我。“司機在溝底?”她說。我點點頭。黃景站起來,走到一邊。肖玲跟著走過去。黃景說什麼,我聽不到了。但是肖玲突然抱住他,把臉貼在他的胸脯上。在路邊的草叢裡,我發現了一個錢包,我就斷定這是黃景的,一定是他跳車的時候掉的。我挪動了一下身體,把錢包揀起來。裡面有錢,還有一張照片兩人面對著鏡頭,互相擁抱著,一對非常相愛的戀人。照片的背後寫著三行字——沒有什麼能超越我們的愛情沒有什麼可以把我們分開05,07,2,於煙台兩人照這張照片到現在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當時“沒有什麼可以把兩人分開”,然而時間這麼短,肖玲就變心了,這是不是有些奇怪?懷著強烈的好奇心,我想聽聽肖玲怎麼說。於是我把錢包扔在十米遠的那棵楊樹旁邊。“黃景,你過來,”我說。黃景推開肖玲,向我走過來。“哎喲,”我故意裝出疼痛的樣子。肖玲也一起過來了。“怎麼了?”黃景問。我指著楊樹“那兒有個錢包,是不是你的?不可能是別人的。”等黃景往楊樹那兒走,我就問肖玲“聽說你要跟黃景分手,是真的嗎?”“分手?”肖玲一愣,“瞎說——聽誰說的?”“我只是擔心,沒有人說,”我笑了笑。肖玲用手把沾在我頭發上的一根小草拿掉了,微風把她的一縷長發吹到我的臉上,我的臉有些癢。她的胸部很高,白色的乳罩掩不住豐滿的**,**還是從衣縫露出了一部分,我閉上了眼睛。可是,黃景為什麼要騙我呢,而恰巧又在這裡出了車禍,難道他要謀殺我嗎?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