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晨的時候,段七郎看到了前面那個亮著燈火的古城,於是他立刻從極速奔行中放慢速度,一邊慢慢朝前走去,一邊默默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城市。
這是一個擁有著濃郁歷史遺跡的古老城市,段七郎且只知道它叫做「武漢」。
翻開相關的資料,我們可以看到,武漢簡稱「漢」,是湖北省的省會,該市常住人口有九百多萬人,算得上是華中地區最大的都市了。不僅是全國七大中心城市之一,更算得上長江中下游的特大城市。
世界第三大河長江及其最長支流漢水橫貫市區,將武漢一分為三,形成了武昌、漢口、漢陽三鎮隔江鼎立的格局。
這是一個歷史名城,遠在唐朝的時候,著名的詩人李白就在此寫下「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的千古絕句,因此武漢自古又稱「江城」。
熟知中國歷史的人應該知道,在清代末期、中華民國時期及中華人民共和國初期,武漢經濟一度極為繁榮,曾經是中國內陸最大城市,不僅如此,更位居亞洲前列,曾有「東方芝加哥」的美譽。
同時,武漢更是中華民國的誕生地,著名的武昌起義便發生在這裡。
武漢其行政區劃沿革非常具有歷史特色,可以說是從明代直到辛亥革命乃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歷史的一個縮影。武武漢在湖北省位置漢可以看作兩市一縣的合併,故有「武漢三鎮」之說。其中漢口和武昌從明朝後期起就分別發展成相當規模的城市。
在1927年到1949年,這三地分別對應著漢口特別市、武昌市和漢陽縣。1927年,國民政府遷都武漢,首次將漢口、武昌、漢陽合併為京兆區,總稱武漢,開三鎮合併先河。
因此。武漢可以說是一個直轄市、一個省會城市和一個縣的緊密聯合體。
沿著梅子山、龜山、蛇山、洪山、小洪山、珞珈山、喻家山一帶,連同輻射到兩翼的馬房山、桂子山、伏虎山、鳳凰山等構成了武漢地形上地龍脈。沿著這條龍脈,武漢的絕大部分重要機構分佈兩側,構成了一條美麗的文化、經濟長廊。這條龍脈的頭是喻家山。腰部是洪山,尾部則是躺在月湖中地梅子山。
對段七郎來說。這只不過是他通往上海的一個比較大地中轉城市罷了,在他的意識裡。城市是以他出生地那個小鎮為準繩來參照的,因此這些厚重的文化底蘊,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慢慢的朝城裡走去,一邊調息內力,用以恢復在高速車道上運動輕功狂奔時所耗費的內家真氣。習慣晝伏夜出地他這個時候有些累了。他很想找個合適的地方先睡一覺。
就算他擁有絕世武功,可他畢竟是血肉之軀。這些日子一直是餓了吃炒青,累了喝些相對乾淨地溪水和河水甚至溝渠的污水,從來就沒有買過任何其他食品,而老師叔給他的四十七塊六毛錢,他竟然一分也沒捨得花掉。像這樣苛刻的生活條件,沒生病就算好了,哪裡談得上什麼營養?
從本門出發到現在,他又清瘦了許多。這個時候的段七郎,突然很懷念聾啞老僕的飯菜,那些粗糙的飯菜竟然成了遙不可及的美味。畢竟它們是熱的……
段七郎輕輕的歎了口氣。開始朝河邊走去,在睡覺之前先吞些青吧。不然在睡覺地時候,少不得會被飢餓弄醒,這樣對精力地恢復有極大的妨礙。
城市裡地河水如此污濁,可段七郎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趁著沒人注意先吃點吧,不然讓別人看到自己進食的情形,又會讓那些個鳥人們大呼小叫的。雖然他擁有絕世武功,可他根本就弄不懂這個世界,比如自己沿著高速公路趕路,一輛汽車竟然緊盯著自己不放,車內的人不僅尖叫不己,還拿出手機來拍個沒停,沒見過輕功?要不是段七郎才因為殺死收費站的保安欠疚,沒準他會讓人家車毀人亡!
他選了一塊大石坐下,然後從帆布袋裡摸出盛青的布袋,抓了一把塞進嘴巴嚼了起來,然後不停的抽空從江面上撈水就食。
「你究竟在吃什麼?」一個不無奇怪的聲音終於忍不住似的說了這麼一句。
段七郎毛髮一豎,努力嚼食的嘴因此停了下來,他迅速集中意識搜尋,馬上發現距自己十米左右的地方,一個人站在那兒,雖然他一動不動,可是很明顯正是他問出了這句話。
七郎冷冷的應了一句,是因為他對這個神秘逼近的人尊敬。這個人的輕功之高,顯然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像他這樣一個習武一輩子的人很清楚,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分,誰想逼近十米而不讓他發現,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這個人做到了。
「你吃的是一種難嚥而不易消化的古老糧食,我曾經以為你吃的東西是一種輔助你武功修練的特殊食品,可是最終我發現錯了,它就是普通青。」
「不錯。」繼續回答是因為段七郎想掩飾自己的驚駭;這個人竟然知道自己吃的東西是什麼,可見他己經跟蹤自己很久了,最要命的是在他出現之前,自己竟然一無所知!而他好像對自己己經瞭如指掌了,這是多麼可怕的事實!段七郎的驚訝可想而知,在那一剎那,他對自己都有些失去信心了!
「你別吃驚。」對方感受到了段七郎的駭然,他從容的解釋道:「我們注意你很久了,知道你吃的是什麼是因為找到你灑落在地上的青,拿去化驗過的結果。你無法覺察我靠近是因為我練的是專門的輕功,這是我最擅長的功夫,單比輕功的話,你是永遠也追不上我的……可是在其他方面,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
段七郎開始繼續嚼食自己嘴裡的東西,可是他的背且挺得如此筆直,因為他暗裡早己經運足了真氣,這時正在暗中估算,隨時準備給對方致命一擊。
顯然他並不相信對方所說的一切,因為他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朋友,一個他不熟悉的人如果很熟悉自己的話,只說明自己犯了大錯,而且是很危險的錯誤。
「你不用運功。」那個人還是淡淡的說道:「因為我不會讓你的真氣傷害到我的,你出手的話我會馬上消失……而且,現在我對你並沒有惡意。」
段七郎眉頭緊皺,對方說的不錯,看來他己經掌握了一切了,否則他肯定不會如此從容的跟自己擺龍門陣,於是他打消了出手的念頭,畢竟就像對方所說的,他暫時還沒有感受到針對自己的危險,既然這樣,不如看看你想幹什麼吧!
「你真是個怪人!」對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有時候我們真的弄不懂你了!」
「不會吧?」段七郎暗暗想道:「弄不懂還只差不把老子內褲給算出顏色來,如果算得準,老子沒遇到師父前偷看那個娘們洗澡的事不都讓你知道了?」
那個神秘的傢伙繼續說道:「你從來不搭任何交通工具,你是我們見過的第一個徒步奔行數千里的現代人,可你吃的是最粗糙的食品,喝的是隨處可取的自然水。你從不住店休息,可你就算倦在樹梢,醒來之後精力永遠如此旺盛,你就像一個迷似的讓人費解……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段七郎無語,他仍然在默默的嚼食著青,並慢慢將手裡剩餘的那些塞進嘴裡,一則怕浪費糧食,一則便於騰出手來應付任何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
段七郎知道別人無法理解自己,其實只有他自己明白,對一個在巴掌寬的密室呆了二十五年,一直過著飽一頓餓一頓日子的人,能在寬暢的世界奔行是如何愜意,當你孤獨而又飢餓的時候,你就會明白隨手能掏出的青有多誘人,現在雖然很苦,但是精神上的滿足感也許是任何人都無法體會的,所以他才一如繼往的奔往上海,並且樂此不疲!
「不瞞你說。」對方感慨萬端的繼續說著:「雖然我們研究你是有自己的目的,可是就目前來說,我們根本弄不懂怎麼樣的方法才能夠殺死你。當然,如果在一個空曠的坪地,我們有數十枝自動步槍,再協同一群訓練有素的高手行動,或許能把你殺死,可這不太現實,對你也不公平,對嗎?」
段七郎心中一冷,這正是他的心病,他深深的知道自己的能力,幾個人就算拿槍,他也不會放在心裡,怕就怕一群拿著槍還有極高武功的對手配合。
自己畢竟是血肉之軀,功夫再高,跟每秒速度達到千餘米的子彈的變態殺傷力來比,想不死真的很難。
「能問你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嗎?」那人淡淡的又說:「你為什麼不喜歡搭車?為什麼從來不吃飯店裡的食品,為什麼從來不喝瓶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