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狂想曲之明日驕陽 第二十一集 第二章
    這個可怕的念頭令阿倫打起了冷戰,如果亡靈儀式失敗了,那將會是怎樣一個後果呢?

    童年時那一幕,常在他嚴禁裡出現的那一幕,魔獸嗽嗽的尖銳叫聲過後,那層層巒巒的黃沙之上,明明已經死去的父母,還有那一個個族人,正是因為亡靈儀式,在那淒美曼妙的亡靈咒文中,變成一具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成為亡靈一族的成員,成為他們的劊子手,從此永不休止的走在地獄的深淵……

    如果雅玲也變成那樣……

    他不敢想下去了,全身也因這個令人驚懼的念頭而戰慄!

    但假如能成功呢?一陣按撩不住的狂喜又跳上了心頭,動人美麗的雅玲將重現眼前,往後的日子,她的笑容也不必在記憶裡痛苦的去尋覓……

    不過,雅玲本人會怎麼想呢?

    剛剛成為亡靈惡魔的日子,是阿倫生命裡最大的一個夢魘,那對陽光的恐懼,逃避一切光明力量,對自我存在的懷疑,質疑著生命,質疑著這個世界,靈魂常常感到痛不欲生……那些日子也要讓雅玲去面對嗎?她真的樂意走進這樣的生命嗎……

    這個世界到時會增加一個悲哀的生命,一個人類所不能容納的亡靈惡魔,就算成功,雅玲到時能接受這個事實嗎?

    說不定她將因此無比的痛恨我、仇恨我,畢竟她並不是她母親鳳慕雪……

    想到鳳慕雪這個名字,他忽然又聯想到另一個問題,如果出手重創鳳雅玲的刺客就是老師東帝天,以他的實力,為何不直接結果鳳雅玲,而是讓她身受重傷?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對她親手施放亡靈儀式,讓雅玲也成為亡靈的一員嗎?老師之前授予我的亡靈儀式手冊,就是為了這一刻的來臨……

    他的內心更冰寒了,上一代的女皇是亡靈血統,這一代女皇也必須同樣是亡靈血統嗎……

    阿倫用顫抖中的手拭去淚水,另一隻手仍緊緊牽著鳳雅玲,她的身體越來越冰冷了……

    腦海中明明仍在天人交戰,但亡靈手冊已被他人懷中慢慢取出,在他指縫間打開了,那可以改變生命形態的過程又一次映入他的眼簾……

    他急促的呼吸著,用顫抖的雙手盡量溫柔地讓鳳雅玲重新平躺在床上,探手再一次撫過對方的臉龐,只可惜已感受不到半點往昔令他心跳的體溫。他深吸一口氣,屏住了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從腰囊裡郵六根白蠟燭,以六芒星方位,分別點燃在周圍,阿倫看著自己那雙不停顫動的和、手,這種邊靈魂也為之恐懼和顫慄的感覺,到底有多久沒降臨在自己身上了?他緩緩將口中憋住的空氣呼出,雙手在虛空中畫出一個六芒星符號,飛快的念誦起亡靈儀式的咒文。

    那是一組組頗為繞口的咒文,聆聽起來偏偏又十分悅耳,像空靈的野外、百靈鳥的歌聲,又像是某一首極為古老的歌謠。

    開始時,阿倫還可以通順的念出每一個音節,但漸漸,語速便降了下來,每一組咒文的念出,彷彿都得耗盡所有的精力,尤其是念出那尾音的剎那,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探進了阿倫的腦海,觸過他每一道神經,令他如遭電擊。

    阿倫知道那是心魔正入侵他的靈魂,忙斂起緊張,盡力讓自己進入到無驚無喜的狀態,一個字一個字的咒文準確地念誦下去,心中明白,這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終極亡靈儀式!

    虛空中,一個閃芒星符號正在形成,並慢慢擴大,散發出極為耀眼奪目的銀光,鳳雅玲的身體也漸漸模糊在這片銀光之中,四周空氣的流動彷彿也緩慢了下來,元素開始有規則的跳動,令人心曠神怡的生命氣息活躍在四周,與令人窒息的死亡元素揉合在一塊,從分庭抗禮,到漸漸無分彼此……

    這麼大的動作,營帳外的人是否已經發覺了呢?但阿倫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一切如箭在弦,他的手再次往虛空探出,畫出第二個六芒星符號。

    整個究竟也隨之晃動一下,銀光深處,無數畫面從其中穿出,急速沖面而來。

    一眼看不到盡頭的亡靈大軍,正搖搖晃晃的行走在同樣沒有盡頭的荒漠之上……

    一片極為遼闊的廣場上,密密麻麻的排列著五花八門的刑具,每一具刑具上都有一個表情極度痛苦的受刑者……

    血紅色的河流上,全是隨波飄蕩的浮屍,從河流的源頭一直漂向大海的盡頭……

    畫面紛亂到極點,一幅接一幅的衝進阿倫的眼簾,沒有一幅可以令人感到愉快的,每一幅都在挑戰阿倫的神經。

    幻聽已伴隨著這些畫面出現了,一開始僅僅是呢喃般的低鳴,像是要打亂阿倫念誦咒文的節奏,又像是在為亡靈咒語和音。

    很快,這些聲音便越來越大,時而是重金屬碰撞的嗡嗡聲,時而是尖銳的刀叉刮在光滑瓷器上的刺耳聲。

    然而,阿倫卻是漸漸聽到,那是萬千個聲音正和自己同時念誦著亡靈咒文,聲音變得如此巨大,每一個音節發出時,都能震徹天地,都能撼動山河。

    他終於明白,為何終極亡靈儀式就算在亡靈世界,也不會輕易使用了。因為在這個過程中,你每一秒都有可能變成瘋子,你念出的每一個音節都有可能抽空你的靈魂,令你變成一具無法辨認的乾屍。

    阿倫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濕透了,但他仍保持著準確的手勢,在面前的虛空中繪畫著符文,將每一句咒語清晰無誤的念出。

    終極亡靈儀式,來到最後一個篇章。

    四周的銀光瞬間斂去,營帳、營帳內的擺設、營帳外的神龍大軍等等一切,彷彿也隨之斂去了。

    灰色的天空上,掛著一輪阿倫今生所見過最亮的月亮,暗綠色的光帶在天際隨意扯動,褐色的漩渦無規則的分佈在彎蒼之中。

    腳下,是一片貧膺乾裂的灰色土地,無窮無盡的延伸至視野的盡頭,阿倫感覺自己正站在這片遼闊的荒漠中央,鳳雅玲漂浮在面前的虛空中,病態盡去,臉上所煥發的容光,彷彿又回到星雲初見之時,只可惜雙目仍是緊閉,體內仍無半點生命的氣息。

    阿倫精神稍稍一振,第三次虛畫出六芒星符號,銀色的光輝在指尖滑動,一個巨大無匹的六芒星印記在半空中成型,輝映天地,蔚為壯觀!

    四面八方的天際盡頭,無數的紫色閃電在無聲中閃耀。

    銀色的光點自六芒星中飄落,點點滴滴而下,幻化成各種各樣的形狀,時而是萬千揮舞著魔法棒的白翼小天使,時而是張牙舞爪的猙獰惡魔,當光點越來越密集的時候,兩者便混合出現,相互盤旋起舞。

    如此瑰麗的場面下,阿倫內心的寒意卻更甚了,光點落入到鳳雅玲那晶瑩的肌膚上,她的軀體仍沒有回復絲毫生機。儘管精神已經完全透支,儘管心靈已開始顫慄,但阿倫仍是用盡全部力氣,強控著自己的聲音不起半點起伏,念完咒文的最後一個句子。

    當最後一個音節吐出後,天地間的究竟頓時扭曲的一下,半空中的六芒星「轟」的一下,化作一道極為眩目的銀色光柱,俯衝而下,灌向鳳雅玲。

    阿倫的心跳加速至極限,他可以做的,已經盡最大努力做完了,那光柱過後,答案就會揭曉--終極亡靈儀式成功還是失敗?雅玲她將成為和自己一樣的生命,還是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演變成另一種更可怕的悲劇……

    他無法想像自己將怎樣去面對後者,幸而,那樣令人窒息的悲劇並沒有發生,但,另一種阿倫所渴望的可能性同樣沒有發生,那道銀色光柱來到鳳雅玲的身前,明顯窒了一窒,就像磁鐵的同極相遇,光柱甚至倒退回了幾尺,發出如同重金屬碰撞的嗡嗡聲。

    銀光彷彿不甘如此,再一次俯衝而下,但這一次,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整道光柱就這麼慢慢變細、漸漸收窄,直到完全消失在了鳳雅玲的胸脯上。

    隨之,荒漠、巨月、光帶、紫電等等也緩緩消失,他們又回到了那個華麗的帳篷中,鳳雅玲仍安靜的躺在阿倫的身前,躺在那張冰冷的床鋪上,無聲無息,了無生氣。

    終極亡靈儀式失敗了?!

    怎麼會這樣?!

    體力已經完全透支的阿倫,在這樣的精神重創下,腳一軟,「撲」一下跪在了床前。

    汗水與淚水在他臉龐上流淌著,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渾然不覺,只是用顫抖的手緩緩探向了鳳雅玲胸前的衣衫,就是那個位置產生了足以抵抗亡靈儀式的力量,甚至最後六芒星的終極一擊也被它吸收了……

    那到底是什麼?

    雅玲她臨時佩戴了什麼禮品級光明飾物?還是穿著一件畫滿了庇護符文的太古遺物……

    他的情緒因為太過動盪,以致那雙顫抖中的手,解了好幾次,才將雅玲的外衣的鈕扣解開,裡面是一件繡著暗花的絲棉內衣,手工精細,質量上乘,但僅僅是一件普通的皇室內衣,並無特異之處。

    阿倫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令視線稍稍回復一點清晰,但心裡的恐慌和悲哀卻是越來越強烈了,他盡量溫柔的為鳳雅玲脫去內衣,如果在過往記憶中任何一個片段裡出現這樣一種情形,定是無比的旖旎香艷,但這一刻,阿倫的情緒中只有痛苦和絕望,只是讓動作盡力的輕柔,彷彿擔心一點點粗暴也會驚擾了鳳雅玲熟睡的英靈。

    指尖輕輕觸在雪白的肌膚上,那片驚心動魄的波濤此刻只剩餘冰冷的體溫,在左邊那枚鮮紅的櫻桃下,竟有一個冊進去的十字星印記,朝上面那一端的盡頭還有一顆小小的六芒星,上面烙印著很細膩的魔法圖案。這個特殊的印記此刻銀光流溢,彷彿正有無窮無盡的魔法力量浮游其上,那正是吸收了無窮精神力之後的表現。

    阿倫的腦袋「轟」的一下,就是它令終極亡靈儀式功敗垂成。指尖又一次輕輕觸摸其上,一段往事的記憶自腦海中倒轉而回……

    「娜娜,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左邊胸口下面,有一塊凹進去的十字星印記呢!」

    「哦……是胎印嗎?」

    「對!我們神龍的主教說,這是愛神的標記,判定我是愛神下凡呢!不信,你摸摸看!」

    「……」

    那個時候,是漆黑環境中曖昧的柔情……

    那一次觸摸,是可以令每一根神經都為之顫動的曼妙時刻……

    當年的記憶,甚至是此刻的再一次觸摸,阿倫都會毫無疑問的判斷這是一個神奇的胎記,但現在近在咫尺的觀察著六芒星上的圖案,那所蘊含內斂的霸道力量,分明就是一個抵擋亡靈魔法的心靈印記!

    鳳慕雪先皇,你的心機可真是深遠啊!在雅玲很不的時候,便不異耗費大師精神力來烙印下這個心靈印記,甚至還欺騙她,串通所有人來告訴她,這僅僅是一個代表愛神下凡的印記,所做的一切,只為了防備這一天的來臨……

    怪不得你駕崩前要處死鳳雅煙,原來也是為了保護雅玲,絕了東帝天更換皇座主人的念頭。

    不過,我擅自篡改的遺詔,改變了你設下的軌跡……

    鳳慕雪,你對東帝天看似充滿崇慕,為了他能不惜一切,可事實呢,你何嘗不是一直在提防著他,甚至生前死後,都一直在佈置,還下了不少暗棋……不過因為我,你最後還是在這場博弈中輸了……

    而老師東帝天呢,他到底是否知道這個十字星印記,不過無論他知道還是不知道,無論這次亡靈儀式成功還是失敗,結果都不會改變了,擁有亡靈血統的人將登上神龍的王座。無窮無盡冰冷的寒流將阿倫衝擊得有點麻木了,他緩緩地為鳳雅玲穿好了衣裳,撕心的令他面容微微有點扭曲,有憤怒、有愧疚,但更多的是,深切的哀傷。

    直至又一次將目光投向那張俏臉,情緒才漸漸宣洩,從小聲抽噎,至嚎啕大哭,他不單失去一個重要的愛人,失去一個重要的朋友、一個重要的親人,而且,失去生命的一部分……

    往事猶在昨日,但轉眼成風。

    他和她的片段,好溫柔的呼吸、柔情的話語,風中已成唏噓句……

    也不知過了多久,阿倫才努力令情緒稍稍平伏,但腦海裡仍是混混沌沌,多年前的失落感再次充斥在心頭,彷彿再也看不到光明,看不到未來。

    他渾渾噩噩地站了下來,簡單佈置了一下帳篷四周,把不該讓人看到的東西收拾了起來,才用力拭了拭眼睛,緩步往帳篷外走去。

    但掀開布簾的剎那,他的動作又頓了頓,帳篷的外圍竟然有大師的元素在隱諱的流動著,怪不得自己這麼大動作也無人知曉,原來有人在帳篷外佈置了疆界。是樊帝靈和伊琴娃?他們可不像是這麼開明的人士,允許自己在神龍的王旗下施放亡靈儀式……那麼,能瞞過兩個絕世強者佈置結界的,答案只剩下一個--沒想到鳳雅煙及時趕回來了……

    她將成為新一任的神龍女皇了……我何德何能,剛及弱冠,就成為了神龍的三朝元老……

    阿倫苦澀的牽動著嘴角,不過笑得比哭還難看,撥簾而出,本以為會迎上刺眼的陽光,誰料到卻是繁星滿天,皓月當空,心頭頓時凜了凜,外面的神龍大軍。密密麻麻的帳篷和戰馬,還有樊帝靈、伊琴娃他們,彷彿都被某股神秘的力量給攝去了,四周的風景仍是神龍東北部,但阿倫明白,他中幻術了,這裡邊半點聲音也沒有,一切寂靜到極點,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和身後的帳篷。

    「祖賓大人,無需急著離開,這裡是我的精神世界,將你牽引進來,只想單獨聊聊!」

    鳳雅煙的聲音竟是從身後的帳篷中傳來。

    阿倫緩緩轉過身,只見鳳雅煙也掀簾走出。比起往日,她美目上的雲煙更迷濛了,就像為眼睛多加了一層輕紗。

    「姐姐走了……」鳳雅煙淡淡道,聲音乍聽恍似平淡,但內裡卻是深深的悵然之意。

    「姐姐和我從小關係便不好,祖賓大人,你可猜到原因嗎?」鳳雅煙似乎並不需要阿倫回答,需要的僅僅是一個耐心的聽眾,自問自答道:「那是因為母親陛下根本就不希望我和姐姐走在一塊,她故意讓我們之間充滿誤會,為我們製造摩擦……」

    「一開始我不明白母親陛下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當我知道自己血液的顏色是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的時候,我就什麼都明白了。從那時候開始,我更孤單了……」

    「從小到大,我只能遠遠看著姐姐被大家眾星拱月的包圍,而我往往只能是孤零零一個,遠遠的看著……」

    「我知道我的血統是世俗所不容,但我天生如此,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我真的很渴望能像姐姐一樣,沸騰文學也很懷念小時候能和姐姐一起玩耍的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讓她牽著我的手,聽她進述太古時代的童話故事……」

    「母親陛下走了之後,姐姐和我之間的關係比過去緩和了許多。記得暴風城破前的三天,姐姐下詔讓我先行離去,臨別前,她再一次牽著我的手,那可真是久違多年的親情……她告訴我,平安到達鳳凰城後,她一定會和我秉燭長談,重溫昨日。我很慶幸終於有機會能修復往日關係,也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誰料到……她卻走了……」

    鳳雅煙抿了抿櫻唇,彷彿無聲的歎了口氣,夜空的繁星感應到她的情緒,竟紛紛隕落,在天際繪出一幅異常淒美的流星雨畫面,她淡淡一笑,說:「大概,只有無法挽回的遺憾,才會令你我珍惜得徹底吧!」

    目睹著鳳雅煙精神世界的變化,阿倫面無表情,那是極度悲哀過後的麻木,不過誰能料到,這個看似漠然的妹妹,竟然對雅玲有這麼深刻的依戀之情……

    阿倫木然的猜想,她對我所說的話裡似乎毫無保留,甚至提到了血統,莫非在我情緒最低落的時候,她已經借幻術進入了我的精神世界,瞭解了我的一切?

    這個疑惑的念頭自阿倫腦海裡升起時,四周的景物忽然就變了,那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大風拂過,綠草隨風飄揚,暖陽之下,可以看見群群牛羊在閒悠的遊蕩,牧羊人正哼唱著熟悉的歌謠,遠方的帳篷群邊,孩童正在追逐嬉戲……

    阿倫心頭為之一陣劇顫,尚沉浸在悲傷之中的他,眼淚差點便又掉了下來,面前所見,正是夢中幾度出現的故鄉,鳳雅煙用幻術完全複製除了他記憶中的一部分,將邊緣部落再現眼前。

    但當他還想細看,景物再次變化,這是一片千里無人煙的黃沙,層層巒巒直到天際盡頭,耳邊還能聆聽到恍如魔兔哀號的淒厲風聲,其中還夾雜著魔獸嗽嗽的尖銳叫聲。

    一隊旅人騎著駱駝,從遠方的沙坡上走來,那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裡面有數不清的童年記憶。他看見了那一年那一個時候的父母,還看見了童年時的自己……他們就這麼在身邊走過,漸漸走向那個命運的陷阱中去……他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

    景色又一次漸漸模糊,阿倫終於用嗚咽的聲音打斷道:「夠了,鳳雅煙!」

    他已無需懷疑,藉著幻術,鳳雅煙已瞭解了他的一切,那麼下一幕,恐怕就是飛龍沙漠那個可怕的夜晚了。

    面前的黃沙重新恢復了清晰,不過風像是停了,魔獸也停止了唉嚎,鳳雅煙淡淡道:「無論姐姐,還是你我,都像是那個人手下的木偶,他用一根看不見的線,牽動著我們,創造著所謂的命運!」

    「東帝天?」阿倫的腦海裡自然而然升起這個名字。

    鳳雅煙已點頭道:「對,我的生父,是他締造了我這最悲劇的生命,也締造了姐姐和你的悲慘命運,更締造了現在整個世界的戰亂!」

    「祖賓大人,要聆聽這一切嗎?除了我,可能沒有人更瞭解這一切了……因為就在前夜,他情緒失控之時,中了我的幻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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