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明,是王子明。」雖然並不走到場的每個人都認識他,但知道他的人也並不少。
「他前些日子幹什麼去了?」
「他怎麼這個時候才出來,要是早一個星期,過老怎麼會出事!」
「唉,他終於回來了,總算有一個人能幫過老出口氣了。」
「好好教訓一個小日本,看他們的趾高氣揚的樣子就有氣!」
各種議論紛紛響起。
沒有去理那些在背後指指點點的人們,王子明徑直走到過老的遺體前,深深地鞠下躬去。
禮畢,王子明並未馬上離開,而是略略向過老家屬鞠了一躬之後便默默地站在了他們的身邊。
「他怎麼站在那裡?」那個地方不是隨便誰都能站的,除了死者的家屬,只有向過老行弟子禮的人才會有這個資格。
「他會不會跟過老學過棋?」
「說不定他感到自責,因為他的逃避才導致過老出戰。」
由於王子明的突然出現,正在僵持的幾人注意力被轉移,見情況有所緩解,兩今日本人趕緊抽身而出。
儘管心中充滿疑問,但這個場合併不是適合詢問的場合。過老從事圍棋普及多年,可謂桃李滿天下,王子明曾經跟他學過棋也不是沒有可能。
除去這個小插曲之後,追悼會便再沒有意外發生,在沉重的氣氛之下,送行的儀式結束了。
目送過老的遺體被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推走,王子明慢慢隨著大家走出了門口,四月的北京西郊風景如畫,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他的心中充滿了傷感。
嚴格來說幾王子明和過百年並沒有師徒關係,他成名相當地早,年僅十一的他首次參加全國晚報杯賽便勇奪冠軍並於同年通過段位賽成為職業初段且進入國少隊。雖然其真實實力比之一般的職業七八段也毫無遜色,被稱為百年難遇地絕世棋才,但終究是個孩子,生活還不能完全自理。那時過老早已退休在家門知道了這一情況便特意把他接回家裡去住,直到他的父母在市區找到住處才搬走。時間儘管不長,但過老對他的殷切關懷又怎麼能讓他忘記。
「明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讓我去接你?」孫敏從一旁邊走過來悄聲問道,她早就看到了王子明,只是等到了現在才有說話的機會。
「哦,我也是剛剛趕到,是不是很趕上送過老的時間我自己都不敢肯定,怎麼讓你接呢。」王子明苦笑一聲說道。
「你瘦多了,這些日子是不走過得很苦?」伸手拉住王子明的手。孫敏有些心疼地問道。:
「還好,那些都算不了什麼。」王子明撫著對方滑膩的小手柔聲說道。人在情緒低落的時候總希望有人來安慰,王子明也不例外。
「回來了就好。」孫敏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能喃喃的低語道。
「王先生,前些日子你到哪裡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兩人之間溫馨的氣氛。
抬頭看去門一位滿頭花白頭髮,神情有些落寞的老人正看著他們。
「您是……周老先生?」仔細想了想,王子明遲疑地問道。
「對,是我。」來者正是和王子明下過一盤四子棋的天津綠海醫療設備有限公司董事長周建剛。他年輕時候和過老學過棋,過老離開,他當然要來送別。
「噢,您好,前幾個月我到南方去了,對北京發生的事情不太清楚,後來聽小敏說過老去世了才趕回來參加追悼會,總算沒有耽誤了時間。」王子明答道。
「好啊,回來就好,你今後打算怎麼做?」周建鋼並不知道王子明和過老之間的關係。以為只是業餘棋手因仰慕過老的為人才趕過回來,至於為什麼王子明前些日子為什麼去了南方,那是個人私事,周建鋼不是閒著無事可做的居家大媽,不會貿然去問這種事的。
「這個問題我還沒有仔細想過。」王子明答道,這幾天他心裡想來想去的都是以前和過老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哪裡有心思去考慮以後怎麼辦。
「過老的離開是為了中國圍棋的榮譽,做為中國業餘棋界的高手,你就不打算做些什麼嗎?」周建鋼有些不滿地問道。
「周老,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希望我站出來向田村平治朗挑戰,不過您肯定清楚,田村平治朗不過是站在前台的木偶,說到底也是被人利用的工具。過老的去世雖然和他有著直接關係,但把事情怪在他的頭上並不恰當。打敗他除了說明他個人的狂妄之外,對他背後的黑手不會有什麼影響。」王子明說道。
「嗯,你說的對,明眼人誰都看地出田村平治朗這次巡迴挑戰賽是日本棋院在背後,歸狠結底過老是倒在他們這個集團的陰謀之下,可是我們誰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而且,就算能夠證明這一點又能怎麼樣?對於這一屆的中國棋院領導我早就喪失信心了。唉,要是你有能辦法為過老出這口氣,賣房子賣地也會你。」周建鋼說道,老人家縱橫商場數十年,這樣的把戲當然一目瞭然,奈何他只是一個有些錢的成功商人,雖然心中著急,卻也無計可使。
「您是生意人,難道就不在乎日本市場?」王子明認真問道,商人做事利益為先,周建鋼如此決絕實在讓人欽佩。
「什麼在乎不在乎的,世界大的很,日本不過是個彈丸之地,加起來不過是中國一個省,有他不多,無他不少,我不缺那點份額。」周建鋼不屑地說道。日本是一個實施貿易保護主義的國家,對於做醫療產品的他的確是可有可無。
「那就好……」王子明說道,在他心裡有了個想法。
「王先生,您好。我是日本NHL公司的工籐武夫。」就在王子明想說出什麼的時候,一個身高不足一米六五的男人從他背後轉到了前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