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又回到了拘留房裡面,與昨天進來的時候不同的是現在手上多了副手銬,這郭小倩也太狠心了點,關進這屋裡了還要多此一舉的給他戴上個沒多大實際用處的手銬。自己只是不想,要不然這手銬還真為難不了自己什麼,現在就當個手鐲戴戴吧。
屋裡的三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各自回到自己床上去了,看到文程進來,也沒有多說話,眼睛裡還是充滿著懼怕。
老虎哥看到文程想爬上床,還很艱難的挪了挪身ti,讓出點空位方便他踩上去。
「怎麼了?想再干一架?」文程看他盯著自己的手銬看,還動了動身ti,想著他肯定是蠢蠢yu動想著趁自己被銬了銬子,尋思著來復仇了。
「不是,我看你戴著這個東西行動起來不是很方便,想給你騰個位出來。」老虎哥怯怯的說道,昨天的那股霸氣蕩然無存。
這牢房裡比的是拳頭誰硬,這話還真沒假,文程這時候算是深有體會了。也沒道個謝,只是俯身給了一個友好的笑,然後翻身爬上了自己的床。
「老大,你是在哪條道上混的?我看你身手不凡,不像是普普通通在道上混的人。」老虎哥受到文程的笑臉鼓勵,主動的想要攀談。
「殺人犯。」
「哦,」老虎也沒敢多問了,心裡倒抽了口冷氣,怪不得呢,下手這麼狠,自己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文程突然想抽煙了,平時的煙癮並不是很大,想抽的時候來兩口,不抽也沒事,可現在呆在這個鬼地方,而且剛才又聽到那麼個震驚的消息,不由得開始煩悶焦躁起來,想抽口煙淡化一下自己的煩惱。可進來的時候身上東西都給取走了,到哪找煙去?
「誰有沒有煙呀?」
「我這有,」老虎趕緊應聲。
「我來幫你拿。」現在房子裡就那個膽小的男子行動方便了,他也主動請纓來幫忙。老虎指著床頭的蓆子下面,那男子也利索的找出了一支煙和一個火機,然後屁顛屁顛爬上來,送到文程嘴裡,又討好的幫他點上火。
文程還蠻享受這種待遇,給了膽小男一個讚許的表情,然後美美的狠抽了一口煙,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出來。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能耐的嘛,在這裡還能藏著煙。」文程頭望著天花板,一邊享受著煙草味給自己神經帶來的舒緩,一邊開始和老虎談了起來。
「這裡是不可以抽煙的,不過我和這裡面的人有點熟,就偷偷要了幾根。」老虎老老實實的作答,還生怕文程是在取笑他。
「原來你們都是這裡的常客呀!失敬!失敬!」
「我們幾個是一起的,那個老傢伙沒人知道他是幹嘛的,剛才遞煙的小子是最沒出息的,賭博輸了錢白天不敢露面,晚上出動幹些偷雞mo狗的事,運氣卻不怎麼好,也是這裡的常住ren口。」按文程的想法,老虎的傷應該是最重的,不過他現在和文程聊起來卻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滿面的紅光,jing神得很了。
文程心裡想著這偷雞mo狗的事還蠻符合他昨晚的膽小表現的,轉過頭向下面看了一下還站在那的膽小男,不看不打緊,一看還覺得很面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文程搔了搔後腦勺,卻還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
「不會吧,我可從來都沒見過你。」膽小男有些害怕,認得自己的人基本上都是找他麻煩的,因為他印象中除了六歲的時候撿了條紅領巾還給了同桌的漂亮美眉之外,就沒幹過件好事。
「你是不是姓楚?」文程突然現他和楚玲玲的父親長得很像,尤其是那眼睛和鼻樑,談不上多麼有楚氏特色,但給人感覺就是面熟得很,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你怎麼知道的?」膽小男很驚訝的表情,這等於是承認了文程的猜想。
「楚玲玲是你的妹妹?」
「你認識我妹妹?你是她的什麼人?」男子有些警惕的看著文程。
「那我該叫你一聲大舅哥了。」文程這下還真樂了。
「什麼?我是你的大舅哥?那你到底對我妹妹做過什麼了?」男子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眼睛鼓得圓圓的著看文程。
「該做的不該做的我們都做了,要不然我哪敢隨便認你做親戚呀?」文程煙也吸得差不多了,往地上隨手一扔,吐出最後一口煙,然後壞壞的笑了一下。
「我妹妹還在讀書,你可不要亂來,要不然我……我跟你急。」
「楚雲,你想和我老大急什麼?你嫌骨頭硬了是不是?」老虎一直在聽著,這時插嘴進來質問楚玲玲的哥楚雲,還不嫌肉酸的直接稱呼文程為自己的老大。
楚雲臉紅紅的也不敢再接嘴了,平時連老虎他們幾個都把自己踩在腳底下動彈不得,哪還敢真跟文程較勁?說不定真有了這層關係以後,自己也不再需要東躲西藏了。可是,從剛才他們的對話看來,這未來的妹夫好像麻煩也不小呀!還是個殺人犯呢,不是要吃花生米的嗎?這個傻妹子,回去得好好教訓她一頓才行。楚雲的臉色一陣喜一陣憂的,不過好在也沒人去多麼注意他的臉部表情。
「你還要在這裡呆上多久?」文程看著楚雲,想著上了人家的妹妹也要表表關切之情。
「最遲也是後天可以出去了,都進來十三天了。」
「你在家裡一年會呆上多長時間?」
「我都差不多半年沒在家裡出現過了。」
「為什麼?」文程突然想起楚玲玲以前叫自己不要在她父母面前提起她哥的事。
「一怕債主追上門來,二怕老娘沒完沒了的嘮叨,三怕老爸追著我打。」楚雲也不顧及自己的面子了。
這下弄得滿屋人都笑了起來,連那個一直沒什麼表情,近似於木頭人的老傢伙也chou動了一下面部的肌肉。
房裡繼續著有一句沒一句的瞎扯蛋,另外兩個被打傷的也湊熱鬧和文程套著近乎,可沒有過多長時間,文程又被小李請了出去,來到審訊室,看到郭小倩苦著個臉端坐在那裡,就知道應該沒有什麼好消息了。
「結果怎麼樣?」文程pi股都還沒著登子,就直接問起了坐在對面的郭小倩。
「法醫診斷為背部遭受重創,多處肋骨斷裂,導致肺出血和肺挫傷,行兇者要為死者的死因負全部責任。」郭小倩用手撐著自己的頭,一臉的疲憊,很吃力的抬著眼皮看著一臉震驚的文程。
「我不可能傷到他的肋骨的。」
「說這些還有用嗎?你當時動手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後果呢?」這是責備,卻是因為關心他而自然而然的責備。
「我不是在為自己狡辯,我是覺得這事情有點蹊蹺!」文程雙手放在審訊台上,眼睛往右邊瞅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
「你是認為法醫判定的結果有問題?」郭小倩也抱著一絲希望,如果是這樣,最多她叫另外的法醫做多一次鑒定。
「不是,讓我想想……」文程不想郭小倩打斷他的思路。「我確定我不會對他的肋骨造成傷害,會不會他還有別的仇家?」
「那我去叫人查查,你是認為他在被送往醫院的途中,有人想借這次機會致他於死地?」郭小倩覺得這種可能性也有。
「還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嗎?」郭小倩很不習慣自己的這種口氣,說著就覺得咽喉癢臉燙。
「謝謝你了,有需要的時候我會找你的。」文程心裡很感激,卻惹來郭小倩的白眼。文程有些愕然,隨即想到了什麼,哎!有時候一句正經的話也會被人誤解,只怪自己平時壞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