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充斥著濃烈的悲涼氣氛,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久陽西照,紅色的餘輝透過客廳的窗戶玻璃斜射了進來,照在了兩個女人的臉上,兩人的臉色還是那麼的蒼白,兩眼無神的垂落著眼皮,像兩尊神態頹廢的臘像。
「姐姐,我出去走走。要不要一起去?」翁艷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靜,聲音聽起來淒愴,讓人心疼。
「嗯,我不去了,我想在這裡靜一下。」
影子送了翁艷出門口,呆坐在沙上,彷彿又看到了文程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的逗樂,還有他那an捂著個肚子來回上洗手間的慘樣,影子流著淚,拖著自己無力的身ti步履蹣跚的走進自己的房間,想著前幾天和他在這裡醉人的時刻,又輕輕推開文程房間的門,看了看悠悠清風下搖擺著的淺色落地窗簾,走了過去,推上了窗戶,坐到了他的床頭,緩慢的mo著他睡過的枕頭,躺了下來,深深的吸氣聞著他還殘留在床上的男子氣息,晶瑩的淚水把床單的玫瑰紅浸染成了深紅色。
翁艷一個人在大街上走著,雙手僵直的垂在腰際,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在流著,失去他的那份疼還在心裡揪著纏著繞著,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街旁的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子死氣沉沉,看不到一點生機。與路人的擦肩碰撞也渾然不覺,繼續讓自己的靈魂遊zou在失去文程的無盡悲痛中。
「mei女,需要我為你提供什麼幫助嗎?」一名文質彬彬的男子老遠就看到翁艷的失魂樣子了,當走近時輕聲的問著她。翁艷像是沒有聽到,沒有搭理他,還是繼續走著自己的路。男子看著她的背影足足有兩分鐘,然後覺得莫名其妙的搖搖頭走了。
翁艷就這樣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大橋的橋頭,看著橋樑邊的欄杆不免又觸景生情,想起了那個浪漫的晚上,就是他,就是在自己現在站著的地方,是他摟著自己的腰,指著青山下的江水說在那裡要建一座水上樓閣,娶他最美麗的公主。為什麼話猶在耳,卻物是人非呢?翁艷有些支撐不住自己的身ti,斜靠在欄杆上,看著遠處重巒疊嶂的青綠山峰,夕陽下鱗光閃閃的金色江水,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愁苦,「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直隱忍著積壓在心頭幾個小時的疼與痛,在這一刻像心理的堤岸垮塌了一樣潰瀉出來。
「既然老天注定要你這麼快的離開我,為什麼還要殘忍的讓我們相識相愛?你這個笨蛋,答應了我多少事情還沒有辦到,你怎麼可以忘記?……」翁艷哭著,對著江面不停的問著喊著……
夕陽西下,紅色的太陽收回了它最後一絲光芒,躲進了視線的盡頭。翁艷安靜了,沒有力氣再哭泣了,空洞的眼睛看著江面亮起的航燈,著昏色的光不怎麼規則的延伸向遠方,慢慢的,視野裡的燈火全滅了,感覺自己身在冰涼的江水之中,無力的身ti象支柔弱無根的水草找不到任何依靠的在江湖之中飄著……
一雙強勁有力的手掌從後面摟住了翁艷的腰,傳給翁艷的氣息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溫馨,醉人!翁艷沒有睜開眼睛,任那溫暖的身ti抱著自己,軟軟的把頭靠在他肩上,貼著幾縷絲的臉蛋在他的脖子上輕磨輕抹。橋頭燈下,一對璧人就這樣擁抱著,橋面上映下他們清晰的身影,任輕揚的風柔柔的吹著,清風送來的是溫馨,驅散開的是愁苦。
「是你嗎?你是來接我的嗎?」聲細如涓,猶如夢囈般。
「我是回來要你答應給我的禮物的。」「你不要再離開我了,要走也要帶上我一起。」
「你在說什麼呢?再說糊話你信不信我給你一個暴栗。」文程提起右手mo了mo翁艷的額頭,沒有高燒呀!
翁艷轉過身來,看著文程,mo了mo他有稜有角,略顯消瘦的臉,把自己的手指最後停留在微翹的唇上。
「我沒有在做夢?你真的沒事?」翁艷的懷疑讓文程很鬱悶,這是哪門子事嘛!
「我現在不是生龍活虎的站在你的面前嗎?我能有什麼事呀?你想我給閻王爺收去做小秘呀?他老人家暫時還沒有改變性取向的打算。」文程聽著翁艷稀里糊塗的話,自己也猶如身處雲霧之中找不著北。
「你把我嚇死了!」翁艷踮起腳跟摟著文程的脖子哭了起來,長長的眼睫毛都濕了,閃了兩閃,又笑了起來。像爬樹一下讓自己腳跟離地,懸在空中,緊緊的抱住文程,貼著他的腰。
「到底怎麼一回事?」翁艷靠在文程的肩上,還沒從剛才的暈眩中完全走出來,眼裡滿是幸福與甜mi。
「是你叫我回來的呀,而且今天是最後期限,我可不想……」文程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壞壞的笑看著翁艷。
「不想什麼?快說!」翁艷給他那壞笑弄得很難為情,心裡知道他說的是那麼回事,但知道他緊張著自己是件甜mi的事情,還是想從他嘴裡說出來,那樣自己的心才會踏實,才會給幸福填滿。
「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裡?」翁艷有些奇怪文程竟然會突然的出現在自己身邊。
「我本來想打車直接去你酒店看你的,哪知道路過這剛好看到一個光yan照人,魅力四射的女神在這裡欣賞夜景,她的美麗讓日藏月躲,全都不敢與之爭輝。我自然就被吸引了過來,哪知道這個美麗的女神就是我家艷艷。」文程捉著翁艷的手指,不嫌肉麻的說著情話。
「你就瞎扯吧,回來也不打個電話,真是沒心沒肺。」翁艷翻著白眼,雖然心中欣喜萬分卻仍然不忘數落文程。
「想給你一個驚喜,而且我的手機也剛好沒電了,飛機上要關機,所以一直就沒開。」
「哦,那影子姐姐還不知道你沒事,我現在就打個電話給她吧,還有雅瓊,免得她們為你擔心。」翁艷說著拿起掛在xiong前的手機,低著頭看著手機翻找著號碼就要打過去,手機屏幕上的彩光映在翁艷那jing致的五官上,特別可愛迷人。
「到底怎麼了?你們以為我出什麼事了?」
「今天去溫哥華的飛機出事了,你不知道?」翁艷也很驚訝文程竟然會毫不知情。手懸在那,一臉詫異的抬著頭看著文程。
「真的嗎?我飛到金湖還要坐車過來銀湖,哪裡可能知道這些事。」文程說著心頭也是一陣驚,暗自慶幸自己命大,突然「啵」的一下往翁艷額頭上親了一口。
「幹嘛?」翁艷揚著可愛的眼神看著文程,很受用他的親密動作,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要不是你打電話叫我回來,可能我現在真成了閻王爺的小秘,正遭受著比滿清十大酷刑還慘的折磨呢。好了,不用打電話了,一起去我那裡吧,也給老姐一個驚喜。」